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不覺得陳宰相那邊也急了?」上官脩一手輕攬著她的腰,低頭笑問。
「好像是這樣,這陣子他的人走動得很頻繁。」卓岳兒專注地看著左前方屋宇的動靜。
他們躲在一株大樹上偵查敵方的一舉一動,這回陳宰相的幾個手下居然一塊行動,目標真的會是她嗎?
「會不會是你的身分被發現了?」
她的身分一直掩飾得很好,更何況這里的一舉一動,他透過杜家工坊的協助,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這陣騷動應該和他們無關。
「也許,也有可能是他發現有人在查他的底。」卓岳兒多少猜到他布了不少棋子,他為她做了不少事,卻從不曾明言,真是個怪人,而她就心系這個怪胡子。
「也對,你這陣子是不是安分點比較好?」他繼續拐著她,希望她安分地待在怡紅院里,所有事有他代勞就行了。
「為什麼?反正我有你保護,怕什麼?」她偏頭露出一抹嬌笑。
「你的信任真教人感動哪。」上官脩搖頭失笑,這丫頭絕對不可能退縮的,也罷,他也希望快些了結她心頭的重任。
「或者大叔你太久沒動,已經生疏了?」她就是愛和他抬杠。
「放心吧,這和男人的本能一樣,不管多久沒用,只要上場了,該有多少能耐就有多少,改天你要不要試試?」
「你有完沒完?」她漲紅了臉,他一定要這樣在言語上佔她便宜嗎?
他指尖輕觸她的唇。「出來了。」
兩人立刻警戒地看著底下,果然那些人陸續離開。
「現在怎麼辦?」她吞吞口水問。
「也許有密函什麼的,不如進去找找。」
「我也這麼想。」
她變裝過了,而他這把胡子,根本沒人認得出他是誰,兩人便有恃無恐地靜待所有人都離去後,大膽地潛了進去。
「真差勁,陳宰相知不知道他坑的全是百姓的血汗錢,居然全中飽私囊了。」卓岳兒有些失望,再次找到一堆陳宰相貪贓枉法的證據,就是沒任何和爺爺有關的消息。
「先別急著生氣,我找到幾個有趣的名字。」杜三少托人查的資料里,有個人很有可能參與陷害卓將軍的陰謀,而那名字居然在這里出現,這下子很有趣了。
「真的?是什麼?」
「回去再說。」這里畢竟是敵人的巢穴,沒事還是快閃吧。
「好!」
兩人才匆匆翻出圍牆,隨即察覺被人跟蹤了,他們對望一眼,是陷阱嗎?
突然,大批黑衣人圍住他們。
「是誰派你們來的?」一名黑衣人質問著。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上官脩示意她別開口,免得被人識出女兒身。
「找死!」黑衣人立刻動手,想以多制住他二人。
上官脩一邊應付對手,一邊擔心著卓岳兒,見她應付自如才稍稍安心,這些人身手不差,但和他們比仍差一大截。
見久攻不下,黑衣人急了,突然使出暗器。
轟!
輕松閃過的兩人嚇了一跳。
這些惡人!居然在暗器中藏火藥,萬一被炸到還得了?
轟!轟!轟
還來?這些人銀子太多嗎?卓岳兒忙著閃躲。
為顧及她的安全,上官脩急急發出幾枚棋子,撂倒幾個黑衣人。其他人見無法得手,狠狠地拋出多枚暗器,逃命去了。
「哇!」見大把暗器迎面而來,卓岳兒好想狂罵一頓。
上官脩見情況危急,抱著她往上竄高,閃過那些連環炸。
轟!轟!轟!轟!轟!
「太夸張了。」卓岳兒瞪著仍冒著煙的地面,居然被炸出一個大洞,這些人分明想置他們于死地。
落地後,上官脩猛拍著自己的胡子。
「著火了?」她急著也跟著拍,卻被他推開。「干嘛?」
「小心燙了你的手。」他一手捂著腰,一手捻熄胡子上剩余的火花。
「你受傷了」她突然瞧見他的腰滲出血漬,當場刷白了臉龐。
「好像。」他緩緩地蹲了下去,臉上充滿痛苦的神情。
「上官?」她驚得撲向他。
「你別哭了,我真的只是輕傷而已。」上官脩第二十次安慰著她。
「少來,你明明痛得站不住,怎麼可能是輕傷?」卓岳兒淚流滿面,第二十次反駁他的安慰。
兩人悄悄翻進怡紅院,悄悄地回到他的木屋,她使盡全力撐著他回到他的房里。
她扶著他在床上坐下,抖著雙手卻不敢撩開他的衣服,就怕看到血肉模糊的可怕景象。
「你別擔心了,那時我站不住,是因為被火藥掃到真的很痛,並不代表我受重傷。」他倚在床上,溫柔地望著她。
這丫頭愛慘他了吧,才會慌成這樣。
「不,我還是去找大夫來比較好。」卓岳兒匆匆轉身,卻被他一把拉回來,差點壓上他。
「哇!有壓到你嗎?」她驚呼出聲。
「沒,若你想要,我也不介意就是了。」他好笑地模模她的臉蛋,他從不知道她這麼愛哭呢!
「你小心點。」她急得又要哭了。
「別哭了,我真的沒事。」
「你不要騙我了。」
「你看。」他拉開衣服,把傷口露了出來。
她卻雙手掩面,不敢面對。
「你干嘛?給我看仔細了。」上官脩好笑地拉下她的手,甚至壓著她的後頸要她直接面對他的傷口。
卓岳兒迫不得已直視著他的傷口,終于她緩緩張大了嘴。
「如何?」
「怎麼」
「就說沒事,你卻一路哭,那一大缸子的眼淚白流了吧。」真可笑,明明受傷的人是他,怎麼是他費心在安慰人啊?
她的小手輕觸他的左腰,上頭有道微微紅腫的傷,是流了些血,卻沒有傷及筋骨,以練武之人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現在可以安心了吧?」
卓岳兒大大呼了口氣,兩腳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阿岳?」
「你嚇死我了。」那種即將失去他的恐懼,她再也不要再經歷一次了。
「你有這麼愛我嗎?」
「你少胡說!」她漲紅臉大聲否認,卻對上他溫柔的笑臉,不禁嬌羞地別開臉。
「真的是胡說嗎?」
「我我還是先替你把傷口上藥比較重要。」她匆匆起身,擰了條布巾替他擦拭傷口。
「左邊櫃子里有三少拿來的金創藥。」見她裝忙,上官脩閑閑地指示著。
「喔。」她乖乖去取來,小心替他抹上,又拿塊干淨的布蓋上,才替他將傷口固定好。
卓岳兒有些茫然地盯著他的腰傷,若不是為了救他,他絕對可以輕松躲過,他全是為了她。
「怎麼了?」
「你說的沒錯。」她不想騙他更不想騙自己。
「嗯?」
「我是真的愛你。」
「你可終于承認了。」他輕輕攬住她。
而他呢?他能坦然面對他的心意嗎?
「你可得意了。」她紅著臉睞他一眼,又望向他的傷口,心疼地輕撫著。
「別擔心,這點小傷幾天就好了。」
「除了這里還有傷到哪里嗎?」
「都還好,不過我的胡子燒掉了。」上官脩模模臉頰,應該有些燙傷。
她抬頭一瞧,噗哧一聲笑出來。
「怎麼了?」
「你的胡子變得好好玩。」她模模他被燒掉一半的胡子,現在她可以隱約瞧見他左邊的臉頰了。
「剛好趁這機會剃掉吧。」他揚起笑容。
「哈哈弄成這個樣子不剃也不行了。」
「你呀,現在就笑成這樣,等我剃掉後,會笑得更夸張的。」
「為什麼?難道你真生得很古怪?」她湊近些研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