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一夜未歸。」瞧見窗外天色微白,杜孟萱無奈地嘆口氣。
自從揭穿了她的性別後,若住客棧,她不再和雷皓雲同房,而是住他的隔壁,只是現在住在雷堡的別院里,她被他理所當然地安頓進他的房里,雖不同床,卻方便他隨時欺負她。這是他小小的惡劣,她明知卻不覺得生氣,也許她早已習慣有他的日子了。
可這樣的習慣,卻讓她一夜無眠,翻來覆去,腦海里全是他,而他的身旁還有個縱情歡愛的「美人兒」,一整夜,她心中全是他去逍遙的身影。
她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這突然冒出的念頭驚得她猛然坐起,她喜歡上他了?
他明明很惡劣、很愛欺負她,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他?又不是自虐……
但被他吃盡豆腐,她也沒真的恨他,甚至沒真的生他的氣,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喜歡上他,才會默許他對她的偷香行為?
她的臉色蒼白,心頭交織著陣陣難以厘清的思緒,喜歡、心痛、掙扎……她怎麼可以喜歡上一個會去妓院的男人呢?
杜孟萱無力地倒回床上,直到天色大白,她才听見開門聲,卻因為不知如何面對他,只好緊閉雙眼裝睡;哪曉得他的腳步聲沒停,直接走向他的大床,她偷偷瞄了瞄,卻見他倒頭就睡,根本是徹底的漠視她嘛!
她的眼眶一紅,將被子拉高,遮住掉下的淚珠。
雷皓雲一夜未歸,沒想到回來卻發現她還在睡,她可真能睡,連他去「找女人」她都能毫不在乎地睡,他干嘛在乎她?
他可是累了一整夜,回來還要受她的氣,他干什麼這麼窩囊?雷皓雲惱得包緊棉被夢周公去了。
杜孟萱躲在被子里直到止住淚水,才翻身下床。她要出去找點事做,再胡思亂想下去,她會瘋了。
她在別院里四處找事做,直到近午,才瞧見雷德從外頭回來,她詫異地看著他疲倦的神情。
「德兄,你怎麼了?眼楮快充血了。」
「那當然了,我忙到現在才回來呀!」
杜孟萱瞠大眼瞧了他半天,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說你從昨天出府後,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是呀!」雷德雖然很想睡,卻也想起昨天她和主子的齟齬,她還好吧?
「你……」
「怎麼了?」見她的神情有些尷尬,他更不解了。
「沒……沒事,你快活就好。」她連忙擺擺手,誰規定只有當主子的才能上妓院?沒想到雷德比他主子還神勇,奮戰到現在才回來,他家主子都睡一上午了。
雷德見她神情閃躲,匆匆轉身就走,才察覺她誤會了,連忙快步跟上。
「小姐,妳誤會了。」
「哎呀,那是你的私事,不必跟我說什麼,真的。」她臉更紅了。
「我在半途就跟二少分別行動了。」雷德連忙自清。
「啊?你去了別家?」原來他不喜歡怡香院的姑娘啊,果然每個人的品味都不同,而她在那渾球眼里卻是個沒身材的野丫頭……真教人沮喪。
「小姐,妳想哪兒去了?我是去查了陳家的事。」雷德黝黑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一抹紅暈。
「咦?」
「在路上正好瞧見一個可疑的家伙,我就跟上去了,直到確信那人和陳家有關,我才回來的。」
「居然有這種事?」杜孟萱喉嚨被梗住了。
「真的啦!」雷德急了。
「我沒懷疑你啦,只是……」她的眼里飄過一陣輕視,那樣的男人,她若喜歡上了,絕對是瞎了眼。
「小姐?」雷德見她神情冷了些,心頭一陣不安。
「我只是沒料到你家主子居然自己跑去享樂,卻差你去忙了一整晚,真是辛苦你了。」杜孟萱同情地拍拍他的手臂。
「呃……」瞧見她眼里的鄙夷,他很想替主子說話,但……主子到底有沒有去怡香院,他也不確定呀!
「怎麼了?不能批評你家主子喔?我又沒說他壞話,干嘛這麼計較啊?」她兩手扠腰地睨著他。
「不是,我只是……」雷德話到嘴邊又吞回去,若依主子的性子,他真去抱女人的機會大些,他能說什麼呢?
見他欲語還休、欲言又止,還欲蓋彌彰的,他那主子,連屬下想替他說話,都找不出任何借口,可見有多差勁。
絕對不能喜歡上這樣的男人,絕對是自找苦吃!幸好她及時發現了,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吧!
「小姐,妳和二少剛認識沒多久,還需要時間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妳也必須給二少時間察覺他的心意。」雷德有些心急。
雖然現在狀況仍不怎麼明確,但她是有史以來,二少最在乎的人,是二少最有可能愛上的女子,她也確實在各方面都適合二少,若因為這事讓她冷淡了心意,絕對是二少的損失。
「雷德,你在說什麼啊?就算我是女人,但我和他的關系就僅止于那張合約呀!若我早點籌齊銀兩把它贖回來,搞不好連一年都不必,我們就要揮手道別了,什麼時間?什麼心意啊?你想太多了。」杜孟萱一派輕松地笑著。
別害她呀,她不想跟他有任何關系,不想以後天天看喜歡的人上妓院啊!
雷德瞧著她,一時之間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真的不在乎嗎?她真的沒喜歡上二少?
雷皓雲一覺醒來,心情好那麼一丁點,正想視情況和杜孟萱重修舊好,沒想到才踏出房門,就听見她冷淡的說辭。
什麼一年都不必就要揮手道別,什麼想太多了,她居然漠視他到這種地步?
當他瞧見她臉上毫不在乎的笑容時,心頭頓時風雨交加、雷聲大作,看來這女人根本不在乎他昨夜干了什麼好事。
「難怪她可以呼呼大睡,原來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他有種被狠狠打一巴掌的狼狽。
雷皓雲忿忿地走回房里。
「誰怕誰!大爺我要什麼樣的女人還怕沒有嗎?」
他干什麼要在乎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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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奴家敬你。」怡香院最大招牌香香姑娘倚在雷皓雲的懷里嬌笑著,酒杯就這麼送到他的嘴邊。
「就等妳啊!」雷皓雲就著她的手喝光那杯酒,還在她的頰上親了口,惹來香香嬌笑連連。
站在他身後的杜孟萱臉色鐵青,卻神情冷漠地直視著前方。
夜夜笙歌!
那天之後,兩人之間彷佛築了道比天還高的牆,杜孟萱見了他,客氣又生疏;雷皓雲若是和她說上話,總是冷嘲熱諷,不然就是徹底的漠視她。
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雷皓雲從那天起,天天上怡香院,還規定她這個侍童必須在一旁全程伺候。
第一天瞧見他當著她的面吻了里頭的姑娘,她差點吐出來,這就是她喜歡上的男人?她的眼光好差啊!
而後她的感覺麻痹了,對他的左擁右抱可以視若無睹,卻無法阻止疼痛侵襲她的心,閉上眼,腦海里就浮現他放蕩的身形,和狂肆的暢笑聲。
她已經不記得幾夜無眠了,更別說毫無胃口,天天鬧胃痛,她卻全以強裝的冷漠硬是忍下來了。
這對她是好事!
他的留戀脂粉正好幫她冷凍收不回來的感情,她的放不下就由他來斬斷吧!
「孟宣,妳在發什麼呆?」雷皓雲偏頭就見她瞪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絕不是無動于衷,由她近兩天精神明顯不濟看來,她明明是在意他的,但她倔強地佯裝冷漠,卻讓他更生氣。
所以明明心疼她的消瘦,雷皓雲卻不打算停止這無聊的把戲,除非她開口求他愛她,不然他是不會回頭了。
「二少什麼事?」她收回視線,以冷淡的神情對上他的眼眸。
「沒酒了,替香香倒酒。」他惡劣地吩咐。
她的心揪了下,心徹底沉落谷底,默默地上前替香香和幾位陪坐的姑娘一一斟滿酒杯。
「孟萱,你到底幾歲呀?可以進妓院了嗎?」幾個沒法子擠到雷皓雲身旁的姑娘見她生得俊俏,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小人十三。」杜孟萱微微一笑。
她究竟在干什麼呀?賴上他只是想月兌離大哥們的逼婚,怎會墜入這種痛苦的深淵呢?
「才十三呀?真可惜呢!你再大些肯定也是個俊帥公子哥。」幾個姑娘仍纏著她問東問西。
「謝謝姑娘。」她難得露出平時燦爛的笑容,讓一直盯著她的雷皓雲臉黑了一半。
她這麼一笑,居然讓幾個姑娘羞紅了臉頰,杜孟萱無辜地聳聳肩。
她心中出現了一條坦蕩蕩的明路,她又不是非他不可,實在沒必要再留下來跟他攪和了。
「你站累了吧?要不要也坐下來呢?」一個大膽的姑娘伸手拉住了她,要她一塊兒坐。
「我只是侍童,不能坐的。」杜孟萱神情很柔和,甜笑依舊地拉開她的手,並不因為她們的身分而看輕她們。
在場唯一讓她鄙視的,只有那個左擁右抱的男人。
「侍童也是人呀,坐嘛!」那姑娘不死心又拉住她的手。
「小翠,妳就別吃我的侍童的豆腐了。」杜孟萱包容的笑容讓雷皓雲很不悅,為何什麼人都能輕易贏得她的關懷,唯獨他永遠被她拒于心門之外?
「去吧去吧!」那姑娘很舍不得地又模模她的手才放開。
杜孟萱有些哭笑不得,噙著古怪的笑容放下酒壺,又默默站到他的身後,她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雷皓雲偏頭瞧她一眼,卻見她又盯著前方,以往出現在她眼里的冰冷怨懟消失了,反而多些清朗,甚至她的身子不再僵硬,顯得自在又輕松。
他的心打了個突,有股惡寒竄過全身,在剛剛那一小段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事?他竟再也捉不住她的心思。
杜孟萱收回視線才發現雷皓雲正古怪地看著她,盡責地問︰「二少有事要吩咐?」
雷皓雲瞪她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回香香身上,是他多心了吧?怎麼剛剛忽然覺得她的身影有些模糊?
「二少?」香香見他心不在焉,又倚了過去。
「什麼事?寶貝?」他敷衍地啄啄她的臉龐。
「再喝一杯?」
「好呀!」
雷皓雲努力將心思擺在剛剛得到的情報上,香香在這里人面極廣,幾乎什麼小道消息都會匯集到她這兒,這正是他前來的另一個原因。
沒想到陳家敏的動作那麼快,她表面上裝成是幫忙雷堡營運渡口生意,事實上卻已經暗中吃下不少據點,不僅將人手全換成她的人,甚至連帳也全竄改了。
接下來是什麼呢?正式和雷堡翻臉嗎?
看來大哥的忍耐也快到極限了。
「二少,今晚要留下來嗎?」香香期待地問。他雖然天天來,卻不曾留下來,她好希望和他溫存呢!
雷皓雲頓了下,察覺身後的人又變僵硬了,故意很惡意地笑了,「好呀!有何不可呢?」
他幾乎听見她的抽氣聲了,哼,就不信她能裝到底!
「真的?!二少,你真的願意留下來?你絕對不會後悔的。」香香姑娘欣喜若狂地撲進他的懷里。
「當然了,回去只能對著我無趣的侍童相看兩厭,多無聊。」雷皓雲對投懷送抱的軟香沒興趣,卻對身後默不作聲的人很怨懟,她為什麼不跳出來大吵大鬧?跟他嘔氣很好玩嗎?
杜孟萱瞪著他的後腦半晌,苦澀地閉上眼,所有的熱浪漸漸冷卻,突然「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在干什麼?不是決定一切到此為止了嗎?干什麼又被牽著鼻子走?他要抱多少女人都不關她的事了,不是嗎?
听見她的嗤笑聲,雷皓雲瞇眼再次瞧向她,她卻無辜地眨眨眼。
「二少,那我可以先回去嗎?」
雷皓雲的心再次起了異樣,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不安,這是怎麼回事?
「二少,就讓他先回去嘛,奴家會好好服侍你的,我保證今晚你完全不需要侍童在場。」香香喜出望外地貼在他身上。
「想回去就回去吧!」雷皓雲心頭煩躁不已。
「那小人先告退了。」杜孟萱聳聳肩走了出去,卻對上雷德和雷明同情的目光。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要站崗的人是你們呀!辛苦你們了。」杜孟萱拍拍他們的肩,一派輕松地走了出去。
「雷明。」房里傳來雷皓雲冷冽的聲音。
「是。」雷明應聲。
「跟著她。」雷皓雲再生氣都無法罔顧她的安全。
「是。」雷明應聲離去。
雷皓雲任由香香貼上他的胸膛,心頭卻全是問號,那女人究竟是怎麼看待兩人的關系?在乎?不在乎?她到底在想什麼?
為何只因捉不住她的心思,竟讓他煩躁不安成這樣?可惡!喜歡上一個人是這麼麻煩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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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睡著了?」雷皓雲走進房里,見杜孟萱呼呼大睡,臉色很差地瞪著她。
瞪了老半天,她小姐翻個身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有個男人氣得頭頂都冒煙了。她嬌憨地將腮面在被子上磨了磨,抱著棉被繼續作著美夢。
沉靜的睡姿令雷皓雲止不住憤怒,很粗魯地搖著她。
「唔……地震嗎?」杜孟萱瞇著眼不怎麼想醒來,難得她睡著了說。
「起來!」他很不悅地將她拉起來。
「怎麼了?天亮了嗎?太快了吧?」瞧見他的臭臉,她一臉的惋惜,她好像才剛睡著不是嗎?
「亮個頭,過來替我更衣。」雷皓雲見她睡眼惺忪,差點直接吻上去,有些懊惱地起身走回他的床鋪。
杜孟萱瞧著他滿是憤怒的背影,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半晌才憶起之前的事,他不是留在怡香院抱美人了嗎?干嘛回來啊?
「發什麼呆啊?」雷皓雲回頭就見她不停地眨著眼想保持清醒,想起她先前疲倦的身形,心頭又竄過一陣心疼,不該把她叫起來的。
「來了,你別急嘛!」
她憨憨地抓抓頭發,有些搖晃地下床,連鞋都沒穿直接走過去,小手一一解開他的布扣,很認命地替他把外衣月兌下,就算眼楮都睜不開了,也沒忘記將他的衣衫小心地折好,擺在櫃子上。
「好了,二少,你安歇吧!」她喃喃說道,走了幾步想回去繼續睡,突然又想起忘了替他解開束發了。「啊?」
她停下腳步,讓心疼又心虛的雷皓雲訝異地望著她,只見她又搖搖擺擺地走回來,走到他的身後小心地松開他的長發,將束帶擺在桌上。
她盡責的舉止讓他心頭好燙,他到底在干什麼?明明喜歡的人就在身旁,干嘛跟她吵啊?結果咧?弄得她的心離他愈來愈遠,好氣人……這樣的發展真的好氣人,而他最氣的卻是自己。
「好了,終于可以睡了。」杜孟萱滿意地露出笑容,正想回去抱棉被,卻被他由身後攬進懷里。
「啊?!」她驚呼一聲,詫異地偏頭看他。
雷皓雲也不懂干什麼抱住她,只覺得她雖然小心謹慎地服侍他,但她的心卻不在這里,這種觸模不到她的心靈的相處讓他很悶、很慌、很急,只能藉由緊緊抱住她,來證明她仍在他的身邊。
「二少還有事嗎?」她瞧了他半天,他只是瞪著她,她只好捺著性子問道。
「沒事不能抱妳?」他無賴地反問。
「二少若沒抱過癮,該留晚些,等滿足了再回來才是。」她冷淡地應道,小手推著他的胸想起身。
「既然都回來了,抱妳也是一樣。」他對她的抗拒無動于衷,但她的冷淡卻又燃起他的火氣。
「我不是你能抱的人。」
「笑話,這世上絕無我雷皓雲不能抱的人,只有我想不想而已。」他的心頭一驚,她連話都直說了,難道他的擔憂即將成真?他絕不會放開她的。
「做人何必這麼自大呢?既然二少可選擇的人這麼多,又何必來招惹我?算來我也只是你的侍童而已。」見他自大依舊,又想起之前香香也是這般坐在他的腿上,令她心頭一陣厭惡,更用力地推著他。
「妳不說我都忘了,妳把自己賣給我一年,這一年我對妳有絕對的權利,要怎麼玩妳就怎麼玩,妳懂吧!」她明顯的抗拒令他煩躁,語氣更蠻橫了。
「你別曲解合約的意思好不好?」杜孟萱柳眉一蹙,隱約覺得他怪怪的。
雷皓雲像在印證他的話似的,低頭就吮住她有些蒼白的唇瓣,很重很重地啄吻著。
原本沒什麼精神的她倏地瞪大眼,他怎麼可以用吻過別的姑娘的嘴踫她?她心頭一陣惡心,使盡全部的力氣推開他。
「別踫我!」
雷皓雲被她眼里的厭惡惹出更大的火氣,大掌一撈又把她逮回來,第二波的熱吻欺上她的紅唇,大掌更是緊緊地攬住她的腰。
她又氣又急地胡亂捶著他的胸膛,努力想掙出他的箝制,偏他卻打定主意不放人,任由她怎麼捶、怎麼踹,她的唇就是逃不開他的索求。
杜孟萱惱出滿眼眶的熱淚,好不容易擠出一丁點距離,氣喘如牛地叫著︰「別拿你吻過別人的唇和手踫我!」
「妳說不就不嗎?我偏要踫,妳又能怎樣?」雷皓雲卻再次壓住她的柳腰,讓她全身都貼在他的身上。
她惱得抬手就捶過去,他卻輕易握住她的小手。「妳省省力氣吧!還不如好好享受我帶給妳的歡愛有趣多了。」
她的反應卻是直接踹他一腳。「下輩子都別想,我要把合約贖回來,你再也沒有權利對我動手動腳了。」
「贖?能贖我就不叫雷皓雲了,杜孟萱,若我不放手,妳哪里也別想去!」他被她急著逃離的態度惹毛了,狠聲威脅道。
「誰理你,我明天就離開,你能奈我何?」她努力想掰開他的手。
「離開?妳可以試試,我保證妳連這個門都走不出去。」雷皓雲像個孩子似的跟她對罵。
「放手啦!」杜孟萱掙不開他的臂膀,只能惱怒地瞪著他。
雷皓雲的反應卻是再次吻上她微腫的紅唇,他絕不會放她走的。
杜孟萱被他的霸道不講理氣瘋了,又想起他的手剛抱過香香姑娘,嘴也才吻了香香姑娘而且不止一次,甚至他的身體才和香香姑娘翻雲覆雨,共享歡愛,他的全身都沾滿了旁人的氣味,他卻回頭就踫她,當她是什麼?
香香姑娘是逼不得已才墜入紅塵,她杜孟萱可沒答應讓他這樣欺凌,他卻以同樣的姿態踫她,太過分了,她絕不原諒他!
她的小手不停地捶著他的胸、他的手臂,偏他又重又狠的吻卻一刻都沒停地覆在她早已麻痹的唇上。
源源不絕的委屈如泉涌,她為何要跟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呢?好恨好恨哪!
多日未眠體力本來就差,再加上他發狠的吮吻,有如將她當妓女般玩弄的羞辱讓她氣淤心田,眼前一黑,兩腿一軟,身子虛軟地下滑,昏了過去。
雷皓雲即時抱住了她,見她臉色白如雪還罩層薄汗,心頭一驚,連忙抱她上床,心急如焚地呼叫著︰「萱兒?萱兒?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