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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叫你別激動,瞧,傷口裂開了,又要在醫院多住一陣子了。」
「親親,我知道辛苦你了,來,香一個,出院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再這樣不听話,我可要按時計算特別看護費了。」
「就算是‘特別服務’費我也照付。」
接著就是揚風陣陣作嘔聲,如此一再反復,成了他們四一四房最特殊的景觀,歡樂的氣氛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病人家屬,進而讓他們結了不少善緣。
誰都沒想到這層樓最不吉祥的「死一死」房,儼然成了他們歡笑溫馨的聚集場。
「看不出你這麼闊啊!少爺!」
「為了你,我會努力賺錢讓你幸褔的。」
「嘿,不好意思,今天的劇場到此告一段落,明日請早,謝謝謝謝。」
靜湖端著豐盛的餐點請走擠得病房水泄不通的人群,將另一份放到昭鋒床邊小桌上,「喂豬時間到。」
「靜湖,不是說過我來就好了?」安霞幫忙將她手中提的袋子拿過來,不必刻意培養就已有深厚的妯娌之情,渾然天成自動自發,看得兩兄弟亂感動一把的。
靜湖拍拍飽滿的圓肚,率性的動作可以看出大而化之的個性︰「多運動對小家伙只好不壞。」
「別忘了待會兒你得去婦產科做產前檢查。」
「吃完了我陪你去。」揚風可不想在醫生囑咐產前注意事項時缺席,孩子就快蹦出來叫爸爸了,不留心點怎成?
弟弟滿懷喜悅看在昭鋒眼里很是欣慰,他知道家庭的陰影不會再影響他,也不會再延續到下一代身上,光是這點他就覺得減輕不少罪惡感。弟弟已經追求到他的幸褔,他也應該考慮自己未來的歸屬。
不可諱言,他都快做伯伯的事實滿刺激他的。
「怎麼了?傷口痛嗎?」
安霞握住他的手,自楚篆掉頭就走,他笑得過于激動導致傷口裂開後,她一直很小心他愈合的情形。
「沒有,只是想起一直忘了問的事。為什麼我們住院這些天,你妹妹都沒來探望一趟?」
「她討厭你。」安霞盛著補湯,眼也不眨地說︰「她從來沒那麼討厭過一個人。」
「她討厭我沒關系,你愛我就行了。」
安霞瞄他一眼,什麼時候講話學起老板「不動如山,應答如流」那一套了?
「想她啦,我還不知道你準備怎麼勾引她,講來听听,也許我可以幫你拿主意。」
「有你在旁大力相助,我絕對穩操勝算。」昭鋒油腔滑調地討美人歡心,果然贏得美人一朵笑。
「光是我起不了什麼作用的,俠安和她的親衛隊說風就是雨,比起你小妹可是有過之無不及,對了,你妹就那樣離開不會有事吧?」
「甭忙了!」他拉過她,不知何因,他常常突然想靜靜凝視她,看她的容顏,將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鐫刻進心頭最重要的地方。
以前,存著游戲心態交往的女人,沒有一個能使他產生許多突如其來的沖動和恐懼,雖然對自己做過一番心理建設,但他對這份新生的依戀有些適應不良。
他變得小心眼、變得牽腸掛肚、變得沒度量,盡避表面上他沒表露出痕跡,但他確是十分在意她說的每一句話。「怎麼了?」她讓他「饑渴」的眼神看得心慌,每每他卸去玩世不恭的閑散,她就不敢直視他灼人的雙瞳,怕自己真會栽進他的感情中無法自拔。
「要怎樣你妹妹才肯接受我?」昭鋒無法再忍受失去她的可能,勾引惡女成了他勢在必得的目標。
「我要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承認我,都祝褔我們,然後光明正大娶你過門。」
她窒息了,心髒為他的告白狠狠悸動;這是戲言嗎?是可以當真的戲言嗎?
淡淡笑開,她依然是安霞,「我愛你,我只知道這一點。」
何安霞可以毫無顧忌、隨心所欲地大聲向這個世界公布她的喜怒,可以天真,可以笨,可以傻,可以不切實際地相信愛情,相信夢想。
搖搖他的手,她膩著他撒嬌,「你還沒說你妹妹有沒有生氣,會不會怎樣?」
「她會轉頭就走除了因為她大小姐的面子掛不住之外,半是知道我沒事,放下心了。她相信有你在照顧我,不論我傷在哪都能恢復得又快又好,所以沒留下。」
「可是……」她咬咬唇,這句「可是」都快成了她招牌口頭襌了。「不是要介紹她和揚風認識的嗎?」
「你不必替她煩惱,向來只有她煩別人,放心好了,她必會卷土重來、立志洗刷前恥的。不愁沒有機會,讓揚風自側面多認識她一些也不錯。」
安霞遲疑地探詢,「揚風肯接受這個妹妺嗎?」
昭鋒只安靜地捏了捏她的柔荑︰「我們是一家人。」
這句話,像千斤重錘般敲在地心比,瞬間她嘗到酸甜苦辣各種滋味。
「什麼時候嫁給我,加入我們家族行列,為壯大易家陣容努力?」
「又在不正經了!」她拍開他趁機偷吃豆腐的手,嚴肅起教師臉孔,一板一眼地訓道︰「須知,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還有,民為邦本,本固邦寧,你算是一半中國人,應該也要為道德傳承盡一份心力。」又來了。
昭鋒翻翻白眼,打從得知他對租國文化並不熟悉,她就老愛念一些之乎者也的拗口大道理攪一堆似是而非的問題,他發現她打太極拳的功夫相當高明,因為每問到她不願正面回復的事,她就打混地蒙過去,讓他到頭來還是沒得到結論。
「你不覺得這樣講話既沒重點又浪費口水嗎?你那些口水還不如留下來喂我——」
他的嘴巴猛被她的縴縴五指貼住,他本欲好好吸取一下小掌上的日月精華,不期然嘗到藥片苦皺了一張臉,擠眉弄眼地。
安霞的五官溢滿童稚般頑皮,眼楮在笑,嘴巴在笑,連眉毛也在笑︰「生病就該乖乖吃藥少說話,休息吧!」
難以相信他住院方幾天光景,她和他之間就已熟稔得加半世夫妻,有他在身邊實在很難維持生氣、懊惱、憎厭等負面情緒,他總是忍她、讓她、寵她、逗她——
總是用令她不自覺羞赧難堪的眼神凝望她。
每天她都得趕走一堆仰慕他的女人,然後听他喃喃抱怨,那些眼楮黏著她的無聊男子有多不好打發,他出院後第一件事便是把她藏到蒼蠅找不到的地方,哼,把她講成狗骨頭。
不知從何時起養成的習慣,她喜歡在他孩子氣的埋怨後給他一個安慰的吻,也許是寵壞他了,現在他愈來愈喜歡抱怨,並且邊抱怨邊以閃閃發亮的眼盯著她,等她「撲上來」。
他甚至閑到拿他們收到的情書來比,他們四人受歡迎的程度簡直匪夷所思,只能以瘋狂兩字代表,連懷孕在身的靜湖也有人崇拜,只是「名義上」仍未婚的兩人比較吃香。
或許,荒謬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世界吧!
她並不意外自己的倔強會因他而軟化,畢竟他是上天眷龍的「馭魔師」,他的魅力風釆自然凡人難舍,只是她開始為這場真做的假戲擔憂……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他無心一句「一家人」驚醒她的自以為是,有資格向他要個公道的是揚風,連揚風都原諒他了,她憑什麼再握著王牌成天想著要他好看?
即使她能,她也舍不得了,現下她只想全心全意和他在一起,等著看他搬進「非人居」後會掀起什麼風波,刺激新鮮的生活比過往有趣上百倍,她再也無心理會什麼恩怨了。
時至今日,她還是不懂光媽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的用意在哪里;當初她只是慈祥地道,有朝一日,她的大兒子會為了它而來。但並沒有解釋他之所以要來,是因為它是他繼承易家的憑證。
乍知這消息,她一度堅信光媽媽的確是要她代為教訓他的不孝,但他們兄弟的交談她也全旁听見了,沒理由光媽媽還會要她這麼做。
「你以為他真的愛你?」
嘲弄的問句自心底躍上耳際,她原以為自己在不經意間把話說了出來,孰料一抬眼便和她精靈般縴細的身姿對個正著。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幾分驚訝,「你來多久了?」
「久到足以看穿這一場可笑的戲。」
楚篆漂亮得虛幻的眼眸笑意盈然,有看戲的譏誚和幾分收掩不住的妒意。
「怎麼不進來坐?」
安霞仍以不變應萬變,對楚篆此番前來「雪恥」的目的已有準備。「你哥哥看見你這麼關心他,一定開心死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不要自己騙自己。」
安霞足足瞧她好半晌,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真正的心意和耐性,最後她環顧人來人往的廊道,甩開坦率的發絲︰「你身上有錢吧?」
「這還用說?」「為了不辜負你在病房外守候多時的辛苦,我決定讓你請我一頓。」她施恩般高高在上的口氣逗笑了楚篆。
「你實在令人很難惡臉相向。」
「這就是我的本事,反正你也不習慣對人惡形惡狀,不如咱們坐下來聊,相信你也贊成以文明方式來解決雙方的歧見。冉怎麼說,潑婦罵街的舉止不是我們美人該做的,你覺得呢?」
自詡美得有氣質風度的楚篆那會不同意,高高興興地牽著她的手往醫院餐廳去。
兩個女人也不矜持,一口氣點了七種飲料五類點心,就怕待會兒吵得口干舌燥連帶餓傷了腦神經,吵輸幾句不打緊,萬一又饑又惱畢露丑態那就劃不來了。
楚篆掏出粉餅仔細上妝,補涂口紅眼影,慎重其事到只顧先儲存水分戰斗力的安霞也禁不住訕笑。
「怕像上回一樣控制不住臉色?」
她自知那時青綠相接的臉色絕好看不到哪去,所以不戰敗逃。
「你以為我為什麼走得那麼匆忙?」她專注鏡上嬌靨,對自己起誓這回必定要贏得「漂亮」。
「那是因為我听到鄰床病人叫什麼名字。」
乍聞靜湖喊出「揚風」兩字時,她真的比被炸到還悸畏,莫名屈服在自己忽涌的懦弱下,連瞥他一眼也沒有便疾步離去。
「你怕揚風?」安霞滑稽地張唇,不可能吧?
「我怕揚風背後的人。」
楚家鮮少對人實話實說,但安霞是個值得她特別的敵人,既然今天主動找上她,就沒理由再隱藏什麼。「也許你不了解,但我這輩子確實只怕她。」
安霞費解,知道禁篆她指的是揚風的母親,可她從未見過光媽媽,嚴格說來她的生命和光媽媽根本沒有關聯,是什麼令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篆退縮。
「我也是後來自己才明白,寒波光的完美令我自慚形穢。」
她有個只愛自己的母親,自小生長在自我主義的家族,雖然她未曾認同過母親不擇手段的爭奪屬于別人的家庭、地位、身分和權勢,但也從不覺得「為了活得快樂」的出發點有什麼錯。
但,寒波光不爭不鬧的忍讓、委曲求全令她益加看清母親的卑劣丑陋,她害怕,害怕寒波光的寬容、聖潔,那是她完全無力應付的賢德。
所以她才會在倏知揚風在場時倉皇失措,她沒想過和同父異母的二哥見面,不知道在寒波光的教下他是否也一樣令她無力應付。
安霞思通始末後失笑,「我只听過人怕惡,沒見過像你這樣反倒怕善。」
「惡人我見多了,多的是整治的辦法,一點也不稀奇。正因為我惡,所以才無法理直氣壯地在好人面前抬頭挺胸。」
那「負盡天下,獨愧良心」的調調和她倒有幾分相近,幸好像光媽媽這樣的爛好人不多,不然她可難過日了。
「不打算見你二哥?」
「不用你擔心。」楚篆狐疑地打量,果見她極力掩飾的捉弄,「如果你以為我還像數天前一樣對他們夫妻一無所知,那你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
打死她也不會去找回頭浪子易揚風和救贖天使汪靜湖「享受」人性的光輝。
「我以為多和家人相處有助你將來建立家庭。」安霞好純真地辯解。
楚篆如果吃這套,她就不是楚築了。
「要我建立家庭?你不如叫我組織個犯罪集團來得快些。對了,哪天我真要集結好漢經營沒本生意,絕對聘你為軍師。保證賺錢簡易經濟又實惠。」
「承蒙抬舉,可惜我沒那種野心。」
「守著一家不大不小的‘綠林’你就心滿意足啦?」
霞安挑挑眉,不見情緒波動,「不然你貌7b為?」
「憑惡女何俠安的本事,想成名牟利就像吃大白菜一樣容易。」
「那是我妹妹的本領,我無權干涉她想過的生活。」
楚篆邊笑邊咳,直灌了兩杯飲料才順過氣來,「哎喲,我說我們都是聰明人,你就不用再自欺欺人,真要我點明嗎?」
有些事,講開了就不美了。
安霞……或許該叫她俠安,她明白這道理,她們的本質相同,很多地方不必言傳也能意會,正因為她們相同,所以毫無秘密可言。
靠上椅背,她顯得意興闌珊,「揭穿了我對你有好處?」
「別把我想得這麼沒格調好不好?」楚篆輕嗔薄怒,「人家好不容易才在台灣遇上同伴,就不能開誠布公嗎?」
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難得同有不耍下流手段的格調,自然惺惺相惜。
「今天來是想指點你,別太沉醉美夢,我哥的演技絕對只比我優秀。事實上,易楚兩家就屬他最優秀。」
也屬他最精悍狡猾。
「你的意思是——」
「沒理由我看得見的事實他瞧不到。」楚篆說得很白。「很簡單的道理,他若真心對你,大可直截了當坦白他要什麼東西,何必陪你演戲敷衍你?」嘿,搞破壞她最在行了,她就不信她不掩面哭泣。
誰知俠安平靜地喝光飲料,從容地吞下點心,爾後安詳地詢問,「我可以再點一杯嗎?」
在服務生帶著詫異的表情走開後,兩個共計已經干了七杯飲料、四塊蛋糕兼一包餅干的女人「含情脈脈」地互視。
「你覺得我會因此傷心?」
「一個女人千方百計地算計一個男人,除了圖謀錢財之外不就是一顆真心?我可是目睹過你瞧他的眼神,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有多渴望他。也難怪,我哥的確是萬中選一的男人,尤其他調情的技巧,更是別的男人望塵莫及。天天和這麼俊俏杰出的男人相處,要守住自巳的感情不是件易事。」
俠安終于領會過來她那抹無由來的妒意所為何因了。
「戀兄情結現在在日本很流行?」
「喜歡這麼出色的男人有什麼不對?」楚篆承認得臉不紅氣不喘。
俠安的腦子轉了轉,「他知道嗎?」
「想告狀?他不會信的。」
「才說我是你同伴,現在又懷疑我的格調起來。」俠安攏攏發,細心地將它們撥到肩後,「我只是好奇,你對他的佔有欲並不多。」
楚篆自負昂首,加開屏孔雀驕傲于自己的美麗,「我喜歡欣賞他的出色,也喜歡別人欣賞他的出色。」
典型的優越感。
「如果我威脅不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你何必來這趟?」事實證明你心虛。
「我不在意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也不在乎他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她自恃身分不同,老神在在,「無論你們進展到哪,我永遠是她妹妹,永遠是他親人。」這層關系,洗也洗不掉。
包何況,易家有欠于她,對她這個妹妹,想必易昭鋒是寵多于罵。
俠安清楚她比不上這點,也不爭辯,「既然不怕我搶了你的地位,那是擔心我搶了他的錢。」
「不,我是擔心你讓他搶了心。」楚篆沒有玩笑之色,「女人惡得了天下人,惡不了心上人。我是真的欣賞你才會唆這些,不希望你讓我哥耍得團團轉,連感情也賠進去。」
「你怎麼不說是他賠進感情呢?」她也是一派慎重地反問,「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感情的弱者。我之所以不直接拿他要的東西勒索他是看上了他的杰出聰穎,相信他能帶來一場斑潮迭起的好戲。」
「倘若他听到這番話,還會陪你玩下去?」她的語尾挑著濃濃要脅意味。
俠安安之若素地將她說過的話擲回,「想告狀?他也不會信的。」
楚篆愣了愣,噗哧成聲笑得花枝亂顫,「我哥他可能作夢也沒想到會有女人當他是玩物。光是這點我就佩服,你是我見過最大膽的女人,不知道該夸你勇敢還是笑你愚蠢。」
「是他先找上我,我只不過起個頭而已,他就有模有樣地接著演,害我不配合著點實在過意不去。」
是呀,楚篆無法否認他也「樂在其中」。
「照他這麼入戲下去,說不定我真肯為他犧牲美好的單身生活,你覺得如何?」
「你不會!」楚篆勾魂麗顏上浮出狼狽的慌張,「他不可能娶你。」
「打賭?!」
俠安最厭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雖然她並不討厭楚篆,但她在她尚厘不清對昭鋒的感情之際前來打亂她思緒實屬不智。「別忘了。」她囂張地搖搖食指,姿態優雅地令楚篆咬牙。「他要的東西在我手上,為了它而娶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情願為了賭氣而要一樁沒有愛的婚姻?」她已略顯氣急敗壤,這令俠安很樂。
「誰敢保證他以後不會愛上我?我們相處融洽,沒有隔閡、成見、距離,愉快得很。要知道,地球六十億人口,想找出個相處愉快的人機會渺茫,踫上我他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俠安學她的自負,斂不了周身耀眼鋒芒。
她明白自己的特別,以自己的特別為榮,這點自知令楚篆暗暗喝釆,她的慧黠世上罕逢。
「那是因為你是安霞,想想,換做俠安,他會這麼疼你,把你捧在手心嗎?」
「換做俠安,也不需要他捧在手中。」她堅信「惡女」的魅力不會遜于「弱女」,因為他不是一般男人。
「馭魔師要是像一般男人急色膚淺,我也看不上眼。」
好狂的口氣,好狂的何俠安。
可是,她喜歡,沒有人能狂得如此讓她耳目一新,既挫不了她又討厭不了她。
「我代哥謝謝你的贊譽,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適時的禮貌,也是惡女的一種格調。
「不用謝,有什麼疑難雜癥歡迎找我,幫得上忙的一律算你八折。」俠安拋了個媚眼,結束這次會戰。
楚篆不得不對她重新估量,笑容揉進淘氣,也許她真是適合哥哥的對象,要叫她一聲大嫂也不會丟了她的臉。
咦,既然她戀兄,又為什麼有意思撮合他們?哈,當然是為了「雪恥」!
就讓他們慢慢去煩惱她這個畸戀傾向的障礙,她等著看這顆炸彈會在他們之間炸出什麼風波。
「呃……小姐!」
她回頭,不解何以餐廳內的員工都站成一排。
領班笑容可掬地鞠躬後道︰「你點的飲料送來了。」
她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們手上端著的托盤,和盤上滿滿的飲料——
「惡女就是惡女。」她半嘆半贊地喃語,「何俠安,有你的。」
扮,這樣特殊的女子你要追不到就是你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