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暖之愛 第七章 開始淪陷(2)

英國的冬天,更冷。

花瀲筱拖著行李走出來,冷得差點跳腳。把行李交給校方派來的人,然後鑽入車里,馬上吩咐司機把車內的暖氣開大。

她一向怕冷,卻又喜歡冬天。因為冬天有雪。

而他的名字里,帶著雪。

想到他,冷縮的身子不禁一怔,不知他有沒有看到茶幾上的白金袖扣。

她不會表達,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索性就把該給他的生日禮物放在茶幾上,他應該會看到吧?希望,如此。

模索到隨身攜帶的包包,找到了那個盒子。把它遞給助理,「寄回櫻蘭高校,寫葉珺君老師收。」她知道該如何處理。

這半年來,楚暮雪很大方。不間斷地會給她送很多的衣服或珠寶,而且價值不菲。她統統丟給了葉珺君,隨她怎麼處理。

她不需要留著,就像她本就不該接受一樣。

那些東西,只會讓她沉澱的秘密,顯得更加孤寂與無助。

她都不知道,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次,她還有機會可以再和他在一起,用著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

那一次是在千家的宴會上。

燈光在不停地閃爍,杯影交加的宴會現場充滿了談笑聲,水晶柱子旁邊站立了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女孩。一身公主式的裝扮,卷曲的長發下有一雙靈動的星眸,唯獨櫻紅的鼻子讓人不忍聯想到她是否剛受了哪個惡人的欺負。

「小妹妹,你怎麼了呀?」一道溫柔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淡淡的,但很舒服。

小女孩轉過身,吸吸小俏鼻,抬頭仰望著好心人,他有一頭濃密的棕色卷發,英俊的五官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魅力,黑色的大衣襯托出他王者般的風範。呀,好帥的叔叔哦!

「我是這次宴會的主人千島落,有什麼事情惹你傷心了嗎?」他帶著好看而迷人的笑容輕柔地俯身靠近她。

哦,原來這麼帥的叔叔叫千島落呀,世上還有姓千島的人嗎?看他的樣子貌似很聰明,不知道和那個魔女比起來……小女孩吧眨著眼楮直直地盯著他,臉上有一閃而逝的靈光,「我、我……」她忽然又低頭啜泣,仿佛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嬰孩般無助,小手很適機地抓住千島落的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指著庭外的室內花園說,「那……那里……我的……我的……嗚……」

不忍再看見小佳人如此的傷心模樣,千島落一把抱起她,快步朝她指的方向走去,還沒有到達,耳邊就陸續傳來︰「嗯……啊……不要……不要啦……別這樣嘛……討厭啦……哈哈……」

「媽……媽媽……」小女孩哭得更加起勁了。

千島落不做他想地抬腿踢飛了花園的大門,只是眼前的場景讓人傻眼。一只純白的牧羊犬正撲在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身上輕舌忝著她的臉,看那女孩的側臉充滿笑容,該是玩得很開心。

小女孩掙月兌開千島落,嘟著嘴奔向那個被撲倒的女孩,不,確切地說是奔向那只牧羊犬,口里還模糊地喊著︰「芒芒,芒芒……」

千島落當場傻眼,無法把眼前的場景和心里的想法結合起來,難道剛才不是發生了調戲的戲碼,而是人狗融歡?他把視線落在倒在地上單手托腮,還不忘朝他拋來一個媚眼的女孩身上。居然是她,這次理事會找得焦頭爛額的天才少女花瀲筱!

「你又做了什麼啦,小魔女?」花瀲筱輕笑著對女孩說,眼楮卻是看著一臉怒意的千島落,「落落大人也好雅致,放著美女如雲的宴會不管,倒是跑來打擾我和我家愛犬培養感情,真是讓人納悶啊。」

「什麼你家愛犬,它是我的芒芒,要不是你強擄了去,它怎麼會和我分離啊。幸好有這個帥哥叔叔幫忙。哼!芒芒以後千萬不要再理這個魔女了,你只要記得我,听見沒?」小女孩佔有欲超強地抱著牧羊犬,小臉頰不停地往那白色狗腦袋上蹭。

千島落懷胸斜靠在花園的入口處,屋外的冷風徐徐地吹來,耳後的發絲緩緩地飄到了額前,形成了一道優雅的風景。

「你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嗎?花、瀲、筱!」最後那三個字幾乎是他咬著牙說的,為了這個魔女,他差不多把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卻沒想到他會是躲在這里和狗玩游戲。這個宴會原本就是為了她而辦的,可她的曝光率卻只有到場的前五分鐘!

花瀲筱打打哈欠坐起來,優雅地輕輕拍掉身上的草屑,輕笑,「小魔女,去屋內二樓幫姑姑把外套拿過來,我們準備回家了。」

「你?!」千島落有絲懊惱她居然完全不把他的話當話。

「我?我什麼?這位先生,我是你的誰嗎?你是我的老爸還是老公,男朋友還是兄長?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嗎?」滿意地看到他微皺而無可奈何的臉,她轉而對小女孩說︰「小魔女,還不快去?」花瀲筱微笑著的臉上慢慢浮現了一種詭異,「小魔女,花烈影!你該不會想我連名帶姓地叫你才請得動吧?」

「哈?哦,我知道了姑姑,我馬上就去。」小女孩,也就是花娘馬上很狗腿地露出一個天真而可愛的笑容,「很快,很快。」牽起牧羊犬的鏈子就跑出了花園。

千島落看著遠處,輕笑道︰「沒想到,你對家人也用威脅的手段。」

「哦?」花瀲筱輕輕皺了皺眉,似乎不太滿意她所听到的評價,「我威脅她了嗎?你哪只眼楮哪個耳朵告訴你了?」

他略微閃神地端詳了下她渾身上下所散發的炙熱光芒,她的美麗,遠不止完美無瑕的臉龐,而她的精明,更不止別人所了解的程度。

「瀲筱,我希望以後我們不是敵人。」過了半晌他說,「你知道的,我在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就是我兒子。」

「……」花瀲筱低頭不語,任誰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你知道的,這一次的花都理事會改革,必有一方要有損傷,我們的立場是對立的,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你的成就勝于我,一定請照顧好靜魍。」

「這麼信任我?」輕靈的水眸沒有抬起,右手微微地抓緊了地上的草屑,難道就不會出現更好的局面嗎?

千島落從懷里取出一個水晶制的十字架,精致而剔透,俯身遞給她,「這是我的財產股份鑰匙,交給你來保管。」

「就不怕我給私吞了?」她輕笑著抬頭,眼神帶著復雜的光芒,「這樣年紀輕輕就擬好遺囑不覺得太快了?」

他看不懂她,一直以來周圍的人似乎都不懂她,但是他知道現在的局勢她是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他搖搖頭,沉穩地說︰「我信你,而且你欠我一條命。」

她拿著十字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還是力持鎮定地微笑,笑容美麗而無懈可擊,「好,我答應你。以後我們互不拖欠。」

她欠他一個恩情,必然是要還的。她以為幫他保管遺囑的鑰匙就是最好的報恩方法,沒想到他在宴會上遇到一見鐘情的女子楚楚木,而且茶飯不思,苦苦哀求楚家把她下嫁與他。

她看著那樣的他,一口氣答應幫他,然後去找楚楚木傳聞中的未婚夫楚暮雪。

其實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是有私心的。

因為,在千島落遇到楚楚木的那一刻,她也看到了輕擁著楚楚木走進宴會現場的楚暮雪。

風度翩翩,器宇軒昂。帶著淡淡的冷意,眉眼間流露的是一股冰涼的氣息。

而她穿過眾人,望著那樣的他。

他的目光很深邃,仿佛大海般波瀾無邊,又似星河般繁星點點。

她知道,她的心在獨守二十三年之後的那晚,開始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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