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妖女好過年 第7章(2)

當夏溪三人快馬加鞭趕回四方鎮的四方客棧時,這里早已成了一片火海。四周的人正大呼小叫地喊著救火,也有親人被困在火里沒有逃出來的,正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大哭,哭喊著要沖進去。被周圍的人攔下。

其中要沖進火場的也有四方客棧的掌櫃,大哭著,「我的錢,我的銀票還沒有拿出來啊……」

夏溪也想沖進去,只是司徒麟居住的那間房早已被大火吞噬,換句話說就是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火勢應該就是這間房燃起,繼而向四周蔓延的。

夏溪緊咬著牙關,盯著火場。沖天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尚顯稚女敕的臉頰如今卻迸發出一股冷冽的殺氣彌漫四周。沈蘭看得心驚。

「溪兒……」

夏溪慢慢轉過頭,嘴角突然詭異地一笑,「姐,今晚我要大開殺戒了。」微微眯起的雙眼閃出一絲嗜血的光芒,說完身形頓起,像離弦之箭般向西掠去。

那一瞬間,沈蘭仿佛又看到了初識夏溪的情景,那時的她也如現在這般,詭異而嗜血,周身彌漫著血紅的殺氣。

司徒麟想不承認都難,最近他真是霉運連連啊!當半夜三更沒經他同意,闖進來的黑衣人說他們是血教的人後,司徒麟就知道,他慘了。

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又一圈。想說習慣了,奈何這種事根本就習慣不了。尤其是痛得半死的時候。

當夏溪出現時,司徒麟剛剛吐完第二口血。血教的人可比刑部大牢里的人厲害多了,折磨你到半死,卻仍然意志清醒。不是他不招,問題是他真的不知道夏溪去哪了?

司徒麟臉色越來越白,不只是因為受傷,也不是抹了粉,是被嚇的,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夏溪殺人,卻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血腥地殺人。就像一只嗜血的猛獸一樣,狠狠撕裂對方的身體。

所以,當夏溪渾身浴血地走到司徒麟身前時,他又吐了。接著雙眼一翻,暈了。很不錯。

司徒麟身上的傷是暗衛處理的。司徒麟昏昏沉沉,時而清醒。等他完全清醒時,發現躺在一輛寬敞的馬車里。

「你醒了,別動,身上的傷口已經給你處理了。」

「許夫人……」司徒麟苦笑,好像一再重復,上次被夏溪所救時,他也是這個樣子,他好像總是在受傷啊!一轉頭,「溪兒……」夏溪平躺在他身側,臉上的血污已經被洗干淨,衣服也換了,臉色有些蒼白,雙眸緊閉,昏睡著。

「溪兒可能要明天才會醒。」沈蘭解釋說。

「溪兒……」司徒麟眉頭一蹙,憶起昏迷前的事兒,「她也受傷了?」

「溪兒只是吃了強行激發內力的藥,身體虛月兌。」

「藥?」

「我與你說過,溪兒每日都會有一段時間失去內力,她為趕回救你,便吃了藥。此藥雖然能在瞬間聚回內力,事後卻是極其傷身,連個正常人都不如,血教的目的就是引她自投羅網,埋伏了很多人,她怕後繼無力,就又多吃了一粒。所以直到現在也未蘇醒……這件事也怪我,疏忽了,沒想到血教會找到你的頭上。」

司徒麟怔怔不語。

許夫人看著昏睡的溪兒又道︰「夏溪對你用情頗深,只怕她自己又未曾察覺,司徒公子想必早已窺見了溪兒的心思,女人這時候都會很傻,我是溪兒的姐姐,自然不想讓她受到絲毫傷害。當然,我也不會勉強司徒公子。」

司徒麟靜默,許久後,嘆了口氣,閉上眼楮,「我明白的。」

「你休息吧,傍晚我們會到竹林山莊,是我的娘家,你可以在那靜養。血教的人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輕闖竹林山莊的。」

司徒麟睜開眼楮說道︰「一切有勞許夫人安排。」

沈蘭點了點頭,掀簾出了馬車。

司徒麟側首眼神復雜地看著昏睡的夏溪,接著緩緩地伸出手,與夏溪的手相握。低聲呢喃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輕嘆一聲︰「那就這樣吧!」

竹林山莊最多的自然是竹子,夏溪昏睡了整整三天,醒來後得知沈蘭為了趕赴武林大會,已經離開了。夏溪覺得無趣,既然湊不上熱鬧那就不湊好了。

身體好像生了一場大病般,疲倦得不行。夏溪知道,是因為吃了那藥的緣故,身體越來越差了。偷偷去看望司徒麟,卻見他有說有笑地跟一個丫環聊天,傷好像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夏溪站在窗外,靜靜地看了半天,後來模模鼻子,覺得無趣,轉身走了。

當晚,她並未向主人辭行,只是留了張便箋,便獨自一人偷偷離開了。

一直走到天亮,夏溪才在路旁找塊大石休息,捶捶酸痛的腿,夏溪小聲嘀咕道︰「早知道,我就偷匹馬出來了,怎麼離市鎮這麼遠啊?該不會是又迷路了吧?」模模肚子,唉!餓啊。

夏溪站起,往前路望了望,無人。往來路望望,咦!好像有馬車。

夏溪盤坐在大石上安心等待,她決定搭個車。

稍刻,馬車趕到近前,不用夏溪打招呼,便自動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車夫將車簾掀開,夏溪看到車內坐的人,愣住了,「咦!」司徒麟怎麼來了?

「溪兒,上車。」

「哦。」扭扭捏捏,「那個……有吃的嗎?」

「有。」

夏溪跳上了車。

司徒麟拿出干糧給她吃。

夏溪吃了幾口才問︰「你怎麼也離開竹林山莊了?要去哪里啊?」

「你去哪里?」

「我、我是江湖兒女,自然是去闖蕩江湖了。」夏溪頗為豪氣干雲地說道。

「我也去闖蕩江湖。」司徒麟笑說。

「咦!」

「前些年經商,一直好奇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如今有了時間自然要去看看。」司徒麟一本正經地說。

「你見過啊!還嚇暈了。」

「……」司徒麟將水囊拿出來,「別干咽著,喝水。」

「哦,咕嚕咕嚕!」

「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何不結伴一起闖蕩江湖。」

「呃!你……」夏溪瞪大眼,險些被水嗆著,「你、你不怕我犯病時,失手殺了你嗎?」

「沒關系,你犯病時,多少有些征兆,到時我躲開便是。」

「呃……」說得好簡單。

「況且江湖凶險,我又沒有武功防身,我們兩人若結伴同行,你也可以照應我。」

「你……你跟我在一起會更凶險啊!血教的人可是一直在追殺我呢!」

「正因為如此啊!」

「呃!」

「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竹林山莊吧!從小便有志向想游遍這世間的山川大河。正好有你在身邊保護,我便無顧忌了。」「……」好理直氣壯的理由,夏溪眼神復雜地望著他,「你、你別後悔。」

「當然。」司徒麟笑說,看著面前的女孩露出歡喜與感動的笑顏,司徒麟的心微微暖了起來。至少目前他不會後悔,自從知曉夏溪不顧危險地返回救他性命的那刻起,他便決定該放棄一些什麼了。

雖然回憶起當時那個血肉橫飛的場面,他仍心驚膽戰,卻奇異的並不害怕造成這個結果的夏溪。看到那個昏睡在自己身旁,瘦削疲憊的夏溪時,感覺心是痛的。

瘋丫頭喜歡他,他知道。而他在有意無意地躲著她,以她的聰慧,也早就看出來。

夏溪自小在血教長大,性子本就有些任情妄為,隨心所欲,司徒麟不喜歡的事情,她偏要去做,目的也只是為了好玩有趣而已。但是當她強烈地意識到,她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凶險後,便膽怯害怕了。

她喜歡了,所以她怕了。

夏溪的眼楮就像一扇窗,雖然狡黠,但在喜歡的人面前,卻是不加掩飾毫無雜質的,她的心思,司徒麟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因夏溪幾次受傷,本應該對她敬而遠之。然而他命在旦夕之時,卻是她救了他。

直至目前為止,司徒麟對夏溪感情復雜之極,卻絕無男女之情。

在他心中,夏溪是魔教的妖女,是喜怒無常的瘋丫頭,是個任性的孩子,也……是他的妹妹,他對她有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憐惜、心痛,尤其听到她命不長久時,心里便存著陪伴她走完最後一程的想法。

他沒有想過,為何對一個傷過他卻又救過他的瘋丫頭會有憐惜愛護之意。明知她任性起來不可理喻,明知她殺起人來,恍如魔頭一般,直至後來他才明白,原來那叫心動,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也喜歡上這個時而狡黠如狐、時而蠢笨路痴一般的小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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