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嫁 第9章(2)

總管太監派了百人分頭前往各個妃嬪的宮里搜查,約莫一個時辰後,確實搜出了東西來,那個物品送到總管太監的手里時,他臉色一變,立刻呈給皇上。

皇帝一看大怒,竟是一個寫有他生辰八字的小人偶。「這人偶是從哪里搜出來的?!」

「回皇上,是由……沈修容的承春殿里搜出來的。」

沈凌音本來得意洋洋,可是一听到總管太監這麼說,頓時嚇得都傻了。

「沈修容,你說!你宮里怎麼有這個施術的人偶?!」皇帝一怒,也不管曾經對她的恩寵,嚴厲質問。

沈凌音一臉驚慌的撲跪在地,爬到了皇帝床前。「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不知道承春殿里怎麼會有這個小人偶,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的啊!」

上官震宇自從那日與狄雪鴛抓到歹人後,就思索著怎麼把從狄雪鴛那里知道的香料的事,用來讓沈凌音自食惡果、一刀斃命,讓她再也作不了惡,如今皇帝昏厥得真是時候。

「皇兄,還記得臣弟與王府里的所有妻妾和離,皇兄問過我原因嗎?」

「你我皆知是什麼原因。」皇帝不想在這個場合明說他與狄雪鴛的事,更何況他也不明白為何五弟要在此時提起此事。

上官震宇既然已有計劃,就不會管皇兄的喝斥,他自顧自的又道︰「皇兄若不信,可傳臣弟的侍僕阿德來詢問,前些日子臣弟常常覺得心悸心痛,正愁找不出病因,直到在王府里搜到一只施巫術用的小人偶。」

皇帝看著手中的小人偶,上官震宇說他查不到病因的心悸心痛,不正跟他莫名發作的頭疾一樣嗎?

「你府中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一切水落石出,乃是臣弟一名侍妾先用暗毒制成香料,騙臣弟另一名受寵的侍妾使用,讓臣弟中了毒,而後再用和合術讓臣弟夜夜只想宿在她的房中,那和合術之強大,常常讓臣弟忘了身上的痛楚,所以臣弟便更不想到其他侍妾房里留宿了。」

皇帝近來的確常常宿在承春殿,但若要說這樣就是中了和合術……他在浴馨軒的時日也不少。

「五弟是說,沈修容對朕用了和合術?」

沈凌音一听,又是哭喊著抓住了皇上的手臂,「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五爺,臣妾可不曾得罪您啊!」

上官震宇當然不會直指沈修容,那只會讓皇兄懷疑,「皇上,臣弟就是不願看到當年發生在臣弟母親身上的禍事再次重演,所以臣弟不管那小人偶是被栽贓的還是真被搜出了證據,臣弟厭了後宅老是如此爭風吃醋,才會做了和離的決定,臣弟之所以告訴皇上這件事,就是希望皇上別因為一時不察,讓人受了冤屈。」

上官震宇提起何太妃當年受的冤屈,皇帝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解釋很合理,所以……盡避他的確是對狄雪鴛動了心,但仍謹記本分不敢有進一步的舉動,會和離了所有妻妾真是因為此事?

「看來這後宮里有太多事,需要朕來理一理了。」

「皇上,六月十三祭天之前,臣弟到京里最大的布莊想挑匹上好的布料制成祭祀時穿的朝服,正巧看見一匹青色雲拂緞,雲拂緞京里難尋,本想買下送入宮中獻給太後,沒想到那掌櫃的說,那匹布已經讓沈修容先買下了,她還吩咐是要制衣送給楚昭容的,您說,沈修容見到好的布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為自己制衣,而是送給宮中的姐妹,如果她是那種想爭聖寵而施和合術的人,怎麼會花心思在楚昭容身上呢?」

沈凌音一听,瞬間臉色大變,那衣裳是她用父親的名義訂制的,用的理由也是送進宮給她……她這才知曉,原來上官震宇已經與楚淳嫣站在同一陣線了。

「皇上,臣妾哪里有這樣的本事取得雲拂緞,應該是五爺誤會布莊掌櫃的意思了。」

說的人或許無心,但皇帝听在耳里可有意,他懷疑地重復了一遍,「你說……青色的雲拂緞?」

「是,皇上也見過,是吧?」上官震宇馬上應聲。

皇帝似乎聯想到了什麼,又召了人命令道︰「把楚昭容帶來,身子若不適就用轎輦抬來,讓她順帶把她所有的香料都取來。」

楚淳嫣被送到頤德殿來時,沒想到會看見這麼大的場面,皇帝、太後及皇後面色凝重,並肩王若有所思,宮中妃嬪全站在一旁,而沈凌音就跪在皇帝的床邊。

她心想,該不會是跟方才搜宮有關吧?她惴惴不安的下跪行禮後,就听到皇上讓她站起身回話。

「楚昭容,你那日穿去太廟沖撞了朕禁忌的衣裳,是怎麼來的?」

「臣妾不敢說。」

「朕要你說。」

楚淳嫣抬起頭來,剛好看到上官震宇朝她點點頭,她的思緒快速一轉,五爺是不是已與狄雪鴛有了默契?于是她便老實說了,「那是臣妾前往太廟前,一個面生的太監送來的,說是皇上賜給臣妾的新服,要臣妾穿著前往祭祀。」

「那個太監說是朕賜的?」

「是,可是臣妾穿了卻被罰了禁足,臣妾便明白,臣妾是中了計了。」

「你後來可曾再見到那名太監?可知道是哪個宮的?」

「臣妾後來沒再見過那個太監,也不知道是誰陷害臣妾的。」

「為什麼不告訴朕?」

「臣妾沒有證據,不想讓皇上因此而懷疑後宮姐妹,所以選擇不說。」

太後輕輕一嘆,她已經知道如今演的是哪齁了,只希望皇帝能看得清,別因為偏寵而原諒了沈凌音。

「朕要你帶著香料來,你帶了嗎?」

楚淳嫣當然沒帶狄雪鴛配制給她的香料,狄雪鴛交代過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她使用那盒香料,所以她只帶著惜菱香來。

「臣妾平時不愛用香料,唯有一盒是皇上賜給臣妾的玉凝香。」

皇帝凝眉,玉凝香確實是他一向用來賜給後宮的香料,但因為知道楚淳嫣不愛用香,所以他從沒賜她香料,而是賜給她眉黛。

「五弟,你聞聞那盒香料。」

上官震宇上前拿起香料,他哪里知道真正的惜菱香是何味道,但楚淳嫣就只帶了這盒香料來,他只能賭它一次了。

皇帝見上官震宇聞了香料後便立時闔上,便知那香料的確有問題。

「皇兄,這……這就是惜菱香。」

「你,看看。」皇帝指了一旁的御醫,要他上前聞聞那盒香料。

沒想到那御醫一聞,同樣受了驚。「皇上,這是惜菱香,此香有毒,使用的人日漸憔悴,聞此香的人雖不會中毒,但若搭配另一種紫竹香,則會頭疼欲裂。」

「像朕這樣的頭疼嗎?」

「是的,皇上。」

至此,皇帝算是全知情了,他的身子又虛弱了幾分,聲音也乏了,「沈修容,朕記得你宮里前些日子無端暴斃了一個太監,你說……他是不是被你滅口了?」

沈凌音知道這些證據無法指向她,仍舊嘴硬否認,「皇上,臣妾沒有!請皇上明察啊,皇上……」

然而她哭得再梨花帶雨,也無法勾起皇帝的惻隱之心了,「你說並肩王他構陷于你?可太廟祭祀那日他來遲了,根本不曾見到楚昭容,就算他听說了楚昭容穿了青裙,又哪里知道衣裳是雲拂緞所制?」

「皇上!臣妾不知自己怎麼得罪了並肩王,但臣妾真的沒有在京里的布莊制衣說要贈予楚昭容啊!」

楚淳嫣終于尋到了機會,她雖不吵不鬧,但也偷偷拭起眼淚來,「原來……原來那衣裳竟是……那麼皇上,莫非那玉凝香也不是皇上所賜?」

「朕既知你不愛用香料,又怎會賜你玉凝香?本若只查出一盒惜菱香,倒也不能證明什麼,如今卻在承春殿找到此物,那不言明了一切嗎?」皇帝憤怒地將手中的小人偶丟到楚淳嫣面前。

楚淳嫣一看那施術的小人偶,嚇得花容失色,「怎麼會有這髒東西?」

「是啊,怎麼會有這髒東西,沈修容?」

「皇上!臣妾是被陷害的,若臣妾真施了術,皇上不會也去浴馨軒啊!」

「皇兄,臣弟也不是一開始就專寵一名侍妾的,是漸漸地才不再去其他侍妾那里。」上官震宇適時出聲。

「五爺,您為何要如此構陷于我?難不成……你與楚昭容有什麼曖昧,才會如此助她?」沈凌音瘋了似的胡亂指控。

「夠了!」皇帝不容許有人誣蔑楚淳嫣不貞,更何況他清清楚楚五弟心里的人是誰,「你還不認罪,還想污指他人?!」

知道皇上寵愛楚昭容,沈凌音此時無法指控她,于是她轉向一個不受寵的,「皇上,臣妾錯了,不是楚昭容,一定是狄美人!五爺肯定與狄美人有曖昧,狄美人與楚昭容交好眾所周知,一定是她們兩個合謀要除掉臣妾,讓楚昭容在後宮之中再無對手,皇上,請您相信臣妾啊!」

沈凌音這話雖是胡亂指控,但的確說中了皇帝心中的懷疑,他相信楚淳嫣,卻從來不信狄雪鴛。

「沈修容,雪鴛被你害得讓皇上罰跪在御花園,直到這兩日膝傷才痊愈下得了床,這樣還不夠,你還要污她不貞?!」楚淳嫣怕皇上真信了,終于動了怒,斥責了沈凌音。

太後來回看了皇帝及上官震宇幾眼,皇帝眼中有了猜忌,上官震宇則顯得焦慮,看來是怕皇帝真信了沈凌音的話。

太後本就因為自己失策,害得狄雪鴛讓皇帝他們這對兄弟玩弄,如今更不能容許沈凌音害了她。

「沈修容,狄美人前些日子連下床都不行,現在更是因為浴馨軒遭了祝融而昏迷,你說,她哪里有這樣的本事設針陷害你?難道她昏去了還能把這個小人偶藏在你的承春殿里嗎?還是你要說梁惠妃也與狄美人串通好了,才會在狄美人昏迷的時候提議搜宮,幫狄美人避嫌?」

梁惠妃一听竟然牽連了自己,連忙也下跪喊冤,「太後,臣妾冤枉,臣妾沒有與任何人合謀,會提議搜宮真的是因為皇上不適,臣妾著急啊!請皇上、太後明察。」

皇帝莫名感到心累,曾經是他如此心疼的妃嬪,沒想到竟把她寵得這般大膽。

太後有件事說對了,狄雪鴛的確傷了好些天,如今也是昏迷的,不可能策劃這一切,更何況他又怎不知與梁惠妃交好的人是沈凌音,搜宮是她提的,難道她會和狄雪鴛合謀嗎?

「修容沈氏,落毒施術、擾亂宮闈,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再出。」

沈凌音不肯離去,連聲喊著冤枉,太後命太監硬是把她押出宮去,直到她被拖至殿外,才漸漸沒了聲響。

妃嬪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知道此時只能明哲保身,一听到皇上要她們退了,一個個全松了口氣,行禮告退。

太後見事情告一段落,便開始擔心起皇帝及楚淳嫣身上的毒來,她問了還在一旁守著的御醫,「皇帝及楚昭容中了沈修容的毒,可會傷了根本?」

「回稟太後,所幸這惜菱香是慢毒,使用時日不長,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只是需要連續服藥一段時日,才可痊愈.」

「那你就吩咐下去,好好為皇帝及楚昭容調養。」

「是,微臣明白。」

「退吧。」

御醫告退之後,皇帝抬起手,把楚淳嫣給拉到了床邊,輕聲問道︰「浴馨軒失火,可傷了你?」

「皇上,臣妾沒事,就是受了些嗆傷,御醫說好好養著,一段時日便沒事了。」

「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臣妾不委屈,臣妾覺得自己該死,笨得被落了套也就罷了,還累得皇上受頭疾所苦。」

「不是你的錯,不要用沈凌音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太後見皇帝似乎是對狄雪鴛釋疑了些許,便趁機說道︰「有皇帝的信任果然不同,今日如果是在浴馨軒搜到了人偶,怕是不得寵的狄美人就受了冤屈了。」

皇帝知道太後又想趁機為狄雪鴛說情,顯得不耐,「太後為何就是如此偏袒狄美人?」

「皇帝,我與你生母一同入宮,我與她的情誼就如同今日楚昭容與狄美人一般,剛入宮時,面對後宮的斗爭,若不是我與她互相扶持,絕對挨不過,我寵著狄美人就只是這個原因,選秀那日你親眼所見,狄美人幫了楚昭容一回,我希望她入宮後能繼續幫著楚昭容,免得你專寵楚昭容為她招來了像沈修容這樣的麻煩。」

皇帝是初次听見太後提起,一直認定的事實開始動搖,莫非真是他一開始就誤解了?他望向上官震宇,他已經沉默許久了。「五弟,你沒話要說?」

「臣弟要說的都已說了,臣弟唯有一個心願,希望皇兄成全。」

皇帝陷入沉吟,他到底該不該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真的是他多疑多思嗎?

沈凌音的事告一段落後,皇帝便召了司天少監王中田入宮。

看著皇上在御書房里踱著步,王中田也只是靜靜等著。

終于,皇帝開口了,「你說御女星光芒太盛,會沖撞了朕的身體,如今證實朕的頭疾是沈修容落毒所為,那是不是代表御女災星不足為懼,可殺之?」

「皇上,千萬不可,御女災星並不直接損傷皇上龍體,而是會引來災禍,如沈修容一般,便是御女災星引來的災禍,皇上福澤深厚,及時揪出沈修容的陰謀,但難保不會轉而沖撞了皇上身邊的親近之人,可能是太後、可能是皇後,更可能是受寵的妃嬪。」

皇帝踱著的步伐止住了,他想起浴馨軒東配殿後室失火,就算火勢蔓延也只會燒傷狄雪鴛,偏偏楚淳嫣就選了那個時間去了東配殿,這會不會就是被災星給沖撞的?

「所以朕只剩下移禍之法可解決兩個災星光芒太盛的異象?」

「皇上,當年漢室皇帝曾遇上熒惑守心的異象,用的就是移禍之法,保住了漢室江山,皇上,移禍之法從來都是解決天有異象最好的方法。」

听王中田這麼說,皇帝再怎麼不甘願都得照做了,他喊了總管太監入內,「那狄美人還在昏迷?」

「回皇上,這幾日偶有清醒,但也是睡著的時候居多,御醫說狄美人有驚悸之象,再多休養幾日應可痊愈.」

「那便傳朕旨意,朕體恤並肩王功在朝廷,但如今仍膝下無子,故而將後宮未曾寵幸過且命中帶有多子之相的狄美人賜予並肩王,封為王妃。」

「奴才即刻傳旨。」

「還有,讓並肩王入宮,去見見他未來的王妃吧,或許能讓她快些復原。」

「是,奴才這就去通報。」

浴馨軒經檢查後,主屋結構安好,楚淳嫣及狄雪鴛便又遷了回去。

賜婚的聖旨到了浴馨軒後,楚淳嫣來到了東配殿,進了狄雪鴛的寢殿後便走到了床邊,寢殿里依然只有巧心守著,其余宮人都守在殿外。

「雪鴛,別人可能不知,我清楚得很,別裝睡了,皇上不會再召幸你了。」

寢殿里寂靜無聲,巧心懷疑地看著自家主子,難不成真如楚昭容說的,主子只是裝的?

不久之後,果然看見狄雪鴛偷偷睜開一只眼楮,然後露出了被說中了的奸詐笑容。「嫣姐姐冰雪聰明,雪鴛的小把戲果然瞞不了你啊!」

「好了,現在大勢底定,皇上也下旨賜婚了,你再把不一切都告訴我,看我怎麼罰你!」

狄雪鴛坐起身子,討好地攬著楚淳嫣的手臂撒嬌道︰「嫣姐姐想知道什麼,雪鴛都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假扮成皇上接近你的人是五爺?」

這一頭,接了聖旨,知道皇兄把狄雪鴛賜給自己,又允他入宮來見狄雪鴛,上官震宇一刻也等不了,再加上他擔心她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要是知曉被賜給不愛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傷心不肯接受甚至抗旨不遵,最後惹怒了皇兄收回成命,所以他急急入宮要向她解釋。

爆人本想通報,被他阻止了,他想像以往一樣直接去見狄雪鴛,再告訴她他的真實身分,卻沒料到會听見她與楚淳嫣的對話。

狄雪鴛也沒想隱瞞楚淳嫣,老實地點點頭,嬌羞地道︰「七年前,雪鴛十歲那年的生辰,皇駕途經尚城,在尚城發生了一些事,雪鴛見過當時還是皇子的五爺。」

上官震宇乍听這令他震驚的消息,開不了口,也邁不開步伐,她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七年前?那時你年紀小,如今已然長大成人,五爺或許認不出你,但你初見他便能認出他吧?」

「確實如此,雪鴛也由五爺的言談中猜出是皇上讓五爺來接近雪鴛,等到好時機以私通的罪名將雪鴛逐出宮,所以雪鴛利用了這個機會,接下來的,其實嫣姐姐都猜得出來了。」

「你讓我把你的信送出宮給你的父兄,在鄰近的城制造出血曇花,還事先埋入異石,接著讓司天少監王大人在皇上面前提起御女、郎將兩災星,就是為了不讓皇上用私通的罪名辦你,你要光明正大的走出皇宮?」

「那是自然,私通可是大事,萬一皇上想要的是我的項上人頭怎麼辦?雪鴛自然要想個萬全之策離開後宮。」

上官震宇聞言難以置信,他對狄雪鴛情深至此,竟成了她利用的工具?他緩緩走進寢殿,瞪著她瞬間刷白的臉色,「所以,你利用我,不管你這一計可能害了我的性命?」

「五爺……」

「你看著我假扮皇兄,本是要你為我動心卻反而交了自己的心,你是什麼心情?得意?看我笑話?」

「不是的五爺,您听我解釋!」

「解釋什麼?一切都是你親口說的,你早知我的身分、你利用我,不是嗎?」

「但雪鴛是真的愛五爺。」

「愛?你要我如何信你?你大可告訴我你已知情卻沒有,你是真的愛我嗎?」

上官震宇大受打擊,連步伐都顯得踉蹌,花前月下,枕畔私語,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謊言嗎?

狄雪鴛下了床,想上前拉住他的手,卻被他甩開了,「五爺……不要這樣對雪鴛,雪鴛對五爺是真心的,請五爺相信我。」

「真心?我感受不到,我只知道你利用我、欺騙我!」

「五爺何嘗不是騙了雪鴛?!」

「不告訴你我的真實身分,是怕皇兄有一日若知道我對你有私情,你可以說我假扮皇兄接近你,你可以說你是被我所騙,你能夠全身而退,我是為了你。」

「我……」

上官震宇痛心地打斷她的話,「但你不是,你不說只是想看我為你著迷,想等我救你出宮,見我幫不了你,便排布下這星象有異的計謀,不在乎會害了我的性命,利用我出宮。」

「我不是……」

「如今你已然達成目的,恭喜你。」上官震宇不想再听她狡辯,背過身子,隨即感覺到狄雪鴛撲抱住他,他雖然知道她在哭泣,但他已無法再相信她了,「雪鴛,我愛著你,所以即便你騙了我,我還是會帶你出宮,你如願了,可開心?」說完,他強硬的拉開她的雙手。

欺君之罪是唯一死罪,他再怎麼怨她,也不可能讓她丟了性命,他不會將此事告訴皇兄,他會把她迎回王府。

看著上官震宇無情地邁開步伐離去,狄雪鴛痛哭失聲,「五爺!雪鴛對你是真的!五爺!是真的啊!」

楚昭容眼見事情演變至此卻無能為力,只能上前與巧心一同扶起狄雪鴛,為他們倆多舛的情路而惋惜。

「雪鴛,五爺還是會將你迎娶進王府,進了王府後再好好跟他解釋,先別哭了。」

「嫣姐姐,我是真的愛他,真的愛他啊!」

「我知道……乖……听話,別哭了。」楚淳嫣將狄雪鴛摟入懷中安慰,方才上官震宇那決絕的模樣,著實讓她為狄雪鴛的未來擔心。

這一回她身處宮中,是再也無法幫上狄雪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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