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碩」慈善義賣會展開了。
有別于別的慈善義賣會請來眾多明星,政治人物在媒體前造勢,這次「康碩」的慈善義賣會的焦點全在這些出席義賣、也同時等待善心捐助的人身上,他們有十幾歲的年輕人、有肢體殘障者,還有神情害羞的一家人,這下不僅來賓們不解,就連記者們也好奇「康碩」究竟要如何舉辦這場義賣會,紛紛追問對外的發言人,但發言人只是神秘一笑,要所有客人進入會場。
這些前來義賣會場的人穿戴整齊的上台,他們義賣的不是具體的東西,而是一個故事,一個發生在他們身上最真實又最具有教育意義的故事。
此次義賣不是要比誰的故事最悲慘、最值得同情,而是要以他們的親身經歷來為他們的生命做見證,他們全都經歷過一段苦日子,卻在每回的失敗中慢慢找出成功的路,有的人已經成功,有的人仍繼續努力,他們訴說的是一個對生命有著極高熱誠的故事,而不是奢求陌生人廉價的愛心。
這些捐款不會用在他們身上,而是要給更需要幫助的人,他們來到這里,只是想盡一己之力,為社會的不公平尋求一絲光明。
每個人的故事都說得平順,沒有故意要以夸張的動作,激動的表情來使人落淚,他們只是很真誠地說出他們的感想,殊不知卻引起來賓們廣大的回響以及熱烈的掌聲,每一個故事說完,還是有人不停掉淚,卻是默默地、靜靜地哭,似是不想打擾到其他人的心情,內斂而又誠摯。
義賣會進行到一半是中場休息時間,服務人員發場在場的每位來賓一張小卡,上頭只寫著一個關懷社會的帳戶以及帳號。下半場罷開始,主持人便上台說明,原來是這次義賣采事後捐款,畢竟捐款是要看個人意願,絕不強迫。
孟天恩一直站在角落處觀看著,心情十分緊張,畢竟這是她頭一次負責那麼大的企畫。
「你做得很棒。」
不必轉頭也清楚站在身邊的人是誰,她笑笑地回答,「謝謝。你怎麼不去坐著休息呢,手還會痛嗎?」
賀維倫朝她一笑,「沒事了。」面對她早中晚各一次的關心,他十分高興。「待會兒義賣結束後,有個小型的慶祝會,記得要參加,」
「好。對了,為什麼最後由我來執行?」這問題她放在心里好久了,之前她不想影響自己的心情,所以直到現在才問出口。
「我已經交給白經理負責,她要怎麼做就不是我能干涉得了的。別想太多,相信她也是肯定你的能力不是嗎?」
孟天恩點點頭,相信他這個答案。
由于義賣會還沒結束,他們各自去處理自己負責的範圍,等到義賣快結束時,主持人居然把孟天恩給請上台。
「各位來賓,這位就是我們‘康碩’這次慈善義賣會最大的幕後功臣,義賣能成功要歸功于孟小姐的企畫,現在,我們鼓掌歡迎她上台,謝謝。」
在如雷的掌聲下,孟天恩緊張的走上台。
畢竟企畫是一回事,上台說話又是另一回事,她怯怯地望著台下百位來賓,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光四處游移著,直到對上站在不遠處的賀維倫,見他對她深深一笑並輕輕點頭後,瞬間她仿佛獲得很大的力量,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
「各位來賓,晚安!我是孟天恩,據我母親所說是「上天的恩賜」,因為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差點難產死掉,所以她說我是上天的恩賜,但我覺得不只是我,任何一個生命都是上天的恩賜,只是有的人際遇好,有的人不好而已,如果有能力多去關懷別人,我相信將會讓自己的人生更加充實。最後非常謝謝各位今晚的參與,謝謝。」
她正要下台,主持人突然又說︰「各位來賓,今天我們還準備一個小安排,要義賣的人就是我們的孟天恩小姐。」
孟天恩登時停下腳步,慢慢轉過頭瞪著他。剛剛她是不是听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孟小姐,麻煩請再過來一下。」主持人朝她擠眉弄眼,孟天恩只覺得昏頭轉向,她可不記得自己有臨時加什麼安排。「各位,我們最後一項義賣就是——」他故意頓了一下,然後才公布答案︰「孟小姐的感謝之吻。」
什……什麼?!她的吻?!
孟天恩瞪著主持人,他笑咪咪地看著她,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礙于不能失禮,她也只能面對來賓再次柔柔淺笑。
她相信賀維倫肯定會為了自己而……目光往剛才的地方看過去,隨即大驚失色,哪還有什麼人?!
賀維倫早就不見蹤影了。
是故意的嗎?
「我們的孟小姐長得可愛,個性又溫柔善良親切,為了這次義賣她付出很多,每天都留得很晚,請各位來賓發揮愛心!」主持人隨便說,就是跳過她已婚的身分不說。
孟天恩卻听得很無奈。
是啊,請發揮愛心不要讓她流標,那太難看了。還有,主持人,你完蛋了。她狠狠瞪著他。
仿佛知道站在身邊的人的怒氣即將要爆發,主持人為了保命開始喊價︰「底標是一萬元,每次喊價加兩千元。」
這樣也能玩啊……賀維倫,你到底跑到哪去了?孟天恩欲哭無淚地想著。
最後她決定像只鴕鳥,假裝沒听見價錢,在心里催眠自己︰沒听見、沒听見……
等等,萬一真的沒人標,那她可以自己標吧?反正她本來也想捐款,好,就這麼辦!
一萬元開始起跳,兩千、兩千往上攀升,很快就來到了三萬元,然後就暫時打住,就在主持人要喊最後一次時,孟天恩已經準備舉手要喊出五萬元,等于她兩個月的薪水,無奈居然還有人「搶標」。
「十萬元!」
孟天恩傻眼了,看著台下的嘉賓,是誰那麼大方?
順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是一名年輕俊挺的男人,眾人的視線對他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影響,他仍筆直看著台上,氣質非凡的他很像是古代的貴族。
「天恩,副總呢?」趁著眾人焦點都放在那男人身上,主持人偷偷地問。他原本是想趁此介紹他們這對模範夫妻,哪知不見副總出手,反倒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
「我也不知道啊。」男人的目光牢牢鎖住她,一瞬間讓她羞紅了臉色。
「還不錯看,天恩,你賺到了!」
賺你個頭!她伸手在主持人腰上捏了一把,疼得他低喊了一聲。
「十萬元一次、十萬元兩次,十萬元三次,成交!就由這位先生上台讓我們天恩當眾獻吻。」感動啊,已婚婦女的吻居然還可以賣出十萬元的高價,不錯!不錯!
「呵呵呵……你完蛋了。」孟天恩笑得溫柔,卻朝主持人送上一記冷光。
那名男人從容不迫地上台,當他來到她面前,孟天恩才發現他跟賀維倫差不多高,身材也差不多,兩個人同樣有魅力,唯一不同的是賀維倫的眼神藏有霸氣,而這個男人卻是平靜的如一池秋水,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他驚訝,很沉穩的一個男人。
「請天恩獻吻!」
「不……」男人拒絕了,在所有人錯愕的注視下,他輕輕執起孟天恩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吻;明明是一個簡單又禮貌性不過的動作,但由他做來就是不一樣。
那是個很輕柔的吻,卻極富侵略性,猶如一頭豹子正蓄勢待發。
孟天恩僵住了,不是因為感動,而是他散發出來的掠奪而感到震懾,他不著痕跡的收回手,也定定的注視著她。
餅了片刻後,男人揚唇笑了笑,轉身從容的下台,他並沒有回到位子上,逕自朝後頭的大門走去,就在門口和賀維倫擦身而過。
台上的兩人也看見這一幕,主持人吞了吞口水,「慘了,被副總看見,我完了。」
孟天恩還有心情跟他說笑,「放心,清明的時候我會多上幾炷香。」
可憐的主持人只好盡責繼續完成慈善義賣,做一個漂亮的結尾。
就算下星期一他會很淒慘,也只能含淚默默接受,誰教他的突發之舉居然會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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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慈善義賣會結束後,是他們這些工作人員的慶祝會,孟天恩陪著眾人鬧了一會兒,才端著食物到一旁吃了起來。剛才太忙了,忙到一點也不覺得餓,等到義賣會結束,才有饑餓的感覺。就在她剛落坐,一個問題冷不防丟了過來。
清楚賀維倫問的是誰,但問她也沒用,對方沒有留下姓名,她哪知道。
「就來賓啊。」雖然企畫內容是她寫的,但來賓名單不是她負責,誰是誰她壓根不認得,只記得幾個比較有名的。
還敢說來賓?賀維倫都快火了。
臨時被盛堯東找去,說什麼他堂弟也來到會場,要先讓他們見個面,怎料沒看到人,之後又听得主持人說要拿天恩的吻來義賣,他立刻沖回來卻為時已晚,打開門就看見那個男人虎視眈眈地親吻天恩的手背。
「為什麼要這麼做?」
「又不是我起哄的,你去問主持人。」哼,誰教你剛剛不在。
「若不喜歡,你可以當場拒絕,反正你本來就不在預定計畫之內,主持人的提議,難道你覺得瞎攪和也不錯?」
這句指控意味明顯的話讓孟天恩不滿,「我沒有瞎攢和!而且當時如果我拒絕會讓場面更尷尬難以收拾,這是公司的形象啊!」她沒想到賀維倫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尷尬就尷尬!誰起的頭就讓誰去收拾,你犯不著那麼犧牲!」他相當不爽。
兩人的聲音有點大,在場眾人第一次看見他們起口角,沒人敢上前勸阻,而罪魁禍首也早早離開了。
「我不覺得那是犧牲!對方很紳士,而且親手背還好啊,那是一種國外禮節,相信副總應該很清楚,根本沒什麼吧?」要是對方一上來就親她的臉,她才會嚇一跳。
親手背的確是國外的禮節,不算什麼,但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他依然能感受到那個男人的企圖心,如果對方是個老頭子,他才懶得計較,但對方似乎不是省油的燈,加上他們已經離婚,他隱隱覺得不安。
「是沒什麼,但你是我妻子就是不能親其他男人!」光是一個吻他就受不了了。
孟天恩狠狠瞪著她,咬著下唇忍耐不說出真相。
「我不想跟你說話,現在是你要離開這里,還是我離開?」
她一下完逐客令,賀維倫立刻起身離去。
孟天恩氣得看也不看就把桌上的酒開了,一杯接一杯猛喝。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賀維倫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不過是個義賣而已,一個小小的吻,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敝嗎?想當初她捉奸在床連動氣也沒,甚至還懶得跟第三者吵架,他如今是以什麼身分質問她啊!
「天恩,副總那麼愛你,所以才會嫉妒,你就讓讓他,別跟他吵了嘛!」見賀維倫離開,淑玉才趕緊上前來勸道,好好的一對夫妻居然為了這點小事鬧翻,太幼稚了。
「他憑什麼嫉妒?」
我們早就離婚了——她多想大聲吼出來。
明明已經不是夫妻,卻要對外裝作恩愛模樣,這些根本是假象……他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關系了。
淑玉眨了眨眼,見她臉色不太好,加上她喝了不少酒,認定她是喝醉了。「因為他是你丈夫,他很愛你,如果不嫉妒的話,他怎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呢?」
「只是一個吻,還親在手背上,會有多嚴重?」
呃,的確一點也不嚴重,更何況這個吻還賣了十萬元,稱得上是物超所值。
「副總本來想趕回來幫你解圍,誰知道會跑出另一個男人。」現在她也不曉得該幫誰說話,
「哼!反正我不想跟他說話了。淑玉,你陪我喝酒。」
「好好,我陪你喝,不過不要喝太多。」淑玉嘆了口氣,副總跑得不見蹤影,只好她舍命陪「淑女」了。
一杯接一杯,孟天恩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後咚的一聲,趴在桌上。淑玉打混,根本沒喝完一杯酒,見孟天恩醉倒,她立刻去找賀維倫來善後。
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人,不過賀維倫看起來也醉了七、八分,兩個人半斤八兩。
「怎麼辦?」
一旁的人問著,沒人曉得該怎麼處理這兩個只會妨礙他們善後的夫妻。若一個人醉倒就算了,偏偏兩個人同時醉倒,這不要如何是好?
真是找麻煩。
淑玉瞥了他們一眼,「把他們送到樓上的飯店。」
避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這兩個障礙物移開現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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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
就像有人在她腦袋里打鼓一樣,加上陽光又刺眼,她很想睡,卻不管怎麼都避不開那快要把人的眼楮剌穿的光線。
她動來動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絕佳的位置,就在她想繼續睡的時候,突然發現手模到的觸感有點溫溫的、硬硬的,不像軟軟的被子,也不像她睡習慣的硬板床,好像足個……人?!
驀地,她睜開眸子,一張溫柔的笑臉映入眼簾,是賀維倫。
她再轉頭四處看,他們不是在家里,好像在飯店,這是怎麼回事?
「別問我,我也喝醉了,剛醒來不久,沒比你多清楚一點。」唉,為什麼要那麼快醒呢?不然他就可以多抱一會兒了。
餅了片刻,記憶回籠,孟天恩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立刻起身下床,幸好他們什麼都沒做。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也不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以前讓他打混過去就算了,但昨天的事情她忘不掉。
「你生什麼氣?」賀維倫擺出一副事過境遷的模樣。
「你居然還敢問我生什麼氣?賀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們早就離婚了,不管我做什麼事情,你都不能用丈夫的身分來管我,因為按照法律,你已經不是我丈夫,听懂了沒?」她宣讀他的權利範圍。
「孟小姐,不必你提醒我,我也曉得現在我們是何關系,但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心情,我還愛著你,看見有個男人覬覦你,難道我要傻傻當白痴嗎?」他懂得上訴爭取。
「那不是覬覦,是義賣。」她堅持這點。
聞言,賀維倫第一次有想掐死她的單純的沖動。
「你有我了解男人的心理嗎?他對你是覬覦還是義賣,難道我會比你還分辨不出來?正因為我們已經離婚,所以我才會更嫉妒。」曾幾何時,他居然也會用婚姻來綁住一個女人。「丈夫這個身分,我非常想要,你不願意給我沒關系,但是很抱歉,我是個正常的男人,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親吻,恕我無法微笑以對,一個在嫉護的男人什麼都敢做,你該慶幸我沒街上去就已經不錯了!」
字字句句全是賀維倫對她的表白,听得孟天恩不知如何是好,思忻摧佛也被酒精弄得一團亂。
「我、我要回去了。」待在陌生的地方,她有點不安。
賀維倫吁了口氣,「先讓我洗個澡。」滿身酒臭味,他渾身不對勁。
「你傷口沒事了嗎?」問題方月兌口而出,孟天恩就懊惱地恨不得往窗戶跳下去。
「請問,你現在是以什麼身分關心我?」他反問。
自討沒趣,孟天恩別過頭,拒絕再表現對他的關心。
賀維倫不以為意,逕自走入浴室。
為了不再亂想,她先把凌亂的床稍微整理一下,然後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外頭的好天氣跟她此刻的心境相差十萬八千里,她滿心落寞,腦袋一片空,只能繼續發愣,直到從浴室里傳來他的聲音。
「天恩,幫我拿件浴袍進來。」
她記起大爺他絕不穿隔夜衣。「里面沒有嗎?」
總覺得無論有多大的氣,賀維倫就是有辦法讓她消火,讓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明明剛才快要吵起來,卻因為他想洗澡而突然終止,這樣也好,她累得不想跟他吵。
「如果里面有,我還會叫你嗎?」
她拿著浴袍走進浴室,透過淋浴問的噴霧玻璃門,能隱約看見他身體的輪廓,她把浴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我放在這里。」
「等一下,我的傷口好像濕了。」
「什麼?」這可不得了。孟天恩有些著急,「你先出來,快點!」
賀維倫隨即跨出淋浴間,左手按著右手坐在馬桶蓋上,神色痛苦。
孟天恩連忙要拉開他的左手檢查傷口,本以為可能很最重,沒想到他的傷口一點事也沒有,她正想罵人時,卻被他—把扣住強壓坐在他大腿上,她的柔軟就抵著他的堅硬,他的胸膛緊靠著她的胸部,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子上,令她微顫,頓時她臉紅心跳,四肢僵硬。
她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凝視他那雙深邃的黑瞳。
「天恩、天恩、天恩……」賀維倫的嗓音低沉得宛若珍藏已久的醇酒,嘗了一口,教人再三回味。
他的氣息觸動她的敏感之地︰心髒卜通卜通跳著;他修長的指尖在她的背部猶如滑冰般地游走著,由上到下,再緩緩回到原處,指尖隔著衣服輕輕刮搔著;他的唇輕咬著她的耳垂,舌尖采入她的耳廓里。
謗本不敵他的誘惑,孟天恩幾乎要癱軟在他懷里。
「你在挑逗我嗎?」
「有可能成功嗎?」
「……我們明明已經沒有關系,為什麼你還要我接受你的情意?那時候你重重的傷害了我,我雖然已經原諒你,但不代表就得再次接受你,你厲害!連我媽也站在你這邊。」
上回跟母親約在外頭踫面,她先離開咖啡廳,但才定沒多遠,突然想起有東西忘記拿,便折回咖啡廳,沒想到競看見賀維倫就坐在她先前的位子上。
「我討厭別人要我怎麼做!我媽幫你是她的事情,但你傷的是我的心,我就是不想接受你!」
終于,他突破了孟天恩的心防,讓她說出自己內心里最痛的感覺。
「你一輩子不接受我也沒關系,但我就是不讓你嫁給其他男人,你只能跟我周旋一輩子。」這份愛的確是上天的恩賜,他不想放開。
說完,賀維倫低首攫住她的女敕唇,他們的身體幾乎沒有空隙,貼得緊密、情火燒得熾熱。
不知何時,孟天恩全身衣服都被月兌光了,兩個人躺在床上,賀維倫壓著她,不給她機會去思考能不能、該不該。
他就像是頭醒過來的獅子,攫獲住獵物便不放手,一口一口品嘗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烙下一個又一個代表所有權的印記。
火焰,燃燒了。
紅唇、女敕頰、頸子,然後緩緩向下至渾圓的胸部,平坦光潔的小骯,最後手指停在她的柔軟處逗弄著,撩撥著,—點—滴勾出她身體里最大的渴望。
房間的空調不敵他們制造出來的高溫,汗水淋灕,呼吸急促,孟天恩意亂情迷地凝睇著他,雙手輕輕撫模他的臉頰,她很想恨他,卻始終做不到,因為她最愛的依然是他。
「維倫……」她喊著他的名,這聲輕喚就像是解開束縛他已久的枷鎖,將他從牢籠中放了出來。
他分開她的腿,確定她已為他準備好之後,腰部一挺,悍然進入她的身子里,終于找到宣泄出口的他瘋狂的律動,撞擊著她縴細的身子,要掠奪她的一切,至死方休。
最初的疼痛被歡愉取代,然後,亂了。
歡愛之後,回歸平靜。
兩人面對面,試圖平撫剛才的激動,互相凝望著。
「天恩……原諒我好嗎?」
她輕聲嘆息,垂下眼,淚水一滴、兩滴緩緩滑落在床上,棉質的床單吸收了眼淚,卻沒辦法將她的感覺也一並接收。
「我不是已經原諒你了嗎?」
「不是那種原諒,我要的是你在情感上原諒我。你了解我的個性,所以理智上接受我犯的錯,還可以當我是朋友,卻再也不可能視我為你最親密的丈夫……天恩,我要的就是你再次接納我,試著接受我對你的愛情,不要再將我自你的未來中排除,我想陪在你身邊,好不好?」賀維倫張臂圈住她縴細的身子,讓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傾听他最真實的心跳告白。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你不說這些話?離婚的時候,你一句話都不解釋就簽下名字,是你先放棄我的。」
「我沒有放棄你!那時候我不解釋,是因為你連罵都不罵,問都不問,那我還有什麼立場開口?我之所以同意離婚,是因為我了解你的感情潔癖絕對不會允許婚姻里有一點瑕疵,因此我必須先放開你,然後重新追求你,讓你再愛上我一次。」另一個原因則是他覺得自己以前對待天恩的感情太過輕率,他希望能慎重地重來一次。
「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傷害我?」
「我是被那個賤女人陷害的。」
「別罵賤女人。」先不論那女人是否設計陷害他,但她不喜歡听見有人毫不留情的辱罵女性。
「她是客戶帶來的秘書,見過幾次面就設計我,我不敢說我全沒錯,因為這的確是我太大意才造成的,但如果我真的想玩,你以為我會讓你發現嗎?」
以賀維倫的聰明來說,那次手段確實差勁。假如他真的有心,她相信自己可能到死都不會察覺,說起來還挺淒慘的。
「在結婚典禮上,我不是也對你說‘一旦結婚我就會你忠誠’,那句話我不是說假的,婚後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一次也沒有,你說,我有哪次騙過你?」
老實說,賀維倫也不算說謊,他根本懶得騙她,問他要不要去看電影,一般人或許會說下次,但賀維倫會直截了當說他沒空,不想出去,絕對不會听見敷衍的話,也許這可以稱為他的優點之一。
「假如我要很久才能原諒你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是她在愛情里得到最大的感觸。
「我願意等,一輩子也願意等。」
「但是……你畢竟還是有過一次錯誤,我怕最後我會因為整天懷疑你而討厭起自己的疑神疑鬼,上回你跟白經理到東京出差,我就很不安了,你覺得我們還適合嗎?」她擔心他們未來的生活會因為她的憂慮而無法幸福。
「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把你調上來當我的秘書,我到哪里都帶著你,如何?」他不是說著玩的,而是決定明天就去威脅盛堯東。
「我才不要!那樣很奇怪。」夫妻同一家公司已經夠引人注目,她才不想要讓情況更混亂。
「總經理跟秘書,這搭配很不錯啊。」賀維倫笑笑地蹭了蹭她的頭發,又親了她的臉頰。「好了,我不鬧你了,不過我希望你能考慮好不好?因為我是真心愛著你。」
「好。」
很好,終于听見滿意的答案,賀維倫開心的又抱緊她。
唉,完了,真的完了,太順其自然,結果又再次陷進入感情的無底深淵。孟天恩滿心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