依依不舍地將陸盛恆送走之後,鄭櫻琪再跳回到餐桌前坐好,然後便看著桌上的面線開始傻笑,這是陸盛恆買給她慶生的呢。
拿起竹筷來來回回地撥弄著里面的豬腳,卻始終舍不得吃上一口。是過生日的緣故嗎,為什麼覺得陸盛恆變得對自己好一點了?難道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嗎?
房門又被敲響。
咦,他又回來了?鄭櫻琪忙不迭地斂回心神,丟下筷子跳去開門,「阿恆!」
鄭英杰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
滿臉的喜悅瞬間一掃而光,「怎麼是你啊。」
「問得好。」門外的高壯男人皮笑肉不笑地一扯唇,「或許是因為我剛巧住在這里。」
無心理會他的嘲諷,鄭櫻琪無精打采地轉頭進屋,「忘記帶鑰匙了?」
「嗯哼。」懶洋洋地應聲,鄭英杰用力甩上公寓門之後便闊步朝臥室走去,身上的夾克被他利落月兌下,隨手往沙發上一丟。
「衣服不要亂丟。」
「要你多嘴,反正都是我收拾。」
「可我看著不爽可不可以。」
鄭英杰本想回嘴,結果在看到那碗豬腳面線時露出個嫌惡的表情來。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啦。」
他哼笑著瞥她一眼,「你管我什麼表情,面線里放的又不是你的腳。」說完走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鄭英杰!」她氣得小臉發白。
「叫大哥。」房里傳出鄭英杰懶散的聲音。
才不要,鄭櫻琪氣呼呼地坐回到餐桌旁。
五分鐘後,本該立刻栽倒悶頭大睡的鄭英杰又從房間里出來了,「鄭櫻琪。」
「干嘛?」她沒好氣地問。
他斜斜地旁邊一靠,粗壯的手臂負在背後,「你是不是年紀太大,單身太久,所以腦袋出問題了?」
「鄭英杰,你一天不挖苦我就會死嗎。」她無奈地轉身看向他,「你的腦袋才……」
「沒問題的話,為什麼要用我的電腦看?」在鄭櫻琪瞬間慌張起來的目光下,他慢悠悠地從背後拿出證據來,「還做了筆記。」
如何取悅男人?
首先要大膽。撫模和挑逗很重要,也很簡單,只要一直用手指滑過他全身,特別是大腿內側和,有時候踫一踫他的下部作為挑逗。另外還可以用頭發,舌頭和睫毛增加挑逗的效果。
其次是不要一成不變……
喔,好神奇,原來女人在床上也需要這麼多技巧……不過真的有這麼麻煩嗎?在鄭英杰看來,女人只需要月兌光光就OK了。
「鄭英杰!」鄭櫻琪忍無可忍地尖叫。
「怎樣?」他很有興致地翻頁。
「你是不是笑得太大聲了。」
鄭英杰心不在焉地應聲︰「哪有。」他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難得肯犧牲自己補眠的時間來研究這本出自自家小妹的學習筆記。
「樓下嬸嬸養的阿花都可以听到了。」
「相信我,這絕對是贊美之笑。」隱忍的笑聲令他粗獷的聲線有些扭曲,「鄭櫻琪,我是不是很少夸獎你,但這回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才。」
「夠了!」砰的一聲拍桌站起,然後氣勢洶洶地殺到鄭英杰面前,搶走筆記掉頭就走。
「喂,小妹。」
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舍得叫她一聲小妹。鄭櫻琪理也不理,迅速閃回房間,用力地關上門。
「小妹。」鄭英杰好整以暇地踱到她房間外。
「不要叫我啦。」
「其實呢,根本沒必要去看那些無聊的片子,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問我就好,大哥在這方面還是滿有發言權的。」
一旦抓到她的把柄,就小妹長、大哥短的,這世上哪有這麼過分的大哥嘛。鄭櫻琪把頭埋進枕頭里,悶悶地咆哮道︰「閉嘴!」
「大家兄妹一場,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嘛。」
「我才不要你幫忙。」
「真的?」
「千真萬確。」
「好吧。」他裝模作樣地嘆氣,「好可惜,我已經把之前珍藏的好片都放進隨身碟里了,本打算送給你的,不過如果你執意不要的話,那就算了。」
房間門忽然被打開了,烏發凌亂的鄭櫻琪一手撐著門,頂著一張陰森臉看向鄭英杰,「你會這麼好心?」她才不信。
「嗯哼。」鄭英杰不置可否地挑眉。
「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她狐疑地眯眼,以他之前的行為作為舉證,「之前我交的男朋友,隨便抱一下都可能會被你抓去警察局。」
「情況不同。」
「有什麼不同?」
「原來是別人對你不懷好意,而這次是你對別人不懷好意。更何況你這個年紀,再不嫁人就真的成滯銷品了。」
「我才二十九歲。」
「才?」他揚眉反問。
「鄭英杰,你真的很惡劣!」
「謝謝。」他攤開掌心,露出里面的黑色隨身碟,「要不要?」
鄭櫻琪狠狠地瞪他一眼。
「嗯?」晃了晃大手。
憤憤地邁出半步,迅速拿走他手中的隨身碟,「少得意。」
「好好學習哦。」
回應就是她砰的一聲甩上門。
鄭英杰看著房門笑著模了模鼻子,接著從口袋里模出一支煙點上,靠在牆壁上慢慢地抽,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鄭櫻琪。」
「又干嘛?」里面傳來不耐的回應。
「你愛他嗎?」
房門又被打開。鄭櫻琪看著他,「為什麼問這個?」
「愛不愛?」
「當然愛。」
「好。」小妹交往過不少男人,不過這是第一次她承認說愛。鄭英杰點點頭,繼而苦笑著搔了搔頭發,「從小到大,不論是你喜歡的東西還是愛的人,大哥都沒能力幫你得到。」
用手指將煙掐滅,「看來這次又要靠你自己了。」
鄭櫻琪微微動容,似乎想說些什麼。
「陸盛恆是個不錯的人。」他擺了擺手,轉過身去,「希望我沒能帶給你的幸福,他都能給你。」
「大哥……」
「他媽的,困死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鄭英杰用力地揉了揉眼楮,「我必須要去睡一會。」說完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鄭英杰。」
還是這個稱呼比較順耳,「怎樣?」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有機會再遇到曾經喜歡的男孩。」
「哦。」
「但你知道,比這更幸運的事情是什麼嗎?」
「什麼?」
「就是被你養大。」
斑壯偉岸的身軀微微一頓,他背對著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好了,巴結什麼,快回屋學習去。」
「好。」
「記得把筆記留給我,我要留給以後的女朋友用。」說著便走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咚咚咚、咚咚咚。
單從頻率與力道上,就可以判斷出砸門的人情緒異常急躁。
咚咚咚咚咚!
最後一拳落下之前,公寓門終于被打開,鄭櫻琪一時沒剎住車,被那沖力十足的一拳帶得往前撲去。陸盛恆手臂一環,輕易地將她接住。
「早安。」從他懷中抬起頭,鄭櫻琪氣喘吁吁地露出抹笑容來。
「早。」扶她站穩。
「門鈴什麼時候壞掉的?」她抱起原本架在腋下的單拐,索性直接蹦進公寓。
「昨晚。」年久失修的門鈴終于宣告報廢,但陸盛恆覺得這和天天早晨都來報到的鄭櫻琪月兌不開關系。
「喔,記得找人來修。」不然天天砸門手好痛。
「好的。」陸盛恆目光落到她輕懸的腳上,「腳怎麼樣?」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怎麼還要跳著走?」
「因為一瘸一拐的好難看。」
所以一蹦一跳會好一些?陸盛恆莞爾,「怎麼過來的?」
「搭鄭英杰的便車。」
「找我有事?」又到周末,他應該不用再接送她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