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蠻女友鑽石男 第7章(1)

「我不回去了。」

她是如此的輕描淡寫,以至于這句話讓歐諾有些微的恍惚,恍惚他是听錯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回去了,」樂謠鼓起勇氣,重重地強調一句,「我再也不回去了。」

歐諾將手機「啪」的一下關了,一顆抽搐的心漸漸開始消化掉她的每一句話,酸酸澀澀的感覺涌上心頭,他深深吸口氣,咬著牙紅著眼楮將電話再撥回去,「樂謠,你從來不肯跟我說句實話,現在你好好兒和我說話行不行?」

「嗯。」

「你為什麼答應做我女朋友?」

「……」

「因為我一直纏著你嗎?是不是?」

幾乎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壓得樂謠有些喘不過氣來,「不……是……」

她說不是,可是連聲音都在顫抖,

「你怪不怪我?」他忽然平靜下來。

「什麼?」她有些不懂她在說什麼。

「那天晚上,在鄧菲那里……」

樂謠咬咬唇,「不,」她吸了口氣,「歐諾,我們遲早會分開的,你說是不是?」

歐諾沒有說話。

她輕輕嘆了口氣,聲音帶著微啞的低沉︰「你那樣的高高在上,是我不能企及的高度,如清風明月,偶爾會眷顧我,但終究是會離開的。」

歐諾冷笑,「這是你給我冠上的罪名?因為未來未可知的憂患?樂謠,我從沒有見過你這樣自私的女人。」

樂謠深深吸了口氣,「是,這是我的借口,歐諾,我害怕,我自私,我不敢對你付出,歐諾,我這樣軟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你確實配不上我!」歐諾打斷她的懺悔,「再見!」

幣上電話,卻忍不住緊緊咬住唇,歐諾猛地一拳打在床邊的牆上……

「身上的傷還沒好,又把手弄成這樣,你這孩子喲,還當自己只三歲嗎?」王秀急得跳腳。

歐諾面無表情地任由護士為他的手上藥,他不懂,他不懂的太多了。

那個女人,莫明其妙地出現在他面前,為他展示著她的風情,在他愛上她之後,她卻毅然離開,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不肯給他。

他要怎麼樣?他該怎麼樣?

她將他的自尊放在腳下隨意踐踏,他恨不能掐死她。

待護士離開後,王秀怒瞪著歐諾,「本來有些話我不想說,畢竟都是你的私事,可是你現在這樣,實在太可恨了,那女人不過是和你玩玩而已,把你當踏腳石,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如果是之前有人在他面前說樂謠的不是,他一定不會不屑一顧,但此時他卻因王秀這些話而看向她,是嗎?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少秘密藏著掖著沒讓他知道?

見他有意傾听,王秀輕輕松了口氣,還好,還有得救。

「你以為你和樂謠之前的緋聞怎麼會一下子就沒了火氣,那麼多煤體都大發善心放過你們?你猜不到吧!」王秀冷哼,「樂謠後面的人是陳有元陳老板,在本市,只要陳老板肯發一句話,哪家媒體敢和他作對?想知道樂謠怎樣和陳老板搭上線的嗎?陳三公子的生日PARTY啊,當時陳老板和樂謠在室內呆了近一個小時,啊,你當然不知道,那一個小時你都在舞台上唱歌跳舞,這些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你跟我這麼多年,只要你不玩得太過火,我幾時過問過你的私事,你這一次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是嗎?是這樣嗎?

敝不得她對那個PARTY那樣感興趣,怪不得她撒嬌撒賴的也要讓他帶她去,怪不得後來她那樣開心,還問他她是不是在做夢。

對了,歐諾眸中寒光閃爍,她還會法語。

「我要知道關于樂謠的事情。」

進入飲吧,樂謠走到一個西裝革領的男人面前,「先生,你找我?」

男人站起來和她握手,「樂小姐。」

兩人禮節性地握了握手,然後坐下,樂謠招來侍者要了杯檸檬汁,又問︰「你喝什麼?」

「清水就好。」男人說。

男人雙手遞過一張名片,「我姓肖,是陳有元先生的律師。」

樂謠亦禮貌地雙手接過,嵌著銀邊的名片上有了兩個瓖銀的大字,肖迤。

樂謠一直覺得,相比于富麗堂皇貴氣逼人的金色,銀色更為內斂與耀眼,這個喜歡會喝清水的男人,至少是很對她口味的。

「葉小姐,陳先生在院病危。」

樂謠輕輕敲了敲盛著黃色液體的透明玻璃杯,半晌,她抬起頭直視肖迤,「那又如何?」

肖迤微怔,身經百戰的他居然被那一個眼神看得有些心虛,好像他此刻要做的,是逼良為娼的不法勾當,可是下一秒,那女人笑了,如一朵花在開放,讓人只覺得滿心的歡喜和期待,之前些微的威脅與不快也因為這一個笑容而消逝了。

肖迤輕咳一聲,「葉小姐,作為陳先生唯一的女兒。」雖然陳先生還有三個兒子。

樂謠笑著問︰「做律師的都像你這樣說話嗎?」

肖迤臉上有些尷尬。

樂謠嘆了口氣說︰「我十分感激陳先生曾對我的照顧,只是我有我的家,家里有我的父親與母親,我沒有選擇。」

听她這麼說,肖迤卻像是松了口氣,這個女人並沒有看起來那樣無知與單純,「陳先生並沒有想要從你現有的家里搶走你,只不過,」他臉上露出難色,「你知道,他現在確實病得很重。」人年紀大了,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

樂謠輕輕咬了咬唇,「他希望我怎樣做呢?」

肖迤微笑,「不,陳先生對你沒有任何的要求,只是想將他名下的皇藝娛樂公司轉到了你名下。」

樂謠有些驚詫,「遺產?」

肖迤咳嗽兩聲,「陳先生還在世。」

「這不是更奇怪了嗎?他還沒死,給什麼東西我?」

肖迤意味頗深地笑了一下,「陳先生並不只有你一個兒女。」

樂謠也笑了,原來是怕她會被欺負嗎?替她考慮得如此周道,「那你替我告訴陳先生,他的好意我都誠心受了,只是這公司倒也不必給我,我現在十分開心知足,若真得了那公司,怕沒有了現在的清閑,倒不是我所希望的,作為我的生父,他也一定希望我的生活更為輕松幸福一點是不是?」

她這樣反問,倒讓肖迤一時無話。

樂謠說︰「你告訴陳先生,我並不是恨他,並不是討厭他,並不是拒絕他,我只是有不想傷害的人,他也不必對我感到愧疚,雖然沒有父女之名,但我身上流著他的血,我也並不是要否認的。」她極少說這種正經而嚴肅的話,如今說來,只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不由得挫敗的笑笑,帶著她一徑的玩世不恭,「肖先生,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肖迤笑了,「大約是能夠明白的。」

午夜十二點,燕尋從醫院加完班回家,到小區時,穿著制服的門衛為他打開鐵門,「燕先生,有位小姐找您。」

「嗯?」燕尋奇怪順著門衛指向的方向奇怪的看過去,他在車里向外叫了一聲,「樂謠?」

原本蹲在陰暗處的樂謠迷惘地轉過頭來看向他,時間大約停頓了兩三秒,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燕尋。」

她笑得那麼開心,好像全世界的花都一起開放了,那是獨屬于樂謠的笑容,可是燕尋卻直覺有些不對勁,「上車!」

樂謠微微怔愣,然後像意識到什麼似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她站起來,雙腿因為長時間彎曲的姿勢而有些發麻,如一根根針尖的小刺在扎,她在原地甩了甩腿,蹦跳了兩下,然後走近燕尋的車,彎著身子向他擺擺手,「我也沒什麼事的,就是到這里想要和你打個招呼,你快回家吧!我這就走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找歐諾的吧!。」

那瘦小的背影忽地一僵,夜色下似乎更加單薄了。

燕尋問︰「你不是說不再回來了嗎?那麼現在回來是為了什麼?為了歐諾?」

樂謠咬了咬唇,最終有些狼狽地回頭,眉間眼間都帶帶笑意,雙眸泛著水色,微微蕩漾,「對啊,我回來找你們玩嘛!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下次吧!」

燕尋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說︰「你不要當我是瞎子好不好,你這樣子都要哭了,別弄得像我欺負你一樣行不行?快上車,我們在這里說話成個什麼樣子?」

樂謠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鼻尖酸酸的,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燕尋,再見!」然後轉身就跑了。

一旁的燕尋有些怔愣,無語地看著那個像有怪獸在追趕的女人一眼,不由得嘆了口氣。

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道路兩旁偶爾有從店面發出各種顏色的燈光,樂謠想,也許她只是一縷無主的游魂,現在的她,沒有家,仿若無根浮萍,只能隨水逐流,當最想守護的東西已經失去的時候,她不知何去何從。

透明的櫥窗里穿著白色婚紗的模特亭亭玉立,店里沒有燈,只從遠處的燈光傳來淺淺淡淡的光芒,樂謠趴在玻璃窗上用力的往里面看,專心一點,那流暢的線條,那高貴的質料……

恍惚間,身側似乎有人似笑非笑地問︰「很漂亮?」

樂謠的眼楮忽然就紅了,嘴里輕輕回答,「很漂亮。」

她輕輕轉身,周圍的空氣里卻是空蕩蕩的,她的心里空蕩蕩的,世界都是空蕩蕩的。

樂謠用力吸了吸鼻子,卻只覺得眼楮鼻子嘴巴,處處都酸澀得發疼。

左右無人看見,她輕輕地抽泣起來,用手背抹淚,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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