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是不是? 第9章(2)

「恩恩?」見雲恩低著頭不再繼續用餐,連凱倫不解地開口喊她。

「什麼?」听見他的聲音,雲恩這才驚覺自己剛才怎會有那麼可怕的念頭出現。

安安不會希望她也成為殺人凶手的!

「發什麼呆呢?」

「沒有,只是剛好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大哥他還好嗎?最近在公司里看他情緒似乎不穩定,經常發脾氣,現在整個部門的人看見他都是能閃多遠有多遠,最近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很快的丟出今天約他出來吃飯的目的之一,也藉此順勢掩去自己剛才差點失常的表現。

「唉。」連凱倫先是嘆了口氣,這才接著說道︰「最近他感情不順利,紀姊想要跟他分手。」

「為什麼?我記得他與紀姊交往很長一段時間了。」連修瑋的女友,她其實也認識的,只是不熟罷了。

「因為熟悉而分離,這樣的說法你听過吧?他們現在正處于這種狀況之下,紀姊認為大哥不是她想要牽手一輩子的對象,但顯然大哥不是這麼想的,他正試著挽回她。」他明白大哥現在的心情有多糟,女友想分手是一回事,而另一回事也困擾著他,所以最近脾氣才會顯得這麼暴躁。

因了解而分開這個說法是合理的,即使心底對這樣的解釋完全無法信任,但雲恩仍是點了點頭,並嘆了口氣表現出遺憾。

餐桌上出現了一陣靜默。

最後,雲恩放下了手里的餐刀,將小手向前伸去,握住了連凱倫的手,她柔聲地說︰「或許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對你要求。」

連凱倫安靜的望著雲恩,等著她將話繼續說下去。

「能請你將我當成安安嗎?讓我替代安安在你心中的位置吧,我想我們可以藉著這樣的關系撫慰彼此心中的傷痛。」

語畢,她松開手並起身,在離開包廂之前,她再說︰「請你好好考慮我的提議…

雲恩離開了,留下了思緒完全被攪亂的連凱倫。

他瞪著眼前的空位,如何也不明白她剛才那番話背後的意思究竟為何?

她喜歡他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還是她純粹只是承受不起失去雲安的打擊,所以才會想要成為所有的她?

他發現自己完全抓不住雲恩真正的心思,正在為此苦惱之際,他的手機響起了。

來電響示的名字讓他大大地緊蹙眉心。

一再壓抑心底那股不安與煩躁,他堅持讓手機鈴聲一響再響,直到它安靜。

但安靜不過三秒鐘的手機隨即再次響起,似乎堅持它的主人非得點下通話鍵不可。

一方持續的撥打,另一方拒絕接听,這樣的情況成了一場耐心的競賽。

最後撥打出電話那方的人贏得了勝利。

「不是教你不要再打電話來給我了嗎?」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在離開餐廳後,回到家的一路上,車內的氣氛異常冷冽,而這樣的氣息完全是由負責開車的男人所散發出來的。

靶受到他的情緒不佳,雲恩也懶得理他,自始至終她都是將頭偏向車窗,看也不看他一眼。

當車子一抵達雲家,雲恩率先下車,便頭也不回的進屋上樓去。

她回到房里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即使身上沒有沾染任何連家兄弟的氣味,但光是想著今天有大半時間以上與他們待在同一室內,而她還得時時刻刻的忍耐著真正的情緒,這一點便教她十分不舒服,所以她想洗澡,想著將那股厭恨的感覺洗去。

洗過澡,她才能感覺真正的自己回來了。

吁了口氣,雲恩換上舒適的居家服走出浴室,但她沒想到會在自己的房里頭看見另一個人,還是個討厭鬼。

「你在我房里做什麼?」雲恩走到班子烈的眼前,將他手里拿的相框拿走。

「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班子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是劈頭便罵了她一句。

她手中相框里的相片,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合照,但他可以立即分辨出誰是誰,左邊那個笑得特別燦爛的人是雲恩。雖然相片里的她一頭短發,模樣看來只有十八、十九歲左右,但那樣的笑容是他所懷念的,後相片里,他仿佛能夠看見幾個月前的她,那個面對著他總是笑容滿面的女人。

「如果沒有任何進展要告訴我,那麼你現在可以滾了。」雲恩將手里的相框拿到另一旁的小桌幾上放著。笨蛋這句話,她已經听到麻痹了,他這句話再也勾不起她想吵架的沖動。

「你今天做出了我認為最可笑的事情來,難道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過分愚蠢了?」丟出質問的話語之後,班子烈露出了十分諷刺的笑容。

听見他的話,雲恩立即變了臉色。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他真的偷听她與連凱倫的對話?

「他不可能接受你的要求的,你笨死了。」班子烈眯著眼,眸底寫滿了對她的鄙視。

「你到底是怎麼偷听我們的對話的?」雲恩氣呼呼的來到班子烈的身前質問著他。

難道他事先知道她訂了餐廳,所以提前在包廂內安裝了竊听器?

班子烈轉身將她放在椅背上的薄外套拿起,那是她今天穿出門的,然後從領口背面拿出一個像鈕扣般的黑色小圓體。

「我每天都將它放在你身上,你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什麼,我都知道。」這小東西不只是竊听器,它還是個定位追蹤器,所以她的任何行蹤,壓根兒無須任何人特別告知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雲恩渾身顫抖著,但不是因為冷,而是怒氣直沖,讓她整個人忍不住地氣得發抖。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她氣得上前用手猛戳著他的胸口,「你們這是什麼爛公司?調查雇主還不夠,還在我身上裝竊听器,你們這到底是何居心?真的是為我們找凶手,又為何隱瞞其他訊息?說我是笨蛋……我干過最蠢的事,就是相信你們能為我找凶手。」

「你又錯了,這是你做過最聰明的選擇,最愚蠢的是你想成為雲安,想成為連凱倫的女人,以為用最親密的姿態,就能輕易查探他所有的秘密,這一點真是蠢到家了。」班子烈抓住猛戳著他胸口的小手,他不怕痛,是怕她傷了自己。

當一個人生氣的時候,容易失去理智並犯下錯誤,但當一個人的憤怒高漲過了頭,失去的理智卻極可能瞬間回籠,甚至更是冷靜。

一只手被他給抓住了,雲恩也不掙扎,她只是仰著小臉,冷酷地問著他,「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誰是凶手對不對?」

天啊,她果然是笨蛋,若她別那麼過分信任他們,她早該看出他不尋常的態度為何,他早就查出凶手是誰,而她……果然是個笨蛋。

「對,我知道。」他的承認完全出乎意料的干脆。

凶手不是別人,凶手正是剛才與她一塊用餐的連凱倫。

經過調查分析結果,他是個個性開朗又樂觀的人,失去雲安確實是一件讓人十分痛苦又難以接受的事,但過分低潮或是負面影響的情緒時間若太長,那便不像他了,原本個性開朗的人,越懂得如何幫助自己走出痛苦,那並不表示他選擇了遺忘,而是將所有的痛楚擺放到一個固定的位置上才能繼續生活,但他做了完全相反的選擇。

雲安的遺體火化之後,他每兩天便來到安放她骨灰的塔樓里看她,若不是愛她愛到生死難離,那便是他心里有鬼了。

所以公司在雲安的塔位里安裝了隱藏式攝影機。

接下來事情發展完全在預料之中,連凱倫確實心底有鬼,不斷地來到雲安塔位前,是為了向她懺悔,這也讓他們輕松確切的拿到了他殺人的自白證據。

「是誰?是連修瑋還是連凱倫?還是兩人都有份?」現在她不在乎這可惡的男人跟他背後的公司對她做了些什麼,她只要這個答案。

男人不說話,只是用著那偏淡的褐色瞳眸凝望著她。

「該死的,快告訴我,究竟是誰做的?」短暫的瞬間冷靜在這一刻全然崩裂,雲恩朝著他大吼,淚水也在吼叫之中跟著落下。

「快說話!快說話啊!」快瘋了,她真的快瘋了,被他的沉默給逼瘋的。

「這個答案不該是由我來告訴你,現在還不是時候。」

啪!

幾乎是在他吐出最後一個字的同時,雲恩伸手狠狠摑了他一巴掌。

班子烈的臉被這一巴掌打偏了一邊,但他沒費心感受臉頰上傳來的痛感,他反而柔聲地對她說︰「別哭。」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用著完全不同的聲調說出口的。

這聲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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