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來了?」艾爸正在廚房準備著她和滕武的午晚餐,听到聲音就探頭看了一下小女兒。
「整天待在武館里,久了會發霉長香菇,所以回來瞧瞧,姐呢?」艾娟無聊地按著電視遙控器。
「出去了,听她說要去找工作。」
「她適應了嗎?」
「總要慢慢來。」
「听說她前些天老是跑到滕文哥的當鋪前晃,是煞到滕文哥了嗎?」這是她听滕武說的,也許又被騙了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你姐膽子那麼小,哪可能做那種事?」艾爸听得哈哈笑。
「就是膽子小又煞到人家不敢表白,才會在店門口晃呀!若滕文哥能變我姐夫,那就太棒了。」艾娟興奮地異想天開。
「小時候不算,你至少也和阿薇相處十年了,你說可能嗎?更何況她大學時還出過那種事,要她主動去追男人,這輩子是別想了。」艾爸兩手擦腰站在廚房門口笑問。
「想想又不犯法,我看阿爸你也很想吧?」艾娟一臉的淘氣笑容。
「那當然了,滕家兩兄弟我從小看到大,很有我的緣。」
「就說吧。」她咯咯笑個不停。「你跑回來看電視,阿武怎麼辦?」艾爸把多層的餐盒擺到客廳桌上,也坐了下來。
「反正護士們都在,她們會照顧他的,而且一些學員天天去報到,你放心吧,他好得很。」艾娟心里很煩惱,為什麼重逢才沒多久,她就跟他弄得不明不白,他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態吻她的?艾爸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而且我真的需要透透氣。老爸,你都不知道,我在武館里很慘的,每個人都當我是十大惡人,人人拿白眼伺候我!」
「是這樣嗎?」艾爸了然地看著她。
「至少那些哈滕武的女人是這樣。」她吐了下舌頭,說的太夸張果然騙不了老爸。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逃避責任,是你闖的禍,被人怨恨一陣子也是應該的。」艾爸模模她的頭安慰。
「所以我才忍呀!」她懊惱地靠著父親撒嬌。
「先不提這因果,你也該想想,你們以前感情那麼好,他受傷了,你不該好好照顧他嗎?」
「那天隔壁林阿伯這麼說時,我差點昏倒,怎麼連老爸也這樣說?」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本來就是這樣。」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呀,我們什麼時候感情好了?他以前天天欺負我的。」她火大地用力轉著遙控器。
「有嗎?我看到的都是他很照顧你呀!」艾爸將遙控器搶下來,順手關了電視。
艾娟抿了下嘴,那是他的雙面性格已經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大家都被他騙了卻不自知。
「阿武從小就是個帥小子,偏偏他只對你好,你都不知道,那時候好多鄰居的小女生都很嫉妒你喔!」艾爸想起以前的事,呵呵直笑。
「不會吧?而且你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艾娟錯愕地看著父親。
「街坊鄰居就是這樣,什麼小事都傳來傳去,我當然是從鄰居那里听來的。」「在別人看來是這樣嗎?」艾娟頭一回听說,真的好訝異。
「阿武小時候就已經有很多粉絲了,更何況是現在,他事業有成,又帥又多金,偏偏他依然對你特別,你接收一些白眼也很正常。」
「哼嗯!」她扮個鬼臉。
「好啦,回來混這麼久,快回去!」艾爸雖然很希望他們有什麼,但年輕人的事,他並不想插手,他們自己搞定就成了。
「喔,我走了。」艾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拎著餐盒回武館。
她慢慢走著,嫉妒呀?
「這我可以理解啦,但只對我一人好?騙誰呀!若是真的,怎麼會有陳美麗那件事?難不成她騙我?哈!怎麼可能?」
她愈想愈煩,見「心平氣和武道館」已近在眼前。「算了,不想了!」
因為時間還早,她把餐盒拿到二樓放好,又踱下來,在診療室門口探了下,有些訝異地問︰「真難得,居然沒人!」
「怎麼可能一直都爆滿?」滕武回頭睨了她一眼。「不躲了?」
「誰躲了?我是回去拿餐盒。」她悶悶地坐在沙發里。
「哼嗯!」滕武一臉「听你在扯」的鄙笑。
「你那什麼表情?」被他嗤了一聲,她也惱了。
「就是你看到的表情。」
「還沒中午,你就想吵架是嗎?」艾娟火氣愈來愈大了。
這樣的他哪叫只對她好?只對她壞還差不多吧,老爸他們都被騙了啦!
「吵架還需要看時辰嗎?」他閑閑地吐槽回去。
「你!」她才想嗆他幾句,偏瞧見他拄著拐杖想起身,她立時心軟上前扶他。
「不吵了?」他揚了下眉,被她反射性的動作逗笑了。
再悍嘛!明明就心動了,這丫頭就是嘴硬不肯承認。
「中場休息。」她扮個鬼臉,讓他扶著沙發扶手坐下。
「喔,那要休息多久?」
「你的雙面人生可不可以稍稍節制一下?」
「你的用于太過深奧,小生一時難以明了,姑娘要不要換淺白一點的詞?」滕武扯扯她超短的秀發,對這頭短發很不滿。
「直接亮拳頭比較快吧。」
「我腳斷了,你就敢亮拳?」
「不然一百個我也不夠你打。」
「所以呢?你打算要扁我?」
「不行嗎?」
「來呀!誰怕誰?」
艾娟瞪著他欠揍的痞樣,超想一拳K下去,但掄起的拳頭怎麼也動不了,她挫敗地冷哼一聲,別開臉去。
「你干嘛轉頭?」滕武火大地將她的臉轉回來。
「你管那麼多?」
「你拿後腦勺對著我,很沒禮貌!」
「我……」她才要嗆回去,卻慘遭啃咬。「痛痛……痛!你干嘛?」她火大地推著他的下巴。
「咬你呀!」
「喂!」
「不爽你不會咬回來?」媵武忍著笑,她知不知道她氣鼓鼓的臉蛋上,那對亮晶晶的眸子是那麼地誘人呢?
「你……別以為我不敢。」她微紅看臉,才沒膽真的咬上他的唇。
沒想到他老兄卻再次欺上來,又是一陣亂啃。
「你……喂……可惡!」艾娟一直閃一直躲,他卻像咬上癮似的,纏著她越咬越重。
痛死她了,這混蛋!別以為她不敢,要咬就來咬!
她一惱,張嘴就咬上去,幸好滕武躲得快,大掌定住她的腦袋,沒好氣的開罵。
「喂,你來真的啊?」「誰還跟你來假的,讓我咬一口,你就知道有多痛了。」
「少來了,真讓你咬到,我就成無嘴男了。」
「活該!」一直咬不到,艾娟更火了,顧不得後果,她兩手纏上他的脖子,非得賞他個痛快不可。
「你有這麼饑渴嗎?」他失笑,輕松的和她角力著。「一定要讓你嘗嘗那股痛,噢唔!」她用力一按,咬是咬到了,卻只踫到他的下巴,痛死她了。
「靠!」滕武也慘叫出聲。他連忙將她按在胸口上,用力揉著自己的下巴。」放手啦!「她火大地輕捶他的背。
「笨蛋,不會咬請不要亂咬好嗎?」他攬看她的頭,咬了她一口,又輕松閃開她的追擊。
「誰叫你不乖乖讓我咬。」她恨哪,為什麼咬不到?
「嘻嘻……」兩個護士在門外偷笑。艾娟一僵,天!她在干嘛啊?
她火大地瞪向他,才發現他們不知什麼時候纏成麻花瓣了,她連忙七手八腳地和他分出楚河漢界。
「大概有病患來了,下次再繼續吧。」滕武不怎麼介意兩人的「奸情」被發現。「繼續個頭啦!」她臉紅得比夕陽還美。
「當然要繼續了,一定要教會你咬人的力道,不然我的嘴太危險了。」他揉亂她的短發,一臉的期待。
「懶得理你!」她已經窘得挖二十個洞都不夠她埋了。他還不閉嘴?
「喂,你忘了你腳斷了嗎?」艾娟跟在他身後叫著。「我有忘了拿拐杖嗎?」滕武回頭賞她一記燦爛的笑容。
「既然知道你腳斷了,為什麼不肯好好休息?」
「我想曬太陽。」
「你家門口那麼大,在門口曬就好了。」
「是我斷又不是你斷,我都不介意了,你羅唆什麼?走啦!」他回頭拉住她的手,要她扶好他。
「奇怪了,公園里的太陽和你家門口的太陽是不同一個嗎?差別到底在哪里?」她嘆口氣還是上前扶住他,陪他慢慢走到社區公園,幸好公園很近,幾步路就到了。
「差別在于我可以邊曬太陽邊走路,也算運動。」艾娟無言地點點頭。身手一流的他,因受傷悶了半個多月,也難怪他想動了。滕武反手握住她的手,變成兩人手牽著手一起散步。
艾娟愣了下,幸好路上人不多,而且老實說,她並不討厭手被他握住的感覺……反正她得扶他,握手也一樣啦!她連忙用力說服自己。
「而且又能躲開那些女人,我偶爾也想清靜一下。」
「哼!」對這點,她就不予置評了。
「你這反應好奇怪,就跟昨天一模一樣,我到底什麼時候給你花心的印象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花不花,自己最清楚了。」
兩人走進小小的公園,因為是正中午,里面沒什麼人,她扶他在一旁有樹蔭的椅子坐下,而他依然握著她的手沒放開。
「這真是史上最大懸案,記得嗎?在你搬家前一天,我們差點做了,那……」
「別說了。」她睨他一眼,臉又紅了。
「而且那時我們都是第一次。」滕武卻堅持說完,還堅定地看著她。
「少騙人了,第一次?請問是什麼的第一次?」她冷哼一聲,完全不相信。
「喂!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不對。你不可以不喜歡我,而且我沒騙你,所以別誣賴我。」滕武改按住她的肩,不懂她怎麼會對他有這麼大的誤會。
「總之,你就是那種人。」
「什麼叫我就是那種人?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你罵婬蟲,太虧了,你最好說清楚講明白!」
「哼!」艾娟瞪了他老半天,偏他也火大地瞪著她等答案,她惱火地別開臉。她才不要再提那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