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宴門之青青子衿 第十章 合歡散

從來都是巴在青衣周邊三步以內的王大夫這幾天總覺得自己有害風寒的危險,往後退,一寸,一尺,一丈,嗚嗚嗚,他病了,他要回房養病!

成炎曖昧地笑著,一臉了然地看著床上的齊勝以及坐在床邊「深情款款」看著他的青衣,他拍拍青衣的肩,以過來人的口氣感嘆︰「我們都知道你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放心吧,他醒後本少一定讓他娶你的,畢竟你青衣是本少罩的人吶!」

青衣驀然回首,神色平靜,眼中卻如有萬千冰凌。

成炎如被凍傷般迅速縮回手,訕笑道︰「那個,啊,你也別不好意思,你們郎有情妾有意都一路了,你舍不得真的毒死他也是很正常的,沒人會意外你會救他噠,不過我很奇怪吶,明明你也喝了那毒酒的不是,怎麼他都快翹了你還一點事都沒有?」

青衣冷哼一聲,「笨蛋才會被自己的毒藥毒到。」

成炎贊同地點點頭,有些話不經大腦就月兌口而出︰「難道你不是笨蛋嗎?」

青衣眉頭皺了皺,神色漸漸恢復平靜,連眼中的冷冽之氣都收斂了不少,「成炎,你走吧!」

「啊?」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面來了?成炎有些不知所措。

青衣不屑一顧地鄙視他,「我真奇怪,阿來到底把你送到我身邊干什麼來的。」

「當然是保護你呵護你愛護你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啦!」

青衣冷哼︰「你做到了嗎?」

這個嘛!成炎干笑著,不自覺地從袖子里掏出一把紙扇,扇啊扇,這天氣怎麼這麼熱啊!

青衣轉過頭,似乎真的連看成炎一眼都是浪費,「如果你不想阿來挑了成家堡的話,馬上消失在我眼前。」

燕阿來,成家堡,挑……

成炎急速地打著冷顫,欲哭無淚,「青衣,你這是遷怒,遷怒!」他控訴。

「一。」

「你不能這樣做。」成炎哀叫。

「二。」

「這不公平,罪魁禍首你都沒有追究了。」成炎叫囂著。

青衣冷哼︰「誰說我沒有追究。」

笑話,那男人對她做了那麼些過分的事情,她青衣會讓他好死嗎?當然不!她要先把他整個八分死,救活他,再整個八分死,再救活他,再再整個八分死,再再救活他,再再再……

空氣中再次彌漫起冬雪般的寒冷來,成炎就抖得更厲害了,他忽然有些同情起躺在床上的齊勝了,惹到無宴莊里的妖女,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啊!妖女!對,就是妖女,成炎為他找到了這麼好的一個名詞還形容燕阿來和青衣沾沾自喜。

「三。」

BIU——

很好,青衣的視線干淨了,而現在,她沖床上那個昏得不醒人世的男人露出猙獰的神色。

冷,好冷!

齊勝渾身打著哆嗦睜開眼楮,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眉毛上泛著的青霜,入目是一片冰晶冷凝,這里是哪里?而他為什麼會在這里?難道那個女人真的毒死他了?

「醒了?」熟悉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張平凡的臉,這張臉真的很平凡,他看不出有什麼很有特點的地方,如果真要他說的話,那麼他勉強會覺得那雙眼楮,她每次在剛起床要醒未醒之時,那雙眼楮就亮得特別懾人,仿佛能吸人靈魂似的。

齊勝再次確定她的五官真的很鄰家氣息,甚至是帶著一些乏味的,可是他卻總能感覺到一絲嫵媚,真是奇怪呢!

「我怎麼會在這里?」因為寒冷他的聲音打著顫。

秉著白狐披衣的青衣十分平靜地說︰「給你逼毒啊!」

原來她是要救他啊!

齊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就知道她是不會讓他死的,他之于她一定也是有些特別的。

青衣眼中眸光微閃,「你醒了就好,我好冷啊,先出去了。」

齊勝嘴唇蒼白地哆嗦著,硬是擠出一抹笑意,「嗯,如果沒有必要就不要進來了,這里冷,你不要凍壞了。」

青衣有些怔然。

齊勝催道︰「快出去啊!」

青衣「哦」了一聲,然後走出房門,房門剛帶上,她隱約听見房內有人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響,他一定很冷吧!怎麼能不冷呢?現在本來就是寒冬臘月,她卻只讓他穿著單衣呆在這冰窖里,可是他啊,卻只顧著催促她快點離開,難道他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整他嗎?

啊!他當然不知道,她又沒對他說過,好吧!那麼她就以另一種方式讓他明白他水深火熱的處境好了。

已經足足三天了,沒有人再踏進過這冰窖一般的房間一步,自然也沒人給他送吃食,齊勝想要發出聲音,卻發現根本無力,喉嚨都是干澀的,他想動動身體,卻更是不能,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變成這房中無數冰塊中的一塊了。

她呢?她為什麼再沒有來看他?

不知道是第幾次失去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終于換上柔軟的衣服睡在自己的被窩里,可是身上依舊是冷,那樣厚的被子只讓他感覺到重,依然是冷,很冷。

王大夫聲音有些顫抖︰「你會不會死?」

齊勝忍不往想要苦笑一下,到底誰是大夫?

王大夫打個寒戰,「青衣真恐怖。」好好一個健壯的漢子被她折騰得要死不活的。

齊勝張了張嘴,王大夫看了看他的嘴型,「青衣去廚房給你熬藥了。」

他虛弱地露出微笑來表示感激。

王大夫有些心虛,其實齊將軍明明是挺好的人吶!雖然那天在皇宴上確實舉止有失禮儀,但青衣自己也是很有問題的,所以實在是罪不致此嘛!

他向齊勝湊近了點,神秘兮兮地說︰「待會青衣給你拿的藥,你少喝點。」

齊勝眼中彌漫了一層迷霧。

王大夫眼中有著著急,「反正你少喝點就是了。」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青衣手中捧著一個青花瓷碗,淡淡地笑著,「王大夫,你在和齊將軍說什麼呢?」

王大夫打了一個哆嗦,忙向後退兩步,「呵呵,我和將軍隨便聊了兩句。」

青衣也沒有追問,坐在床邊看著齊勝,「這是祛寒的藥。」

齊勝無視在青衣身後一直做著夸張的肢體動作的王大夫,一口一口地吞下青衣送到他嘴里的藥。

最後一口喝完後,青衣露出笑容,用衣袖擦了擦他的嘴巴,「是不是很冷?」

齊勝怔怔地看著她,輕輕點頭,「成公子呢?」他艱難地發出聲音。

「走啦!我嫌他一點用處都沒有,就趕走他了。」

齊勝微微垂下眼簾,看不出眼中是什麼神色。

青衣的心情似乎一直很好,「身體暖和不了是因為寒氣已入了骨,你身上被凍傷了大部分的面積,我請了幾個姑娘,待會兒來給你擦藥。」

齊勝似乎不疑有他,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楮。

房門再次被推開,果然進來了三五個女子,各個明眸皓齒,身著顏色不同的輕紗,玲瓏的身軀若隱若現,王大夫一時不慎,鼻血噴了出來。

青衣嫌王大夫髒,「還不快去洗洗。」

于是純潔的老處男就飛也似的跑了。

青衣起身立在一旁,淺笑著,「將軍身上傷重,你們小心伺候著。」

「是——」眾女子齊聲答道,聲音如出谷黃鶯,撓得人心直癢。

錦被被掀開,他身上用以遮體的衣物也被清除殆盡,齊勝瞪著眼楮看著帳頂,只覺得渾身都有一把火在燒,這把火的名字叫「欲火」。泛著暖意的柔軟手指在他身上的傷處游移,傷口的痛,藥的涼以乃女人手掌的柔軟溫暖,種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如天雷地火一般不可收拾,他雙手緊握成拳,忍不住低吼出聲。

青衣悠悠然在一旁喝茶,「不用克制的哦!因為即使你用盡力氣,你的身體也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到和女人交歡都不成的,所以好好享受嘛!」

享受?

跨間的陽物如擎天柱一向高高立起,時不時還有女子的身體輕輕踫觸,他只覺得他體內有一股炎漿,咆哮著想要沖出體外卻找不到路徑,也許他會爆炸的。

「啊——」在他身側的一個女子小聲地驚叫出來,然後幾個女人都吃吃地嬌笑出聲。

齊勝一張臉早已紅得發紫,眼中都要噴出火來,早已分不清那些情緒是些什麼。

青衣有些怔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射精?」

「是呢!泵娘。」女人們嬌聲笑著。

青衣臉色有些醬紫,得出結論︰「真惡心!」

齊勝長這麼大第一次感覺到羞恥,偏偏他又無可奈何,他吃力地伸出一只手臂放在自己的眼楮上。

青衣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愧疚來,她干咳數聲,「你們都出去吧!」

一個穿紅紗的少女笑著踫了踫他,「如果得不到釋放,他會很難過了哦!」

青衣一臉漠然,「我又不是叫你們來陪他上床的。」

等幾個女子都走後,青衣走到床邊,微俯著身,那幾個女人雖然玩鬧,但他身上凍傷的地方倒也都抹上了藥,青衣還是很滿意她們的工作的。

他渾身上下都泛著紅色,更是變化得夸張,青衣本來十分好奇,但又覺得髒,一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丟在他身上。

「現在不冷了吧!」

現在不冷,只是熱,從內而外的熱。

青衣嘖嘖嘆道︰「那合歡散是不是很厲害?你現在是不是很想要女人?」

齊勝一直不說話,他的眼楮被手臂擋住,只能看見他微張著的口似乎十分吃力地幫助鼓動的鼻翼進行呼吸喘氣。

那個,青衣再一次地感覺到久違的愧疚,她是不是玩過火了?

甩掉這不合時宜的情緒,她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放進他的嘴巴里,卻被他反射性地含住她的手指,青衣大駭,自然想要抽出手指,但下一秒就被他的牙齒狠狠地咬住了,青衣疼得幾乎大叫︰「快松口,不然我毒死你。」她放狠話。

可是他的臉上明明沒有多余的表情,青衣居然覺得他在笑,那種眼楮里會泛著戲弄的笑意,一種莫名的情緒慢慢爬上心頭,青衣忽然也覺得有些熱了。她倒抽一口氣,臉上鮮紅欲滴,他居然在用舌尖舌忝她的手指,如一條小蛇一般。

青衣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指尖又疼又癢,明明是那般難耐,為什麼她卻欲罷不能?

他火熱的舌頭似乎不僅僅是舌忝在她的指尖,更像是舌忝在她心率不齊的心髒上。

滿意地听到她紊亂的呼吸聲,齊勝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指,眼中泛著迷蒙的,聲音顯得沙啞而誘惑︰「青衣,我好難過。」

青衣不由得想要往後退,手指卻緊緊地被他抓在掌心摩挲,有著癢,癢得人心都迷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有這樣誘人的時候?

她吞了吞口水,「我已經給你吃了解藥,你過一會兒就好了。」她一定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也柔得快滴出水來了。

齊勝沒費多大力氣就將她拉倒在他的胸口上,用痛苦和緩慢的聲音輕輕喘息︰「我好難過。」

他身上的皮膚好燙好燙,他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青衣只覺得臉上被燒著了一片,然後是整個身體,熱,有什麼東西想要從體內爆發出來,他就是像她這樣的難過嗎?

她沒有吃什麼合歡散,所以他一定比她更難過千百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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