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揍一萬拳的家伙!
李靜宣氣沖沖的在走廊上跑著,顧不得父母親跟妹妹可能正在會場上著急的找著她。
丟臉死了!這個大白痴!
她氣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他就是在學校里的最後一天也不放過她,她知道他不怕丟臉,可是她很怕啊。
他是不是阿達阿達才會說、說出這種話?要是爸媽真的問她了,她要怎麼解釋?
「啊!」她快瘋了啦!
「李靜宣!」追上來的陳余達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喘著大氣,沒想到她竟然又落跑,她是不是落跑成性啊?
畢業典禮上,這兩個人是最早離席消失不見的,一堆人正在找著剛卸任的學生會會長。
「放開我啦!」她生氣的吼著。
「不要!」他把她給扯了過來,「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失去耐性的吼著,「要我怎麼做,你告訴我啊,為什麼要讓我看不見你?」
她讓他胸口劇烈的波動給微微的駭住了。
「我沒有想要你怎麼做,我才想要問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她也用力的吼了回去。
「我想要怎麼樣?」他手指著自己不是很確定的問著,她竟然不知道他想要怎樣?「我想要追你啊。」
幼兒園同學、國小同學、國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有哪一個人是不知道他陳余達在追李靜宣?而她這個本人竟然不知道?他哪有這麼遜啊?
「你敢說你要追我?」她真不敢相信他竟然還說得出口,「你這個惡心的家伙,爛透了!」
「喂,李靜宣,你不要太過分了喔,人家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追你,你怎麼可以說我惡心又爛透?我哪有那麼糟糕啊?」他憤憤不平的說著。
他追了她這麼多年都沒有氣餒,她倒是先嫌棄起他來了?
「你這個大爛人,三不五時就跑去跟女孩子相親,還敢說要追我?這不是爛人是什麼?」她氣得都快要跳起來了!
氣忿忿的陳余達楞了楞,她、她知道他去相親?
李靜宣的頭頂上正冒著大濃煙,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明明就是一個到處相親的家伙,還要故意讓別人誤以為他喜歡她。
因為這種表里不一的家伙,害她無緣無故被人敵視、排斥,她們根本就不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受這種無妄之災?
「你……你怎麼知道我去相親?」他扯不太開嘴角的問著。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何止知道他去相親而已,她還知道他多久去一次!
大一的時候一個月相親一次、大二的時候兩個禮拜相親一次、大三的時候一個禮拜相親一次、大四的時候,只要有空,就會去!她甚至知道他最常去相親的地點是在哪一家餐廳!她氣得揪緊胸口,那氧氣被抽空的感覺又洶洶的襲向她。
「那個相親又不是我自願要去的。」他吶吶的說著,他要是敢不去,大哥會扒了他一層皮。
「好個你不是自願的,我每一次看見你,你都是有說有笑、滿面春風的跟女孩子走出來!」還想要騙她?
「那不然我要哭喪著一張臉嗎?」他那好看的嘴有一點點的嘟了起來,「反正去都去了啊,就開開心心的吃個飯嘛,不然消化不良了怎麼辦?」
她總算是大開眼界了,他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跟著我,去看我相親喔?」他看著她問著。
她咬了咬下唇,「沒錯,我是跟著你。」她抬起頭來直視他,「我去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爛人,讓每一個女生都誤以為你喜歡我,然後在私底下又跑去跟別的女生相親。」
她突然不怎麼介意讓他知道她跟蹤過他了,這是事實。很好笑的是,即使知道他的作為,她竟然還是無法對他完全死心。
「我喜歡你是真的,而且我對你的感覺是比喜歡多上很多、很多好不好?每次都這樣看低人家……」說到後來,他有點自言自語起來了。
她受不了的深呼吸著,她為什麼還要在這里跟他糾纏不清?畢業了不是嗎?不會再有同校的機會了。
為了徹底杜絕這個可能性,她當下做出決定,不要再繼續往上讀書了。
「你說完了沒有?我想要先走人了。」
「我真的不是自己願意要去相親,你要相信我啦。」他著急的說著。
她清清楚楚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你快點放開我的手。」她跟他扯到手都快要斷掉了。
「你騙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他大聲嚷嚷的叫著,每次都要這樣敷衍他!
「陳余達!」她再也受不了的吼著,他怎麼會這麼的盧?他是一只蠻牛是不是?
她的超高分貝讓他皺緊了眼楮,耳朵也忍不住往肩膀縮了過去「我就站在你的前面啊,你可以不用這麼大聲沒關系,我的听力一切正常。」他有點委屈的看著她。
他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她不正常?
她氣得腦袋都空白了!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啦。」一張俊臉很是迫切認真的說著,「我對你是真心誠意、童叟無欺的!」
她真的拿他沒輒了,隨便他愛鬧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吧,反正她已經虛月兌了,反正不會再有比剛剛更丟臉的事情發生了。
陳余達死也不肯放開她的手,她落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定要牢牢抓住她才行,他一定要讓她知道。
「跟我走。」走去哪里?她已經沒有力氣問出口了,她拖著步伐前進,她為什麼要認識他?倒霉、倒霉。
***
消失不見的畢業生代表又回到了會場里,但是手里卻牢牢的捉著一個「東西」不放,他手里抓著的東西好像還帶了點攻擊性,而且又有些詭異的樣子,讓人有些顧忌、不敢靠近。
「哥!」陳余達很心急的走著,可是步伐又不敢跨得太大,怕矮矮的她會跟不上。
會場里的所有人都很高興的在照相、聊天,少了他們兩個家伙,難得聚在一起的親友團還是很熱鬧。
陳余鋒和冷雲翔、蒲生拓蓮他們兩個人更是難得同時會聚在一塊兒,他英俊的臉孔不像平常一樣沒什麼變化。
他和陳余達雖然是親兄弟,但是陳余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充滿陽光朝氣的大男孩,即使是一件小事情也能讓他笑得爽朗。
可是陳余鋒就不同了,跟平易近人的弟弟比起來,他就顯得較為一板一眼、嚴肅許多,他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哥!」大步走到哥哥身邊的陳余達,用力的在大哥耳邊吼了一聲!
和冷雲翔、蒲生拓蓮說的正高興的陳余鋒稍稍的閉了一下眼楮,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哥、哥!」
「有什麼事情?」陳余鋒側過頭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老是一副莽莽撞撞的樣子?
冷雲翔跟蒲生拓蓮一看到陳余達只想搖頭,尤其是冷雲翔,叫他干脆去請一台小發財車廣播他自己是處男的這件事情,看來陳小弟是當真了。
「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耶,」他把手里牢牢捉住的東西端上來,「你快告訴宣,相親是你逼我去的啦!」
陳余鋒咬了咬牙,這小子!耳朵精明的袁淑蓉馬上跳了過來,「你說什麼?」她瞪視著小兒子。
「啊……對了、對了,還有媽。」他怎麼沒有想到,「媽,你快點跟宣說啦,那個相親根本就不是要安排我去,你是叫大哥去的對不對?」
李靜宣讓他不斷的抓過來、抓過去。扯得她頭有些暈,這欠扁的家伙,存心不想讓她好過就是了。
「我叫你大哥去相親,結果是你給我跑去相親,是不是?」袁淑蓉顧不得她貴婦的形象,聲音異常尖銳的問著。
「對啦、對啦,都是大哥逼我去的啦,害我給宣誤會了,這下子怎麼辦?媽,你要趕快幫我解釋清楚!」陳余達急得都要跳腳了,可是手里還不忘抓著她不放。「宣,你听到了沒有?我媽媽剛才說她是叫大哥去相親,不是我!」
搖搖晃晃的李靜宣好不容易站穩了雙腳,又給他抓著肩膀搖來搖去。
「你有沒有听到啊?」陳余達從來沒有這麼心急過。
陳余鋒還真是想勒住弟弟的脖子,袁淑蓉氣得跳了起來,一把揪住大兒子的耳朵……
「啊……媽、媽……」身高直逼一百九的陳余鋒不得不彎下直挺挺的腰。
「你這個好樣的……說!」她把兒子給拉低下來,好能在他耳邊吼著,「我叫你去相親,你給我叫誰去?」
「媽……」陳余鋒真的快被這對母子打敗,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這里是大庭廣眾之下?
「還不快點給我說?你是不是背著你媽媽我在後頭搞什麼花樣?」袁淑蓉的個頭小遍小,手勁兒可不弱,只見她手中的耳朵已經漲得比豬肝還要鮮紅。
「媽,你先放手……」
「還敢跟我討價還價?你以為你跟你媽媽是在談生意嗎?」袁淑蓉用力的轉了轉,「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還以為你滿了十八歲就可以囂張了!」
陳余鋒一點都不想去看兩個老同學的臉。陳鼎朝拉著老友往旁邊走去,老婆管兒子他一向是不插手,而且今天看來,阿鋒是真的惹毛他娘,慘。
「媽,你快放手,這樣很難看……」陳余鋒的腰還是彎著的。
「難看?」揪住耳朵的手再用力的轉了轉,「你媽媽我安排了多少相親給你,你給我去了幾次?給我老實的說出來!」袁淑蓉忍不住尖銳的吼著!
「宣,你听到了沒有?」陳余達搖了搖她的肩膀,「相親是我媽安排要給我哥去的,根本就不是我。」
「听到了,你不要再搖了……」她的耳朵鬧哄哄的,好像快要爆炸了。
「那你要相信我啊!」他的大手還是不斷的搖著,「听到是听到,但是你要相信我才是重點啊!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不去的話大哥會揍我,我不是每一次都會打輸他,可是偏偏大哥就比我還要高上一公分,這樣他就比我有優勢,絕對不是因為我比較弱的關系……」
「我信、我信……拜托你不要再搖了,好不好?我有點想吐了……」看到阿姨氣成這樣,她想阿姨一定是叫陳大哥去相親才是。
「真的嗎?你相信我了?」陳余達驚喜的問著,「那你是不是不要再生氣了?」
比起生氣,她現在比較想吐,「媽,快放手啦……」陳余鋒真的是快要受不了了,媽跟余達發神經都是不看場合、地點。
「陳、余、鋒,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都不知道家里還有大人在!」袁淑蓉貼著兒子的耳朵吼著!
她花了多少時間過濾那些千金大小姐?知道自己的兒子脾氣不好,她也只好找些個性比較溫柔婉約的女孩子,沒想到這個從她肚子里頭蹦出來的臭小子竟然敢白費他老娘的一番苦心?她閑閑沒事不會去找朋友喝茶、聊天?她花了這麼多時間在調查各家千金的性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哥,你快點跟宣說是你威脅我去的,」陳余達又抓著她來到彎下腰的大哥面前,「而且你說如果我不去的話,你要給我死得很難看,你快點幫我解釋清楚啦!」陳余達的耐性都快要沒了。
「你要給達達死得很難看,是不是?」袁淑蓉用力揪高兒子的耳朵,「你這個做哥哥的竟然這樣感脅弟弟?」
「……」被母親一直硬扯著耳朵不放的陳余鋒無奈的閉上眼楮。
「怎麼?」尖銳的聲音又叫了出來,「連看都懶得看我了是不是?
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囂張慣了,連媽媽都不放在眼里了!」
「……」陳余鋒只好睜開眼楮,他已經很習慣別人注目在他身上的眼光,不過這一次不一樣。
「哥!你快說啦,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才甘願啊?」陳余達跳著腳大叫。
「……」到底是誰害死了誰?陳余鋒睨了弟弟一眼,這個死小孩……「阿達,不要再說了……」李靜宣很是同情的看著陳大哥,他不會在過了今天之後就想要自殺吧?
「我相信你就是了……」眼看周遭都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了,她還真慶幸自己不是主角。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陳余達一副好像中了大獎的樣子。
「嗯……」李靜宣點了點頭,都這樣了還能不信嗎?她又不是沒有眼楮。
「太、太好了!」捧著她的小頭顱,陳余達嘴又印了上去。
「唔!」李靜宣睜大了雙眼,這、這家伙在搞什麼鬼?「放……唔唔……」
任她雙手揮舞著,陳余達盡情的在她嘴里吸吮著,反正兩只小手打在身上不痛也不癢。
「還不從實招來,你本尊給我出現過幾次?」袁淑蓉不死心的問著,她就不信拿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沒輒!
「媽……」陳余鋒開始有種無力的感覺。
「唔晤……」兩只小手在他身上不斷拍打著,到底要親到什麼時候啊?泛紅的小臉早已經轉為漲紅的豬肝。
***
她本來打算在畢業典禮之後,打包好東西給爸爸載回家,然後她也跟著順便回去老家,她打算在老家附近找工作。
可是因為柔柔馬上就要結婚了,她要自己陪她去看一些結婚的東西,所以她暫時住在柔柔家里,直到參加完她的結婚典禮再回南部,反正不差這幾天,爸爸媽媽也說好。
李靜宣一開門就看見他的車子,這幾天她都住在柔柔的家里,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天天也來到這里,不管是想跟她說有關于他們走火那晚的事情、或者是丟人的畢業典禮,她都不想听。
為了避免他又「無心」的月兌口而出他們的事情,這幾天她過得很悶,一直躲在柔柔的房間里,幸好陶爸沒有說些什麼。
走向公車站牌的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折返了回來,不知道他有沒有開一點縫隙透風?她可不想柔柔家門前出了人命。
「叩、叩。」小手往駕駛座上的窗戶敲了敲,她貼近一看,這家伙睡得可真沉啊,嘴巴開開,一副就是睡死了的樣子。
一個人長得這麼高大,干嘛要窩在車子里睡?不累嗎?他房子里的床可是加大尺寸,就是滾來滾去也不會掉下去。
一張淨白的小臉突然泛上一層紅暈,她、她曾在他的床上跟他雲雨巫山,她還听到她自己的shen\吟。
嗅!她用力的拍了拍臉頰,看是不是能夠退退溫?又甩了甩頭,想甩去一腦子關于他的容貌,天知道她是不是中邪了?看到他呼呼大睡、嘴巴開開的模樣,她竟然還是覺得他最帥……唉!她是不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