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總監千千色 第5章(1)

「說到這個,你昨天為什麼放我鴿子?」司晨栩嘟喃著唇,百萬分的不願意,「害我欣喜了半天,最後卻是和表佷女看的。」

表佷女?詢問的目光直接瞄向司蘇杭。與她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從未听說她親戚里還有這號人物。

司蘇杭委屈地想拿筷子敲他腦袋,「只是大兩歲而已,從小就欺負我。後來移民去了國外以為再也不見了,卻不料世界這樣小。」

早知道,昨天打死她也不會去看那部垂涎已久的電影。

「唉,別這麼說嘛。有你給我做內應更好,我喜歡你老大,記得幫叔叔一把。」司晨栩還端出了長輩的架勢,輕輕地拍拍她的頭。

司蘇杭一陣嫌惡地撇過頭。

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料。白歆瞳淡淡地浮著笑意,看他們之間的細微互動。在她看來,他們的相處模式與自己頗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在司蘇杭的眼里找不到「眷戀」的影子。

餅去她一直專注在事業上,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卻只對工作而言,在感情上,她一直都很傻。以為……默默付出便是最好的結局。

時間越來越少,或許她該改變策略吧。

「司晨栩,我們戀愛吧。」她淡淡地道,語出驚人。

司晨栩的尾音都還沒有說完,愣是被這句話卡了半天,喉嚨里哼哼唧唧了好大一會,才吐出一個字來,「啊?」

她是在開玩笑還是耍他?之前他送花送禮物她眼都沒眨一下,後來他改變情調請她看電影她也爽約,現在只是簡簡單單請她吃個飯,旁邊還攜帶了一只特大級的燈泡,她倒主動了。

白歆瞳低低地語調,手指似有若無地在桌面上輕輕按著節拍,「我的話從來不重復第二次,如果你覺得不妥,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那怎麼行!」慢半拍反應過來的他又不是傻子,這麼好便宜的事情,天上都掉不下來。清了清嗓子,沉吟了會道「這個事情我是絕對地,毫無意見地贊成。」

「撲哧」司蘇杭忍不住噴了一大口口水,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也只有這樣的人可以說出這麼厚臉皮的話來。

接下來,就是有人要遭殃了。匆匆地發了一條短信,心境倒抱了些幸災樂禍的想法,誰讓那個人布撒了那麼多張網,到最後卻讓人撿去了便宜。

「但是我還想問為什麼你突然想跟我談戀愛?」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白歆瞳微露困惑的眼神,心思也隨即飄遠,她為了什麼而要戀愛呢?是因為覺得孤單夠了嗎?還是司蘇杭的刺激或者是陳景裴對何離的態度?

這一切不是都該有個結果嗎?她等得不耐煩也無心去想將來會怎樣安排。所以她選擇了第一個當逃兵。這樣即便一年後,她也可以少難過一點吧。

「呃,如果你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不然等下想到反悔,他就得不償失了。

她點點頭,眼底的狡黠輕然地隱沒。

硬幣罐快滿了,只差幾個了。

白歆瞳躺在床上,眼楮望著那些銀色的金屬發呆。今天外面的月亮好圓。還記得小時候的那一次,她翻牆爬樓回房,卻意外吻了沉睡的他。

那是她的初吻,自然也是他的。雖然到後來她一直都不肯承認,可是不可否認她是喜歡並且記憶猶新的。

軟軟的,像是超市里的七彩果汁軟糖。

或許他們不那麼相識,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吧。

還記得第一次對他動心,是在初二的時候,她丟了課本要向隔壁班的他借。當她推開門的時候,沒第一時間發現他,以為他不在時,在門邊發現了。

陽光折射在玻璃窗上,他的眼異常的明亮,像是海底涌起的波浪,泛著耀眼的璀璨。那深褐色的眼眸輕輕地流轉,似能帶動一個人的心,輕輕地被勾起。

「找我嗎?」處在變聲期的他,聲音听起來異常的低沉。

她愣在原地,訥訥地看著他無限延長的目光。

或許她的心,是在那一刻被勾了去,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回吧。

很多人都說青梅竹馬的感情是最好的,他們一路走來也有十余年了吧。可是卻從未發現愛情的火花。

她要強,每一項事情都要做到最好,並且完美無暇。

他低調,不愛強出風頭,什麼事情都處理的很好,唯獨與她在一起的時候,無論是德智體美勞,他都排在第二,僅僅靠著她的第一。沒有超越也沒有讓別人超越他的第二。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是他謙虛了,故意讓著她。只因為她要強,每當這樣想的時候,心窩的那個地方總會注入陽光,無比溫暖。可直到那一次出差,她听了他的那一番話才明白,他原來只把她當對手,最佳的對手只想打敗的人。

可是她未曾拿他當對手過。

小的時候,為了讓他能快速融入自己的世界。強迫他學習自己所學的,硬是要他像海綿一樣吸收自己擁有的知識。甚至她由衷的希望,哪一天他可以拿到第一來向她炫耀。

但是沒有,一次都沒有。

原來不是他不想,而是時機未到。

有時候做第一久了,心靈也會跟著寂寞。

是她太遲鈍,還是表達愛情太膽怯。明明喜歡著他,心里只有他,卻滿不在乎地看著他到處拈花惹草,而且視若無睹。

可是他都不曾發現每一次她說的「不如我嫁給你吧」充滿了多大的勇氣和感情嗎?是她太冷靜,還是他太淡定?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明白。此生不會有陳白夫妻。

與其一年後讓他毀約,不如現在……讓她學會逃避吧。

人,也要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不是嗎?

早上的晨會開後不久,就接到了司晨栩的電話,約見中午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他真的算是比較體貼的情人了,總是遷就著她的時間,而且維護地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這是他的不安還是她的多心。

「今天不用幫我訂便當,我出去吃。」她批閱文件,低頭對前面的司蘇杭說。

司蘇杭點點頭,司晨栩打來的電話還是她先接的,自然知道。

很多人的曾猜測如果女強人談戀愛,她身上的母性柔光是否會綻放,待人處事會不會變得溫柔如綿羊?答案是否定的。在她幾日的觀察看來,白歆瞳的表現與平常無異,或許唯一多的就是偶爾會出神發呆。

只是她想的事情,想的那個人是否是司晨栩就難說了。

包讓她困惑的是,那個人為何知道了這事還遲遲不行動?

內線電話指示燈亮起來,白歆瞳眼眸一沉,按了鍵。這是生產一線打來的電話,短號一直印在腦海里。片刻閃過的預感似乎不祥。

「白總監,我是一線的柳組長。」對方急急地表明身份。

她淡淡地道,「請講。」

「白總監,我們做到現在才發現上衣內口袋的三角絲帶用錯了,本是配紫紅色的,我們用了暗紅色,現在第一批衣服做出來,三角絲帶都會印出來。」也就是說,只要往櫥窗上一掛,會很明顯地看見暗紅色的三角絲帶,任哪一個顧客看了都會覺得此為劣質品。

她心下一沉,但鎮定地道,「做了多少件?」

「八百。」柳組長的額頭密布了層層汗珠,「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何,前幾天我請假了,一個代理組長處理的前批輔料,等我回來就已經下流水線了。」

八百件上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離交貨期還有半個月,只要趕得及先完成另外一批,這批還是可以重置的。

她在腦海里快速地盤算方案的可行性,另一個電話的紅色指示燈又亮了。

「柳組長,馬上暫停手上這一批貨,此刻起全新開第二條線,校對清楚後給我批閱生產單再做。」她沒有責怪也沒有讓他立刻交代情況說明,只緊急地下了命令。

柳組長一怔,緩緩地才道,「好,我知道了。」

罷冷汗直冒的他,此刻奇異地安撫下來。想起之前報告生產總監得來的一頓臭罵,忽然覺得魔女白歆瞳肅然可敬起來。

司蘇杭貼心地已經泡了一杯洛神紅茶給她。

白歆瞳抿了一口,按了二號線,「我是白歆瞳。」

「白總監,我是生產二線西褲組長。」對方幾乎是等得要跳起來的樣子,講話都匆匆夾帶著哭腔,「早上我去查看第二批做出來的西褲,發現米色西褲腰帶的襯里居然用了兩層黑色,現在看起來像是有很大一塊污漬貼在腰帶上,怎麼辦……」

三百多條褲子,一條按六十歐元計算,他一年的工資都不夠賠啊!

晟遠集團實行的是責任到位,責任到人的制度。如果一件事情發生,當事人責任歸屬佔百分之六十。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西褲組長,卻養了一大家子的人,他哪里背得起這樣的責任。

「白總監,我是真沒辦法了才打電話來找你。生產總監說要我遞辭職信,或者全額賠款,我還有全家要養……」西褲組長幾乎是哭出來了。

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浮現,她嘴角也越抿越緊,其實這批貨就算做完也不超過一百萬的總值,關鍵是如果不按時交貨,會影響到下季訂貨會的事宜,那是一年的總單,她不敢冒險。

沉吟半會,也听夠了西褲組長的抽泣,等他也發覺周圍安靜一片停頓下來時,才開口道,「總的做了多少這樣的褲子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黑色的腰里還剩多少也要寫清楚,記得與倉庫核對。至于已經完成的西褲,全部不要動。騰一個包裝組存放這批褲子,下午一點前抽兩條送到我辦公室。」

「好好,我知道了。」西褲組長止住了淚水。

「還有,事情還沒到絕望的時候,不要哭泣。與其有力氣放聲大哭,不如把精力留著會議上想對策用。」

西褲組長一陣沉默,「謝謝,白總監。」

他們都知道她是雷厲風行的總監,知道她掌管的采購中心有多麼的嚴格與苛刻,可是凡是她願意涉及並且操作的事情,永遠都不會有問題。

所以不是她越來越獨攬大權,而是董事長也樂意把這邊那邊的事情都塞給她管。每次生產總監可以解決的事情,她都不會踫,除了她自己盯牢的貨外。

孰輕孰重,她還是知道的。

接完兩個電話,她的額頭似乎更痛了。

洛神紅茶稍稍減去些許的壓力,「幫我連線總經辦,我要見陳總。」

司蘇杭站在身後,拿筆記錄著她剛才通話的內容,並且立馬道,「是。」

待司蘇杭走出辦公室門的時,白歆瞳拈起茶杯的手緩緩滑過杯面,「我出差前讓你看著生產那邊的下單,你沒有去忙這些嗎?」

她寧可相信是那些人辦事不利也不願意相信是司蘇杭粗心大意。

「對不起。」只寥寥三個字。

卻讓白歆瞳一頓。與好友並肩作戰多年,從來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是值得可敬的對手也是最佳的拍檔,更甚者兩人之間從未有抱歉的態度。

這次,她這麼輕易的說出來,而且還飽含歉意。

這是為何?

「算了,你先去忙吧。」白歆瞳低低地道。

門輕柔關上。

到底是為何?她明明交代給了司蘇杭,她沒可能不去做。如果司蘇杭有審單,一定會發現這些問題,怎麼可能出現這麼大的漏洞?

「為什麼說你不在?」司蘇杭站在門邊,語氣帶著些怒氣。

門內的百葉窗半合著,室內的光線不夠明亮,但是她清晰看見他的嘴角浮現著笑意。

那種淡淡的,不帶含義的笑,看得她更加郁悶。

「其實你早就知道如果我不管那兩條線,以他們漫不經心的工作態度一定會出錯是吧?」司蘇杭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陳景裴,你到底是多麼卑鄙的一個人,難道只有這樣的手段去取得你要的勝利嗎?」

斜靠在沙發上的人,手里還握著一本雜志。最新的服裝雜志,可是翻來翻譯還是第二頁。他的眉眼如星目,瞳眸淡淡地泛著湖水般的漣漪,單手倚靠在沙發的扶手上,整個人看起來慵懶無極,「我會拿幾億的訂單開玩笑嗎?」

語氣平淡,沒有溫度。

司蘇杭緊緊咬著下唇,恨恨地道,「你會。」

他為了贏白歆瞳,什麼代價都願意出。「你明知道這是她的貨,故意派遣她去出差,你知道她一定會交代我來監督。」

「司蘇杭,這是你自願的。」他手里的雜志「啪」地一下合上了,靜靜地斜睨著她,「我沒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曠工吧?」

他只是在登機前打電話告訴她,在他們沒回來的這一星期里,她不得踏入生產中心半步而已。也僅此而已。

她的上司只有一個,如果她樂意效忠,他可以強迫得了嗎?

司蘇杭頹然地跌了半步,無力地靠在了牆上,「陳景裴,我已經幫你做了這麼多。我不求別的,我甚至不敢大聲地指責你的行徑。我只求你可以告訴我,我的兒子在哪里……」

淚水,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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