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我忘了帶套子,你幫我送來。」蘇飛佣懶性感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進安若然的耳里。
安若然微眯了下眼,捂住電話無聲地罵了一堆「OOXX」後,才用冷淡的語氣應聲︰「好!」
「快點,我等著用。」他說完就掛掉了。
安若然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一把無名火在胸口竄燒,火大地關上電腦,決定收工了。
「用用用!每天用那麼多,不怕三十歲就不能用了嗎?不能用最好了,我就省事多了。這不要臉的臭痞子,也不想想八點多了,我這個小秘書還在公司里辛苦加班,他卻去樂逍遙,沒得用不會自己去買啊?只會奴役我。」
安若然氣呼呼地起身走進老板的辦公室,打開專用櫃,拿了七、八盒塞進包包里,很認命地拿了機車鑰匙匆匆下樓。
沒錯,蘇飛是她的老板,而她只是個可憐的小秘書兼女佣,她晚餐沒吃替他賣命,而那臭痞子居然連個小小都賴給她。
「真想狠狠踹他幾腳,讓他再也不能用。」她騎車上路,嘴上仍在碎碎念個不停。
「天天都在發情,實在太不正常了,他真該去看醫生。」
不到十分針,她拐進小巷子,在一棟公寓前將機車停好,她抬頭望了下三樓,這間小鮑寓是蘇飛「下半身運動」專用的,這家伙的伴保鮮期向來超短,她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女人進過這間公寓了。
安若然翻個白眼,拿著老板目前最需要的物品上三樓,才剛到門口,隱約就听見爭吵聲。
她遲疑了下才按門鈴,不到三秒鐘門就開了,蘇飛快手快腳地將「怎麼……」
「小心。」
匡啷!
蘇飛拉著她閃到一旁,而他們剛站的地方,則散落著小花瓶的破碎殘骸。
「搞什麼?」安若然錯愕地瞪向身旁的人。
「換手了。」蘇飛將她往前推。
安若然才想數落他兩句,卻眼尖地發現林小姐拿起另一只花瓶,她急忙沖上前搶下來。
「林小姐手下留情。」
「安秘書,你來得正好,你來評評理!」林小姐氣呼呼地仍在找其他凶器。
「現在是怎樣?是我套子送太慢,你們閑著無聊,先演段武俠片打發時間嗎?」安若然放下花瓶攔著她,免得被她拿到其他凶器砸她的老板。
「少扯了,我可是很斯文的,頂多演演文藝片,你少破壞我的格調。」蘇飛靠在門邊,不悅地回嗆他家小秘書。
安若然瞪了他一眼,無聲地要他閉嘴。
蘇飛聳聳肩乖乖地照做,還自在地窩進沙發里喝啤酒,這種爛攤子向來不歸他管,擺平老板惹出來的麻煩,是身為小秘書的基本職責。
安若然回頭繼續安撫發飆中的美人兒。
「林小姐,這二十天來,你們不是天天熱情如火,都快變連體嬰了,怎麼突然開打了呢?」
「問他啊!他居然腳踏兩條船!」林小姐指控著。
安若然立刻譴責地瞪向自家老板,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小心翼翼地求證。
「林小姐,我家老板是色了點,沒品了點,見異思遷了點,但劈腿這種爛事,他還不曾干過,你是不是誤會了?」
「安若然!」蘇飛不爽地吼她。居然這樣說他,這小妮子是皮在癢了嗎?
「你閉嘴啦!」安若然正努力安撫發飆中的林小姐,沒空理他。
「真的啦,剛剛有個女人跑來嗆聲,還敢說什麼胸部比我大,床上功夫比我好,蘇飛一定會回到她身邊,氣死我了。」林小姐邊哭邊罵。
「誰啊?」安若然轉頭問他。
蘇飛聳聳肩,「誰知道?不重要的人,我怎麼可能記得她叫什麼?」
「已經分手的?」
「廢話!」蘇飛冷眼瞧了下現任女伴,真是怪了,先前怎麼會以為這潑婦夠格上他的床呢?
「那你怎麼沒處理好呢?」安若然氣沖沖地跑到他面前,小聲地數落著。
「該怪你才對吧,是不是分手費沒匯給人家?」蘇飛閑閑地反問。
安若然真想踢他一腳,偏他卻揪住她一繒秀發將她拉近些,壓低音量催道︰「快點擺平她,我被吵得好煩,想回去休息了。」
她的回答是高跟鞋直接招呼上他的腳陘骨。
「喔!你這野丫頭。」蘇飛吃痛地揉著腳。
「哼!」這匹沒節操又濫情的種馬,闖了禍永遠是她在收拾善後,真想掐昏他了事,但現在先安撫林小姐的怒氣比較重要。她又匆匆跑回林小姐身邊。
「林小姐,不管那人是誰,我保證絕對是過去式了,你別介意,現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蘇飛冷嗤一聲,重不重要,他說了才算數吧。
安若然深吸口氣,當作沒听見,免得也學林小姐朝他丟凶器。
「那女人也在這里和他相好?」林小姐來回看著他們。
「呃……」安若然實在不敢說是。
「不夠用也叫你送?」
「這……」
「你真傻。」林小姐突然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啊?」關她什麼事?
「先前听說時我還不信,但如今我不得不信了。」
「听說什麼?」安若然只覺得頭頂烏鴉滿天飛,望向蘇飛,偏他還是一副不干他事的痞子樣。
「你一定很愛他對不對?」林小姐握住她的手。
「什麼?」剛剛是跳電嗎?她漏听了哪一段?
「你居然可以忍受他不停地在外頭拈花惹,女人一個換過一個,還得替他處理善後,我實在不懂你怎麼可以愛得這麼無怨無悔呢?」
安若然一臉呆樣地又看向蘇飛,他卻送她個飛吻並笑得好暖昧,仿佛這莫名其妙的發展很好玩似的,她只好又瞧回握著她手的林小姐。
「看到你這樣,我突然想開了,幸好我不是你。」
「林小姐?」她是氣瘋了嗎?突然打起禪機來了?
「我只是發現他劈腿而已,你才是真正可憐的那一個,天知道這些年來你吞下多少苦水,被他背叛多少次了。」
「我跟他?林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安若然笑出來,這什麼啊?
他們吵架怎麼最後會扯到她身上?
「我要去找一個真正愛我的人,你最好也是。」林小姐拿起包包,一臉同情地看著她,「但你陷得這麼深,我看是無法回頭了,好可憐,相對的我就幸運多了,這樣想想,心情就好多了。」
林小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現在是怎樣?剛剛來鬧場的人很囂張嗎?」安若然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清楚是在唱哪出戲。
「還好啦,撂了一些話,丟了些東西,那具電話是就那女人的杰作。」蘇飛指著躺在地上已經分解的電話,起身帥氣地撥撥亂中有型的頭發。
「林小姐怎麼會氣到精神錯亂了呢?」
「誰知道?」
「還有林小姐說那什麼話?什麼愛得無怨無悔?她到底在講哪一國的話?」
她邊走邊把拿出來,放到臥房里。
「你拿那麼多,是覺得我最近運動量太少嗎?」蘇飛跟了過來,好笑地揚高了眉。
「你這種運動量還叫少?你是真的很想三十歲後修身養性當和尚去是嗎?」
她不悅地推開他往外走。
「放心啦,我天賦異稟,不會發生那種憾事的。」他模模她的頭安慰道。
「關我什麼事?你自己小心點。」她正想把包包放下,動手清理「案發現場」,卻被他拉住,直接走出大門。
「省省吧,鐘點女佣會處理,我們回家吧。」
「你忘了我還在加班嗎?」安若然咕噥著。
但她心頭那些不快隨著這句「回家吧」都消散了,這句話就像神奇咒語般輕易撫平她的怒火。
「加什麼班,都這麼晚了,回家。」拿了她的機車鑰匙,他率先走向她的機車。
瞪著他寬闊的背,安若然嘟了下嘴。他給了她一個家,還有六年最幸福的日子,這干金難換的恩情,足夠讓她像聖母瑪麗亞般容忍他的所有惡習,寬大地包容這個宇宙級大痞子。
「快點!」蘇飛跨坐在機車上催著。
「來了。」接過他丟來的安全帽,她乖乖地坐上車,雙手環住他的
「哇——啊!」安若然倏地張開眼,還張大嘴呼吸,天!她差點窒息而亡了。
蘇飛仍捏著她的鼻子,一臉若有所思地瞪著她。
「你想害我提早去見閻王嗎?」安若然揮開他的手,惱火地啐道。
「分明是你睡死了,邊作夢邊鬼叫,把我吵醒了,還敢說?」他彈了下她的鼻子。
「痛啦!」她模模可憐的鼻子,一太早就慘遭折磨,隨即察覺不對勁,「你干嘛又爬上我的床?厚!還半果,你賣肉啊!」
「我有穿睡褲。更何況你根本沒搞清楚狀況,我才是受害者耶,苧竺吵得不能睡,只好過來辛苦地叫醒你。」他側躺在她身旁一臉的無辜。
「那也不必擠上床啊!」她火大地用被子將自己包得更緊些。
「拜托,你睡得跟豬沒兩樣,叫得我好累,才上來稍微休息一下的。
「告訴你,你這種床我還不屑睡咧。」
「是是是,大爺你是非水床不睡,」
「那當然,要不要我買一張送你?」他第二百六十八遍很好心地笑叫。
「你煩不煩?跟你說過幾百次了,水床晃啊晃的,我會頭暈,誰要啊?」
安若然沒好氣道。
「真不懂得享受。算了,你究竟是作什麼夢,讓你鬼叫成那樣?」蘇飛好玩地撩起她一小繒秀發,在指頭上繞著圈圈,
「說來奇怪,我居然夢到好久以前,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
「怎麼可能忘記,安大膽,你居然不要命的沖到馬路上攔我的車,沒被撞死是你命大。」他微微扯緊她的秀發,數落她。
「嗯,我有沒有告訴你,那天我在路口攔了二十幾輛車,都沒人肯幫我,我好怕媽媽沒得救了,所以看到你那輛賓士,才心一橫沖上去的。」她扯回自己的頭發坐了起來。
「而你還笨笨的求錯人,對著我家司機求了好半天,最後才發現正主兒是我。」他兩手交疊在腦後,自在地躺在她的床上。
「是你太扯了好不好?高中生上下學居然有賓士接送,你們這些有錢人喔。」她失笑地搖搖頭。
「你那時嘴巴張得好大好大,那副呆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掛著惡劣的恥笑,但眸里閃著淡淡的溫柔。
「我一直很慶幸那天攔到的是你的車。」安若然兩手抱著腳,偏頭露出誠心的笑容。
「你是該慶幸,大爺我2——話不說就幫了你,可見我的人格是多麼的高尚,情操是多麼的偉大,蘇大爺我是多麼的有愛心,心地是多麼的……」
「厚臉皮,老板大人,沒人這樣夸自己的。」她咯咯笑個不停。
「沒偶爾提醒你一下,你老是擺臉色給我看,我這大善人當得很虧耶!」
蘇飛也坐了起來,兩手撐在身後,臉上的笑容既佣懶又迷人。
安若然瞧得有些恍神,他真的長得好帥,還有四分之一的義大利血統,讓他的五官俊美得如西方神只,不必有任何動作,單是那張臉蛋就足以讓所有女人臉紅心跳,是極品中的極品。
尤其他還有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深情眸子,不時綻放讓人心里小鹿亂撞的強力電波,那威力有如小李飛刀般例無虛發,他那堆族繁不及備載的伴就是這樣中刀,進了他的公寓的。
「對了,現在幾點了?」她回神不禁有些尷尬,連忙傾身將美眸貼近鬧鐘,粗心地沒察覺因為這個動作而春光微泄。
蘇飛目光鎖在她的香肩許久,才拍拍她的臉蛋,「管它幾點,我肚子餓了,去做飯。」他頂著一頭亂發走出去。
安若然望著他的果背發了下呆,他的身材可以媲美內衣模特兒了,那線條美得讓人血脈債張,他那些保鮮期超短的伴雖然令人同情,但有幸模遍他的全身,福利也算好了,哪天真想模模看……天!她在想什麼啊?
她扮個鬼臉,才沖進浴室梳洗。
「居然夢到那麼久以前的事。」她擠了牙膏玨始刷牙。
那時她才十四歲,老媽離婚後為了扶養她,沒曰沒夜的加班工作,太過操勞的結果終于病倒了,醫生檢查出來她罹患胃癌還並發肝硬化,在積欠醫院十幾萬醫療費後被趕了出來,當時醫生已經宣布,她的母親撐不了半年了。
安若然停下刷牙的動作,望著鏡中的自己,腦海里卻浮現十年前-的景象「林伯,去幫她。」
十八歲的蘇飛,在賓士車里淡淡一句話,卻給了母親六年的好日子,他不會知道,她是多麼地感激他。
那時他將媽媽又送回趕他們出來的哥德醫院,給她最好的醫療、住最好的病房,還有最好的看護,而且完全不必付費。
雖然她後來知道他正好是「哥德」的少東,但若沒那個心,又豈會這樣協助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呢?
安若然梳洗好後,走進廚房,開始烤吐司、煎培根,順便煮咖啡,
「真是怪了,明明是那麼好的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德行?難道是後來那件事的影響?」她嘀嘀咕咕著。
「你在碎碎念什麼?」蘇飛還是穿著那條睡褲,晃到飯桌旁坐下,瞧著她忙碌的身影。
這丫頭實在有點矮,站在他身邊只到他的肩頭,不過身材比例卻不錯,尤其是那縴細的腰身,讓她本就飽滿的上圍更有看頭,但她最吸引人的是那雙修長美腿,他相信到目前為止,只有他有幸瞧過,因為這小丫頭只有夏天在家里才會穿著短褲晃來晃去,真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