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女求愛 第四章

由于開發部門中一些熱心人士的宣傳,不出三天,全大樓上自秘書下至打雜小妹,全都知道總經理帶來的小美女傾心于他,只有少數能和總經理接觸的高層主管沒听到傳聞,免得他們跟總經理反映就慘了。

職員們對這小女孩這麼有勇氣都感到十分佩服,同時猜測她是否有能力攻佔他們冷漠總經理的心,整個公司因這最新八卦而更有活力,工作也更有勁。

這天,羽喧又跑到十三樓,這些天的相處,她和他們都混熟了。

「大家好。」他活潑的打招呼。

人人見到她,都放下手邊的工作,起身招呼她。

眼看她又要害他們放下工作,羽萱趕緊喊停,「你們不用招呼我了!別為我耽誤到你們工作,我會不好意思的。」

大家失望的嘆息。一個清脆的女聲適時響起,「對嘛,羽萱可是自己人,是不是?來,陪我聊天,順便幫我忙好不好?」

「好。」羽萱走向一個年約二十二、三歲的俏麗女子,感謝她接話,否則可要尷尬了,「憶如姐,要我做什麼事?」

憶如拉了張椅子給她坐,」嗯,其實也沒什麼事,陪我聊聊好了。」

羽萱動手整理一些雜亂的紙張,問道:「你要跟我說什麼呀,憶如姐?」

「你跟總經理進展得怎樣?」憶如興奮低語,旁邊已有不少人豎起耳朵。

「沒什麼呀,他跟以前一樣。」對他選擇不回應她的感情有點難過,但他對他很照顧卻是事實。

「什麼?!可是你們住在一起耶,難道他都沒有什麼舉動嗎?」憶如不相信總經理會清高到這種地步。

「什麼舉動」羽荁茫然的看著她。

「就是偷新你、抱你的舉動啊。」憶如忍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女孩真的是從美國回來的嗎?怎麼比她還單純哪。

羽萱臉紅了起來,搖頭道:「他不是那種人。」他連牽她的手都不願意,要不是她硬挽住他的手,恐怕連踫都踫不到他。

「哼,怎麼可能?」憶如嗤之以鼻,湊近她道,「男人哪,生理需求旺盛得很呢。」她深思了一會,然後又開始對羽萱面授機宜,「我認為,要突破你和他之間的惟一辦法,就是讓他渴望你,這樣他才會承認對你有感情。」

听起來好象很有道理,但她不知道要如何使小扮哥「渴望」她,他看來不像是一個會渴望任何東西或任何人的男人。

正想再問憶如問題時,全部門消息最靈通的宋雯婷沖了進來,嘴里興奮的嚷著:「號外!號外。董事長夫人來了,現在人在董事長辦公室。」

本已專心工作的眾人因這消息又振奮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羽萱知道他們說的是大嫂,心里雀躍不已。她好喜歡大嫂喔,可是只在頭一天見到她而已,之後她跟小寶寶就離家住到市區的住處。或許她今天可以和她說說話呢。

「真想親眼看看她工作是什麼樣子,一定很神氣吧!」羽萱夢幻的說道。

大家紛紛附和。

驀地一個溫婉的女聲在門口響起,「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了,請問羽萱在這兒嗎?」

全辦公室的人忽然靜默了下來,盯著馥柔,瞧得她差點逃跑。但她叫自己要勇敢一點,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害羞,而且她已經當媽媽了耶,怎麼可以一點進步都沒有?

今天她父母來看她及外孫女,她才得以抽空來這里找羽萱聊聊,卻沒料到會遇到這麼尷尬的場面。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一個小小的身影排開眾人出現,「大嫂,你找我?」羽萱欣喜的問。

這一聲叫喚像驚醒他們似的,全體起立的齊聲喊:「董事長夫人好。」

馥柔不習慣這等陣仗,趕緊點頭說:「你們好,請不用理會我。繼續工作吧,我只是來找羽萱而已。」

馥柔拉著羽萱的手,「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我和羽萱先離開了。啊,還有,大家都很認真,希望你們繼續努力。」她朝眾人點點頭,即帶羽萱離開。

什麼?!開發部總經理王名毅懷疑自己的耳朵,董事長夫人剛說什麼來著?大家都很認真?!他無奈的看向又開始熱鬧討論起來的屬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被炒魷魚了。

馥柔和羽萱來到公司對面的咖啡館,以免在公司又引起什麼騷動。

馥柔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問道:「羽萱,住得還習慣嗎?」

本來有點緊張的羽萱在听到馥柔的問話後放松了心情,開心的答道:「嗯,住得很舒服,而且公司的人都對我很好哦。」

這時,咖啡送來了。她輕啜了一口,又問:「那耀宇對你好嗎?」這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羽萱瞧著她,臉上淨是少女的嬌羞,「小扮哥對我很好啊,每天都帶我來公司,晚上就帶我去吃飯,還不時問我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

馥柔點點頭,再問:「他現在都不加班了是不是?」

「加班?」羽萱不解的說,「我不知道,他都六點左右帶我離開啊。怎麼了,他平常常加班嗎?」她擔心自己耽誤到他的工作。

馥柔的微笑出現一絲促狹,「原來如此,他以前不到八、九點是不會離開的,每次都得媽三催四請他才會回家吃飯,想不到現在……羽萱,想不到你對他這麼有影響力。」

馥的話使羽萱升起了希望,但她馬上想到,耀宇明顯不願意她靠近他一尺之內的疏離態度,雖然他關心她,可那也許只是對客人的禮貌使然。羽萱難過的把這一切告訴馥柔。

「才不是你想的這樣呢。他才不是那種會對客人噓寒問暖的人咧,你想想看,那時候我們幾乎是把你硬塞給他,他居然沒拒絕反而答應,這已經夠不尋常了。如今他不但把你帶入公司,又為你恢復正常的作息時間。即使我沒像你認識他那麼久,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對你絕不是對什麼客人那麼單純的感情。」馥柔愉快的說。

羽萱的心又熱了起來,「你真的這樣覺得嗎?」本來她有一點小難過的,現在沒了,她相信大嫂。

「當然。」馥柔鼓勵她,「你愛他到什麼程度呢?可以忍受他的冷淡嗎?雖然他個性就是如此,但我想你也不好過吧?」

「不會的,他從小就那樣,只是現在更嚴肅,不過我不在乎。」她調皮一笑,「反正只要我天天煩他,久了他就不會老擺出一張不苟言笑的臉了。其實像這樣天天能看到他我就很快樂了,我願為他做任何事,就算要我為他死我甘願,又怎麼會在乎這一點挫折呢?」

馥柔攏起秀眉,「別說什麼死不死的,沒這麼嚴重。」听到這不吉利的話,她心里升起一股不愉快的感覺,好象羽萱真會發生什麼事似的。她揮開杞人憂天的念頭,鼓勵的說道:「那你要好好加油,我和所有人都支持你。」

羽萱笑出小酒窩,「謝謝大嫂,我一定會加油的。」

耀宇幾乎沒有生過氣,因為太過激烈的情緒並不適合他。但此刻,他卻有股沖動想狠狠揍人一拳。

是的,此刻,在開發部門里有著令他微微發怒的景象。

今天,一如往常的,羽萱又對他說要到十三樓去。看她快樂的離開他,不知為何,他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專心于公事,思緒一直不听使喚的飄向她。他開始懷疑,開發部究竟有什麼能讓她這麼開心每天跑去,而她又在那里做什麼?

難得的好奇心令他反常的坐立不安。終于他決定去十三樓「視察」員工的工作情形。他乘著專用電梯到了十三樓,里頭傳來的笑語聲讓他停住腳步,他倒要听听他們在聊什麼這麼愉快,連現在是什麼時間都忘了。

「所以你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愛上他了?」一名女子問道。

羽萱點頭,「我記得那時他好溫柔,雖然他不認識我,卻願意陪我。你們不覺得他很……令人喜歡嗎?」回憶讓她喜悅得臉紅撲撲的,像顆鮮紅欲滴的隻果。

耀宇抿嘴,無法相信他們是在談論他,而且羽萱似乎正提供著詳實的資料。

耀宇努力不把她的話當回事,但她願意在大眾面前說這些話,顯然真的相信自己愛他。耀宇不禁感到一絲模糊的悲哀,這小妮子把感情給錯人了,或許再不久她就清醒的明白,他是不可能……回報她的。

他看看其他人,沒有人對她宣稱愛他有任何激烈反應,想來她已不知說過多少次了。耀宇挫敗的吐口氣,覺對她沒轍。

「好,讓叔叔我來看看你的手相,看你有沒有機會能嫁給他。」小陳笑道,一雙眼楮在她身上瞟呀瞟的,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樣。

羽萱微笑的伸出手給他。這是他們常玩的游戲,每次一個人設計一種狀況,教她各種在台灣常見的光怪陸離現象,以便防範。

其他人都充滿興趣的看著這一幕,除了耀宇。

他惱怒的看著那年約三十男子臉上的婬笑,不解為什麼羽萱還伸手讓他模來模去的。他氣她不會照顧自己,也氣其他人都不阻止,他看到一些男人眼中散發出感興趣的模樣,似乎恨不得能取代那男人。耀宇臉色肅殺的走了進去。

「好了,這就是命相師假借模骨或看相所做的舉動。」小陳拍拍她的手,淮備再說下去時,卻發現室內突然一片靜默。側身一看,不得了,總經理正森冷的看著他,好象恨不得宰了他。他心一驚,迅速放開羽萱的手。

只有羽萱沒有察覺到異樣,她看到耀宇,開心的跑上前摟住他的手臂搖晃著,「小扮哥,你怎麼來了?」

人人冒著冷汗,對即將來臨的命運感到憂慮。

苦命的經理這次都快流淚了,真是天要亡他,這次工作可真是不保了,一切都怪自己沒管好員工。他顫巍巍的走向前:「總經理。」

耀宇動作輕柔的拉下羽萱的手,語氣危險的說:「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們在做什麼?」

羽萱吐了吐舌頭,完了,她害到他們了。她使勁地搖晃著耀宇,「小扮哥,你不要生氣啦,都是我的錯,跟他們沒關系,都是我纏著他們,叫他們陪我說話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以後不敢了。」她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

耀宇橫她一眼,想氣她卻氣不起來,這小傻瓜真以為他會信她的話?他威嚴的問:「經理,你怎麼說?」

年過五十的經理在耀宇面前冷汗冒個不停,他緊張的擦擦汗,想著該怎麼回答,他要是夠小人就會順著羽萱的話講,但他不是個會推諉責任的人,更別提讓個小女孩替他出頭。他決定擔起這個責任,頂多再從頭干起羅。

「總經理,這與羽萱無關,是我管理不當,我願意辭職以示負責。」

「這跟經理無關,是我的錯,請總經理罰我就好,不要罰經理。」

接著一個又一個聲音出現,大家全說是自己的錯,情願接受懲處。

羽萱眼看事情鬧大,急得都快哭了,她央求耀宇,「小扮哥,真的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罰他們啦。」

眾人的坦白讓耀宇的恕氣稍減,他幾乎能夠體會羽萱為何老愛跑到這兒來了。他點點頭,「沒有人需要辭職。我只希望工作效率也能像聊天那樣干勁。經理這應該沒有問題吧?」

經理連忙點頭如搗蒜,「是,謝謝總經理。」

原來總經理真像羽萱所說的頗有人性,大家響起一片小小的歡呼。

「還有,」耀宇拉過羽萱,手放她肩上,「羽萱才十八歲,我希望大家都能守禮,不要對她有非分之想。」他刻意看了下小陳,再看向其它男人。

他自覺這是在保護她,但听在眾人耳里卻像在宣示對她的所有權。

男人們齊喊:「是。」眼楮則朝羽萱曖昧的眨著。

羽萱根本沒住意到他們的舉動,只是著迷的看著耀宇,但耀宇卻注意到了。他嚴厲的掃過眾人,看到大家都正經的不再看她後,才帶她離開。

羽萱哀怨的嘆著氣,在房內踱步。小扮哥從離開十三樓後就不說話,只叫她去洗手,她不懂干嘛要洗手,但為了讓他高興,她還是去洗了。

誰知道他還是冷冰冰的不理人,一直到吃飯、回到家都沒理她。羽萱好煩惱,人家不是說帶著怒氣上床對身體不好嗎?而且她好擔心明天他就不讓她跟了,她想了想,決定再去跟他好好道一次歉。

打定主意,她也沒多想就往門口走去,忽然看到地上一個黑影,而且還在移動。定眼一看,原來是一只肥大的蟑螂,她不由自主的逸出一聲尖叫──

耀宇在房中想來想去,直覺得今天下午的事不能再發生,雖說他告誡過他們,但沒有人保證不會再發生,而她又這麼單純,眼下只有他能保護她了。

耀宇決定提醒她小心防範男人不良的企圖。他走向她的房間,決心把一些常識灌進她可愛的小腦袋。一點也沒想到晚上一個男子到女孩的房間有多不合適。

當他走到她房門前,听到她的尖叫聲時,想也沒想就沖進去,一眼就看到她瑟縮在床角發抖。他緊張的奔至她身旁,扶住她的眉問:「怎麼了,荁萱?」不知不覺地叫了她的小名。

羽萱像看到救星似的抓緊他衣襟,躲到他懷中尋求保護,手指著門邊,「有……有蟑螂。」

他放松下來,抱著她安撫道,「在哪兒?」

「跑出去了,你進來的時候它就跑出去了。它好大、好可怕喔,小扮哥。」她更挨近他。

耀宇忍不住想笑的沖動,低頭想說些話安撫她,卻見到她在寬大的襯衫下不著一物的嬌軀。

耀宇僵住,敏感的察覺她正貼靠著他的身體,身上沐浴餅的馨香侵憂著他的感官。現在他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一股熱血直沖下月復。

他飛快的推開她,頭轉向別處,不自在的說:「去穿好衣服。」

羽萱還沉醉在他有力懷抱的安全感中,乍被他推開又听他這麼說,讓她不解的低下頭。老天!她羞紅了臉,她一向沒有穿內衣睡覺的習慣,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沒想到她穿的圓領大襯衫竟讓自己變得……一覽無遺,她趕緊跑到浴室穿上內衣。

耀宇皺起眉,不敢置信自己方才居然對她起了反應。他一直將她視如親妹妹,就算她的曲線再嫵媚動人,他也不該對她有反應。

他到底在搞什麼?!他沒辦法否認自己的確對她產生了──在那一瞬間。為此,他深深的厭惡自己。

正當他自我厭惡的時候,羽萱不好意思的走了出來,害羞的喊了聲,「小扮哥?」

她這聲毫無防備的呼喚更令耀宇慚愧,他用盡每一份自制力才沒逃出她房間,他冷靜的說:「你去睡吧。」說罷轉身就要出去。

「小扮哥,對不起,我忘記我沒穿內衣,我不是故意的。」她紅著臉說。

他強自冷然地道:「是我不該這麼晚還來。」

眼看他又要走,羽萱想起她還沒跟他說清楚,忙喚道:「小扮哥,我有事跟你說,你待會再走好不好?」

耀宇停住了,她的要求總讓他無法狠心拒絕。他認命的坐到離她最遠的椅子上:「說吧。」

羽萱已忘了剛才的尷尬。思索片刻,她慎重的說:「我為我惹的麻煩跟你道歉。」

耀宇幾乎露出微笑,「我看也不是第一次了。」順便告誡她也好,畢竟這本就是他來的目的,「以後別讓男人在你身上亂模。」

羽萱為他這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而迷惑,然後她想到,他可能看到陳哥哥在模她的手,為了不使他再誤會下去,于是向他解釋了他們的好心。

「可我覺得他不安好心。」耀宇固執的說,「別讓那些男人接近你,他們都沒安什麼好心。尤其是已婚的中年男人,特別喜歡像你這樣年紀的小女孩。」

羽萱歪著頭消化他說的話,好奇地問道:「你也會嗎?」

「什麼?」耀宇不明白這問題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喜歡像我這樣年紀的女生啊。」羽萱期待的問。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說。

「哦。」羽萱失望的嘆息,原來他不喜歡年輕的女孩,可是她又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年齡,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你有……」她努力思索,憶如姐是怎麼說來著?啊,她想起來了。「那你有生理需要的時候怎麼辦呢?」

耀宇大為驚駭,表情怪異的問:「你去哪兒學到這種話?」

「你說‘生理需要’嗎?是憶如姐告訴我的啊。她說只要是男人就有需求,如果我能讓你渴望我,那久了你也許會愛上我。是真的嗎,小扮哥?」

這是什麼歪理?!耀宇冷笑道:「不是,這只是而已,它跟愛沒有任何關系。」

「啊……」羽萱偏頭想了想,「那你對我有嗎?」為免他听不懂,她重復說,」你對我有嗎?」

他听得夠清楚了。耀宇根本不想回答這問題,他還處在方才的震驚中,略嫌粗魯的說:「沒有。你不能隨便問別的男人這種話,知道嗎?」

「為什麼要問別人?」羽萱納悶不已,「我只在乎你,又不在乎其他人。」

這句應該是他習以為常的話,卻讓耀宇的心突然有種……溫暖的感受。他站起身,突然覺得兩人在同一個房間里,似乎顯得太過親密──即使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短。他嘎聲道:「太晚了,睡吧。」

臨到門口,羽萱小心翼翼的聲音又響起,「小扮哥,我明天可以跟你去公司嗎?」

耀宇唇角上揚,原來她是在擔心這件事。他轉身面對她,似笑非笑的說:「如果你答應不再談論我的‘溫柔’的話就可以。晚安。」他順手帶上房門。

羽萱總算松了口氣,對著緊閉的房門喊:「晚安,小扮哥。」

原來他都知道她在說什麼,羽萱覺得有點丟臉,同時有些懷疑剛剛小扮哥說的話是不是在對她開玩笑?

如果他還有那麼一些幽默感的話,那他也不是全然沒救嘛。

羽萱打了個哈欠,睡意猛地襲來,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他實在應該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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