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爾是一個黃沙遍地的國家,在懊熱的八月里,白晝溫度高達攝氏四十度以上,沿海的城市因為波斯灣的海風吹拂而十分潮濕,其余的地方都是無垠的沙漠。
盼影雖然從小就跟著父親,到過許多地方旅行,甚至也曾經在中東國家待過幾個月,但是她不曾經歷過沙漠國家的夏季。
居住在卡漢的宅邸里幾天,雖然氣候炎熱,但她被伺候得很好,這間看似古典的宅邸,有著完善的空調系統。卡塔爾是個富裕的國家,傳統文化與西方文明互相沖突,卻也互相融合。
白晝里有伶俐的女僕,替盼影端來清涼的飲料,夜里則是抱來柔軟毛毯。她的需求都被照顧得很好,沒有一項遺漏,甚至連食物都是特別烹調的,配合她的飲食習慣,而且美味得讓她期待。
她沒有任何不滿,只是無聊到快失去理智,覺得像是被囚禁在美麗籠子里的金絲雀1為難耐暑氣,她習慣在午後洗去身上的汗水。冰涼的浴池里帶著些微的香草氣息,讓人不由得猜測,這片荒漠上,究竟是由何處引來如此清洲的水源。
她在水池里游動,舒展幾日來疏于運動的身軀,冰冷的水讓肌膚變得粉紅溫潤。浴池旁有楚依人送來的香料乳霜,她不習慣讓女僕做如此親密的服務,都是自行涂抹著馨香的乳霜。
這幾天來不曾見到卡漢的蹤影,她的耐心幾乎要用盡。她被嬌養著,心里卻有著隱約的怒氣。
在怒氣之外,有某種陌生的情緒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平靜。一種焦慮而想要見到他的情緒,潛藏在心中,如果她對自己夠誠實,或許會坦然承認,那是想念。
因為想起他,心情變得焦躁,盼影從浴池中起身,拿起岸邊的毛巾擦拭身子,一邊拿起裝著乳霜的銀盒。她在心中暗暗決定,要是再看不到卡漢,她就要到國王的後宮里尋找楚依人,對方比她了解卡塔爾,又有一定的身分地位,一定對她的采訪有所幫助。
她漫不經心的抹著乳霜,赤果著美麗的身軀,尋找放置在一旁的衣衫。當手伸到衣衫土時,她從眼角看見某種動靜,在轉頭看去的瞬間,她因為恐懼而全身僵硬,直覺的發出尖叫。
一只黑到發亮的蠍子,高舉著尖銳的尾端,虎視耽沈的趴伏在她的衣衫上,盤據了柔軟的衣料,在上面留下些許沙痕。蠍子看來十分巨大,也十分丑惡。
盼影運退了好幾步,包裹著毛巾摔跌在地上。她頭皮發麻的看著蠍子緩慢的爬動,不懷好意的接近,她想要往後退去,一時之間卻便不上力氣,腦海里浮現許多關于旅行者被蠍子蟄傷,最後痛苦死去的傳聞。在小時候,她曾經親眼看過有人因為被蠍子蟄傷,而被醫生截肢的悲劇。
當蠍子愈爬愈近時,她鼓起勇氣爬起身來,直覺的就往門的方向沖去。但是還跑不到幾步,她就結實的撞上一個寬闊的胸膛。那人不動如山,而她卻因為反作用力的關系,險些摔跌倒地。她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的手臂被黝黑的手掌握住。
「發生什麼事嗎?」卡漢禮貌的問,閃亮的褐眸在眼前的美景上流連。他在門外听見她的尖叫聲,匆忙的趕了進來,卻沒有想到迎接他的竟是如此的美景。
盼影像是看到救星般,迅速的躲在他背後,有點膽怯的看著在地上爬行的蠍子,她也顧不得身上只圍了一條毛巾,眼前性命安全比較重要,她緊靠在卡漢的背後,感覺到他的體溫透過絲料傳來。
他穿著飄逸的白色長袍,以及銀色的頭巾︰精致寬袖的白色罩衫用來遮蔽沙漠的風沙,也是王族身分的表征,一綹過長的黑發露出頭巾之外,讓他在高貴外,更添一絲不羈的放肆魅力。
「有蠍子。」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指著前方持續接近中的可怕生物。
卡漢挑起濃眉,有些感興趣的看著畏縮的她,神情中沒有半分緊張。「你會怕蠍子?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害怕的呢!」他輕笑幾聲,其實很享受她緊靠上來的嬌軀。
「我不是怕,只是不喜歡。」盼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卻還要維持著尊嚴,在臉色慘白的情況下,仍舊挺直背脊,不願意被卡漢看輕。「我只是想請你把它拿開。」她把請求說得像是命令,只有捉緊他衣袖的雙手,泄漏了她的恐懼。
「只是不喜歡?那麼先前那聲淒慘的尖叫聲會是我的錯覺嗎?」他轉頭看著她,為她的硬脾氣而失笑。明明都已經嚇得手腳發軟了,這個小女人卻還要顧及顏面,不願意輕易示弱。
盼影咬著唇,瞪視著他。「你真的很討人厭。」她慎重的說道。
他果真只是個蠻子,不懂得任何禮貌,若是還有一點的紳士風度,就不該戳破她的謊言,應該快些替她拿走那只嚇人的蠍子。她看出他眼里的笑意,開始懷疑連蠍子都是他拿來嚇她的手段。
卡漢笑而不語,輕輕掙月兌她的雙手,優雅的走上前去,彎腰提起在地上爬行的蠍子。
「我會比這只蠍子討人厭嗎?或許我該離開這里,留下你與它好好的培養感情。」他輕易的制住蠍子揮動的蟄肢,以及尾端的蟄針,拿著張牙舞爪的蠍子靠近盼影。
她驚慌的連連後退,為了緊握毛巾,雙手無法自由行動。「不要靠近我。」她駭然的大聲喊叫著,臉色蒼白著,再也顧不得面子問題。
卡漢高大的身軀緩慢接近,臉上帶著有趣的微笑,在她躲避的時候,瞬間伸出空閑的那只手,將裹著毛巾的盼影拉到身邊。他感覺到她溫潤的身子,在靠近時傳來溫和的香氣,那種香氣會使得男人迷亂。
他深吸一口氣,好平息心中的洶涌狂亂。握著她的上臂,他隨意在浴池旁找了張軟躺椅坐下,讓她靠在他的胸前,從他的角度俯視,可以看見最迷人的景色。
盼影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無法決定究竟是卡漢,還是蠍子比較討人厭。蠍子能夠致人于死地,而卡漢則有著惡魔般的性格,在知道她的弱點後,無情的利用來戲耍她。
「不要害怕,有些蠍子雖然具有神經性的毒,但是卻不常見,你若是沒有驚擾到它,它也不會突然攻擊。」他將蠍子拿到她面前,教導著她。沙漠中常有蠍類出沒,她必須習慣這類的不速之客,總不能一看見蠍子就落荒而逃。
盼影顫抖的深呼吸,謹慎的看著眼前掙動的蠍子。她的視線從蠍子轉移到卡漢的臉上,懷疑的眯起眼楮。「這只蠍子沒有毒性?」她才不相信,他會神勇到敢捏著有毒的蠍子玩弄。
他點點頭,露出嘲弄的微笑,對她先前驚慌失措的反應感到有趣。「它是沙漠里常見的種類,雖然長得嚇人,但是沒有毒性。只要這樣捏著它,就不會被咬傷。」他示範著,翻轉手腕好讓她看清楚如何捏住蠍子。
她又羞又怒的推開他,站在他面前握緊雙拳。「這樣戲弄我;很好玩?」
「不是戲弄你,只是乘機幫你上一課。」他毫無罪惡感的說道,看著她站得遠遠的嬌小身軀,有點不舍。他喜歡她柔軟的肌膚,緊靠著他的觸感,像是最嬌柔的花瓣,細致而帶著香氣。
卡漢捏著蠍子,打開精致的窗,將蠍子丟出窗戶。「王宮建築在沙漠附近,時常會有這類生物闖人。若不是你堅持獨自沐浴,不讓人伺候,那些女僕倒可以處理這類事情。」他好整以暇的說道,雙臂環抱胸前,審視著她。
她被氣得過頭,怒火蒙蔽了思考能力,赤果的身軀上掛著一條快要滑落的毛巾。「你可以一進來就告訴我,那只蠍子是無毒的,不用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一旁看著我驚慌受怕。」
「怕?我有沒有听錯?你剛剛不是說只是不喜歡?」他存心逗弄她,輕松的外表下,褐色雙暉里卻飽含著火焰。他的掌心刺癢著,期待著能夠觸模她的身軀。
他還記得在東方飯店里,以及飛機之上,她柔軟的身軀如何緊靠著他。從不曾對哪個女人如此迷戀,但是盼影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輕踫後就會上癮的迷藥,無法淺嘗即止。他被這個東方小女人迷住了。
現在,他正衷心向阿拉祈求著,希望那條毛巾能夠快些掉下來。
「該死的蠻子!」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盼影只能咒罵著。
她剛剛怎麼可能會想念他?他簡直可惡得讓她咬牙切齒。對了,那些情緒絕對不是思念,她想要見到他,純粹是因為亟欲開始采訪活動。
注意到她已經開始用阿拉伯語說話時,他嘴角的微笑加深。她的適應力很強,才剛到一個地方,就能夠輕易的融入。他其實希望她能夠長久的待在卡塔爾。居住在他的生活中。
腦海中浮現她穿著卡塔爾傳統服飾的模樣,一種溫柔的情緒彌漫心間。他露出謎般的微笑,在心中有所決定。
「不要忘了,是我這個蠻子幫你驅逐那只蠍子的。」他離開倚靠的牆壁,邁開步伐接近她。「我原本趁著回來拿東西的機會,過來看看你是否住得習慣,卻正好撞見你落難的場面。我如此英勇而不顧危險的解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謝禮?」他不懷好意的說道,危險的掠奪氣息充斥雙眸。在這一瞬間,他體內的游牧民族本性如此明顯,天性就習慣不由分說的掠奪。
盼影瞪大眼楮,听出他的意圖,連忙後退好幾步。她不敢相倍卡漢會厚顏到這種地步,戲耍了她之後,竟然還敢向她討賞。沙漠民族的男人,難道都像他這般厚顏?
「你在開玩笑。」她充滿希望的說道。
「是嗎?」他仍舊帶著微笑問道,雙手卻在轉眼間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中拖來。
決心不再任由他擺布,盼影激烈的甩開他的手,以田徑選手般的身手往後跳了好大一步。先前在飛機上,被他強行擁在懷中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她可不想被他當成軟抱枕,隨他高興就抱進懷里。
雖然,他的胸膛的確滿舒服的……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正盯著他的胸膛,紅暈浮現在粉頰上,也染紅了胸前細致的雪膚。她怎麼能夠如此的不知羞,竟然想起在飛機上,他的體溫如何熨燙著她。
「盼影,拒絕打賞嗎?小心下一次又遇上什麼麻煩,沒有人願意伸手救援。」他也不再進逼,用手撫著下巴,瞧見她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而臉紅。「為什麼臉紅?」他好奇的問。
「沒什麼。」她直覺的否認,激烈的搖頭,不願意與他分享如此私密的心事。然而搖頭的動作太過激烈,她胸前原先已經松動的毛巾,終于徒然飄落,暴露出粉雕玉琢的嬌軀。
靶謝阿拉真神!卡漢在心中感動的贊嘆著,貪婪的欣賞著眼前這一幕美景。
盼影驚叫一聲,連忙蹲子撿拾毛巾,一張臉因扁羞窘而燒紅。她在心中暗暗申吟,根本沒有勇氣看他的眼楮。她開始考慮在第一時間逃回台灣,或是殺掉他,讓他再也無法想起先前的光景。
她還來不及用毛巾再度包裹身子,他就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在她瞪大雙眸的時候,輕易的奪去毛巾。
「請別輕易的收回你賞賜給我的謝禮。」他提出要求,原先的火苗已經成為獠原大火,他用饑渴的目光吞噬她。而基于沙漠民族的掠奪天性,他當然不會滿足于觀賞。
「不準看!」盼影氣急敗壞的喊道。她別無選擇,只能匆忙的用雙手遮住他的眼,妄想要阻絕他的視線,卻沒有想到這樣反而更加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站得太近,幾乎等于是在他的懷抱中。
他的男性薄唇彎成性感而危險的笑容,不急著拿下她的雙手。他不必再多看,因為先前所看到的一切已經牢牢的烙印在他的腦海里。黝黑的雙手將毛巾丟棄,不客氣的環繞上她縴細的腰。
「不讓我看也行。盼影,別忘了,我還有雙手。」他不懷好意的說道,掌握了她的身軀,為那柔滑的肌膚嘆息。
盼影沒想到他會有這招,匆忙想退出他的可及範圍。她的全身都彌漫著羞窘的紅暈,驚慌而緊張著,急著想逃出他的掌握,卻又不知該逃往何處。
在這里所發生的一切,是她從來不敢想像的。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赤果著身子,在某個沙漠王子的後宮中,被他戲弄挑逗著,猶如她是他最珍愛的寵妾。
卡漢將她帶入懷中,親昵的探索她細致如玉的肌膚,嘆息著她的溫潤。他的肩落在她雪白的頸項,舌忝吻那兒敏感的肌膚,感受她身軀的輕顫,雙手則從縴細的腰,上移到完美的渾圓上,掬了滿手的雪白豐潤。
「住手。」她虛軟的喘息著,無助的搖晃著頭,雙手抵在他胸前,原本是想要抗拒,但是不知何時竟緊緊的揪住他胸膛上的衣料,像是不舍他的離去。
「盼影,順從我,只要感覺,不要抵抗我。」他低喃著,男性嗓音在濃時充滿了誘惑的氛圍。
她早已無法思考,只覺得身軀在同時發冷與發燙,他的手無所不在,撫遍她赤果的身軀。或是沙漠的熱氣讓她迷亂,也或許是因為他的誘惑,她的理智流散,在他的胸懷中喘息著。
他是沙漠的王子,而她則是來自異國的女子,此次的相遇猶如在編寫新的沙漠傳說。她有些惶恐而不安,明知道跟他的相處只是短促的,偏又拒絕不了他的誘惑。在某個沒有防備的時刻,她的心已經遺落。
卡漢輕柔的抱起她,回到臥室里,將她放置在柔軟的軟抱枕中。她的雙眼蒙朧,臉兒嫣紅,他申吟著繼續親吻著,抵御著因她而起的疼痛。
「真是該死的,我沒有時間了。」他懊悔的低咆著。他只是回到這里拿一些文件,其他的王子以及大臣,還在等待他回去開會,他根本沒有時間與她纏綿。而因為疼惜她,他不願意他們的初次是匆促的。
盼影茫然的看著他,順從本能的吻著他的唇,在他激烈的回吻時,只能任由他擺布。那雙手滑上她胸前的粉紅色蓓蕾,逗弄以及著,甚至探入她赤果的私密花瓣,探索從來無人觸踫的芳澤。她激烈的顫抖,發出困擾的申吟。
他的觸模鞭策著她,讓她沉淪在最深層的綺色幻夢中,難以分清如今是不是現實,或者只是她不知羞的夢境。
許久之後,當她全身虛軟的喘息時,他才緩慢的松開她的肩,用修長的指摩單她被吻得微腫的紅唇。
「盼影。」卡漢低喚著,仍有火焰的褐眸惋惜的看著她,幾乎想要拋下那些苦苦等待的大臣們,放縱與懷中的女子纏綿。
她眨眨眼楮,無法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嗯?」
「乖乖等我回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承諾,知道兩人再也不能逃避。那些渴求是相對的,他能從她的反應中得知,他並不是唯一被那種奇異吸引力所困擾的人,她同樣的想要他。
這個性格激烈的小女人,也有著同樣激烈的熱情,這個發現讓他欣喜萬分。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松開她。極為緩慢的,他站直身子,胸膛遠因為喘息而劇烈起伏著,看著她佣懶的躺在燦爛的織錦間,微紅的細致肌膚,以及凌亂的黑發,他要用盡自制才沒有再回到床墊上。
像是後頭有魔鬼在追逐般,卡漢咬緊牙關沖出房間。這個被卡塔爾國王信任,被卡塔爾子民愛戴,稱為「卡塔爾榮光」的高傲王子,第一次嘗到落荒而逃的滋味。
他找尋到了今生的弱點。那個東方小女人對他的影響力,比他所能預料的更為深遠。*※※※
卡漢要她乖乖等待,是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任何了解盼影的人都會清楚的知道,她根本不是安分的人,哪會乖乖等待。
況且,自從那日「意外」之後,卡漢又是數天不見人影。她按捺不住的詢問女僕,卻得不到任何答案。心中有某種情緒在發酵,耐心消失之後,憤怒的情緒相繼而起,她總覺得自己被拋下、被忽視。
她有些急切的想再見到他,心中其實有著難以解開的謎團,需要見到他之後,她才能夠確認。
盼影無法忍受獨自居住在宅邸里,那會讓她胡思亂想,但是幾次試圖離開住處,女僕們總是驚慌失措,不願意她穿著襯衫長褲出門,在她們眼中,這可是不得了的重罪。她困擾了半晌,終于願意入境隨俗的換上當地服裝。
原本以為卡塔爾的傳統服飾,只有乏善可陳的罩衫,但是穿在罩衫內的衣棠讓她驚嘆。
女僕們替她拿來光滑細致的白色長袍,腰間系著綴滿各色寶石的銀絲腰帶,她不知道其他的婦女,在罩衫之內是否也穿得如此華麗。女僕細心的用暗色絲綢包裹住她的發,也遮掩了大部分的清麗面容,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眸。
盼影新奇的情緒,在走出卡漢的宅邸幾分鐘後就蕩然無存。在熾熱的太陽下穿著這身服飾,簡直是場酷刑,在罩衫之下,她正流著汗水。
轉過幾處回廊後,連女僕都慚漸減少,四周的建築物更加華麗,也更加的精致,她似乎走到另一處院落中。這里有著各類的植物,不同的花朵開放著,儼然是一座幽靜的花園,讓人無法想像這兒其實位于沙漠邊緣。
她听見規律而奇特的聲音,被聲音吸引著往前走去。又轉過一處回廊,一片寬闊的苗圃出現在眼前,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奇特馨香的氣息,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只穿著圓領羊毛衫,還有寬松白綢褲的楚依人,正舉著沉重的圓揪,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苗圃中掘松土壤,偶爾停下動作,用手捏起些許泥土輕揉,觀察泥土的松軟度,美麗的容貌上是嚴肅的表情,像是在做著最重要的事情。
一個穿著暗藍色罩衫的女人從回廊的另一邊走入苗圃,在看見盼影時,驚訝的低呼一聲。她身邊跟著一個小男孩,瞪大了雙眼,好奇的看著盼影。
楚依人警覺的抬起頭來,在看見盼影後微笑著。「萊拉,沒事的,這位是卡漢王子的客人。」她安撫著,放下手中的圓揪,抹著額上的汗水。
「你怎麼能夠認出我?穿著這件罩衫,我只露出一雙眼楮。」盼影不可思議的問,不耐煩的扯下罩衫,然後解月兌似的噓了一口氣。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感受輕風吹拂頭發,也是一件奢侈而愉悅的事情。
「很簡單,在卡塔爾里,你是唯一一個穿起罩衫,看來比我更不合適的女人。」楚依人走了過來,拿起桌上的冰涼藥茶遞給盼影。「這是歐時蘿,我這些日子試著在卡塔爾栽種,這一季才收采的,對于健胃也有幫助。」
盼影小心翼翼的啜了一口,藥茶的味道香辛而有些刺激,意外的適合如今炎熱的天氣,略微辛辣的口感帶去了暑氣。「我嘗過這種味道。」她困惑的瞪著琉璃杯中的藥茶,半晌後才恍然大悟。藥茶里的香辛氣味,這些日子來她時常在餐飲中嘗到。她有些詫異,抬起頭來看著楚依人。
「為了怕你不習慣,也是為了幫你治療,你到達卡塔爾後飲食都是由我負責,大部分餐點里都會放人這類香料。」楚依人解釋道。
盼影蹙起眉頭,直覺的用手撫著胃部。難道她到達卡塔爾後,胃病就好轉許多,不曾再發作,是因為這些藥草的關系?她有些詫異,不解的看著眼前茂盛的苗圃。楚依人像是對這類藥草相當了解,還親自種植香料藥草,這樣的女人居住在後宮中,地位似乎十分微妙。
楚依人拿著冰毛巾擦汗,輕松的站在一旁,也倒了一杯茶給穿著暗藍色罩衫的女人。
「天氣很熱,在這里不需要拘束的,顧小姐不是外人,你也把罩衫月兌下來吧。」
女人緩慢的褪去罩衫,低垂著面容,沉默的喝著藥茶。她是卡塔爾本地的人,有著輪廓分明的五官,一雙清澈而略顯哀愁的盈盈大眼,以及白皙無瑕的肌膚,看來年紀很輕,似乎跟盼影差不多。她喝完藥茶後,恭敬的行禮,帶著小男孩走進精致的大理石屋子。
「好美麗的女人,她也是國王的侍妾?」盼影好奇的問,愉快的伸展四肢。月兌去罩衫後感覺很自由,她有些厭惡的瞪著那些衣服,發誓絕對不再穿上那些服飾折磨自己。
「她是王宮里的淚美人,來自于卡塔爾北部的少數民族。是七年前送給卡漢王子的禮物,但是一進王宮她就時常哭泣,一直不言不語,所以被其他人稱為淚美人。」楚依人解釋道,清亮的婢子緊盯著盼影,沒錯過任何的輕微反應。總要有人告訴盼影,向她解釋內情。
「她是卡漢的侍妾?」盼影僵硬的問。她緊握著手中的琉璃杯,心里有著復雜的情緒,酸澀而難解。
回教國家的男人被允許能夠娶四個妻子,而卡漢又是王族,身邊是不會缺乏美女的。那個淚美人如此美麗,溫柔而婉約,是男人心目中的美夢;再想到那個小男孩,盼影的心中感到刺痛。
她究竟能夠希冀什麼?她不能夠與其他女人分享男人,光是想像,那種刺痛就讓她難受。如果他仍舊貪求著其他女子,他們之間就絕對不可能有未來。
楚依人的手覆蓋上盼影的,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雖然說是送給卡漢王子的禮物,但是一進王宮她就時常哭泣,一直不言不語,所以被其他人稱為淚美人。」楚依人解釋道,清亮的婢子緊盯著盼影,沒錯過任何的輕微反應。總要有人告訴盼影,向她解釋內情。
「她是卡漢的侍妾?」盼影僵硬的問。她緊握著手中的琉璃杯,心里有著復雜的情緒,酸澀而難解。
回教國家的男人被允許能夠娶四個妻子,而卡漢又是王族,身邊是不會缺乏美女的。那個淚美人如此美麗,溫柔而婉約,是男人心目中的美夢;再想到那個小男孩,盼影的心中感到刺痛。
她究竟能夠希冀什麼?她不能夠與其他女人分享男人,光是想像,那種刺痛就讓她難受。如果他仍舊貪求著其他女子,他們之間就絕對不可能有未來。
楚依人的手覆蓋上盼影的,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雖然說是送給卡漢王子的禮物,但是王子只是把她當成客人。她不是侍妾,所以另外建築了這間園子給她居住。而我則是居住這里,種植一些植物。」她看出這兩個男女之間的吸引力,心中很感興趣,卻無心插手。
盼影用力咬著唇,不願意再去思索關于淚美人的種種。她抬起頭來,心中有些困惑。
「你也住在這里?國王不是需要你的照顧嗎?」她想起卡漢先前說的,國王沒有辦法離開楚依人。
「我是照顧他,但是不需要陪伴在他身邊。」楚依人微笑著,蹲去檢查幾株淡紫色的植物,修長的指滑過葉片,之後放在鼻端聞嗅著。「這兩年來我表面上是國王的侍妾,不過實際卻類似他的御醫。國王有著一座後宮,有許多美女等待他的臨幸,他雖然身體強健,但是畢竟年事已高,所以需要一些藥草調理的幫助。」她含蓄的說逆。
盼影瞪大眼楮,總算明白為什麼楚依人的身分如此特別,所有人都對她敬愛有加。就因為地位特別,所以楚依人能夠逃避那個神秘的通緝令,在此地種植藥草。
「但是你這麼美麗,國王難道不會想染指你?」盼影擔心的問。從卡漢的性格就可以看出,阿勒薩尼家對于女人的興致勃勃,國王又建有後宮,怎麼可能放過楚依人這種美人。
楚依人微笑著,那個笑容有幾分調皮。「他不敢踫我的。我可以給他‘幫助’,同樣的也可以讓他‘欲振乏力’。」她沒有明說,只是輕笑著。「我很感謝卡塔爾的國王,在我需要躲避的時候給我一處棲身之所,但是那並不代表我就必須成為對方的後宮佳麗之一。」
盼影听出她話中的含意,臉兒有些微紅。她對于男人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不過楚依人的解釋雖然含蓄,但也暗示她對于藥草的驚人控制能力。如此熟悉藥草效能的女子,掌握了神秘的力量,可以輕易的要人生。也能輕易的要人死。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的能力,才會有人不惜花下重金,誓言要找到楚依人嗎?
盼影不停思索著,記者的本性又抬頭了。她想起此次來到卡塔爾的目的,視線落在圍牆之外。她已經等待得太久了,再也不想理會卡漢的警告,畢竟是他先忽視她的,她又不是他的侍妾,沒必要听他的話,被困在這座死寂的王宮里。血液中的沖動本性,讓她再也待不住了。
「依人,你在卡塔爾居住了兩年,想必對這個國家很了解吧?」她露出邀請的微笑,開始計畫著要如何躲避女僕的視線,好溜出王宮采訪。
楚依人眯起眼楮,不太確定是否該回答。她覺得一旦給予盼影肯定的答案,緊接而來的就是驚天動地的麻煩事。
她的直覺很少出錯,而這一次也不例外。卡漢似乎帶回一個十分擅長制造麻煩的小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