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端木賜抬起埋在韶司祺愈來愈緊湊的行程表里的臉,掃了眼被扔在桌面的牛皮紙袋,握筆的手撐在桌面,下顎優雅地側貼著彎起的手腕,調侃含笑的眼瞅著來人。「怎麼?誰給你臉色看了?」
「等你看完之後臉色會跟我一樣。」李杰就近坐下邊說道。
端木賜拿起紙袋,從埋頭拿出一疊照片,一張一張看,有的是看到皺眉,有的是瞧著瞧著不自覺點了點頭,但也有的是看一眼就捏成一團丟進垃圾桶,不屑一顧。
「誰拍的?」
「八卦頻道的記者。」實在佩服他們的本事,比老鼠還厲害!就算做好滴水不漏的防御措施,這票記者也能找出一丁點夾縫偷新聞。他是拿他們那群狗仔隊沒轍,但至少可以吼吼面前這個照片主角之一的老板大人吧!「你是怎麼回事?竟然在公開場合跟韶小姐摟摟抱抱,這成何體統!」
「敢問你什麼時候變成老學究了?李杰。」端木賜食指輕敲桌面,懶懶地抬眼收進他緊張焦慮的表情。「你讓我想起大學那個老校長。」
「還打哈哈!」李杰不敢置信地詫異低呼,他是不是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爽過頭變得——不太正常?
「何必在意?」端木賜好笑地反問。「既然他們對我和司祺的事這麼有興趣,就讓他們繼續下去好了。」
「然後我得設法去找出那些照片收購?」李杰擺出「不要鬧了」的表情瞪他。「不要再任意妄為,天曉得收購那些照片有多辛苦,好歹你也是過來人,體諒一下收集照片、封鎖消息的困難行不行,老是這麼任性。」
「我就是任性。」哼,如果用這麼拙劣的口才就能說服他端木賜,那這龍頭寶座老早就換人坐了還等到現在。
李杰沉住氣,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再看看他。「有了愛情就可以不顧面包了嗎?」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嚴重。」
「不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嚴重,是你得意忘形到連韶小姐的星途都不顧;如果你顧及到她的工作,你該清楚當一名藝人最忌徘聞纏身,更何況是一名新人。再說她的歌迷大多是年輕世代,這些年輕人有成熟到能接受自己的偶像身邊已有護花使者這個事實,而不減他們對這個偶像的熱愛嗎?你是最清楚的人,如果你們的消息曝光,你是無所謂,頂多是演藝圈公子盛名又起;但是韶小姐就沒你好過了,你要她被歌迷排擠?」
端木賜沉下臉,李杰這番話意味著——「你要我放棄她?」他敢!好不容易才和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敢要他放棄!
卷起衣袖,端木賜活動指關節,喀喀作響,頗有蓄勢待發之意。
嘩嘩——生命警報狂拉,李杰連想都沒想,馬上拼命搖頭,直喊冤枉。
「冤枉啊皇上!」他李杰棒打鴛鴦?這種事他怎麼做得出來!「我只是就事論事,要你多少注意一點,不要讓那些記者有機可乘。」
「你——」
「啊——」徹天響的尖叫截斷端木賜欲說的話。
砰的一聲,李杰被辦公室外頭傳進來的尖叫聲嚇得一個不留神連人帶椅摔在地上,還沒爬起來就直問︰「什麼?發生什麼事?」
「出去看看!」二話不說,端木賜立刻往門口走。
一開門,外頭開放式辦公空間里站了不少員工,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相同,但同樣都是慘白的顏色。
「怎麼了?」他問,但沒有一個人回答。他不由蹙起眉,這是什麼味道?空氣中不尋常的腥臭極為刺鼻難聞。
掃視一圈,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一處,他走了過去——「司棋?」看見熟悉的背影他喚了聲,可背影的主人沒有回頭,維持跪坐在地上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端木賜不安地凝起眉峰,更上前一步,這才看見在她面前的紙箱和里頭的東西。
「是誰玩這種惡作劇!」端木賜回頭環視在場所有人,胸中怒氣一點抑忍也沒有。「給我出來!」
面對他的暴吼,工作同仁你看我、我看你的,有志一同地搖了頭。
端木賜彎身抱起仍處于恍惚狀態的韶司棋,轉身欲走,沒想到撞上跟著他身後前來的李杰。
「哎喲!」李杰痛呼一聲,頻頻抱怨︰「沒事大呼小叫嚇人做什麼,真是受不了,還有端木,你——啊——那是什麼鬼東西!」那是……李杰繞過端木賜再湊近一點看地上那口箱子,聞到一股濃濃的惡臭,腥臭得教他可憐的胃直打結。「惡!惡……惡……」翻眼強忍嘔吐的李杰轉身背對紙箱,來個眼不見為淨,好生佩服端木賜面不改色的鎮定,雖然他明白那是他氣到極點的表現;但是面對一只被人在脖子抹了刀口、全身是血,還發出惡臭的死雞能臉色不變——他佩服。
「李杰。」端木賜瞥視站在他身邊的好友,黑眸閃過風雨欲來的激烈情緒,口吻卻相反的平靜。
氣過頭了——相識多年的李杰在心里直呼,腦子邊轉能當救火隊的人員名單邊應聲︰「是。」
「找出這個混帳。」低首凝視懷中不發一語的韶司棋,一股打從心底深處涌上來的烈焰怒火,像醞釀在火山里的岩漿,流動緩慢卻有無比的破壞力,一字一句,吐露的氣息平穩沉著,但字句間的意思卻讓人不寒而栗,「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此語一出,當場讓所有的人倒抽長氣。
他們的老板原來這麼可怕!
平常大伙嘻嘻哈哈慣了不覺得怎樣,久了也忘記老板真的生起氣來的驚天動地,現在恐怕印象深刻,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砰的一聲,端木賜辦公室的大門被狠狠摔上,大伙瞪著門板老半天,最先回神的是李杰。
拍了拍掌拉回大家的注意力,他開始發布命令︰「小迪、維克多,把這惡心的東西處理掉;阿莉去警衛室調監視器錄影帶,看看這紙箱是誰送來的;阿丹去買幾瓶芳香劑回來除臭;沒事的人回工作崗位做該做的事。」
一聲令下,每個員工依言回到崗位,李杰滿意的點了頭,忍下另一波作嘔的抽搐,回頭看了眼端木賜門扉緊閉的辦公室,附帶提醒︰「還有,皇上龍心極度不悅,恐怕這一個禮拜都不會上朝,大家要有心理準備,勿踩地雷傷己又傷人。」
大伙停下手中工作看向李杰,一會了悟地點頭縮回座位上。
自保警報已下,大伙還是——小心謹慎,各自保重吧。
☆☆☆忽然被人對嘴灌人一大口水,韶司棋當場嗆咳出來。
「你干什麼……咳咳。」
「醒了就好。」端木賜放下杯子,一手拍撫她背脊,一手模觸她慘白冰涼的臉頰,擔心地皺眉審視。「還好嗎?」
「還——惡!」不問還好,一問就讓她想起失神前看見的最後一幕影像,強烈欲奪月復而出的作嘔感讓她好難受,胃酸涌上的不適教她頻頻皺眉。
「有想到是誰做的嗎?」
她搖頭。「我不知道。」雙掌摩掌手臂,只要想起那一幕她就忍不住全身顫抖發寒。「我真的不知道……」
「沒事的。」將裝有溫水的杯子放在她掌心,他心疼地撫上她發頂。「不會有下一次。」
把杯子放在一旁,雙臂繞過寬厚可靠的肩膀,交疊在他頸背,她傾身貼附在他胸前,虛弱地要求︰「抱我,不要放開我……」
端木賜依言照做,圈起雙手緊緊將她箍在懷中這方只有他的世界。
埋在他懷里,身邊圍繞的是他沉靜安穩的氣息,直至顫動的身體不再發抖,她抬頭,眼眶泛著淚光。「我變得軟弱愛哭了。」
「司棋?」
「都是你害的……」壓低他的頭仰首吻上他的唇,退了身,她靜靜地著著他。「你要負責。」
端木賜呆了呆,好半晌才了悟,情難自己低頭掠攫紅唇。「我會負責,所以你不用擔心。」
「真的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端木賜吮吻她鼻尖,臉頰親密地摩挲她的額,投以溫柔的笑容。
「有我在,你可以軟弱,也可以愛哭,但只能在我面前。」最後一句話他說得煞有其事,表情嚴肅。
韶司棋瞠大一雙美目,而後笑眯成兩道縫,點頭答應。
「終于笑了。」他放下心,松了一口氣。「我好擔心。」她一直慘白如紙的臉終于開始有一點血色,他總算可以安心。
「我……一直沒告訴你最近我收到一堆奇怪的信件,我以為——」
「為什麼不告訴我?」端木賜緊張地握住她雙臂,無法克制地搖晃她身子。「你怎麼還是這麼愛逞強,什麼事都不說,老是要自己一個人——」接不下話,他愣愣看著她主動吻他,呆在原地——這是第二次,她主動吻他……
「對不起。」韶司棋垂了眼瞼,後又抬起凝視他,吐舌縮肩地誠實道歉。「我以為那只是奇怪的歌迷,沒什麼好在意,一直到——」不再說下去,她怕又想起那一個可怕的紙箱。
「不要再想了。」看到她突然慘白的臉色就猜到她回想起之前那一幕。他彎身吻上她的唇,反復舌忝吮。「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嗯。」困難地點著頭,她雙手移至他臉頰托向自己,加深這記親吻。
「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圈在她背上的手不知何時來到她腰間,最後一手撐在桌面,一手摟住她腰,一雙眼熱烈地望著懷里的她。
「嗯。」傾身向後很困維持坐姿的韶司棋點頭應聲,立刻被他隨後的舉止嚇得瞠大雙眼。整個人已經躺在他辦公桌上,身上壓著他。「端木賜?」
「嗯?」端木賜「百忙之中」抽了空應她一聲,唇舌滑入她細致肩頸,舒服地咕噥舌忝吻。
「這里是辦公室。」被抵著下顎連開口都有點困難的她看看四周,覺得自己像正在做壞事的小賊,心驚膽戰。「外面大家都在」噢。「握住老是推他離開的小手放到唇邊啄吻,他滿意地咧開笑,壞心地持續這個游戲。
「端木賜!」尖呼到一半,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口,專注傾听門外的動作——似乎還沒有人發現他和她在……呼,總算吁了一口氣。
但是——「不要在這……端木賜,你——」
在他迅速月兌下她衣物的剎那,她驚訝地高呼,聲後才出了一半,立即被他惡劣的唇吻阻住。
「以後要不要什麼事都告訴我?」他由她的唇慢慢往下吻。「還是打算跟以前一樣,一意孤行、固執逞強的把我晾在一邊,然後讓我因為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而無時無刻的擔心你?」
「端木賜?」她突然驚恐起來。他接下來要干什麼?
「你始終讓我懸著一顆心誠惶誠恐,司棋。」端木賜一手箝制她兩截手腕拉高定在她發頂,一手撐在她螓首旁側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踫觸她濕潤的紅唇,不時還伸進去撫逗她的舌,模樣好不悠然自得。
「唔……」被壓在身下的她緊張地扭動著,望進他犀利的眼更確定事情不妙。
他在生氣,但生氣的原因——好吧,她是有些明白,可這跟他們現在這種姿態根本沒有關聯!
「放開我,我不——」
他挑起輕笑。「我怎麼可能放開你?司棋,你是我的,是不?」逗弄她唇舌的指頭順著下顎中央滑移至喉嚨、,直下小骯,在原地溫熱摩挲,果不其然听見她倒抽口氣。
「端木賜……」聲音里的哀求意味已經很明顯,她委屈地瞅著他,只希望他停止這噬人的折磨。
「你不願在我面前示弱,不願依賴我,實在是件讓我難過的事情。」他邊吻邊以掌心摩挲她平滑的小骯。
「如果不讓我知道什麼時候該提供一雙擁抱你的手臂,什麼時候該給你肩膀依靠,什麼時候又該說些甜言蜜語哄你開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無時無刻提心吊膽地掛念你。你知道這種滋味嗎?因為不了解你所以必須時時刻刻擔心你,你知道這有多令人緊張嗎?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的害怕,肯主動要求我提供你休憩的地方、溫暖的懷抱或早枕靠的肩膀,我就不會像瞎子一樣無措、一樣小心翼翼,卻時常踫壁。」
一字一句听在她耳里,幾乎讓她動容地直想落淚。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不再有可以倚靠誰的想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壓抑自己想依賴某人的沖動而努力成為可以被依賴、被倚靠的人?
好久好久了,久到她真的忘了該怎麼向人撒嬌、向人訴苦,也難怪他會生氣。「不要生氣……」她拱身回應他在胸前的吮吻,頻頻道歉。「拜托你不要生找的氣……」
「我沒有生氣。」重新封緘她的唇,端木賜緩緩嘆出熱氣。「我只是失望,我們不該距離這麼遙遠是不?」
「嗯……」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全心全意依賴我,有多希望自己是你唯一可以卸下倔強面具面對的人,所以,你是不是該努力讓自己學會依賴我、向我撒嬌,像個小女孩似的對我有所要求,甚至是要求我替你摘下天上的星星——」
「我——」
修長的手指毫無預警地深入她體內,令她倏地悶聲抽氣喘息,一句話也出不了口。惡作劇的笑聲在耳畔輕揚,撥轉著她脆弱核心的指尖仿佛帶著電般的魔力,瓦解她的理智。
「門……門外……」她用著僅存的力量捶著他肩膀。「門外有人……」
「隨他敲。」貼著她身子滑移至雙腿之間,他以緩慢折磨人的速度將她曲起的膝蓋推向兩側,在她來不及反應之際,唇舌已取代手指在她體內挑逗!
「不要,住手……」
「端木?你在里面吧?」奇怪?怎麼沒人應?門外的李杰納悶忖道,又連敲三聲。「老板?」轉動門把——奇怪?沒事干嘛鎖門?
「老板,是我李杰。」傷腦筋,這個主子八成還在生氣吧,想了想,他還是明哲保身,人家不應門就算了。轉了身,他哼著小曲遠去。
「是李杰……」天,來個人救救她,「他在外面……」
「那又如何?」話落,灼熱的堅挺同時取代唇舌,長驅直入她體內,迅速猛驚,似欲攻破她的靈魂,一舉攫取全部的她。
靈魂仿佛在剎那間像落地的玻璃碎成一片片,韶司棋無法自己地配合著他的沖刺抽搐,抱著壓伏在自己身上的他抽泣嬌吟;如暴風狂浪般的欲潮席卷著她,恍若置身龍卷風中一般,有將被撕裂的疼痛,有如置身夢境般的頭暈目眩,有隨後取而代之的激越……
但無論如何,滿滿的幸福感是藏不住的,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這晚,端木賜遇上個頭大的問題。
至于是什麼問題,那就有點不太好意思啟齒了。
「司棋,回頭看我一眼好嗎?」超低姿態哀求的口吻盼能得到佳人憐憫,只可惜——螓首一撇,就是背對他不肯回眸。
「一眼就好,我不貪多。」他雙手合十跪坐在她身旁沙發,只差沒把她供起來當菩薩拜了。「真的,只要一眼就好。」
「哼。」韶司棋起身離開客廳,拉著妹妹的手朝她一笑。「司琴今天在佟阿姨家乖不乖?」
「乖。」韶司琴用力點點頭,神采奕奕地抱著她手臂聊天。「佟阿姨叫張媽烤了隻果派給司琴吃,好好吃哦——」
「真的啊?」寵溺拍上妹妹臉頰,後頭那只直嚷「我也要,我也要」的野獸,她決心略過不理。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的。」何其冤枉啊他,下午的事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發生的,他又不是存心的。
不是故意?背對他挑了眉,韶司棋心里直念︰明明就叫他不要做還故意欺負她,害她一整個下午都不敢踏出他辦公室一步,就怕被別人看穿和他在辦公室里做了什麼事,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到踏進家門還心有余悸。
「姐姐,大哥哥在做什麼啊?」能司琴側頭越過她看著在客廳又跳又叫的端木賜,實在不懂他們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涌。
「別理他。走,睡覺時間到了。」
「嗯。」揉揉眼,韶司琴乖乖地跟在姐姐後頭,打了可欠,朝端木賜揮動小手。「大哥哥晚安。」
「晚安。」學她招招手,端木賜突然想到什麼,拉住她一番耳語。
「……知道了嗎?」
「嗯。」她鄭重點頭。
「大哥哥就靠你了。」
「好。」這麼重要的任務,她、定會做得很好的。
「司琴。」先妹妹一步進房間整理床被的韶司棋在里面催促道︰「快點進來。」
「來了。」韶司琴進了房間,拉扯姐姐的衣袖問︰「和大哥哥吵架?」
「沒有。」韶司棋好氣又好笑,幫她蓋好被子,坐在床畔看著她入睡。
「姐姐。」
「嗯?」
「我愛大哥哥。」
「咦?」司琴愛端木賜?愛?「司琴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司琴愛大哥哥。」
「愛?司琴知道愛是什麼嗎?」
她誠實搖了頭。「不知道。」
不知道還能愛?她疑惑蹙眉,沒多久,便明白妹妹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是端木賜教你這麼說的?」
她點頭,還是誠實的好孩子。「司琴不知道愛是什麼,可是司琴喜歡大哥哥。」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啊,就是喜歡嘛!大哥哥帶我們來這個漂亮的家住,每天都會煮飯我們吃。還會說故事講笑話給司琴听,也不會笑司琴像笨蛋什麼都不懂。大哥哥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人。」
「嗯。」梳理妹妹枕上糾結的長發,韶司棋沒反對地點頭。他的確對她們很好,尤其是對司琴,那雙眼從一開始見到司琴就像見到一般人一樣,沒有一絲訝異或輕視。
「姐姐喜歡大哥哥嗎?」
「咦?」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韶司棋怔了下。
「姐姐喜歡大哥哥嗎?」
「……嗯。」
「太好了。」韶司琴例開燦爛的笑,眯起眼很滿意地晃晃腦袋。
「為什麼太好了?」
晤……晃晃腦袋就開始想睡——她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姐姐剛說了什麼?啊,問她為什麼太好了對不對?
「因為……如果司琴喜歡姐姐,姐姐不喜歡司琴可那司琴會很……難過的……呼……」
韶司棋凝視話說到一半就入睡的妹妹好半晌,腦海不停地想著方才出自她口中的話,想像如果端木賜不喜歡她——不,那根本無法想像,她不敢想像當這事成真的時候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的感情已放得這麼深?
「司琴睡了嗎?」端木賜探頭進來,為免惹她更生氣,不敢踏進來。
「卑鄙。」
「啊?」端木賜傻眼。他問司琴是不是睡著了,她回答他卑鄙?
背對他的韶司棋仍然沒有回頭,垂眼凝視妹妹甜美的睡臉,放低聲音︰「利用單純的司琴來向我求情,卑鄙。」
原來是這件事,「那——你都知道了。」
「嗯,她說她愛你。」
「沒錯,我是教她說——什麼?」端木賜這下也顧不得她是不是還在生氣,一大步踏進房里站在她面前。「你說她說了什麼?」
「她說你教她說‘司琴愛大哥哥’。」她責備的眼神月兌著他。「她對‘愛’這個字還懵懵懂懂,你不該隨便亂教。」
雙眼瞠大如銅鈴,端木賜指著自己鼻尖,「我教她說——天!真是敗給她了。」天才!太天才了,更天才的是他還滿心期待看見眼前人兒因為他要司琴轉告的話而啟唇微笑的模樣。「天才!我是天才,她更天才。」
幫我跟你姐姐說我愛你——他反復思量這句話怎麼可能被解讀成「司琴愛大哥哥」,想了想,還是搞不懂。
「虧我那時候還要她重復三、四遍。」嘖,小表就是小表,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你到底要她跟我說什麼?」
「我要她說——」突然冷靜下來,他像被靈光打上腦門,無言地看著她。
「你看什麼?」
「你在看我。」扯了這麼久才發現她正面對自己。天才,他真的是天才——天生的蠢才。
「我——」一想起之前的冷戰,韶司棋立刻轉身背對他。
早知道就不提了。端木賜在心里咕噥,不怕她會掙扎,就是想抱她,也真的從後頭抱住她,雙手交疊在她平坦的小骯前。
「放開。」
「不放。」他堅持,更縮緊雙臂以行動表示。
「我不是要她說這句話。」抱著她,就想更進一步親近她,當然,他也順遂自己的心意照做了。
「端木賜!」他都不挑地點的嗎?「這里是司琴的房間。」她壓低聲音斥道。
地點不對?「那到你房間去就行了。」打橫抱起她,他真的就往她房間走。
「端木賜!」一番掙扎後,端木賜放下她,拼命甩動被她擰痛的右手。
「你真的捏下去。」
「當然,還跟你客氣。」
「那——」趁她不注意一把將她拉回自己身前一攬,他皺眉討一好地問︰「能原諒我了嗎?」
啐了聲,她嘟起嘴不理他。其實她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他太目空一切,她跟不上。
「誰教你要在那里——」下面的話消了音,大概有好久的時間她不會再踏進他辦公室一步。
「我知道錯了。」他低頭,真心誠意道歉︰「下回我會挑更好的地方跟你——哎喲!」
一記爆敲上他腦門,疼得地堆高眉峰,直呼痛的模樣逗笑了她。
報復性吻上漾出笑聲的唇,她也沒再掙扎,雙手攀上他的肩,踮起腳尖配合,算是——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