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手縛腳 第四章

想?

事實上,連一點點想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現在才知道身無武藝是多麼可憐、多麼無助的一件事!她生在半個武林世家,卻選擇不練武,到頭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就被迫嫁出去。

「左哥哥……」

「該叫相公了!」媒婆自從收到一個大紅包後,眉開眼笑到今天,直合不攏血盆大口。「左夫人,你真好命啊,才十六歲就嫁給左府少爺,將來還有六、七十年的福氣等著你呢,如今江南哪家未出閣的閨秀不羨慕你啊!」

羨慕?

扒著紅頭巾的縛縛一頭霧水,等媒婆離開後,她呆呆的坐了好久,終于忍不住的自行掀了頭巾。

喜氣洋洋的喜房似曾相識,是她小時候曾來左府里玩耍時的客房,是左哥哥擔心她不習慣,所以細心的把喜房布置在這里嗎?

「不太可能……」她嘆了口氣。她沒有貶低左哥哥的意思,不過要左哥哥對她用心,還真的不容易。

「我知道他一直把我當小孩看待,為什麼會主動提親呢?」這個疑問一直沒有得到解答,因為她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左哥哥。

「他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就算鬧到臭名,左哥哥也是一屑不顧的啊。」縛縛想起爹——也就是嚴叔叔不怎麼贊同這樁婚事,卻不得不把她嫁出,因為左哥哥的誓在必得以及娘的同意。

娘一直知道她很喜歡左哥哥,以為系住他們,左哥哥就是她的了,可是……可是左哥哥的心不在她身上,只系人在她身邊又有什麼用?

「可惡的左哥哥!」心口亂絲理不清,讓她渾渾噩噩過了十幾天!「我是喜歡他啊,喜歡他喜歡得巴不得當他的新娘,跟他一輩子糾纏不分開!現在,我美夢成真!我該滿足,還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就這麼一直往前看、往前看,想辦法讓他愛上這樣的我,讓他的心偏向這樣的宮縛縛……」自言自語消失了。

門口的大熊——新郎倌正用一雙晶亮無比的黑眸望著她。

倏地,縛縛的顏頰飛上紅暈,她羞恥萬分的撫住雙頰驚叫,「左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天啊,他听到多少?

「新娘子怎麼可以私自掀紅頭巾?」左勁慢慢的走進來,看見她抹了胭脂的小臉,就像盛開的牡丹花一樣嬌艷。

他移開視線,關上喜房的大門,再回頭看見縛縛走到他面前。

她的個頭不高,只到他的胸前,所以每次都會錯當她是小孩子,但是,十六歲的姑娘已經不能再騙自己她是小孩了,他所作的決定對她只有好處。

「左哥哥,為什麼娶我?」她終于逮到機會問個清楚了。

左勁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的櫻桃小口,過了一會兒才回神,「因為我需要一個妻子。」

「騙人!」

他在微笑——他的大胡子讓他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縛縛只能由他有神的雙眼知道他在笑。「左哥哥,你是為了我吧?你是怕我受盡人家譏笑,所以委曲求全……」

「應該是你委曲求全吧?」左勁徑自走向床邊,月兌下快勒死他的一身大喜衣。「我年紀不小了,能娶到一個年輕又貌美的姑娘是我幸運,而你嫁了一個老頭子,是你的不幸。」

「胡說!左哥哥,你才三十而立,才不是老頭子呢!」縛縛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好像有意要轉移話題,她趕緊跟上他,問道︰「左哥哥,我不要你的同情,我跟爹都說好了,我們要隱居——」

左勁的嘆氣聲打斷她的話,他無奈的垂視她著急的小臉蛋。

「我只是想要一個妻子,我只是決定要挑一個陌生的妻子,不如選擇我熟識的小泵娘,難道這也有錯嗎?早知道你我熟得連在洞房花燭夜都得要听你念上一晚,我當初真的應該多加考慮才對。」

「洞房花燭夜」五個字迅速的炸進縛縛的小腦袋,她撫著的雙頰更紅了。

翱縛不可思議,甚至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她……根本就忘了「洞房花燭夜」這五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長年來,她一直喜歡左哥哥,但那是心靈上,並沒有想到上的接觸,洞房花燭夜……她曾听過洞房花燭夜對夫妻來說是非常神聖的一夜,因為上的接觸會讓彼此的感情更深一層,甚至能夠緊緊系住彼此的心。

左哥哥的心在她身上嗎?在還沒有確定之前,能夠一塊洞房花燭夜嗎?

左勁看出她的遲疑,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在拒絕我?」

「我沒有。」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無法拒絕他任何事情。「我只是……只是……」

「女人都會害羞。」左勁滿意的為她找了借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嫁了我,從此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

他的女人——「那當然。」她臉紅說道,緊張的絞著小手。「但是,我對洞房花燭夜並不是那麼了解……」

「你才幾歲,當然不了解。」他不以為然,在她又要抗議她不是小孩時,他搶白,「相對是洞房花燭夜的第一步。」

?!

翱縛差點暈了。要她跟左哥哥相對,那不是羞死人了嗎?如果不是看見左哥哥認真的黑眸,她會以為他在說笑話。

因為是一生中最信賴的人,所以願意把一切交給他,娘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縛縛的內心。

她鎮定的想了想,夫妻之間的這一步如果她走不過去,那又怎麼說是喜歡左哥哥呢?

罷才她不是還在想,既然事實已經讓她成為左哥哥的妻子,不管他是抱著什麼心態,但她會努力的讓左哥哥看向自己,絕對不要在旁邊一直揣測而不付出半分。

想到這里,她克服羞怯,在左勁的目光下,緩緩月兌下大喜的新娘嫁衣。

新娘嫁衣下是薄薄的單衣,她顫抖的拉開單衣,露出雪白嬌美的胴體。

因為害羞的緣故,她全身泛著柔柔的紅色,嬌小而可愛的雪乳在接觸到冷空氣時,稍稍的輕顫一下。

「左哥哥,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小孩看,但是我已十六歲了,初……初潮也……也來過,娘說,這是表示一個女人能為自己心愛男人生子的象征,我也希望我跟左哥哥可以生很多小孩……」她到底在說什麼?

她已經緊張得無法控制自己打結的舌頭,從頭到尾,她只是想說,請他不要這樣一直望著她,這讓她緊張到連胃都抽筋起來。

忽然,她發現自己被提抱起來,她張大美麗的雙目往左勁望去,而他卻封住她微啟的櫻桃小嘴。

他的胡子刺得她不舒服,但是她胸上溫暖的大掌讓她驚嚇得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溫熱的大掌撫弄著她的雪乳,挑逗她含苞的蓓蕾,他的吻從她的嘴移下她的頸子,一路滑上她凸起的蓓蕾,當他含住時,縛縛倒抽口氣。

「左哥哥,不要這樣——」

左勁雙眸迷蒙的抬起,望她一眼,粗啞道︰「這就是洞房花燭夜,你懂嗎?」

真的嗎?這就是洞房花燭夜?縛縛只恨沒有多加研究,在小小的怨恨自己的同時,被他抱上床,他的身軀龐大的差點壓上她,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掌心不停的在她身上游移,當那股溫熱滑進她的褻褲里時,她驚叫一聲。

「左哥哥,這……這也是洞房花燭夜嗎?」

「嗯哼。」他含糊的應了一聲。

翱縛的眼楮瞪大,感覺他溫熱的大掌撥開她修長的玉腿,手指頭滑進她的之間,使她忍不住月兌口顫叫,「左哥哥……這真的是洞房花燭夜嗎?」

「嗯哼。」

指頭像異物闖進她的身子內,她不習慣的想要抗拒,但他的指頭像是發現她的排斥,靈活的更深入撐開她不曾為人開啟過的,她痛得叫一聲,「不要,左哥哥!」

左勁被她的痛苦拉回一些陷進的神智,他輕柔的吻著她的臉頰,吻去她的眼淚,粗聲粗氣但卻很憐惜的說︰「第一次會很疼……」

翱縛用沾滿淚珠的美目瞅著他,「左哥哥,洞房花燭夜真的是這樣嗎?」

左勁知道她不經人事,也知道若沒有前戲,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她的痛苦,不過沒有前戲的下場會讓她短暫的痛凝聚到最高點,會讓她以為自己被活生生殺死了。

第一次,他對女人出奇的有耐心,用溫柔的吻吻去她所有的疑問跟痛苦,讓她沉迷在他的吻之間,他的雙手在她雪白柔軟的身子上造出無數的火花,讓她忙著享受前戲帶來的愉悅,他不經意的再度撩開她的長腿,在她耳邊吹氣低喃。

「縛縛,準備好了嗎?」他的聲音充滿壓抑,好像非常痛苦。

翱縛張著迷蒙帶淚的眸子,不明白什麼叫準備好了嗎?現在不是就已經在洞房花燭夜了嗎?「縛縛?」他急切的催促。

「好了。」她直覺的回答,突然間,他整個身體壓在她身上,她還來不及回應,他已拉過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她正為這個姿勢感到臉紅時,他一個挺身,穿透她溫滑潔潤的處子之身,讓她痛苦的大叫,「好痛!左哥哥……」

翱縛痛得眼淚都掉出來,只覺得好像一把刀蠻橫的撕裂她的身體。

她用力要推開他沉重的身軀,卻推不動,她心一慌,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如果他要對她做什麼,她是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左勁完全沒有听見她的痛哭失聲,他抽身而退,在縛縛還來不及喘口氣的時候,奮力的將他隱忍許久的再度推進她緊窒迷人的甬道中。

翱縛覺得自己快死了,她拼命的要往床首逃開,他的雙手卻緊緊攫住她一點憐香惜玉的感覺也沒有。

她痛得掉下眼淚,想起娘親說過圓房都要听左哥哥的,她不再逃開,只緊緊咬住下唇,不讓痛聲逸出口。

她一點也沒有辦法想像娘為何能承受這種苦楚,就因為她愛著嚴叔叔嗎?這種圓房一定是對她的考驗,如果愛左哥哥,就該承受當他娘子的喜和苦嗎?

她握著拳頭,抵著他的身軀,忍痛讓他肆放他所有的,漸漸的,痛覺逐漸麻痹,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肌肉一陣痙攣,她的嘴逸出一聲痛吟,然後他像是非常痛苦的送給她最後一擊,她終于忍不住痛得大叫一聲,溫熱的種子灑在她的體內,他虛軟的靠在她赤果的身子上。

結束了嗎?

翱縛小心的張開眼,偷偷吐了口氣。圓完房,就是夫妻了吧?以後她跟左哥哥就可以永遠在一塊了吧?

他的汗弄濕她的身體,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反而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她想要張開手臂環抱住他的身體,他忽然從她身上抽開,翻過身子背著她睡在床的外側。

「左哥哥……」

他連動也沒有動,好像是睡著了一般。他生氣了嗎?縛縛擔心的想著,是不是她少做了什麼?還是左哥哥沒有得到滿足?

為什麼一定要背著她睡呢?剛才她努力的適應她體內擁有他的感覺,適應的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她很努力了啊,不要這麼快就拒絕她嘛。

想著想著,縛縛的眼淚又掉下來。她愛左哥哥這麼多年,雖然成親不是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可是她是真心想要成為他的好妻子,不能只憑這次的圓房來斷定她不能當好妻子啊。

哽咽逸出嘴,她忙捂住,雙肩一直抖動,怕驚醒左勁,她小心的拉起被子想要蓋住左勁的身體,突然之間,他轉過身——

「左哥哥……」

左勁用力把她摟住胸前,生氣的咕噥,「你快把我吵醒了!」

「對不起,左哥哥……」

「對不起該由我來說!」左勁愈想愈生氣,自己竟然一時失控,等高潮過後才發現她的痛苦。

她是處子啊!

一個沒有經過男歡女愛的純真小泵娘,連一點經驗都沒有,剛才他竟然失控的在她身子上發泄多年未有的。

對他來說,她根本就還是個小孩子,而他,卻像極一個殘害幼苗的變態狂魔!

就在剛剛,他還能在這個幾乎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孩身上……

不過雖是如此,他還是不能忍受她可能會嫁給別的男人的念頭,為了不再讓外頭的流言甚囂塵上,為了不讓她受到委屈,為了他……心頭莫名的念頭,他決定自己要永遠的看牢她。

「左哥哥,我現在算不算是好妻子?」她小聲的問。

左勁沒有回答她,不過在看見她美目中隱隱滾動的淚珠後,粗嘎應聲,「嗯。」

連讓縛縛驚喜跟確認的時間都沒有,左勁用力抱住她的身軀,把她的小臉埋進自己的胸間。「左哥哥,那洞房花燭夜是不是結束了?」

「嗯。」

「左哥哥,那我是不是不用再準備了?」那種感覺真的要準備好久,她才敢再經歷一次,太可怕了。

「睡覺!」他含糊的咕噥。

要睡覺?

那就表示不用再準備一次了?縛縛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再做出那種像青蛙翻不過身的姿勢跟承受被砍的痛苦。

要睡覺了……第一次與左哥哥以夫妻的身份在同一張床上共眠,縛縛接觸到他溫熱的體溫,嘴角忍不住上揚。

這是不是表示,她朝邁向左哥哥之妻的路更邁進一步?

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環過他的腰,滿足的呵口氣,閉上眸子。

「左哥哥,晚安。」她小聲的說。

「哼,女人。」他的語氣隱隱有所抱怨,但是也沒有推開她或者喝斥她的舉動,他只是不動,讓她窩得舒服。

妻子?有了肌膚之親,這就叫妻子嗎?左勁不太喜歡女人,就是因為女人太麻煩,好像沒有依靠男人就活不了似的,一旦被纏上,糾纏個一生一世多可怕?

要他照顧一個女人一輩子,不如讓他出家當和尚,但,剛才那樣的肌膚之親卻是夫對妻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不過在身心與名份方面,她的確真的成了他老婆。

而他,堂堂兵器世家的左勁,成了宮縛縛的相公。

獨一無二的。

***婚嫁的隔日是歸寧。

翱縛起了個大早,全身酸痛不已,活像遭人歐打外加痛扁一頓,如果不是小善善扶她進澡盆,她可能要一路爬進盆里。

溫熱的熱水加玫瑰花瓣讓她滿足的嘆了口氣。

「小姐……夫人……哎啊!我叫不習慣夫人,小姐,你澡不能洗太久,外頭馬車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歸寧,啊啊啊,小姐,你全身上下都是淤青……」

翱縛趕緊斥道︰「小聲點!」

「這怎麼能小聲呢?小姐,你嫁到這里,已經很委屈了,姑爺竟然還讓你受這種苦,昨天晚上他也不知道做了什麼——」

「你再多嘴,我就不帶你回莊!」縛縛生氣的表示。

小善善噤口不語,知道每次有關左府少爺的事,就算小姐受苦,也是會護著他。

「姑爺呢?」一大早起來就沒有見到左哥哥,稍溫熱的床位讓她猜測他剛起床不久。

「姑爺不陪我們歸寧,他有事。」

「這樣啊——」縛縛有點失望,但是也不強求。

她也已經預設過就算有一天跟左哥哥相守白首,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膩在一塊,他是個男人,有男人的事要辦,而她是個女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只是真的遇上了,卻又有點失落。

「沒關系,又不是不能見面。」能成為左哥哥的妻子她就該高興得手舞足蹈!翱縛如此說服自己。

她起身換衣時,發現全身上下都被左勁的大胡子刺得紅腫,她臉紅的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真奇怪,昨晚痛不欲生,今天事過之後,回憶起來卻覺得好像跟左哥哥產生一種難以形容的親密感,是其他人無法此擬的。

「好過份——」小善善心疼的看著主子身上的紅腫。

「這不是過份,這是愛的證明。」縛縛笑著說,跨出木盆之後,還差點像青蛙一樣趴在地上。

雙腿酸痛得讓她只想回床上睡一天也不要歸寧。

「小姐,你是不是被姑爺打過?」

「胡說!」縛縛輕斥,臉又紅了。「這種事等你成親了,你就知道,還不快點幫我梳頭,若晚出門,回來會更晚。」

「原來小姐還沒出門就已經歸心似箭了啊,我還以為今天要跟小姐逃回莊里呢。」

「就愛胡思亂想。」

小善善吐了吐舌,笑道︰「奴婢胡思亂想總好過小姐亂想吧?我還以為小姐一听沒有姑爺陪歸寧,會生氣呢。」

翱縛搖頭露出甜甜的笑來。「他有重要的事不能陪我回去,這有什麼關系?為這點小事生氣太劃不來了。」

真的嗎?小善善想起僕人間的閑談,相公不回去陪歸寧,嫁出去的千金小姐很沒面子耶,小姐孤零零的回去,恐怕又要遭人閑話,也不知道姑爺是怎麼想的,人都娶回來了,也不多照顧一下。

***「嗯哼,成親第二天不用陪老婆歸寧,躲在這里做什麼?哀悼已失的青春嗎?」嘲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左勁連頭都不想回。

風炫衡慢慢的走到左勁的身後,他肩上的風小衡立刻跳下來東張西望。

「小表,別看了,你縛縛姊沒有來,她回家去了!」

風小衛一臉受傷的瞪著自己的親爹,結巴說道︰「縛縛姊……說要找縛縛姊的……」

「你跟你縛縛姊這一輩子是無緣了,小表,她現在的姻緣全賴在你左大叔身上啦!」風炫衡坐在左勁身邊,涼涼的開口。

「左大叔……」風小衡抬頭望著左勁一臉的大胡子,嗤之以鼻的說︰「左大叔老,不配縛縛姊……」

「你這小表也懂得跟人爭風吃醋了,不枉你是從你娘肚子里鑽出來的。」

案子倆涼涼的天性根本是一模一樣,連番的諷刺也沒有辦法讓左勁理他們一句。

風炫衡看他拿著釣具在釣魚,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學姜太公釣魚,根本心不在焉。

他是過來人又經驗豐富,猜測左勁只要跟縛縛圓了房,一定會心情復雜的躲起來思考一番,要躲藏,左府是能躲,只是僕人在少夫人的逼問下,一定會泄露,所以左勁唯一能躲起來好好思考的,就是左勁在城外的一棟小小別園。

他一大早遛狗……呃,不,是帶著小衡出來走走,拐進別園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這個會悶死人的左大爺正垂著魚線釣魚,兩眼視線茫然。

「真的圓房了啊……咦,你瞪我啊?我總算吸引你的注意了,你別誤會,我沒有那種三更半夜還爬到你們喜房屋頂去偷窺的喜好,我是依我數年的經驗猜測的,左勁,你承認吧!」

「承認?」左勁粗嘎的聲音顯示他一夜未眠。

他真的一夜未眠,一雙沒有闔上的眼珠整晚瞪著懷里的小泵娘。

「縛縛是你唯一願意接近的少女,如果對她沒有幾分情意的話,你不會為了別人傷她的流言,而下定決心娶她。」

「誰說我——」

「再裝就不像了,幾年的兄弟,我還會不了解你嗎?」

左勁不得不承認風炫衡的心思果然縝密,能夠猜得出他沖動娶縛縛的理由。

他的心情真的很復雜。

在沖動下願意娶縛縛是一個原因,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好像還有很多讓他難以捉模的因素……一下子縛縛在他眼里是個小孩,一下子又化為一個女人,而昨晚她已經不折不扣的成了他的女人,不再是小孩。

而他,連一點後悔的感覺都沒有。

但干麼要後悔?他娶老婆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供著養,他願意娶縛縛,也沒有想過要保有她的清白,等到另一個男人來接收啊,他本來就有心理準備讓她成為名副其實的左夫人。

至少,他是個很實事求是的男人,當他為了流言娶縛縛時,心理就已經盤算好了,他不打算讓自己變成好心人,讓左夫人成為空殼,他會適應他的老婆是一個叫宮縛縛的小女孩,親密的關系絕對會有,因為再過幾年等她再大點,她會為他生下左姓娃兒。

但,就是適應得太好、太順理成章了,他才會有點恐慌,在一大早不由自主的親了縛縛的額面後,突然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讓他害怕起來,讓他看著懷里的少婦——第一次不覺得她是個小孩,她柔媚的身軀帶給他多大的歡愉他沒有忘,甚至他調適到難以想像縛縛沒有嫁給他會是什麼模樣!

所以他逃了。

「我是饑不擇食嗎?」

「有可能。」風炫衡咧嘴一笑,「你也有十年以上沒有踫過女人了吧?昨晚算是你十年來第一次的開葷,不如這樣吧!下午我帶你去花樓喝喝花酒,保證到了明天你會覺得女人不過爾爾,老婆的味道就那麼一種……小表,你看著我做什麼?」

風小衡緩緩的移開視線,大聲說︰「沒有啊。」

風炫衡的警覺意識非常強,從他娶了老婆顏小辯之後,他的頭上就像生出兩只敏感的觸角一樣,一有危險立刻警鈴大作。

「小表,你娘要你監視我?」

風小衡用力搖頭,用鼻音道︰「沒有……」

「沒有才怪!你是我生的,我還會不知道你的心偏向誰嗎?」風炫衡連吹胡子瞪眼楮的力氣都沒有,趕緊看向左勁,「把我剛才的渾話都忘了,男人成了親就要守身如玉,老婆的味道雖然只有一種,但是聞久了習慣了,就再也不習慣其他女人,踫了其他女人簡直是找死!

「像我,我的身體只給我老婆享用,其他女人就算踫一下也不行,你一定要學習我,這樣你跟縛縛才能長長久久,听見了沒!風小衡,記得把我剛才的話一字不露的轉述給你娘听,要不然我就打你的小屁屁!」

左勁看著這一對寶父子又開始抬起杠來,根本忘了原始的目的,他也不管他們了,自己的心思都一團亂,哪有余力去管其他家的家務事?

他對縛縛的定位還有點模糊,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能適應她當自己的老婆適應得這麼順手,就連踫她的身子都溢滿激情,對于她能這麼快撩起他的欲火與疼惜,更讓他措手不及以及有些害怕。

但他到底在怕什麼呢?

第一次發現,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小泵娘竟然是他無法掌握的,甚至,情況還顛倒了,她擁有掌握他的能力,她才歸寧一會兒,他就忍不住想追回去了。

而在早上,如果沒有用超越平常的自制力,他根本離不開自己望著她的視線——

「縛縛……」從左勁的嘴里吐出的名字充滿感情,連他自己都吃一驚。

「縛縛姊……疼……」風小衡停止跟爹的玩耍,突然開口。

「什麼疼?我都還沒打你呢!」風炫衡對他惡人先告上一狀的態度十分不滿。

風小衡用力搖搖頭,鼓起雙頰,「不是我疼,是縛縛姊疼……」

左勁跟風炫衡互相看一眼,覺得怪異起來。

「你縛縛姊今天回你嚴叔叔家了,你又沒見到她,怎麼知道她在疼?」

風小衛指著前頭,大叫,「縛縛姊……在那里,被人打——」

左勁跟風炫衡同時往他肥肥的指頭指向望去,卻是空空一片。縛縛怎麼可能出現在別園里?風炫衡奇怪的望向自己的兒子,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空茫,好像在遙望很遠的地方,鎖不住焦距。

他突然想起他這個寶貝兒子從小會說一些奇怪的話,在事後都靈驗了,他不以為意,據說小孩子十分純潔,能夠見人所不能見的,長大了也就恢復正常,這兩、三年來寶貝兒子沒再說些奇怪的話,這一次——

「我的天啊,他該不會看見縛縛出事了吧?」風炫衡話一出口,身邊的左勁全身立刻繃緊。「不可能啊,縛縛才歸寧,有夙辛保護地,誰能從夙辛手下傷她?」

「縛縛姊還沒到家。」風小衡叫著,「好過份,不要打縛縛姊!」

左勁聞言,暴喝一聲,幾乎與獅子吼無異!

風炫衡趕緊捂住寶貝兒子的耳朵,正要抗議左勁不把他兒子當人看時,左勁赫然跳起來,施展輕功迅速離去。

「連告別都不說一聲,太差勁了吧?」風炫衡咕噥,用力拍拍自己兒子的臉頰。「回神了,回神了!」

風小衡顫抖一下,回過神,對著他喊,「爹,爹,我看見縛縛姊她……」

「知道了,你的神言神語差點害死你自己,笨蛋!」他把風小衡架到自己的肩上,心里思考了一下。

本來,他打算跟兒子去吃早飯,不過他怕依左勁剛才憤怒的模樣,萬一小表頭所言成真,那敢傷縛縛的人可完了,他不去看戲一下……不,他不去幫忙一下,他怕死傷會太慘重!

「爹,我們要去哪里?救縛縛姊嗎?」

「救縛縛姊的任務就交給你那個老老的左大叔,我們負責幫忙。」

「幫什麼忙?」

「幫忙數人頭啊,看看你的左大叔能在一怒之下讓幾顆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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