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比樹優秀千百倍?他哪有她們家樹優秀了。七夕受不了地給他一記白眼,朝著夏之樹走近一些。
尹堂橘再次將她拉到身邊,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寒意,惱怒道︰
「不管你跟他是什麼關系,從今天開始立刻分手。」
「分……分手?」七夕看他較真的模樣,吐了一口氣,「不要。」
這下,尹堂橘可不止是惱怒而已,莫名的疼意從胸臆間劃過,不深,卻比惱怒更讓他難受,「左七夕,你必須對我負責!」
咦?不是他嚷嚷著要對她負責的嗎?怎麼這個時候成了她要對他負責了?七夕好笑地往樹蔭下的石凳上一坐,接過樹的便當盒,放到桌上。
尹堂橘跟著走過來,依舊怒不可遏︰「我告訴你左七夕,我發過誓,我的吻以及我的身體只給我老婆一個人!」
噗……
左七夕忍住噴出的笑聲,哪里學來的台詞啊?太偶像劇了!
這叫她該說他純情還是說他幼稚?
夏之樹嘴角笑意濃了一些,他將調羹伸給左七夕,七夕接過來,將便當分成三份,一份給夏之樹,一份放到自己面前,還剩一份放到旁邊空著的位置上。
尹堂橘看著自己完全被忽視,心里卻越來越沒底。萬一她真的是那小子的女朋友,他該怎麼辦?萬一她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不是他……思其此,他胸口一陣緊縮。
「左七夕,你听到我說話沒有?!」
「啊,听著呢。」他那麼大的分貝,她不听也不行啊。「然後呢?」
「我說我只吻我的老婆?然後我吻了你!」
夏之樹蹙起眉頭,難道姐姐嘴上的傷口是……可早上姐姐告訴他是吃麻辣燙燙的。
七夕盛好湯,同樣的一份給夏之樹,另一份放到旁邊的那份便當旁。
「對啊,既然你說你只吻你老婆,那怎麼會吻了我?」她承認,她在故意氣他。
「見鬼的!」他突然懊惱地拍拍額頭,坐到她旁邊的石凳上,滿臉陰霾地瞪著她,「左七夕,在喜歡上我之前,你不許喜歡上別的男生!我說了我會對你負責的啊!」
咦?到底他是想讓誰負責誰?還是他想要相互負責。
「假設喜歡上你以後,我就可以喜歡上別的男生嗎?」
「那更不行!」
貌似超過他所想要表達的程度了,他只不過想來跟她約約會而已!而且,現在他明明知道她在撩撥他,他卻一點兒也經不起撩撥,輕易地就情緒沸騰。
他心里就一個念頭,左七夕不能喜歡上他以外的任何人!
懊死的……難道他對這丫頭一見鐘情?還是一吻鐘情?
避他的,反正……
「左七夕,你必須是我的女朋友!」
唉……七夕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脾氣,還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成熟。
別說她不是他女朋友,就說是他女朋友,他也應該先弄清她跟樹的關系再發話不是?!
「別說這些沒營養的話題,快吃吧。」
「我不吃!我現在哪有心情吃啊?!」他哪里還有心情吃「情敵」帶來的東西?!
「呵呵……」在一旁的樹終于忍不住笑了,「哥,別生氣,我是姐的弟弟夏之樹。」
「啊……啊?」尹堂橘一愣,「弟弟?」
他腦子里立刻想起之前調查來的左七夕的資料。現在的父母親都不是親生父母。父親是個銀行職員,母親雖說掛著家庭主婦的名牌,卻暗地里做放高利貸的行當。有個叫韓澗汐的哥哥在念東亞大學,而弟弟夏之樹正在念中學三年級。
七夕白了他一眼︰「現在可以好好坐下來吃東西了沒?」吵得她耳朵都疼了。
尹堂橘微微有些尷尬,不過沒一會兒,他又露出笑容,這樣就是說左七夕還沒有喜歡的對象了!
唉,萬幸!他明顯松了口氣!
桌面上精致的便當,看起來很普通卻十分溫馨的便當。他問︰
「樹做的便當嗎?」
樹?他還真會套近乎。
「嗯,哥你吃吃看,合不合胃口。」夏之樹微笑。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在公園里吃便當。尹堂橘看了看左七夕,又看了看便當。七夕沒好氣地夾了他便當盒里的一塊雞蛋卷,送入口中。
「不吃的話也別等涼了才告訴我,我還想趁熱吃呢!」
看著她鼓鼓的臉頰,他將便當盒移到離她遠點兒的地方。
「誰說不吃了?看你吃飯的模樣,這點兒東西夠你吃嗎?」
話雖是這樣說,他早已經開始享用便當,絕對沒有她吃不夠他會分給她吃的意向。
「沒關系,因為來公園有時會有小朋友過吃,所以我有多做一些,哥就放心吃吧。」夏之樹依舊笑意淡淡。
「你看他有不放心吃嗎?」七夕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好好吃!尹堂橘細細咀嚼,沒想到看起來很普通的便當,竟然如此美味。而且還是出自眼前單薄少年的之手。
「樹,便當很好吃。七夕,你也能煮出這麼好吃的東西嗎?」
呃……基本上,她只會簡單的煮飯煮面,煮面還是煮方便面的那種。
這也怪夏之樹,他從小就開始為她張羅飯菜。他總能將普普通通地食材,化腐朽為神奇般,弄成超級美味的食物。害得後來他剛開始去學校寄宿的時候,她好長一段時間都在挑食!
樹把她的嘴養叼了。
尹堂橘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看看,她連飯菜都不會煮,又不夠漂亮,又不夠溫柔,只會跟他頂嘴,還那麼愛錢……
可是,他怎麼會,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
誰知道呢!
最後,這一下半天,成了尹堂橘、左七夕跟夏之樹的三人約會。
尹堂橘知道夏之樹是弟弟後,不僅沒再嚷嚷,還從頭到腳,從吃的到用的給夏之樹與她張羅著要買這買那。知道夏之樹喜歡彈鋼琴,還準備給他買台鋼琴!要不是夏之樹極力決絕,估計現在鋼琴已經在送到家了。
七夕雖然很喜歡錢,但要讓她在貴族灣買東西,還不如直接讓她死了算了。所以,尹堂橘只要提到要給他們買東西,她立刻就要跟他拼命!
斌死人不償命的購物天堂!
她發誓,她再也不會來這個來了回去會做噩夢的貴族灣!
所以,第一次約會的結局是,一樣東西也沒買成不說,七夕還黑了一下午的臉。
「走吧。」尹堂橘瞧著姐弟倆,十分無奈道,「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我們自己回去。」
七夕現在看他特別不順眼,有錢就可以鋪張浪費了?
不過……錢多到沒地方花,他要浪費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啊!
沒來由的,她看著他覺得他實在足夠可惡!
「唉,你又拉著個臉,今天一整天下來我都听你的了!」尹堂橘也十分不爽,她說不買,他就沒買還不滿意?
「是,你都听我的了!」兩人因為意見不合,只差沒打起來。沒有夏之樹在的話,估計已經打上了。
「所以現在我要送你們回去。」失敗,失敗的約會,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看不順眼。
「不要,我跟樹要自己回去。」
「天黑了你們沒看到嗎?!」她就不能听一次話。
「難道以前天黑的時候,沒有你我們就回不了家?」
她承認,她現在就是看他哪里都不順眼!真矛盾,她明明很愛錢的,卻又仇富!包矛盾的是,以前都沒發現她有仇富這個毛病,今天怎麼會突然那麼嚴重啊?!
尹堂橘深呼吸,卻再也忍不住要咆哮了。
「左——」
夏之樹微微走近些,笑著夾在兩人中間。
「姐,哥,要不,石頭剪子布,誰贏了听誰的好不好?」
七夕與尹堂橘格外眼紅仇視這對方,將手收到身後,狠狠的目光在半空撞得劈里啪啦響!
石頭剪子布!
左七夕,凶狠出招,出的剪刀!
尹堂橘,不甘示弱,出的布!
「哈,哈,哈。」剪剪剪!剪碎他一身的昂貴的布料。左七夕吹了吹自己的「剪刀手」︰「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不行!」尹堂橘將手收回,臉不紅氣不喘地宣布,「我送你們回去。」
「可是,你明明輸了!」
「那又怎樣?」
哇咧!這樣的人都有!「你耍賴啊你?」
「哦。」他回答得十分理直氣壯。「樹,上車。」
夏之樹也微微有些為難,哥他真的……在耍賴,還那麼理所當然的。
七夕拴著樹的胳膊,無聲地宣布,她就不是上車!
「姐,哥也是出于好心,我們就跟哥一起回去吧。」
善良的樹,不知道得寸的人容易進尺,這次她放著他,下次他還不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不行,我不坐無賴的車!」
「無賴?!」終于,尹堂橘怒吼,「你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要我動手是吧?嗯?!」
樹又見機擋在兩人之間︰「姐,我有些累了,就讓哥送我回去吧。」
「累了?」七夕緊張地模樹的額頭,樹拉下她的手,笑道︰
「只是有一點點累,並沒有生病。」
七夕松了口氣,又不願意對尹堂橘低頭,涼涼道︰
「你要送我們回家,可以。但是……你要給我錢。」
又是錢!這個錢奴!
從她拍賣他的東西;從她給出五元錢付他的初吻費;從她要他賠償她伍佰元的親吻錢開始他就知道,她就是一錢奴!
他咬牙道︰「我送你回家,還要給你錢?」虧她想得出來。
「不願意啊,那我們自己回去就好了。」這樣,她還求之不得。
這錢奴!崩計再說下去,她還能想出更損的辦法來!
「多少錢,我送你回家要給你多少錢?!」
「多少錢啊……」她思索了一陣,皮笑肉不笑道,「二百五十塊。」
二百五?!尹堂橘額頭青筋暴現,「我給你更多!上車。」
「不二價,就二百五。」她表情極為嚴肅,可心里卻笑得東倒西歪。
這丫頭!
早知道他那天就該咬破她的舌頭,而不是嘴唇而已!
「上車!」
用他的蘭博基尼載著這個讓他頭大的女生回去,還要倒貼錢。
二百五,他還真的就二百五了!
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了她一臉得意的笑,他的車速立馬飆升好幾十邁。
夏之樹微笑看著兩人,然後將視線投向窗外。
京首市高聳的建築,絢爛的霓虹,有些紙醉金迷的迷惘。
他從不細看這些風景。
因為姐姐,他的世界沉浸在朗朗的夜空,沉浸在螢火蟲的閃爍星光里,因為單純而幸福著,他從未迷惘。
只是……那樣的幸福,能永遠握在手里嗎?
姐姐會有喜歡的人,會有姐姐自己的生活,他不能讓她永遠只為他而活。
「樹,是不是累了?」七夕還是有些擔憂,「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睡一會兒。」
「不累。」樹的笑容單單的,「我不累,姐。」
左七夕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尹堂橘把車速放慢下來。
車子穩穩駛入仁思洞。
一見到那銹跡斑斑的鐵門,尹堂橘感覺到姐弟倆的情緒立即緊繃起來,特別是左七夕,似乎渾身每個細胞都陷入備戰的狀態。
「請在這里停。」在那條水泥斜坡路底停下來,左七夕看他目光,不再是挑釁與得意,而是出奇的冷漠,「你幫我擺攤要我跟你約會作為答謝,我已經達成了,以後咱們還是形同陌路,各不相干。」
「什麼……」這會兒,尹堂橘半天沒回過神來,她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的原因是什麼?還有……什麼叫做形同陌路?什麼叫做各不相干?!
懊死!突然反應過來,他狠狠地踢了車輪子一腳,還想開罵的,可是……腳好痛啊!一時氣昏了,沒想自己使了這麼大力!
他擰著眉頭,心里咒罵一千一萬遍,他還真的是……二百五啊!
可是,左七夕,臭丫頭,你以為你誰啊,你說話能算數?!
耙跟自己男朋友說形同陌路,毫不相干!
越想越氣,越想越想再狠狠咬她的無論哪里!
左七夕,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你還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