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碎砰砰!
充滿憤怒的砸門聲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將陸盛恆迅速吵醒。他茫然睜眼,撈起床頭櫃上的鬧鐘瞧了眼,早上八點三十分。
會是誰呢?鄭櫻琪?不過這個猜測很快就被否決了,因為陸盛恆想起昨晚她住在了這里,所以現在她應該……目光朝身側掃去,卻只看到滿眼空蕩。
砰砰砰!頻繁響起的敲門聲努力破壞這寧靜的早晨。
大腦還沒開始正常運轉的他來不及做過多的思考,只是在去開門的過程中四下張望,試圖找到本該睡在他身邊的鄭櫻琪,可看了一圈也沒找到。
難道敲門的真是她?是不是早上有事出門,然後忘記拿鑰匙?
拉開公寓門,這個猜測又被否決了,因為敲門的人不是鄭櫻琪,而是她的那位毒舌大哥。
「早,鄭警……」
「你睡了我妹。」不是詢問,而是敘述。
還真是開門見山,連個彎都不拐。昨天才發生的事,他今天就知道了,果然兄妹連心嗎?陸盛恆反應了幾秒,才點點頭,「是。」
「很好,還算敢做敢當。」鄭英杰雙手卡著皮帶,氣勢沛然,「那走吧。」
「走?」走去哪里?
「放心,不是抓你去警察局。」雖然他很想這麼做,「去我家,見鄭櫻琪。」
鄭櫻琪不是應該在他家才對嗎?她昨晚明明沒有走。
「她今天早上回家了。」濃眉一揚,鄭英杰輕易地看穿他的想法,「並且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陸盛恆鎖起眉頭,「為什麼?」
「這就要問你了。」
他一臉茫然,實在搞不懂昨天他們兩個除了也沒干別的,為什麼她會不高興。
「別磨蹭了。」鄭英杰不耐煩地催促,「見了面不就知道理由了嗎。」
「那請稍等。」他將鄭英杰請進屋,「我去換衣服。」
大剌剌地坐到沙發上,鄭英杰習慣性地將長腿架上茶幾,「對了,順便帶上戶口名簿和身分證。」
「為什麼要拿那些?」
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說不定會用得上。」
「好。」
二十分鐘後,陸盛恆坐上了鄭英杰的警車。
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因為在他看來昨晚明明美妙得要死。
他是鄭櫻琪的第一個男人,這也是陸盛恆之前就預料到的事。通過之前和她的親密接觸,還有那天清晨所看到的情景就可以判斷,鄭櫻琪的性經驗簡直匱乏得可憐。
原來鄭櫻琪這個女孩是完全屬于他的,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都完完全全屬于他?原來這個女孩把自己全部的美好都留給了他,她甚至想要通過看那種片子來學習一些技巧取悅自己,所以陸盛恆沒辦法不感動,他想好好待她。
只不過第一天就受了挫,在他們發生關系的第二天,鄭櫻琪跑回家,並且很不開心。可陸盛恆想了一路也沒有想出為什麼,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是鄭英杰在整他,說不定他們根本不是去看鄭櫻琪,而是鄭英杰為了報復他睡了自己的小妹,所以打算抓他去警察局關幾天泄憤。
不過事實上,陸盛恆又猜錯了,鄭英杰沒有整他,而鄭櫻琪也確實回了家,並且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鄭櫻琪。」
「走開。」房間里傳出她興致不高的回應,「不要煩我。」
「我把陸盛恆給你捉來了。」鄭英杰沒耐心地拍了幾下門,「出來,有什麼問題當面講清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像什麼樣子。」
靜默了幾秒,房門倏地被拉開。
出現在眼前的小女人穿著寬松的睡裙,赤著一雙腳,素面朝天,齊肩直發隨意挽起,看起來干淨而縴細,是陸盛恆最喜歡的樣子。唯一的不足,就是她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鄭櫻琪的目光在第一時間就落到他身上,短暫停留之後便滑向鄭英杰,「你把他帶過來干嘛?」
「他讓你不開心,我不捉他捉誰。」
「不關他的事啦。」
「才睡一晚就跑回娘家了,難道不是他的問題嗎,鬼才信。」鄭英杰瞪了眼陸盛恆,話卻是對鄭櫻琪說的,「我告訴你,我讓他帶了戶口名簿和身分證來,敢不認帳就直接去結婚。」
陸盛恆露出個了然的表情。
鄭櫻琪卻有些慌張,結婚,結什麼婚,他這樣子胡說,會把陸盛恆嚇跑的,「少胡說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在被子里解決嗎。」
她連忙將陸盛恆拉進屋,「我現在就解決還不行嗎。」為防大哥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只好先把他打發走,「好啦、好啦,你不要管了。」
「 ,過河拆橋。」鄭英杰重重一哼︰「要不是因為著急把你嫁出去,老子會放著屋里的女人不睡,大清早去幫你捉人嗎。」
「知道了、知道了。」她將鄭英杰往房間那邊推去,「回房吧,不要讓唯一等太久。」
「我自己會走。」揮開鄭櫻琪的小手,不放心地朝陸盛恆看去一眼,接著又睨向自家小妹,沉聲叮囑道︰「有事叫我。」
鄭櫻琪笑了笑,像是很有自信地做了個OK的手勢。
將鄭英杰趕回房間後,鄭櫻琪松了口氣,才一轉身便瞧見陸盛恆正站在房門口瞧著她。她目光閃燦,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然後灰溜溜地鑽回房間。陸盛恆跟著走進屋,順勢帶上房門。
徹底隔絕了外部干擾之後,始終保持沉默的陸盛恆才徐徐開口,「你怎麼了?」
「我沒事。」她回到床邊坐下。
他跟著走到她面前,「那為什麼要走?」
「睡醒了,當然要回家。」
「你可以告訴我。」他俯首望著她的發頂,「我會送你回來。」
「你睡得很沉,我不想吵你。」
他無奈一嘆,「鄭櫻琪。」
「嗯?」
他半蹲下來,剛好可以與床邊的她平視,「講實話,好嗎?」
鄭櫻琪看起來猶豫不決,可是被那雙黑眸靜靜地注視著,望著他幽深眼底漾出的輕微漣漪,緊抿的紅唇還是一點一點地松開。她泄氣般垂眼,輕輕一嘆,「我很笨,笨得無可救藥。」
「嗯?」素來驕傲自信的她,很少有這樣自我檢討的時候。
「我的臉你不喜歡、我的性格你不喜歡,現在……我連床技都這麼差勁。」提及這件事,她就失落至極。
昨晚的親身實踐,令鄭櫻琪先做後愛的計劃完全落空,就算連看了十幾部的,就算筆記已經寫了一本,可她還是那麼差勁,不但取悅男人的技巧一樣都沒用上,還很沒形象地哭喊了一晚上,並且在陸盛恆的身上留下不少抓痕。
心虛地抬眼,湊巧就在他的頸間看見一道抓痕。
所以陸盛恆肯定更不喜歡她了,因為別說女朋友,她連合格的伴都算不上。
「你就是因為這件事不開心?」
「是啊。」她垂頭喪氣地點點頭,「我覺得自己可能很難追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