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行不行 第7章(1)

「我知道這听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我的靈魂真的附在子軒的身體上了。」一場意外,讓他失去了,而他的兄弟失去了靈魂。

他也為此痛苦掙扎了許久,但命運的捉弄讓他們的生命大反轉,也連帶影響了兩個女人。既然被上天擺了這麼一道,他無法有其他異議,失去至親已是必然的傷心,那麼他至少有找回幸福的權利,這一點他是絕不向命運低頭退讓的。

「你到底是看了哪個蒙古大夫?」苗書恬全身顫抖著,但仍是睜眼瞪著鄔子杰。

理智上不願意去相信這像是神怪故事才有的情節,情感上卻是偷偷地冀望一絲絲可能性。但那又如何?若真是如此,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所有人都會陷入更難堪的境地之中,更別說她壓根無法相信這荒謬的譎怪之談。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光是憑藉著書語,自然無法成功說服,這一點他早已有了經驗,最好的證明便是行動,他會以最短的時間讓她明白他究竟是誰。

繼續瞪著他看,但苗書恬顫抖不已的雙手不自覺地捂住心口,那模樣像是再也承受不了太多的「玩笑話」。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她花了多少力氣,拋棄了多少情感,才讓自己去接受失去了的事實,但他幾句話就打壞了一切,是他腦子壞了,還是她因為過分傷心而產生了幻想?

肯定是前者,因為他額頭上留著的傷疤,說明了一切。

「明天……馬上回美國去,記得再換個醫生。」語畢,苗書恬立即轉身回到自己房里,將鄔子杰一個人獨留在客廳。

當房門落下了鎖,苗書恬整個人撲進柔軟的床鋪上,並將小臉埋在枕頭里。

不能哭,她不要哭,她不想要有這種動不動就掉淚的壞習慣。

她不斷地對著自己這麼說著,要自己不哭,她以為自己能辦到,再大的痛苦她都能忍了,所以枕頭上不該有濕潤感,那肯定是錯覺。

一定是……

失眠是一定的結果,頂著一夜無眠的蒼白臉色及熊貓眼,苗書恬給自己上了一層厚厚的妝。

化好了妝,換好了衣服,在伸手打開臥房大門前,她反復做了幾回深呼吸,因為現在屋子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昨天在房里,克制了好久的淚水終究是止不住地落下了,但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就這麼寂靜無聲地哭泣著。

她沒有力氣去探究為何忍了又忍的淚水潰堤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讓他混亂的身分認知歸位。

昨晚她听見客房門板的聲響,知道他沒離開而是直接住下了,她希望他因為時差問題及長途飛行的疲累仍在深層睡眠當中;這麼一來,她待會兒就不必擔心會再與他踫上面,最好是她下班回來後就發現他已乖乖听話回去了。

但她心底那小小的希望,在她踏出房門的瞬間便破滅了。

她看見他了,他坐在客廳沙發上,那模樣像是早已等候她多時了。

「早。」苗書恬淡淡地道了聲早,但視線怎麼就是不願向著他。

她打開冰箱為自己倒了杯果汁,很顯然地打算就這麼打發早餐了。

「早。」鄔子杰注意到她臉上的妝容。

她平時最討厭濃妝打扮的,只會在臉色極差時才這麼做。

「我出門了,希望我再回來時不會看見你。」當他不再將自己身分搞混時,她會十分歡迎他的到來的。

「三天,就給我三天時間,時間一到你就明白我不是精神錯亂。」三天後,她就能清楚明白他究竟是誰。

「三天?」苗書恬眯起眼,心底並不認為三天的時間能改變什麼。

「別閃躲,好好地跟我生活三天就夠了。」熱切的瞳眸正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無法承接他的視線,苗書恬將目光放在他處思忖著。

三天是嗎?

「好,就給你三天時間。」雖然她不認為這三天的時間能改變什麼,但若三天時間可以讓他無異議地返回美國,那她就給唱!

「你也不必多想,就當我是室友就行了。」

苗書恬就這麼出門工作去了,但說是工作,倒不如說是把工作做一個交她打算好好休段長假,假期則是無限期。

今天她只要去把所有的工作交接完成,把手上死忠的顧客轉移,接下來她便無事一身輕,不想工作,就專心當「AGame」的小鄙東吧!

所有的事情在中午用餐前就結束了,于是她在台北的街頭毫無目的地亂逛著,突然,一陣熟悉、讓人又愛又恨的氣味鑽入她的鼻息間。

是臭豆腐!

她個人不特別偏愛或討厭臭豆腐,是偶爾也會品嘗的小吃,但有人好惡就十分分明了。

鄔子杰特別愛吃,只要聞到味道眼楮都會笑,但鄔子軒卻十分討厭,那氣味會讓他直皺眉。

測試的想法幾乎是在聞見臭豆腐氣味的同時便升起,她來到賣臭豆腐的小吃攤前,立即叫了兩份外帶。

當她回到家中,裝在紙盒里的臭豆腐仍是溫的。

結果,第一回的測試失敗了。

預料中皺眉難看的臉色並未出現,她只看見他微笑地將她帶回來的臭豆腐吃得一干二淨。

「謝謝招待。」食用完畢後,鄔子杰一臉滿足地向苗書恬道謝,並主動將食用後的垃圾做了分類。

從他帶笑的眼眸里,苗書恬疑心地猜想著,他究竟是強迫自己撐著笑臉吞下那些臭豆腐,還是真心覺得它是人間美味?

「不客氣。」苗書恬僵著臉回應,很想知道哪里有賣誠實藥水?

如果她手上有藥水,那麼她會狠狠地灌他喝一口,然後問他現在那張笑臉究竟是不是裝出來的?

她很快地將紙盒里最後一塊臭豆腐塞進嘴里,用著咀嚼的動作快速地掩蓋心底那股不安的情緒,因為她著不透他的想法,真的無法猜測真與假,那感覺就像回到了從前。

以前,鄔子杰若是給她出了難題,她一樣無法從他的身上尋找可能性的答案,但他那對晶亮的瞳眸卻會隱隱地告知她,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現在,屋子里唯一的「室友」,給了她相同的感覺。

而她,居然真的開始思考起「他是誰」這個問題了!

他應該是長時間沒睡覺地把時差調了過來。

苗書恬赤著腳,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客房外,盯著門板直看,像是想穿透那片木板望見里頭的人。

半晌後,她伸出手握上了手把,只要手腕轉動一下,她就能打開這扇門,就能看見里頭的男人。

但手腕卻停滯了,遲遲沒有動作。

最後,她松開了手,也移動了腳步。

不可能,靈魂怎麼可能轉移到他人身上?又哪來這麼地湊巧,讓他剛好進入鄔子軒的身體里?

他只是傷了腦子,將自己的身分搞混了,她不該隨著他起舞,她應該一早就親自趕他上飛機的。

轉身,苗書恬打算回房去,不想在大半夜里當個意外「夢游」的人。

但腳步才向前跨出一步,一個像是被她所遺忘的事件突地飛掠過她的心頭,她猛地停住腳步,再一次旋身,死盯著那扇門板。

「夢……」她喃喃地開口。

這一回她沒有遲疑地伸手打開了客房門板,里頭開著一盞昏黃的小夜燈。

她的男人不喜歡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所以他總是習慣在睡覺時點著一盞夜燈,不論他身在哪個城市都一樣,習慣就是習慣。

但,開夜燈睡覺的習慣不只他一個人有,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

可是,他靠著右側朝左睡,像是把身旁的位置空了下來,這種睡覺的姿態也是她男人的習慣。

這種習慣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只是數量可能較少罷了,所以她無法只憑著睡眠習慣就斷定他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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