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作好了決定,宇傲天嘴角仍忍不住微微抽搐。但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她正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傲天,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耶!」她關心地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
他無奈地再度深吸口氣,「我沒事。倒是你,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晚上都要留下來補習。」想了想,他決定花時間從頭教起。
至于她是怎麼有考題可背的,他相信他會找出答案來的。
「晚上?」
「你有意見?」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沒有啊,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凌夢笙好開心地說。原本她還在想說她該怎麼全天待在他的身邊,沒想到他就自動提出一個這麼好的方法。
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該怎麼保護他啊?
「傲天,我可不可以直接住你家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她突然問道。
「什麼?」他嗆了嗆,差點因她大膽的「同居」宣言而噎死,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反正我白天是你的特助,晚上你還要幫我補習,那我直接去住你家不是比較方便嗎?」當然她保鏢的工作就更容易進行羅。
「這……」他該答應嗎?
「不行嗎?真的不行嗎?我很想一直跟在你身邊耶。」如果不行,那她不就得另外想辦法,在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保護他?水汪汪的無辜雙眸眼巴巴地望著他。
「好吧。」他不忍心拒絕。
「真的?呵呵,傲天,你人真好!」把她必須跟在他身邊保護的問題全都解決了。
宇傲天也訝異自己竟會答應,他一向不喜歡讓陌生人接近他的生活的。
「你不是肚子餓了嗎?」甩開心中的疑惑,他轉移話題。
「對啊……啊,我忘了先跟陳秘書說要她多幫我帶一個便當回來,嗚嗚,陳秘書現在一定出去用餐了啦……嗚嗚,我好餓喔,但我又不能隨隨便便離開你的身邊……」凌夢笙可憐兮兮地抱著咕嚕嚕叫的肚子。
「為什麼你不能隨便離開我的身邊?」宇傲天臉色一變,抓到她話里的語病。
「因為我是你的……特助啊!」她嘿嘿傻笑,清澈的眸子左右張望著,就是不敢正視他的臉。
「喔。」他把疑問壓在心底,說道︰「我們去吃飯吧。」
「可是陳秘書不是要幫你帶便當回來?」
「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出去吃了喔。」他故意說道。
「不!我要去,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著你。」怕他真的丟下她一人,她趕緊從辦公桌後站起,急忙忙地想拉住他。
這一急,雙腳又絆在一起,人沒拉到,倒是臉又要和地板來個最親密的接觸——
「咦?不會痛耶。」傻愣愣的她睜開雙眼說道。
「廢話,」因為他抱住她了啊。
「款,傲天,你的胸膛比地板要來得好躺多了,而且也不會痛。」似乎為了證明她所言不假,她的手指還調皮地戳戳他的胸口。
「夢,看來你不餓了是吧?」明明知道她的舉動並沒有帶著挑逗意味,只是單純的好奇,但身體的蠢蠢欲動卻告訴他,他竟然被這單純的行為給誘惑了。
他不得不沉下一張臉,警告某個不知死活的傻女人。
「不,我餓了,好餓好餓,傲天,你絕對不能丟下我一人喔。」聞言,她急忙跳離他舒服得令人想喟嘆的懷抱,帶著一絲舍不得。
「是,走吧。」為了怕她再度「奇跡」般的跌倒,他遂伸出厚實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臉上有著他沒察覺的寵溺笑意。
由于某人的堅持,宇傲天只好同意下班後先帶凌夢笙「回家」熟悉環境,當然這個家呢,就是宇傲天獨居的小窩。
「咦?傲天,這個方向不是到你家的路吧?」坐在車中,凌夢笙提出她的疑問,雖然她只去過他家一次,但這點方向感她還是有的。尤其車子現在開的方向是這麼熟悉。
「是到我家沒錯。」瞥了她一眼,他續道,「你說的‘家’是老家,我現在自己一人住在外面。」而且很巧的和某人是對面鄰居,只是他壞心地不想告訴某人,這是他下班前查人事資料才發現的。
「喔,原來上次我到的是你的老家啊,但你為什麼好好的老家不住,卻突然要搬出來呢?」
「我不是‘突然’搬出來,而是很早之前就已經住在外面了。」
「是喔,但我怎麼覺得這條路好熟悉?好像我這幾天走過的路線耶……」
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街景,她感到越來越熟悉。
當他開進某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時,她終于發覺為何會如此熟悉了——
「傲天,你確定你沒走錯路嗎?這棟大廈明明是我住的地方啊?」
「沒錯。」
「是嗎?」凌夢笙東張西望的想找出不對勁的地方,但……「這棟大廈明明和我住的大廈一模一樣啊!還是說現在的公寓大廈,都喜歡用相同的格局設計呀?」
「不對啊,這棟大廈名字也是叫‘星光’耶!難道傲天你住的大廈和我住的大廈是‘雙胞胎’?」她東扯西想,就是沒有想到他們兩人可能住在相同大廈的可能。
「傻丫頭。」听到她的自言自語,宇傲天差點沒被她打敗。
星光這里的房子,是他在接下總裁職務後為了便利買的,後來因為老爸三天兩頭的逼婚戲碼,他才索性躲到國外的兩名好友那,以電話和視訊網路操控集團業務,偶爾才會回台住蚌幾天。
「你干嘛罵我傻啊?我又沒有說錯,你住的大廈真的和我住的地方很像嘛……」她嘟嚷著。
下了車,他主動牽著她的小手,微笑不語,想知道她的遲鈍究竟能發揮到何種程度。
「款?就連門牌也是一模一樣耶!」坐電梯來到八樓,有兩戶人家,她發現這層樓右邊的大門,就跟她印象中的家門如出一轍。
她抽出被他握著的小手。「那鑰匙會不會也能用啊?」她異想天開地掏出皮包中的鑰匙,插入鑰匙孔一轉,門竟然開了?
「不會吧?」她對著打開的大門頻頻眨眼,一時間竟愣在當場,「開了耶……」
「夢,你該不會到現在都還沒察覺吧?」宇傲天靠著左邊那戶的大門,不敢相信有人能夠遲鈍成這樣。
「察覺?我要察覺什麼啊?」抽出鑰匙孔中的大門鑰匙,她的腦筋完全轉不過來。
「那是你家啊。」他挫敗地好心告訴她答案。
「我家?可是我們不是要去你家的嗎?怎麼會跑到我家啊?」一時間她被他的話搞得更加錯亂。
「傲天,難道你是路痴嗎?」她好小心、好小心地小聲問道,怕傷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我?路痴?」指著自己的鼻頭,宇傲天實在不懂她是怎麼生出這個結論來的。
「傲天,就算你真的是路痴也不要緊,反正我都會待在你身邊,我的方向感很好,絕對不會把你帶到迷路的。」她誤把他的問話當作肯定,還信誓旦旦地保證。
「等一下,夢,我不是路痴。」
「我知道,你一個大男人卻是個路痴,一定會覺得很丟臉,但沒關系,我的嘴巴很牢的,我絕不會跟別人說傲天你是一個大路痴的。」她走向前,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說,我不是路痴。」抓住她拍在他肩上的小手,他一字一句說道。
「我懂,我……」完全不懂得看人臉色的凌夢笙,只是一逕地認定她自以為的「事實」。
臉色鐵青的男人干脆以最直接的方式,堵住她滔滔不絕的唇。
「傲……」突然被人吻住,她睜大了雙眼。這是她的初吻啊!
但她這一開口,卻讓他趁隙把舌溜進她的嘴中。
「把眼楮閉上。」原本只是單純地想堵住她的嘴,只是這比想像中還柔女敕甜美的唇舌讓他上了癮,舍不得輕易退開,只想汲取包多、更多。
「啊……」應該要反抗的她,卻不由自主听話地閉上眼,渾身虛軟無力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好不容易兩唇分離,他退後一步拿出鑰匙,打開左邊的大門,以行動告訴她她的錯誤。「我不是路痴,因為這里就是我家。」
某人頓時燒紅了整張臉,咻地一聲,沖進剛剛開啟的自家門,關門反鎖。
啊!好丟臉哪……
坐在沙發上,搗著發燒的雙頰,凌夢笙把頭埋進膝蓋中。
她怎麼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啊?可是誰會知道他家就在她家隔壁呢?
幽給她的資料也沒寫……咦?她突然想到,她好像一直以為傲天他就是住在他老家,所以根本沒有仔細看他的住家地址耶……
不會吧?啊……她真是個大白痴,還說要做好保鏢的工作,結果連要保護的人住在哪她都不知道,她是要怎麼貼身保護他啊?
要不是她聰明,第一天上班就硬賴上他,她可能會真的就傻傻地跑到他老家,去保護一個根本不住在那的人吧?
「啊!」她挫敗地放聲大叫,卻引來還在外頭,遲疑著要不要敲門的男人注意。
「夢,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悶悶地回應外頭男人的問話,未消的紅暈再度布滿整張臉蛋。
她把耳朵貼在大門上,確定外頭沒有了聲音,她才松了口氣,卻無意間想到剛剛的那個吻……
他為什麼要吻我?
原本搗著雙頰的一只手,滑落到似乎還殘留著他的余溫的紅唇。他為什麼要吻她?難道只是單純地想讓她閉嘴嗎?
而她又為什麼不討厭他的吻?他明明有很多未婚妻的,難道……
她把手搭在胸口,一時間疑惑了……
深夜,叮咚的電鈴聲在宇傲天的家門外響起。
「誰……咦?夢,這麼晚了,你怎麼還跑過來?」而且手上還抱著棉被和枕頭。
「我說過我要睡你家,而且你也答應了。」凌夢笙理直氣壯地回答,似乎已經把先前的小插曲全忘光了。
「可是……」她家不就在隔壁而已?而且,經過剛剛親吻的小插曲後,他還以為她會放棄住他家的打算。
「你的房間是哪一間?」她問。
「等一下,夢,你不會想要睡我房間吧?」宇傲天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不行嗎?」嘟著紅唇,她不滿地道。
既然她想破頭,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不討厭這個男人的吻,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黏著他,直到找出原因為止……反正她原本就要貼身保護他啊!一舉兩得。
「也不是……」他驚覺自己竟有了不該有的。
「既然你都同意了,那你的房間到底在哪啊?」以為兩人終于達到了共識,她再度開口問。
「不行,你要睡在這里可以,但你必須到客房睡。」勉強壓下腦中突然冒出的綺想,他試著沉下張臉,看能不能嚇到她這絲毫沒有警覺心的丫頭。
「不要,我就是想睡在你的房間,就算睡地板也行,我就是要待在你的身邊。」凌夢笙也很固執,對他的冰臉完全不以為意。
「而且,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嗎?那我睡在你房中又不會有什麼關系,還是你已經後悔,不要我當你的未婚妻了……」必要時刻,她可以承認一下這個頭餃。
他臉上出現無奈的苦笑,這女人,有好處才願意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
不否認,即使不明白她的動機,他確實對她提議同居一事感到蠢蠢欲動。
她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女人,娶她似乎是一件不錯的選擇……不過他很懷疑,她是否有想過要嫁他,光看她那副單純的樣子,他知道,她肯定沒想過。
那麼,他勢必要拐她上勾了……
「傲天,你的房間到底在哪?我想睡了耶。」不懂他心思的轉折,她毫不掩飾地打著呵欠,證明她所言不假。
「我帶你過去吧。」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決定讓兩人的同居生活正式展開。
宇宙集團內部最近的氣氛就像處在溫暖的春天,因為冷面總裁因為一個新加入的特助,而有了融冰的現象。
「總裁,今天早上十點,遠達的總經理和你有約;中午要和飛躍的雪妮小姐吃飯;下午兩點有一場會議要開……」陳秘書嘴邊掛著抹和藹的微笑,
盡責地向總裁報告一天的所有行程,眼楮卻偷偷瞄向一旁正努力埋首工作的凌特助。
她真是一個怪異的女孩,卻有辦法讓總裁出現笑容。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宇傲天點了點頭。
「是。」陳秘書再度看了凌夢笙一眼,退出總裁辦公室。
頓時,整間辦公室只有筆在紙上書寫的沙沙聲,和鍵盤打字的喀喀聲響。
宇傲天看一眼不遠處的凌夢笙。他們兩人的同居生活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卻沒想到除了第一天的那個吻之外,兩人就再也沒有過什麼親密的互動了。
他頭一次知道,原來他竟有當柳下惠的潛力?
一抹苦笑躍上唇角,他悄悄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後。
難得她今天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他去鼓勵她一下好了——
「夢,我還以為你真的這麼認真,結果你竟然在給我玩電腦游戲?」看著電腦螢幕上的大富翁游戲,他著實哭笑不得。
「嚇!傲天,你嚇人啊?」玩電腦游戲玩得太入迷的人,反倒怪起無聲無息站到她背後的人。
「是我的錯嗎?」他把她放到一旁的文件拿起來隨意翻看,「不錯嘛,有進步喔。」雖然實際開始補習不到一星期,但她進步的速度非常嚇人。
看,現在還有時間玩起游戲來了。
「呵呵,你才知道啊。」被抓包的尷尬立刻轉變成洋洋得意。
睨了她一眼,「我想,你的工作量應該可以開始增加了。」
「工作量增加?一定要嗎?」她小手拉著他的衣袖,一雙大眼卻是緊緊地盯著電腦上的游戲。她還沒玩過關耶。
「你不要忘了你的工作是什麼。」他好笑地提醒她。
堡作,不就是保鏢嘛……
不過想到相處這幾天他對她的好,讓她的心有股沖動,希望自己能變成他唯一的未婚妻……
「上官小姐,請你不要亂闖……」
才想說些什麼的凌夢笙,卻在辦公室大門被人打開,闖進一個美艷的女人時乍然停止。
「總裁,對不起,我……」
「你先出去。」看見硬闖進來的女人,宇傲天臉上原本和悅的表情頓時凝結,揮了揮手,要陳秘書先行出去。
「傲天,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啦,你的秘書竟然敢三番四次地阻撓我進來找你,你一定要把她開除啦。」上官嬌噘嘴跺腳地大顯嬌態,眼中只有宇傲天的存在,對坐在一旁的凌夢笙則視若無睹。
「你憑什麼?」冷冷勾起唇角,宇傲天雙眼里只有結冰的無情。
「就憑我是你的未婚……」她的話還未全部說完,就在他冰冷的懾人目光下頓住。
「上官小姐,我想你應該到精神科看一下。」言下之意就是指她腦袋有問題,要她識時務地及早走人。
「你說什麼?」恨恨吞下他話中的暗諷,她漾開更為嬌艷的笑容,柔弱無骨的身子妖媚地貼到他的胸懷。
「傲天,你不要這樣嘛,人家我會怕的。」她的縴縴玉手更大膽挑逗地撫上他冰冷的俊帥容顏。
「咦?原來是你,那天在傲天家穿得像有錢人家的下人的變臉美女。」
就在宇傲天欲再出言警告時,愣在一旁看美人投懷送抱好戲的凌夢笙這時才把人認出。
不過,她對眼前的俊男美女相偎圖,竟有種莫名的破壞,心里也涌上一陣煩悶。
「你說什麼?」赫然發現辦公室中還有第三者的上官嬌轉頭看她,不敢相信有人敢大剌剌地指稱她是一個下人?
「我說你不是就是上次在傲天家,穿得很像下人的美女嗎?咦?你今天衣服換了喔!這樣是比較像一個千金小姐啦,不過你不覺得你穿這種緊身又火紅的衣服很俗艷嗎?」她很老實地說出感想,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的神色大變。
「你說什麼……」上官嬌氣得渾身發抖,眼前的女人根本在裝傻。
凌夢笙怪異地瞥了她一眼,「變臉美女,你的耳朵有問題嗎?不然你干嘛每次都要我把話重復一遍啊?你不知道這會讓人覺得很煩嗎?」
「閉嘴!」上官嬌失控地大叫。
「為什麼要閉嘴?明明是你一直在問‘你說什麼’的耶……」凌夢笙好無辜地辯駁。
「你、你……」上官嬌伸出食指顫抖地指向她,整個人瀕臨火山爆發的狀態,她一揮手就想要呼凌夢笙巴掌,卻在中途被人攔截。
「上宮嬌,這里可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他把凌夢笙護在身後。
「咦?我們的立場是不是搞錯了啊?」看著他寬厚的背,凌夢笙歪頭自語,明明是她該保護他的,不是嗎?
只是心中的煩悶,卻因為他這時的舉動獲得抒解,笑容于是不自覺地掛在臉上。
「你、你竟然護著她?」上官嬌不敢相信地低吼,似乎還沒有把她和上次的干癟女孩聯想在一起。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敢動她,就要知道惹火我會有什麼後果。」他冷冷地說道,話里有著威脅意味。
未婚妻?從哪里殺出這個女人來?上官嬌越想越氣,她會輸給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哼!宇傲天,我們走著瞧。」上官嬌恨恨地瞪了躲在他背後的凌夢笙一眼,頭一甩,忿忿地離去。
「變臉美女到底來做什麼的啊?還有傲天,你怎麼又說我是你的未婚妻?那明明就只是一場游戲……」她低下頭,有些失落地說,話未盡,卻見一張俊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然後……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喜歡她的小嘴一直否定兩人的關系,他只好小人地以唇堵唇。
「可……啊……」想反駁卻讓他有機會更深入,她逐漸迷失在他高超的吻技中,不想反抗。
「你忘了,那天,你也承認了……」
「唔……」臉紅心跳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暈眩、虛軟,或許……她真的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