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不曾少花香 第五章 愛麗斯‧忍冬

愛麗斯——勇敢追求愛情

忍冬——全心全意把愛奉獻給你

鐘奇知道女兒的戀愛,是在三個月後。

他並不像一般父母那樣為女兒高興,而是把妍嬰叫到客廳里,顯得有些不安地問︰「小嬰,听說,你交往了一個男朋友?」

案親小心的神色,讓妍嬰知道無法瞞過去,不過她也沒有必要瞞過去,因為清平是那麼優秀的一個男人,那麼多女人都為他痴迷,而且那些女人大部分都事業有成,成熟理性。

「是啊,爸爸,對不起嘛,因為你最近比較忙,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如果你覺得有必要見個面的話,那麼我就把他叫來家里吃飯好咯!」

她的嬌態讓鐘奇的神色更加為難起來,「他……是個怎樣的男人?」

說到心上人,妍嬰的話就不自覺地滔滔不絕︰「清平他實在是個各方面都優秀得不得了的男人,又溫柔,又體貼,又成熟穩重,而且為人淡泊,不爭名奪利;有情調,有品位又不媚俗……」

她越說,就越讓鐘奇的眉皺三分,最後嘆了口氣。

「怎麼了,爸爸?」

「你和那位先生的事,阿朗知道嗎?」

「他最近一直都很忙的樣子,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啊。」妍嬰眼楮一轉,「對了,我給他發封電子郵件好了,不過那個家伙連網都上得很少,更不要說去看他的郵箱了。」

鐘奇的樣子有些怪,妍嬰隱約覺得不對勁,可是他們沒道理不喜歡清平啊,他是一個那麼溫柔又優秀的男人,誰可以拒絕他的魁力呢?

星期六的晚上,湛朗風塵僕僕地走進鐘家的門,他看起來並沒有做客的輕松,只是在客廳里坐著,很少說話。妍嬰剛要把清平的事情告訴他,忽然鐘奇說︰「小嬰,從今天起阿朗就住在我們家,這樣也方便照顧你,好嗎?」

妍嬰怔了怔,「好的。」她覺得父親的話里有話,可是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湛朗對她,也不如以往那麼可親,他甚至盡量不與她的視線接觸,來避免心中的某些秘密泄露。

第二天,她給清平打完電話以後,就到溫室里畫畫,百子蓮那雪白的美麗花瓣令人心醉,開放在初夏的花朵,和它所代表的花語一樣含情脈脈。

百子蓮,愛的來臨。妍嬰忍不住笑了笑,在畫板上涂了起來,究竟是胭脂蘭的幸運女神保佑清平找到了她,還是百子蓮的溫柔寄語讓她發現了清平呢?

她放下畫筆,彎腰尋找了一朵開得正歡的,對它默默地祈禱了一番,請求它原諒後,把它摘了下來,對著半透明的玻璃別在耳鬢的頭發上。

嬌花,美人,不能不說是番美景。忽然她發現玻璃上有湛朗的倒影,驀然一驚回過頭來,「嚇我一大跳。」她嘟嚷著說,把花取下來,拿在手里搓揉。

「抱歉。」湛朗走到她的畫板前,拿起半成品來端詳,「畫得不錯,這是什麼花?」

妍嬰笑他,「你也有今天啊。」

他挑眉,不解地詢問︰「什麼意思?」

「向我求教啊。」妍嬰笑著拿過畫板,用橡皮擦去多余的線條,「這個叫做百子蓮,花語是——愛的降臨。」

「愛的降臨,」他淡笑一下,「听說你交了一個男朋友,而且人很好,是嗎?」

「我正想告訴你呢,他不是人好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幄。這麼說吧,」妍嬰思索了一下,「他是我迄今為止遇到過的,男人當中最適合做丈夫的,你明白了吧。」

「最適合做丈夫的男人,卻不一定能成為你的丈夫。」

「為什麼?」

「你自己也說過,杰克和露絲的愛情只能通過毀滅得到永恆。」

「我不是露絲,我是那個老婦人。」妍嬰打斷他,「而清平是那個老先生,湛朗你也說過了,做那對沉睡海底的老夫婦,永遠也不會分開的伴侶。」

「那是不可能的!」湛朗立刻結束了她的話,眼光凌厲地看著她。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口氣這麼差?」妍嬰嚇了一跳,探詢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告訴你我和清平在一起的事?這個故事太長了,而且你又忙……」

「這不是講故事的問題,我也不需要听你們的故事。」湛朗很平靜地說,「其實,你是有婚約的,而你的未婚夫就是我。」他皺了皺眉頭,說,「很抱歉,你是露絲,他是杰克,而我——就是橫在你們中間的,那個多余的未婚夫。」頓了頓,他撇撇唇角。

「你開玩笑吧。」妍嬰失聲叫道,「我們有婚約?我為什麼一點也不知道?」

晚上鐘奇一進門,就面對了女兒的質問,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一邊倚牆而立的湛朗,低聲下氣地對妍嬰說︰「沒錯的,小嬰,我們覺得,你的身體不好,有阿朗在的話可以照顧你啊。」

妍嬰好幾分鐘沒講話,等她反應過來以後第一句竟是一聲冷笑,「這真可笑,我根本不需要人照顧,我自己就生活得很好。」

「何況,」她說,「他只不過比我大三個月而已,為什麼可以照顧我呢?他還沒有讀完大學呢!」

「我已經交了畢業答辯的論文了。」湛朗平靜地說,「我用這幾個月的時間完成的,接下來,我只要等通過的消息就可以了,就算有問題,也可以在網絡上修改。」

妍嬰更吃驚,「這麼說,你大學可以畢業了?」

湛朗頷首贊同。

「開什麼玩笑,你跟我一樣才二十歲。」她嚷嚷道,覺得很不公平。

「基本上,大學的功課很松,只要不浪費時間,都可以在一年半之內修完學分。」湛朗慢慢地說,「而我所念的大學里,恰好有很多這樣的學生。」

「真厲害……」妍嬰剛瞠目結舌地說完這句感嘆句,忽然想起現在不是佩服他的時候,「可是那又怎樣,你們無權干涉我喜歡誰的自由,我已經成年了,我可以嫁給我要嫁的男人。」

「小嬰啊,你才二十歲……」鐘奇有些無奈地說。

「如果我願意,我也可以修完學位找份工作自食其力。」妍嬰倔強地說完,忽然覺得有些牽強,她對自己並沒有這樣的信心,那樣說根本是信口開河,「好吧,就算我一時沒辦法像湛朗一樣一下子把所有功課都修完,至少清平可以養我兩年,讓我讀完大學再工作。」

「看來你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已經昏了頭了。」湛朗打斷她說,「別忘了結婚可是要做婚前檢查的,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拿不到證明。」

妍嬰盯著湛朗,他變得好理智,每句話都那麼具有殺傷力,偏偏她一點都無法還擊,只能怨怨地瞪著他,「我可以等,我會努力把身體養好的!」

「兩年後那個男人還會對你這麼認真嗎?別忘了有兩年的時間里你無法回報他任何東西,還要消耗他的金錢和精力。」

「清平不是那種男人!」她急得要哭了,眼淚打著轉轉,她還是生平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廉價的眼淚,而曾經說她的淚水是感情豐富象征的湛朗,此刻卻好像沒看見她那委屈的樣子,繼續著他的諷刺。

「沒有人可以證明他不是,就算他的心可以對你忠誠,他的身體可以嗎?」湛朗淡然地、平和地說著,就像訴說一件平常的事情那樣冷靜地分析著,「就算他跟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你也無力去質詢他,要知道,你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養著的女人,從任何方面來看,都沒有權利去管他的私生活,而你,你受得了他這樣嗎?受得了一次,受得了兩次、三次嗎?這樣一年下來,你還想著他能跟你海警山盟嗎?你們還能一起過到像泰坦尼克號上的那對夫婦一樣老的那一天嗎?」

「蕭湛朗,你閉嘴!」她胡亂地喊著,嘴里有咸咸的味道,天啊,那該死的不爭氣的眼淚,怎麼偏偏就當著他的面流下來了呢!

「我說的只是你沒有想到的方面而已,它不是可能發生,而是一定會發生。」他還是旁若無人地說著,看也不看眼淚亂流的妍嬰,「別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好嗎,你得的是心髒病,不是小靶冒,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沒有任何醫生敢給你保證它不會演變到那一步的!

「阿朗……」鐘奇無奈地說,輕輕地搖著頭。

妍嬰猛地想起了身邊還有一直不做聲的父親,連忙拽住案親的臂膀,「爸爸,你說話啊,你不會真的給我訂了婚約吧?爸爸,你不會這麼糊涂吧?你一向都把我的幸福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啊,我是你的女兒哎,你要把我嫁給這樣的人嗎?」

她胡亂地喊著,鐘奇著急地模著她的臉,「別喊,別喊,小嬰,阿朗不是那樣的人,他說的,也是爸爸最擔心的呀!你是爸爸的心肝寶貝,爸爸當然是把你的幸福放在第一位的啊,誰敢說不是呢!

妍嬰看著這兩個她生命中曾經最溫柔的男人,他們都變了個樣子似的,為了清平與她為敵,她甩開父親的手,哼地呼出一口氣。

「我的幸福,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怎麼獲得!」

她擰開門把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小嬰,你去哪里啊?」鐘奇喊了一聲,妍嬰卻連頭也不回。

「她還能去哪里,當然是去找她的那個清平。」湛朗沒好氣地說。

「那怎麼辦?就連我都不知道那個清平的電話號碼啊!」鐘奇無奈地看著湛朗,後者拎起電話听筒,直接接下重撥鍵。

「我找衛清平先生……是的,」他看著鐘奇,眼光淡漠而犀利,「請他听電話,告訴他,我是鐘妍嬰的未婚夫。」

清平低下頭,理了理妍嬰松松的辮子,「你確定你的未婚夫和你一樣,只有二十歲嗎?」

「我當然確定啊——喂,你先不要叫他‘我的未婚夫’好不好?」妍嬰扭頭不滿地說,「既然是‘我的’,選擇人就應該是我,而我自己從來都沒有同意過,他成為‘我的’未婚夫!

「是的,是的。」清平笑著說,「那麼,我應該怎麼稱呼他呢?」

「他叫蕭湛朗。你可以叫他湛朗,阿朗,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要不然,也可以叫他的英文名VinCent。」

「那麼你呢,你一般叫他什麼?」

「我?」妍嬰模著額頭,「除了第一次見面,我被迫叫了他一聲‘湛朗哥哥’之外,我都叫他‘湛朗’,因為他只比我大三個月,叫他哥哥,太便宜他了。」

「那好,我也叫他湛朗。」清平說,「那麼湛朗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他?他是個天才啊,」妍嬰很快想起了他晚上說的話,「今年已經交了畢業答辯論文,搞不好給他一通過,那他就是二十歲的大學畢業生了。

「他給你的印象呢?」

「一直很不錯,長相好,做事有計劃而且信守諾言,很會為別人著想時。」

「哎,」清平嘆了口氣,「原來你的生活中,一直有這麼優秀的男孩,你居然都沒有跟我提過他,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一般女孩子,有一個這樣的異性朋友,一定都會如數家珍地對別人談起的——為什麼你會選擇我呢?」

「你的想法太奇怪了!」妍嬰裝作生氣地說︰「我會選擇你,當然是因為你對我來說比較重要啊。湛朗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和我許多的異性朋友一樣,只不過比較談得來;我之所以沒有跟你提過他,是因為我對你太著迷,都沒有時間去想起他來,更不要提說他的事情了!你不要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嘛。」

清平呵呵地揉她的臉,「你真是個善解人意又聰明的女孩啊,這麼快就把我面臨崩潰的自信心給拯救了。」

「什麼呀,我一點也不聰明,今天晚上跟湛朗斗嘴的時候,被他說得眼淚直流,別提多丟臉了。」一想到就喪氣,「我會這麼沒出息都是被你們慣的,以後,不許再慫恿我哭了。」

盡避妍嬰很氣,可是卻不影響清平見湛朗的興趣,他們約好了在清平的咖啡店見面,那天,店里特意掛出了「休息一天」的牌子,清平一個人在吧台後面煮著咖啡,店的里里外外都飄著香味。

妍嬰站在店門口等著湛朗,對他說︰「這是清平的咖啡店。」

湛朗什麼都沒說,就越過她,拉開門把手進入,一陣清脆的風鈴聲響過後,清平像對一個熟識的朋友那樣打招呼說︰「隨便坐,很快就好了。」

他們在妍嬰經常坐的那張綠色的沙發上坐下來,打開懸在頭頂上方的小燈,清平說︰「不太清楚你的口味,給你卡布基諾,好嗎?」

「謝謝,這個我不太挑,因為沒有時間研究咖啡。」

本以為是一場硝煙的妍嬰,很不安地看了看這兩個男人,清平去端咖啡後,湛朗對她說︰「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跟他打起來。」

妍嬰瞪他。

湛朗神色自若地說︰「再說了,就算要打,他也不是我的對手,沒什麼好擔心的。」

「如果你在這里打架,我就立刻報警。」妍嬰馬上說,露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國內的警察是很凶的,一般都是先揍一頓再問緣由。要是打錯了,他們頂多賠禮道歉。」

湛朗隨意瞥了她兩眼,妍嬰心里七上八下,她都是順口胡謅的,騙自己還差不多。正說著清平過來了,精致的托盤上放著兩杯咖啡,一壺女乃茶,一個杯子,幾塊糕點。

「好了,來解決我們的事情吧,誰要先發言?」

然後三個人都沒說話,妍嬰看看湛朗,湛朗攪動他的咖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妍嬰懷疑他們倆是不是私下談過了,怎麼面對面的一句話也不說?

「喂喂你們,說話啊。」她在桌子底下揮著手,趕兩個人講。

「不要動我的未婚妻。」湛朗說,依然攪動著咖啡,口氣很冰冷,「否則我會不惜做出讓大家都後悔的事情。」

妍嬰看著他,他怎麼能這樣!

清平也很吃驚,可是他畢竟足夠成熟冷靜。

「妍嬰是成年人了,」他說,「為什麼她沒有戀愛的權利?」

妍嬰沒有說什麼,但是清平的話就是她的心聲,她低著頭,把手放在膝蓋上,期待著清平能夠用精彩的駁斥讓湛朗啞口無言,最好是落荒而逃。

「你無法照顧她,她有心髒病。」

「難道你可以?」

清平的反問沒有讓湛朗有絲毫猶豫,「只有我可以。」

「我不需要照顧。」妍嬰鼓起勇氣,看著湛朗說,當湛朗涼涼地把目光投過來時,她又沒了底氣,有些慌亂地縮回了目光,看著清平。

「對她來說只有可以照顧她的人才是丈夫,衛清平,你根本不是這種男人。承認吧,她是一只金絲雀,必須有舒適的籠子和可口的鳥食,只能觀賞不能工作。」

湛朗的一番陳述讓清平也覺得驚訝,過了一會,他訥訥地說話了︰「難道,」他有些憤然地反問,「你就是這樣看待妍嬰的嗎?」他說,「她在我眼里比你描述的可愛一百倍,而且她從來都不想當一只金絲雀。」

湛朗很無表情地說︰「我說的只是事實。」

他站起來,隨便在咖啡店里走動參觀著,「很不錯的店啊,又有情調,又有知名度。」湛朗低下頭對妍嬰說,「如果你喜歡的話,我買下來給你。你可以種上你喜歡的花,每天畫畫或者听音樂,也可以開成連鎖的形式,一切隨你高興。」

不光清平,妍嬰也听出了他語氣中故意挖苦的成分。

「夠了,蕭湛朗,請你來解決問題真是個錯誤,你趕快離開這里,我要做生意了。」清平的聲音平靜,但是有點憤怒。

「我沒打算久留,也沒指望問題可以解決。」湛朗抓起了妍嬰的手腕說,「但是我要帶她一起回去。」不等妍嬰反對,他又說,「如果你不想你爸爸生氣的話,就跟我走,你已經三天沒回家了,以前你有這樣過嗎?」

妍嬰從來沒有三天不回家過,她無助地看了看清平。

清平說︰「去吧,晚點我去接你。」

清平的話給了她勇氣,所以當她被塞進那輛寶馬的時候,她下定決心不跟湛朗講話,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回答,他實在太刻薄了。

不過湛朗也沒有問她任何問題,只是一味把車開回了車庫。妍嬰走進家門,客廳里沒有人在,湛朗把鑰匙扔在茶幾上,對她說︰「去洗澡,睡覺吧,我知道你很認床。」

「你為什麼要對清平說那樣的話?」她小聲地沖他嚷道。她有點懼怕現在的湛朗,他總是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令人畏縮的戾氣,就算他說了那樣的重話,妍嬰也只是不滿而已,沒有憤怒或者暴跳如雷。她沒辦法對湛朗生氣,她還是從心底里怕他會比現在更暴怒。

「我說的,哪一點不是事實?」

也許正因為這樣,妍嬰才沒辦法生氣,湛朗不是無理取鬧,這一點最讓人無可奈何。

「請你不要管我。」她小聲地說,「你可以呆在墨爾本,暑假的時候出去探險旅游,為什麼要把時間耗在我這樣一個人身上?」

「因為,」他說,「我們的父母都決定給我們訂婚了。」

妍嬰不明白,父母之間的荒謬動作源于他們的不了解,可是湛朗,明明是一個什麼都明白的人,為什麼也會這麼不計後果?

「這樣的婚姻是無效的!我知道這是不合法的!」她努力使自己看著他的眼楮說,「你自己都說過我的婚前檢查不能通過……」

「那只是在一般的醫院中。」湛朗咄咄逼人地說,「別忘了我早就提醒過你,你是露絲。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去理會一個杰克,最後你還是得回到我身邊來。」

「你干嗎非得和我綁在一起呢,你有的是機會可以去選擇健康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家世也不錯的,這樣的未婚妻相信在墨爾本一定很多。」妍嬰幾乎是哀求地說。

不過湛朗的話還是那麼冰冷︰「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是我的,接下來的日子,你還是慢慢學著習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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