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女性的尖叫,劃破寂靜長廊。
站在房門口正準備開門的況文靖,出于職業本能的立即轉身,沒想到甫一轉身馬上接住了一個柔軟溫熱的身體。從她還未停止的尖銳叫聲中,他能百分之百的確定,剛剛聲音的主人一定是此刻正掛在他身上猶自微微顫抖著的女子。
「小姐,出了什麼事?」況文靖冷靜的問著,由她仍緊抓著他襯衫不放的雙手,看的出來她依然很緊張,「我能幫得上什麼忙?」
「老鼠!」她怯怯的小聲的說著,仿佛只要大聲點,老鼠就會立即聞聲出現,她依然緊閉雙眼渾身顫抖著。
「老鼠?」況文靖疑惑的問著。
哪知這兩個字才一出口,立即听到另一聲尖叫,同時抓著他衣服的手更加用力的扯緊,而且似乎由于害怕而跺起腳步,好象老鼠這會兒已在她的腳下亂竄一般。
「你別怕!,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這棟大樓才剛完工交屋不到半年,連住戶也未住滿三成,應該不會有……」況文靖還未說完,馬上被懷中的人打斷。
「刖說那兩個字!」她害怕的叫著,腳踏的更急,雙手終于不再抓住況文靖的襯衫,卻更進一步的環住他的頸子。整個人簡直是「掛」在他的身上。
「小姐,這里是十二褸,不是一樓,你想它會搭電梯嗎?」況文靖打趣的問。
若是以往,金汶柔早將這名沒有愛心的男子,臭罵一頓以泄心頭之恨,但偏偏踫到她最害怕的老鼠,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金汶柔沒考慮到對方是個陌生男子,況且是她主動投懷送抱。而人家非但沒有將她一把推開,更沒乘機吃豆腐,甚至還體貼的不再說出「老鼠」二宇,改以「它」替代,居然還怪他沒愛心呢!
「我真的看到他,還听到它「吱吱」叫的聲音二光想到剛剛那一幕,金汶柔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僵硬的不敢動彈。
「那麼,你若情得過我,我替你進屋瞧瞧,好嗎,」況文靖柔聲的問。
「可以嗎?」金汶柔有一絲放心與一些不自在的問。她實在討厭這樣麻煩人,尤其是男人,不過現在可不是擺高姿態的時候。
「當然。」況文清再一次的保證,「你能在這里站一下,讓我進去?」
「好!」金汶柔立即點頭答道。
「那麼……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可以!」金汶柔不懂為何他還多此一問,她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從她微偏腦袋露出不解的神情,況文靖知道,她大概忽略了目前她仍「掛」在他身上的「現況」。況文靖只得溫柔的、盡量不讓她覺得尷尬的將她環在他頸子的那雙手,輕輕的「抓」下來。
「對不起……」金汶柔道才發現他遲遲未采取行動的原因,霎時漲紅了臉的道歉,並道︰「麻煩你了。」
「鄰居嘛!」況文清輕松的說。
找老鼠總比發現凶殺案好多了,況文靖在心里想著。原本听到尖叫聲時,他還誤以為真的發生凶殺案呢!
看了退在一旁但仍緊著雙眼的女子一眼,況文靖輕笑一聲走進剛剛她沖出來的那扇大門,約莫十分鐘後,他才走出來。
「我剛剛大約找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大概是跑走了。」況文靖在心中卻是這麼想著的-就算真有老鼠,也早被你的尖叫聲給嚇跑了。
「我……我……」金汶柔心中另有所求,卻又實在難以啟齒,偏偏不說又不行,只得「我……我……我……」我個沒停。
「沒關系,有話直說。」況文靖大方地說。
「我能不能跟你借電話,」金汶柔靦眺的訪著,見他不解的望著她,她當然知道他為何有此表情。「我知道,我的住所有電話,可是……可是我……一想到…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再踏進去一步。」
他知道有些女孩子很怕老鼠、蟑螂這些東西,不過像她怕到如此「徹底」的,倒也少見,況文靖勉強止住笑,力持嚴肅的道︰「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謝謝!」
況文靖才往前踏一步,襯衫馬上被人拉住,回頭一看又是那名女子所為。她還緊張的往回看著地上,好似深怕老鼠會突然出現。
況文靖無奈的搖搖頭,這一層的住戶大概有十二戶,他和她的住處的隔十一公尺,正是電梯門的左右兩端,還好並不太遠,否則只怕襯衫都被她給扯破了。
金汶柔只注意到身後是否有那擾人老鼠的蹤跡,沒注意到那名男子已經停了下來,以至于撞上一堵肉牆。她驚訝的抬頭望,才見到他含笑的指指大門。
「到了?」
「到了!歡迎蒞臨寒舍。」況文靖將手一伸做出歡迎的手勢。
「對不起,太麻煩你了。」金汶柔怯怯的踏進他家,一眼望去,室內的陳設只能用簡單、舒適、豪邁來形容,她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純男性化的擺設。」
「或許是因為那是光為「我」設計的!」況文靖有些自大的解釋著。
「我不是批評,只是將感覺說出來。」金汶柔有些委屈的說,這大概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她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但隨即又修正說是第二次。
「電話在那里。」況文靖指指沙發旁的小荼幾,「請用!」
「謝謝!」金汶柔立即走到電話旁撥號。
為了讓她保有隱私,況文靖將客廳讓給她,走到廚房為兩人準備飲料。回到客廳時,她的電話並未說完,似乎正和某人爭論著。
結果不但讓他听到一段有趣的對話,也讓他有機會觀察她。況文靖此時才發覺到,她除了長相非常女性化以外,另外還讓他有一份熟悉的感覺,只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她。
見她明眸皓齒,白皙的皮膚仿佛掐得出水來似的,長發披肩更添一份女性嬌柔。而她似乎正和電話中的人有所爭辯,神情似嬌似噴的.艷麗的雙唇正不滿的嘟起來,更添幾分俏皮。
況文靖發現自己對她「似乎」太過注意,立即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對話中,只听到-
「小珀,你就行行好,把虎克船長借給我嘛!」
「……」
「我當然知道它是一只狗,可是它喜歡抓老鼠嘛!」
不知對方又說了什麼,況文靖只听到她又說︰
「才不是我造成的,虎克船長喜歡這項運動,而且,我不能向珊珊借小飛俠。」
「……」
「我知道,我知道小飛俠是一只貓,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貓過敏!」
听到這,況文靖忍不住笑出聲來,居然有人怕老鼠怕到這種程度,偏偏又對貓過敏,只能求助一只「不務正業」、「多管閑事」的狗。
金汶柔听見笑聲,回頭瞪了況文靖一眼,明明知道他在取笑她,不過她現在可沒時間與力氣去和他爭辯或生氣。汶柔告訴自己,她現在所需爭取的是她妹妹子珀的「讓渡權」,好讓子珀將虎克船長借給她。
「拜托嘛,頂多十天,不然我就搬到你家住好了。」汶柔不得已的使出撒手 ,她知道子珀對自己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獨立與隱私寶貝的不得了。
丙然!狠招奏效。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馬上過去。」汶柔滿意的掛上電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況文靖自動道歉,嘴角仍有一絲抹不去的笑意。
「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知道可以暫時解除「鼠患」,汶柔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我好象看過你,」況文靖忍不住還是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對她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
「放心!我絕對不是你的小學老師!」金汶柔開玩笑的說。
「這一點我絕不懷疑,以你的年齡看來,只怕連高中老師都還不夠格。」
「你是指我沒那種氣質能為人師表!」金汶柔終于抬頭認真的看他,結果立時楞在那里。
「我不是指你的學識涵養,而是你太年輕了,只怕我上高中時,你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學生呢!」況文靖將手中的飲料遞給她。
金汶柔干笑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世界上居然有這麼踫巧的事,她居然會投懷送抱到「他的」懷中-雖然全因為一只該死的老鼠-這輩子第一位給她難堪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非要大聲尖叫一番不可,今天到底是什麼「黑暗日」,倒霉的事.全讓她踫到,先是一只老鼠,再來就是他-況文靖。
他們的確見過面,只不過時間是在兩年前,而且受窘的是她-金汶柔。那是她這輩子最丟臉的一次,一想到當時被他奚落了好一頓,而今他居然只記得見過她,金汶柔滿肚子的氣不知該如何發泄。
「或許是我有張大眾臉。」金汶柔僵硬的說,喝口他拿給她的飲料,掩飾心中的不悅。
「任何一位女孩子,有你這張大眾臉,只怕作夢也會笑。」況文靖實話實說,「我們真的沒見過面嗎?為什麼……」
金汶柔只是聳聳肩不搭腔,其實在心中早已把他罵了數百次,可惡的男人。
見她不再說話,況文靖也不再多說什麼,免得讓人誤以為居心叵測。
「今天謝謝你,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金汶柔將飲料一口飲盡,起身告辭。
況文靖送她到門口,想起至今兩人還未相互介紹,「還不知道你的尊姓芳名呢!我是況文靖。」
「我的名字和我一點也不配。」金汶柔綻出促狹的笑容道︰「我叫金汶柔。」
「金汶柔!」況文靖又涌起一股熟悉感,在他閃起腦中的記憶時,她早已轉身離去。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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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麼做筆錄的!」況文靖一掌拍在辦公桌上生氣的問。
「長官!」
「是不是因為你趕著去約會,一時疏忽把嫌犯的名字寫錯。現在我們只能放他出去,連起訴都找不到罪名,而這一切就只因為你把名宇寫錯了。」況文靖毫不留情的抨擊眼前這名女警官。
「長官,我沒……」
「還敢推諉責任。」一況文靖的怒氣高張,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不負責的人。
金汶柔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怒氣壓下。她才剛銷假回局里報到,便馬上被叫到督察室,找這名「況督察」報到,才一見面便沒來由得招來一陣臭罵。
「怪不得外界對我們警察同仁的評價這麼差,要是多幾位像你這樣的「人才」,只怕我們的破案率會更低,風評只怕將降到谷底。」
金汶柔將差點要月兌口而出的三字經強制吞了回去,為了顧及淑女的形象,也為了不讓他更瞧不起她,可是這麼忍下來的結果是自己氣到渾身發抖。
「下去吧!我希望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況文靖見她強忍著氣,不再做任何辯白,不禁對她暗自喝采,縱使是一名男性也沒辦法像她」樣沉的住氣。
「是!長官。一金汶柔努力地不將氣發在門上,仍輕輕的把門關上。
汶柔回到座位後,只見學妹劉瑞貞怯怯的走到她面前,神情不安的站著。
「怎麼啦?」看到她一言不發,汶柔只得主動開口問。
「學姊,況督察沒對你怎麼樣吧?」劉瑞貞怯怯地問。
「才剛休假回來,就被人莫名其妙的削了一頓,你說呢?」金汶柔氣憤難耐的道。
「對不起,都是我。」劉瑞貞自責地將頭低垂。
「瑞貞,先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吧!」金汶柔嘆口氣的說。
「那天你正好休假,筆錄是我寫的,而且是就近在你辦公桌上寫的,而我……」劉瑞貞無措的不敢繼續說下去。
「而你順手拿了我桌上的章蓋了上去?」金汶柔已經能清出是怎麼一回事。
「學姊……」
「夠了!先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案件!」汶柔一日打斷她的道歉。
「是一件走私販毒的案子……」劉瑞貞簡略的說出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
「我懂了。」汶柔點點頭,表情莫測高深。
「學姊……」
「還有事……」
「你不會……不會跟……」劉瑞貞怯怯的望著汶柔。
「我懂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我自有定奪!」金汶柔冷冷的說著。
見她如此,劉瑞貞不敢再多說什麼,錯在于自己,的確不能讓別人替自己背這只黑鍋。
十天後,金汶柔運用自己所掌有的線索,再要求局里配合,果將那名嫌犯再度緝捕歸案,而且連帶更抓到許多販毒走私的大盤商與中盤商。
此次,金汶柔不但親自作筆錄,而且還親自押解嫌犯到看守所,正當局里想提報獎賞她時,她卻毅然的遞上辭職信。
「為什麼?你才為局里立下一件大功,怎麼突然要辭職?」局長不能置信的追問。
「局長,我在這里至少也待了三年的時間,你應該很了解我才對,既然我想辭職,我就不會再多侍一分鐘,」金汶柔冷冷的說。
「到底是……」局長在看到她冷傲的神情時,只得放棄不再說任何規勸的話,「算了!看來你心意已決!我只好準了。」
看到局長終于簽下「準」這個字,汶柔總算露出一絲笑容。
「謝啦!局長!」汶柔愉悅的說。
「總算高興啦!你這丫頭,我還真怕了你。」局長無奈的搖搖頭。
汶柔有個勢力雄厚的家族,不管是在財經或是政治界,都相當有權有勢,只不過汶柔並不喜歡炫耀此點,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除非像局長這叔伯輩的人,但也只略知一二而已。
「至少,以後沒有我惹您心煩,您也不必怕頭發又白了幾根,掉了多少,為了我,您臉上的皺紋深到可以夾死一只蚊子了。」汶柔大剌剌的說。
「你呀!說實話!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才萌生辭意?」局長慈祥的問。
「想換個工作試試嘛!」汶柔回避的說,「再說,我祖母也不知嘮叨了多少次,我想為了日後耳根清靜些,還是乖乖的听話的好!」
「還想瞞我?」局長好整以暇的看著汶柔,「是為了劉瑞貞和況督察吧!」
「隨您怎麼說都對!」汶柔不承認也不否認,她知道事實真相為何,總會有人說出還她一個清白。
「若我猜得沒錯,我看你前腳一踏出局長辦公室,後腳緊跟著便會找上督察室,對不對?」
汶柔仍不答腔,只是張著無辜的大眼楮望著局長。
「辭呈希望什麼時候生效?」局長縱容的問,他知道縱有章程規定仍限制不了她。
「今天、現在、馬上。」汶柔眨眨眼,將局長簽準的辭呈拿了過來,「拜拜!」
汶柔一收拾好個人的用品,立即大步走出警察局,將東西安置在行李箱後,她拿了一個卷宗,往督察室走去。
象征性的輕敲幾下門,听到里面傳來低沉的回答聲,她才推開門進去。
「是你!」況文清沒想到竟然是她,「恭喜你,不但一舉擒獲嫌犯,還立了大功,這是當初的計畫嗎?」況文靖口出嘲諷的說。
「我今天不是來炫耀的。」汶柔將手中的卷宗拿到他面前,在他伸手接到前,故意讓它跌落在桌面。
明知這是她挑釁的行為,況文靖仍好風度的問;「那麼你今天來的目的是?」
「告訴你一句話,听清楚了。」汶柔冷傲的睨視他,道︰「你讓人太失望了,辦案是講求證據,人證、物證,而你做到了嗎?」
見她眸中寫滿憤慨與挑戰!況文靖楞了一下,不知她為何會有此態度,再見她手臂上繼著的繃帶,隱的可見滲出的血跡,細辨後確定是由她身上掛彩處所滲出的血跡,若是以往,他會安慰同仁,而今看到她掛彩,他卻有一股罵人的沖動,氣她居然如此不小心。
「難道你一定要如此好大喜功?就不能小心一點?一定要身上掛彩,好讓別人同情你?」況文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月兌口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好大喜功?你居然說我好大喜功!為博得別人的同情?」汶柔緊握拳頭。
「不是嗎?」況文靖明知自己說得太過分了,不過話既已說出,怎麼也要死撐下去。
「你……是你的頭啦……你這只坐井觀天的自大青蛙,只會開口命令,而不懂實際的辦案經過,你……」金汶柔氣得一拳敲在辦公桌上,索性踏出辦公室並用力甩上門,總算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眼楮眨也不眨的看她「砰」一聲甩上門,況文靖搔搔自己的頭苦笑。
「她真的生氣了。」他無奈的對自己說著,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又怎能怪她真的生氣。
看到桌上的卷宗,打開一看,映人眼中的,竟是她的辭職信,況文靖嚇了一跳,繼續往下看,是她所做的筆錄,上面有她的簽名,不過字跡和上一次的筆錄似乎不太一樣,他再看下去,赫然是一張輪值表。
「怪不得她會這麼生氣,她說的話正是針對我,我錯怪她了。」況文靖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從那張輪值表,他知道那天金汶柔正好休假,所以筆錄絕不是她寫的,更何況字跡也不一樣。當他沖出去要跟她道歉時,才知道她早將東西收拾好離開了。
為此,他內疚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曾企圖想找到她登門道歉,只可惜就是查不到資料,最後也只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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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況文靖只是督察室的一員,兩年後他早已通過法務部的考試升任檢察官。而今想起兩年前的這段插曲,他不得不怪是上天的捉弄,而希望這一次的巧遇或許能對她有所彌補。
「一位曾任刑事組的警官,居然會怕一只小小的老鼠?還對貓過敏?」文靖想到這兒不禁啞然失笑。
兩年前的感覺原以為早已淡忘,而今再踫到她,深藏在內心深處連自己都不太明了的感覺,再度浮現心頭。
他-況文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如此惡言相向,除了她-金汶柔,這還是當他見到她時,沒來由得情緒影響。
他,也沒因任何一位警官或女性受傷而心生愛憐,她也是第一位。
記憶中的她是一頭俏麗的短發,短短兩年的時間秀發已披肩,或許是因此,他才沒一眼認出她來吧!只覺得有些眼熟。
想一想,他還得感謝那只老鼠呢!若不是它,又怎能讓她奪門而出,進而對他「投懷送抱」。
看來若想博得她的好感,必須先學會捉老鼠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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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旁坐著「虎克船長」,金汶柔總算安心了許多,至少鼠患暫時是解嚴了。
「你呀!明明是嬌小又神經質的馬爾濟斯犬,只有小珀會取這麼一個雄糾糾,氣昂昂的名字。」汶柔輕拍身旁的小狽,「虎克!」
哪知那狗連眼楮都懶的張開看她,繼續假寐,理都不理她。
「天啊!我又是招誰惹誰了。」汶柔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抽空的看著「虎克船長」,「好吧!既然是我有求于你,我只能配合你是吧!」她無奈的說。
趁著紅燈車子停下來時,汶柔用溫柔無比的語氣說︰「對不起嘛!我不該取笑你的名字,也不該笑你主人為你取了這麼一個……一個符合你身分的名字。」然後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只狗。
總算有反應了.雖然它只是無聊的張開眼楮看她,仍舊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好!好!好,我懂你的意思了上汶柔高舉雙手投降,虎克船長!」
丙然,虎克船長一掃剛剛病怏怏的模樣,立即站在車座椅上「汪!汪!汪!」連叫了好幾聲。
此時,路口也換了燈號,汶柔腳踩油門繼續前進,「還好這是在車上,而且只有你跟我,否則我鐵定顏面掃地。」汶柔輕聲埋怨著。
說到這,汶柔腦中浮現那個人的影像。若是他看到現在的她,又會有何反應呢?
汶柔有些厭惡的甩甩頭,懊惱的想︰縱使他有雄厚寬厚的胸膛,不乘人之危的君子風度,但又如何?他仍是自己這輩子難以抹去的恥辱。
從小,雙親在一次空難事件中雙雙罹難,汶柔和姊姊、妹妹三人,由祖母一手扶養長大,人前人後,她們是眾人捧在手掌心的公主,在十歲以前,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們乖巧,惹人憐愛,還有他們失去雙親之故。
有一次,她在家中的花園嬉戲時,因為是趁午睡時偷溜出來的,所以不敢大聲嬉鬧。看到有人從屋內走出,還以為是要抓她回去午憩,立即躲了起來,沒想到卻讓她听到一則令她夢幻破碎的對話。
「怎麼,今天輪到你來照顧這一個小表?」汶柔听的出來,這是兩天前來照顧她們的表姑。
「別用小表來稱呼她們,小心被別人听到了。」說話的這位是今天來照顧她們的表姨。
汶柔小心的不讓她們發現到她,躡手躡腳的躲在灌木叢里。
「放心,每個來照顧她們的,還不都是別有所求!要不是因為卓夫人財大勢大,誰會沒事自願跑到這里和她們閑耗。」表姑不屑的道。
「其實,那三個小孩也怪可憐的,最大的也只不過十二歲,小的才只有八歲呢!」
汶柔因表姨的話,心都揪痛了起來,她真的很想念雙親,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老大乖巧懂事,老麼比較可愛,嘴又甜,就是老二那丫頭,讓人頭痛不已,尤其是她的眼神,好象可以看穿人一樣。」
汶柔並沒有听到表姨的回答,不知她是點頭還是搖頭。
然後表姑徑自又說︰「你注意到沒有?老二汶柔像極了她媽媽,只希望以後她不會像她母親一樣,那麼水性楊花,听說這一次空難其實是……」
她不知道表姑和表姨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的腦海中一直重復著那幾句話。
母親並不是如外表般高貴嫻淑的好妻子,而是喜歡搞七捻三、水性楊花的女人,父親若不是為了阻止母親和情夫私奔,也不會三個人……
她並不懂什麼叫「搞七捻三」、「水性楊花」,更不懂「情夫」為何物,但她知道這些一定都是不好的,她能從表姑說話的語氣得知。
她不知道自己蹲在那里,蹲了多久,只記得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腳麻手軟的,直到下雨時家里的佣人才發現她不見了,四處找了許久才發現她蹲在那里。
淋了場大雨生了一場大病,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而這三天據說是祖母日夜守候床邊,直到她燒退清醒為止,醒來後,她再也沒見過那群親戚,反倒是祖母大反以往的作風,在家陪伴她們的時間增加了許多。
雖是如此,她卻領悟了一個事實,唯有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才不會在哪天知道別人對你好,其實全因為他們對你別有所求,為了避免日後傷心難過,還不如認清自己的分量,她那時才十歲。
當她病愈能下床時,第一件事就是找來字典,找出那些奇怪字眼的真正意思,在她明了其意後,在她幼小心靈中,她發誓這輩子絕不再受到任何恥辱。
而她,辦到了,除了那一次的例外。
車子駛進大廈內的地下停車場,汶柔呆坐了許久,直到虎克船長「汪!汪,」的叫聲才讓她恢復了神智。
「我想,我不會那麼倒霉的再度踫到他吧!對不對?」汶柔一把抱下虎克船長,挺挺胸朝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