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校園的一角,三三兩兩的人在籃下搶著籃球玩斗牛,一旁的網球場,有著上體育課的學生正在打網球雙人賽,一些學生進進出出校園,臉上帶著微笑和同學說著今天課堂上發生的趣事。
在學生活動中心里面,有一群學生也正在努力著,看他們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彼此因為還不太熟悉,只能掛著一絲生疏的笑容。
展欣抬起頭來看著在她面前的這個男同學,黑黑的皮膚、露出白白的牙齒,頭發理成三分頭的模樣,看起來很有朝氣,卻不免有些傻氣。
「各位同學,」指導老師一邊說著話,一邊清著喉嚨,「為了參加這次大一新鮮人土風舞比賽,所以大家一定要積極的練舞,幫系上爭取最高的榮譽。」
展欣用手肘推推身邊的劉筱瑜,這次要不是筱瑜硬拉她來參加這次的活動,她才不想來跳什麼無聊的土風舞呢!
「你別這樣嘛!參加土風舞比賽也很好玩啦,總比你每天下課就回家要好得多。」劉筱瑜在她的耳邊小小聲的說。
「算了!交友不慎,既然都被你拖下水,那我也無話可說。」展欣想起克南要她多多參加學校活動的那一番話,她決定要听他的話。
雖然參加土風舞比賽之後會常常要練習到很晚,她也會減少很多和馮大哥相處的機會,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她每天下課就回家的話,對于馮大哥和星卉姐而言,他們就會少了很多獨處的時間和空間,她的確是該識相一點。
「各位同學請安靜,我們現在就開始來分組。」指導老師阻止大家的竊竊私語。
展欣吐吐舌頭,乖乖站好,眼楮直視著眼前這個不太熟的男同學,等老師做進一步的分組。
老師先數數男、女各有多少人,卻發現女生有十個人,男生卻只有九個人,這該怎麼辦才好呢?「怎麼辦?男生人數不足十人,湊不出十組。」指導老師也煩惱,他明白台灣男生保守,大家寧可去玩球類活動,也不願意來參加土風舞比賽。
這時候一群男生拍著籃球,揮著汗,說著剛才那場斗牛有多激烈,愉快的走進活動中心,正準備投販賣機的飲料來解渴。
其中有一人正是展欣班上的張孟喬,他一進來看到展欣站在一排女生當中,他的眼光就沒離開過,雖然同伴們仍大聲的喧嘩,但是他還是密切的注意著那群人的一舉一動。
「這怎麼辦呢?班代,班上還有沒有其他男生可以來跳土風舞?」
「沒有,很多男同學都不願意參加。」班代也顯得無奈,一上了大學,大家的自主性強,所有活動都采取自由報名參加,對于一些費時費力的活動,自然也就乏人問津。
「這可怎麼辦?少了一個男同學,就湊不出十組人了。」指導老師很傷腦筋。
這時候張孟喬走過來,他開朗的在指導老師和一群同學面前笑了笑。
「老師,我對跳土風舞很有興趣,現在參加會不會太遲?」
「不會、不會!我們很歡迎你。依照你的身高,請你先到那邊排隊,我們現在正在搭配舞伴。」指導老師笑得嘴都闔不瓏了。
張孟喬很自然的就往展欣的面前走過去,他想排到展欣的對面,但是展欣對面那個男同學堅決不肯讓位,反而是右邊的同學讓出一個位置讓張孟喬插進去。
這麼一來,張孟喬就排在劉筱瑜的對面。
「哇!他排在我的對面,我就知道,他一定對我有意思,我真是太幸運了。」劉筱瑜好像跌到夢幻當中一樣。
但是張孟喬卻不死心,他千辛萬苦來跳這土風舞就是想和展欣有多一點機會可以相處,現在這個機會竟然被旁邊這個理著三分頭的男生給霸佔!
「喂!我比你高,應該是我排這邊的。」他在三分頭男生的耳邊說著。
「哪有這回事!我先排這邊,憑什麼要讓你!」
眼看指導老師按照身高高矮依序排列,就要排到他和三分頭男生這兩個高個子這邊,自己雖然比他略高一兩公分,卻不明顯,老師一定不會幫他們對調位置的。
「你真的要和曲同學跳舞嗎?你不知道她家可是黑道世家,她老爸要是知道有哪個男生牽了她小手一下的話,馬上就用黑星手槍來學校掃射,到時候你家的人都會遭殃!」張孟喬為達目的,隨便扯了個謊。
「我才不信,那麼可怕的話,你怎麼敢和她一起跳舞呢?」三分頭男生也不笨。
「那你就太不了解了!我老爸和她老爸可說是生死之交,我們兩家結為親家也是遲早的事情,你還是別和我搶。」他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的露出手臂上那一小塊刺青。
想來這三分頭男生從南部上來,頭腦簡單,純樸有余,歷練不足,禁不起他這種城市小孩的拐騙,三言兩語就被騙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和他換位置。
「真討厭,都排好了還換來換去。」張孟喬一邊移位一邊說,一副他不是主動要追求展欣的模樣。
這也是他追女朋友的一個小伎倆,如果一開始就讓她知道自己對她有意思的話,那麼女生多半會恃寵而驕,難伺候得要命。
但是展欣沒听到他們的對話,對于誰是她的舞伴也不怎麼關心,她只在惋惜常常要排舞的話,她就更少時間和克南相處。
「啊……真討厭!你那個三分頭換給我了啦!他怎麼這樣?人家又不喜歡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換位置呢?」劉筱瑜挺不滿的。
但是無奈,指導老師看了看大家的位置和身高比例,大家的配對也就底定,沒有翻案的機會。
「好了,我先教大家一些基本的舞步,我們這次比賽的指定舞曲是俄羅斯方塊舞,大家先听一段音樂……」
張孟喬死命的盯著展欣看,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音樂和舞蹈上面。
「跳舞首先要和舞伴培養默契……」指導老師這麼說著。
張孟喬一轉就連忙握著展欣的手,含情脈脈的望著她,展欣則是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你在干嗎?」她一邊說,一邊想把他的手給甩開。
「別動,我們要培養默契。」他將她的手捉得更緊。
「克南,你真是太不幸了!上次那個大工程竟然會被綁標,你們公司損失可真是不小,不過人沒事就算了,台灣這年頭治安不好,凡是有賺錢的機會,黑道都要插上一腳。」
「那也沒什麼,反正馮氏企業少了那筆生意也不會怎麼樣。」克南對于前陣子那件倒霉事也看開了。
「別再談那些掃興的事了,我們今天來這就是要放松心情,誰也不準再說生意上的事情,否則就要罰錢。」韓星卉在一邊打著圍場。
「是啊!你們男人就會說一些無聊的事情,別忘了,我們今天出來是要打槌球的。」
這個晚上,在一家高級會員制的俱樂部當中,克南和幾個好朋友偕同各自的女伴來這邊吃飯、聊天,順便打打上層階級的高貴運動槌球。
槌球是一種甩木槌子去敲打一顆木球的運動,如果木球推進了木門當中,那麼就算得分。這種活動不怎麼激烈,很適合一邊聊天、一邊進行,而且所需的場地也不大,非常適合在室內進行。
但是克南向來不太喜歡這種運動,他喜歡比較劇烈的運動,像是打打壁球、上健身房、打網球等等,可是他那些商場上的朋友、以前的同學,卻都對這項高級運動著迷不已,所以他也只能隨著大家的喜好,一起來進行這項活動。
可不知怎麼回事,他今晚的精神尤其不佳、注意力沒辦法集中,就連朋友們的對話也常常沒听清楚。
他的腦中不時浮現他被綁標的那一晚,展欣靠在他背上的那種感覺,至今想起展欣的手指曾在他的臀部上寫過字,他就會覺得一陣灼燙襲了上來。
可是他沒和星卉說過,他明白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和女伴說,況且他之所以會有這種錯覺,很可能是當時的情境造成,等過一陣子之後,他對展欣的感覺應該又會回到以前那個樣子。
至少他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克南?克南?」韓星卉在旁邊叫喚著他。
「啊?怎麼了?」克南回過神來問。
「該你打球了,怎麼在發呆呢?」她不高興的推推他,自從發生綁標事件之後,克南常會這樣心不在焉的,真不曉得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克南老弟是不是被綁標之後就嚇得人都變呆了?你看起來不像是那麼不帶種的男人啊!還是你在想著別的女人啊?」商場上的朋友不帶惡意的取笑。
克南一笑置之,對于這些男人的玩笑話,他一向不太在意,隨手拿過木槌,非常專注的看著那顆木球,準備讓它一槌進門。
但是那話听在韓星卉的其中就非常刺耳,大家都知道,她愛克南比克南愛她要來得深,而克南又是一個事業至上的男人,他從來都沒給過她承諾,雖然她知道自己目前是他惟一的交往對象,可是她的心總是不安穩。
「哇,不錯!」槌進門,不愧是運動健將,不像我們其他這些老同學,平常疏于保養,小骯、游泳圈都跑出來,只有克南還是保養得宜,身材還像個年輕的小伙子一樣!」克南的一個老同學不免感慨,出社會多年下來,長期的交際應酬、坐辦公桌,身材早已經發福,而克南還保持著學生時代的身材,難怪他身邊總是會有數不完的女人等著投懷送抱。
「你別開玩笑了!對了,時間不早,我明天還要開會,先走一步。」克南看看手表,他很想早點回家,至于開會,也只是個借口吧!
「這這麼早,我們多玩一會兒再走嘛!」韓星卉還不想走。
「你想要再玩的話,那我就先走也沒關系。」克南一點也不在意,拿了鑰匙就往門外走去。
「克南!」韓星卉低喊了一聲,可是他沒有回頭。
她原本想要追上去的,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想放棄自己的女性堅持,她強忍住腳步,停留在原地。
「別理他,我們玩我們的。」她放作瀟灑的對旁人說。
雖然如此,但她還是回頭看看克南的背影,她心想,克南明天一定會和她道歉,畢竟他們兩人是這麼的契合,她不管在哪方面的條件來說,都是他的最佳選擇。
「我回來了!」克南進門,輕輕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房子里面烏漆抹黑一片,可見根本沒人回家,他開了燈,把自己丟到柔軟的沙發椅上,低頭沉思。
奇怪,他平常回家的時候,展欣都已經在家中,她常常會幫他倒一杯冷飲,貼心的準備小點心讓他充饑,雖然大部分的時候他並不怎麼領情,可是今天他還挺懷念這種感覺的。
總覺得展欣不在這個家,家中冷清許多,剛才急著要回家熱切的那顆心,突然被潑了一盆冰水。
他無趣的翻開雜志,沒看兩眼,就已經意興闌珊。
也許展欣已經回房間去睡覺了吧!他心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起身往樓上走去,踩著猶豫的步伐來到她的房門前,他遲疑著該不該敲門打擾她的睡眠?
最近他對展欣那股熱切的盼望,想起來自己都會有些害怕,畢竟他可是整整比展欣大了十歲,況且她實在不是個迷人的女人,自己起了這種念頭,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但是想看看展欣的那份熱切還是打敗一切,他敲敲門二下、兩下、三下,沒人回應。
難道是熟睡了不成?他轉頭想要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卻又有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從心里深處響起,他好想看看她熟睡的面容,那份寧靜、安詳和滿足,總是可以讓人的心情變得很平靜。
他轉動一下門把,門沒銷,他放大膽子把門推開,卻失望的發現床上除了一塊疊得方整的棉被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但是空氣中有著展欣淡淡的個人氣味,那不是什麼名牌香水的味道,也不是什麼人工芳香劑刺激的味道,他注意到了,展欣的桌上放了一盆非洲菊,那非洲菊散發一陣陣不怎麼刺鼻,甚至是不仔細聞就聞不出來的特殊味道,看起來就像是一種獨屬于她個人品味的花料。
他注視一會兒那盆非洲菊,才慢慢的抬起眼楮,打量這個房間,打從展欣搬到台北之後,他還沒有機會好好注意一下她的居住空間。
想到這兒,他不免有些慚愧,展欣住的這間房間是這房子里面最小的一間,也是設備最差的一間,幾年前他爸爸住家里,家中請佣人的時候,這房間一直是給佣人使用的,等到他爸爸長年出國游玩之後,他因為個人隱私的緣故,所以才沒請佣人,這個房間也才空下來。
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接錯了,當初說展欣要來台北住他家的時候,他就打定主意要她住這房間,真是太小人心態了。
現在一想,當初他要展欣的二哥賣牧場,賣不賣是人家的意願,他真不該記恨的,就算他認為那個牧羊男實在配不上自己的寶貝妹妹,可是人家是真心相愛,自己又干嗎從中作梗?
想到這些往事,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對于展欣的仇視,真是有點太小孩子氣。
等展欣回來,干脆讓她換個房間,沒出嫁前的那間房間還空著,里面化妝台、女性用品、電視機、衛浴設備俱全,讓她搬進去住才比較好。
他轉頭正想離開,突然看見衣架上面有一件白毛衣用塑膠套套著,他覺得很眼熟,可是又想不出曾在哪里見過這件毛衣,況且這件毛衣的尺寸很大,看起來不太像展欣自己要穿的,如果不是她要穿的,那麼這衣服又是誰的?
他已經完全忘記,展欣來的第一天,就曾經想把這件毛衣送給他,只是他連看一眼也沒有,就因為當時的不屑一顧,所以他今天才對這件毛衣一點印象都沒有。
展欣已經拒絕不下數十次,可是張孟喬還是很堅持要送她回家,她不得已,只得讓他騎摩托車送她回家。
這一路上可苦了她的腰桿子,原本就已經練了一天的舞,腰已經酸得要命,現在坐在摩托車上面,她又要刻意的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所以用腰來支撐全身的重量,現在她整個腰和脊椎骨都酸得不得了。
眼看總算快到家了,她才松一大口氣。
但是突然之間,張孟喬車速加快,卻又來一個緊急煞車,就算她的腰再怎麼有力也抵不過慣性作用,整個人還是撲倒在張孟喬的背上。
「到家了!」
「喔!太謝謝你了。」展欣說完連忙把安全帽月兌下來。
「你一路上都很拘謹喔!這樣可不行,你不知道坐在摩托車的後座,適度讓騎士吃一點豆腐可是安全守則?」他故意取笑這個小保守。
「我……我只是不習慣。」自己的心機被看出來,展欣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家住這里嗎?看來是高級住宅區……」張孟喬打量一下這周圍的房子,從展欣樸實無華的氣質看來,很難想象得出她是出身富貴之家。
「不是的,我只暫在我二嫂的娘家而已。」
「喔,是這樣啊!你……」
展欣不安的看著房子里面,有燈光亮起,難道是馮大哥回來了?他平常都很晚才回來的,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一想到克南已經回到家中,展欣更沒有心情和張孟喬瞎扯,她連忙想要告辭回家。
「時間不早了,我得快點回去。」她匆忙的跑進大門。
張孟喬看著她的背影卻只能搖頭,這個女孩子還真難上手,不過她那個純情的模樣還真是可愛,值得他大費周章去追求。
他笑了笑,隨即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展欣一想到克南也許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她一顆心就多跳很多下,連拿鑰匙的手都在發抖,花了些時間才把門打開。
丙然,她看到克南穿著睡衣斜躺在躺椅上面看著雜志,而那骨蛇形立燈在他的臉上撒上一層鵝黃色的光圈。
原本已是疲累不堪的身體,在看到他的那一秒鐘,她覺得整個人的身心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回來了啊!今天怎麼這麼晚呢?」他故意裝得不在乎繼續看著他的雜志。
天知道,他是故意待在客廳的,剛才听到有摩托車的聲音,他還跑到窗前去看了看,只可惜外面太黑,他什麼也看不到。
听到展欣輕快的腳步聲,他才連忙的躺回躺椅上,故作正經的看著雜志,表現出一臉完全不在乎的模樣。
「是這樣的,我參加學校的土風舞比賽,因為要練舞,所以才會晚回來。」听到克南關心的語氣,展欣心中真的很高興,雖然他還是一副漠然的神色,可是她听得出他的語氣是關心的。
「參加課外活動也是好的,免得每天下課就回家,這也是挺無聊的。」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
展欣回溯這些日子以來,她從沒見過克南這麼早回家,今天是第一次,可見她去練舞,卻也為她帶來這樣的幸運。
「自己回來嗎?這邊沒有直達公車,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家很危險。」克南拐轉抹角的問她剛才是誰送她回來。
「喔,今天是我同學送我回來的,他人很好、很熱心。」
「男的嗎?大概是男朋友吧。」克南問到這邊,竟然有種沒來由的吃味。
「不是啦!只是普通同學。」展欣嘴上這麼說,其實她心里也知道那個張孟喬對她可是展開熱情的追求攻勢。
「你這個年紀交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下次有空的話,請他到家里吃個飯吧!」他嘴上說得大方,其實心里是想看看這個毛頭小伙子。
「對了!不說他了,馮大哥,你吃飯了嗎?若還沒吃的話,我去弄一點東西給你吃。」她一看到克南,哪還有心情去想張孟喬呢?
「不必了,你練舞也累了,還是快去洗個澡吧!」克南故意克制自己把話說得很平常。
「喔……」听到他冷淡的回答,她心頭不免有絲失望。「那我先去洗澡了。」
直到現在展欣才又開始覺得累,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往樓上走去,她心頭在想,為什麼馮大哥總是對她這麼冷淡呢?
她還記得他們一起被綁的那個夜晚,他好溫柔,況且他還為了她不借犧牲競標賺錢的機會,每次一想到這邊,她總會覺得心頭暖暖的。
她進浴室放了一缸子熱水,灑了一瓢的薰衣草浴鹽,然後把整個人浸在水中,舒服的蒸氣讓人覺得一天的疲勞盡數退去。
可是過了幾分鐘,她听到樓下有鏗鏘的聲音傳來。這是怎麼回事?她連忙的把身子沖淨,披上浴袍走到樓下,卻看到克南一個人在廚房中手忙腳亂。
瞧他拿著鍋蓋躲著濺起來的油珠,那個模樣簡直比打仗還謹慎,她不免覺得好笑。
「肚子餓了嗎?還是我來吧!」展欣靜悄悄的走到他身邊。
克南驚訝的望著她,突覺不好意思。
「太久沒做菜,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還會自己弄點東西,回國之後人就懶了,你要是洗好澡的話,就好好的坐著,等著吃東西吧!」克南把她請到餐桌旁。
展欣沒有多說話,就靜靜的待在那邊欣賞他的手忙腳亂,不一會兒,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被端了出來。
「這是什麼?」
「是炸蔥花,把洋蔥一整顆切開沾粉油炸,是紐奧爾良的名菜,我本來要弄來下酒的,既然你也在,就一起試試吧。」
克南表面上是弄給自己吃,可是實際上卻是弄給展欣吃,只是心頭不肯承認罷了。
那顆洋蔥很明顯是不怎麼美,可是卻是克南的大作,所以展欣還是剝了一片下來,送到唇邊,才一咬開,就被殘留的油給燙到嘴唇。
「哇,好燙!」
克南一見到她被燙到了,連忙伸過手去,踫到她柔軟的嘴唇時,異樣的電流穿過兩個人的心髒,他們幾乎是同時跳開。
「你沒事吧?」他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
「嗯……很好吃……」展欣答非所問,隨即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臉上卻已經泛起一圈圈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