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蓮花我愛你 尾聲

這可是怎麼一回事啊?

王家的蓮花姑娘也想大聲問問。

「你不肯嫁過來,我嫁過去你又不樂意,還有怎麼回事啊?」戴著眼鏡,最近清瘦不少的孟小洲哼一聲,目不斜視地開車在大馬路上等紅燈。

「誰同意嫁你啦?」蓮花有些惱,「我什麼時候同你談婚論嫁了?」

這轉折也太快了吧?

甚至她連他追求她的事還沒明確表過態好不好?

「有什麼快的,姐姐?」綠燈,繼續往前走,「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追了你大半年,是為了什麼目的?」

「可、可我根本還沒想走到那一步好不好?」只要想起辦公室里那每周一束的玫瑰花她就頭疼,「孟小洲,算我拜托你,省點錢行不行?」

「我現在工資高,我樂意。」紅燈,停車。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了。」她歪頭瞅著這個如今一點也不笑嘻嘻了的女圭女圭臉,哦,甚至不能再喊他女圭女圭臉了,很是清瘦了的臉龐,漸漸月兌去了少年的形象,似乎沒怎麼注意的這幾個月,這個二十七歲的男人,終于有了二十七歲男人該有的樣子。

心里,卻有些莫名的惱火。

「你不是喜歡成熟一點、穩重一點、有擔當一點的男人嗎,姐姐?」綠燈,再走。

「是啊是啊,你可記得真清楚。」

他今天到底想做什麼嘛,這麼冷眉豎目地對著她,她欠他啊還是該他啊?

「蓮花,什麼才叫做談戀愛的樣子?」他還是不看她,駕車繼續行走在車來車往的擁擠馬路上。

「啊?」她有些愣。

「像電視還是電影還是小說中那樣,有浪漫的邂逅,有戲劇性的進展,有高潮的橋段,有誤解有分歧有危險有解救,或者再來個什麼橫刀奪愛死去活來的刺激,最後再加上冰釋前嫌,然後才可以花好月圓,才可以得到一個完美的HappyEnd?」再一個紅燈,停車。

「生活就是生活,你以為這是拍電視哪?」她瞪他。

「對啊,這不是你也知道嗎?生活就是生活,又不是拍電視劇。」他隨手關掉CD,眼鏡下的眼楮很是郁悶地瞪著前頭長長的車流,有些惱火地哼一聲。

「你什麼意思?」她趴到車窗上,瞪著玻璃之外的世界,有些悶。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他還是哼,「我這不是正在努力做一番大事業嗎,好給你增加一點有娛樂性的橋段,讓你有一點當女主角的優越感嗎?我還能有什麼意思?」

「我怎麼听你越說越別扭?」她扭頭看看他,突然不知為什麼,竟然想笑了。

「我別扭還是你別扭?」紅燈多長時間啦,怎麼還不走?有些惱火地狠按一聲車喇叭,他繼續哼︰「你說我們認識多長時間啦?」

「多長時間了?」她笑眯眯地手支著下巴,眨眨眼。

「……我不知道!」狠狠再按喇叭。

「喲喝,真的是在鬧別扭啊。」她很順手地照著他按喇叭的手「啪」地一巴掌,「別制造噪音了,你以為人家不著急啊?誰不想早點到目的地啊?可就是紅燈,誰叫你非要顯擺著開車的?活該!」

「王蓮花!」他惱火地再狠按一聲喇叭。

「喊姐姐!沒大沒小的!」她這一次,「啪」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有點修養行不行?今天還平安夜呢,小心交警要你去馬路上給維護平安秩序去!」

「去就去,誰怕誰啊!」他恨恨再去按喇叭,卻被人家眼疾手快地拿手蓋住了喇叭按紐,手舉了又舉,卻怎麼也不敢用力真拍下去,末了,只能冷冷哼一聲,輸里子不輸面子。

「還哼,再哼下去,就成豬啦!」她「撲哧」笑一聲,收回手來,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好啦好啦,綠燈,可是綠燈了,快走吧快走吧,嘉悅他們還等我呢!」

「反正又不是等我,我著什麼急?」他還是哼,將車子轉進交流道口。

「這些年,每年的平安夜,我都是和嘉悅一起過。」她笑著,吸口氣,又嘆口氣,「還覺得我們正青春年少呢,結果時間過得真快,去年她竟然結婚了,然後今年啊,呵呵。」

「今年你又不結婚,你呵呵什麼?」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她挑眉,扮個鬼臉,「真沒見過你這麼小孩子氣的男人。」

「是,您是成熟了的穩重了的大人,姐姐!」他哼。

前方,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他索性隨便找了個停車位,開進去,熄火。

「喂喂,這離我們約好的地方還遠著呢,你不會要我走過去吧?」她有些傻眼。

「走過去也比開過去省時間。」他下車,將車門「砰」地用力一關。

她聳聳肩,很識時務地乖乖下車。

大概真的是平安夜的關系,到處都是車,到處都是人。

但是沒有雪,沒有風。

今年的平安夜,竟是月朗星稀,很暖和的一個日子。

很悠閑地晃蕩著的左手,突然被人家緊緊握了住,然後塞進人家大衣的口袋里。

……

好吧,好吧,今天這小孩兒脾氣太爆,她還是少惹為妙。

所以,一只手失去自由,就失去自由吧。

「最近忙嗎?」她試著尋找話題。

「湊合。」很簡短的回答。

「我爹娘問你怎麼一個多月沒去家里吃飯了?」再接再厲。

「忙唄!」

……

好吧好吧,她惹不起,惹不起。

「喲,今天這件大衣我還沒見你穿過呢,新買的嗎?挺帥氣的。」她歪著腦袋打量他灰黑色的毛料大衣,甚至小小吹聲口哨捧捧場子,「什麼時候買的?」

「不知道。我媽媽說我沒人管,天氣涼了連件衣服也沒人關心著添,所以給我爸添置衣服時就順便扔給了我兩件。」頭仰得高高的,有些尖尖的下巴翹翹的。

……真的是在抱怨……她?

「你多大的人——」

左邊口袋里的手機開始唱歌。

她試著抽自己被人家緊握著的左手……抽不動。

抬頭,人家正仰望著天上的星星,很沉醉地欣賞著呢。

嘆口氣,她很別扭地右手扭過來,很艱難地從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機。

「喂,嘉悅?正走著呢……今天路上人太多,估計還得等一會兒……那好吧,咱們今天不吃飯去了,直接在教堂門口見……還有誰,我還能找誰……行了行了,你就給我閉嘴吧……對啦對啦,我就是不樂意听你這麼說!一會兒見!」

有些氣悶地掛掉電話。

「你那冤家對頭說什麼了,你這麼火大?」

「好好的一頓飯給蹺掉了,你說我火大不大?去年是我請她的,今天明明該她請我了的!」

望望四周,唔,烤紅薯的,煮玉米棒子的,煎餅果子的,炸臭豆腐的……

「你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她笑眯眯的。

「……酸辣粉。」聲音還是有些悶。

「沒搞錯?這里哪里有酸辣粉啊,哥哥?」她受不了地搖頭,隨便走到一個沒人圍著的攤子前,「這烤紅薯多少錢一斤?三塊?真貴!好了,來五塊錢的。」

「我不想吃。」

「那等一下再買你想吃的。」她忍耐地從褲兜掏出五塊錢,遞過去,再接過裝了熱紅薯的袋子,繼續走。

「我就是想吃酸辣粉。」人家還在堅持。

「……先讓我吃了這烤紅薯行不行?」她嘆口氣,「我餓了半天了。」

于是,某人閉嘴。

「喂,松開手啊孟小洲,你這樣子,我怎麼吃烤紅薯?總不能讓我帶皮吃吧?」

袋子被人家一把奪了過去,然後擺到她面前。

她翻個白眼,心里卻想笑,右手慢慢伸上去,先將袋子打開,再細細地剝下干皺的外皮,她咬上一小口。

唔,不怎麼甜,怪不得沒人買。

「這有什麼好吃的啊?一點也不甜!」

「又不是白糖,要多麼甜?」她才不肯承認自己買錯了呢,再去咬,卻見原本被自己咬了一小口的紅薯已經變成了被咬一大口的樣子,頓了頓,她視而不見那大牙印,再咬上一小口。

「真噎得難受。」再一大口咬上小牙印。

「好啦好啦,這紅薯跟你又沒有仇,你這麼惱火做什麼?」她嘆口氣,卻也沒了繼續吃的興趣,索性帶他走到一個垃圾桶前邊,揚揚下巴。

「你真不吃了?」

「前面我記得有老肯,我們去吃炸雞腿。」她眼珠子轉轉,「不過,我沒錢了,得你請客。」

「請就請,我如今財大氣粗,難道還怕你吃垮了我啊?」將紅薯丟進垃圾桶,他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

她一邊跟著他走,一邊樂。

炳哈,財大氣粗,財大氣粗!

還真是小孩子呢,這性子,根本沒變嘛。

「你樂什麼?我說的是實話啊,我就是財大氣粗啊,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漂亮妹妹追著我攆也攆不走?」人家還很是理直氣壯。

「哎呀,好羨慕哦!」她笑到彎腰,卻被人家緊拉著左手繼續走啊走,走啊走,咳嗽一聲,她笑眯眯地問︰「小扮兒,如今你既財大氣粗又才貌雙全,不是應該整天樂呵呵嗎?卻怎麼這樣的陰陽怪氣的?」

「沒有漂亮姐姐追求我,我當然不高興。」人家很直白地瞪她一眼。自今晚同她會面以來,第一次地正面瞪她一眼。

「哦,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她很受教地點頭。

「所以,你不覺得你應該拿出好一點的態度嗎?」人家再很直白地瞪她一眼。

「我又不想追什麼帥氣哥哥,我要好態度做什麼?」她繼續樂呵呵,視而不見人家立刻擰了的眉頭,慢悠悠地隨著人流往前走啊走,走啊走,「哎呀,王小明,你雖然模樣變化了一點點,可本質還是沒變的嘛!」

「王蓮花!」

「喊姐姐!」她「啪」地很習慣地一巴掌過去,卻被緊緊挾在半空。

「王蓮花,王蓮花,王蓮花!」左手,狠狠抓住她右手,鏡片下的眼楮,黑亮到可怕地緊盯著她的眼楮,「王蓮花,王蓮花,王蓮花!」

「……真不習慣。」她首先敗下陣來,哼一聲,她不管自己的兩只手都被人家控制著,轉身繼續走。

「王蓮花!」

「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人家這麼喊我,你還喊什麼喊?」被抓著兩只手,走路真別扭,她有些惱火地再哼一聲,「什麼生活?什麼電視?我不想是電視,可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生活。」

「那你想要什麼樣子的生活?」這樣抓著兩只手走,真的很不方便,他放開她的手,連右手口袋里的那只手也放出來。

她有些驚奇地望他。

他咳嗽一聲,微錯到她身後,右手抓右手,左手握左手,一環一帶,繼續目不斜視走自己的路。

「喂……」

瞪一瞪幾乎是搭在自己肩上的自己的兩只手和人家的兩只手,她有些哭笑不得。

「少打岔,快說,你想要什麼樣子的生活?」人家則是老神在在,將她圈在自己懷里,繼續走啊走。

「現在這樣的生活啊。」她笑一聲,慢慢放下所有,慢慢跟著他的步子,隨著人流走啊走,走啊走,「有爸爸媽媽,有一份還算喜歡的工作,有三五知己,有……」

「有一個帥哥哥,再加上一家爸爸媽媽爺爺女乃女乃姥姥姥爺叔叔阿姨,難道不好嗎?」他低低地說。

「……好啊,怎麼會不好?」她微笑。

「那你還這麼折磨我做什麼?」聲音悶悶的。

她突然停下來,抽回自己的雙手,轉過身,很認真地望他。

「蓮花?」

「你喜歡我哪里呢?」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卻不看他了,卻望著身邊走過的男男女女,輕輕再問一遍︰「你,到底看上了我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回答她,聲音同樣輕輕的。

她笑笑,聳聳肩。

「可是我只知道,如果我錯過了你,我會後悔一輩子。」潤潤的唇漸漸挑起來,挑起來,有了些成熟男人氣質的臉龐上,嘆息似的笑,毫不遮掩地,捧在她眼前,「我永遠記得那天,浪漫的情人節的晚上,酒吧里的宿命邂逅,一個很生氣很生氣地揍了我一巴掌的女人,紅撲撲的臉蛋,亮晶晶的大眼楮……」

她切一聲,難得地紅了臉。

「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說︰快一點,快一點,這個女人,就是你一輩子的女人。」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心里有了她。

想起她,會不由自主地笑。

看見她,會滿心滿心的歡喜。

微笑著低頭,凝著她紅了的臉兒,男人低低地嘆息。

「我告訴我自己,這個女人,就是我心里面的女人。」

一輩子的,唯一的,愛的女人。

一輩子的,唯一的。

喜歡。

「孟小洲,你不問問我喜不喜歡你嗎?」

靜靜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她笑盈盈的,閃亮亮的眼兒,輕輕凝著這個還是有些孩子氣的男人。

「好吧,蓮花,你喜不喜歡我?」男人很篤定地回凝著她,不再女圭女圭臉的面龐上,是很得意的笑。

「好吧,我是有點喜歡你了。」她咳嗽一聲,很直接地說。

「那我順便再問一句,只是‘喜歡’我嗎?」紅紅的唇高高翹起。

「只是‘喜歡’啊。」她還是很直接地回答,不過在看到這個男人很不敢置信似的垮了臉的時候,笑眯眯地補上一句︰「如果你真的將我們社區整體搬遷到你們社區,我就或許不只是‘喜歡’你了。」

「……還要我孤枕難眠多久啊!」男人听到這句回答,不僅僅是垮了臉了,而是快崩潰了。

「呵呵,看你咯!努力奮斗啊,哥哥。」她很好心地拍拍他緊握在胸前的手,笑嘻嘻地繼續順著擦肩接踵的人群往教堂的方向移動。

「你這麼固執做什麼啊,姐姐?」他跟上她,擰著眉頭,瞪著身邊很幸福很快樂地手牽手著的男男女女,很想仰天長嘯了。

「給你後悔的機會啊。」她呵呵笑,然後在他翻臉之前再補上一句︰「誰叫你是財大氣粗又才貌雙全的中國好男兒哩,加油,好男兒!」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家的錢!」他重重一聲哼,氣憤難平。

「咦,誰說的?我可是最喜歡孔方兄的。」她連忙為自己辯解,「你想一想,一個女人,一輩子最大的夢想,不就是想找一個腰纏萬貫的英俊的完美的白馬王子來愛自己嗎?」

「是哦是哦,我好幸運哦,竟然是這樣的男人哦!」他冷冷哼。

「孟小洲,你想不想問問我,我喜歡你哪里?」她不理會他的惱火,只繼續往前擠著走。

「反正不是我的身世和外貌!」他切一聲,順手將手搭到她腰上。

「咦,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她很大方地任他一副「我們也是快樂幸福的一對兒」的樣子,甚至將手蓋上自己腰上的手,笑眯眯地繼續說︰「那你不怕我是庸俗的女人嗎?你看啊,以前怎麼看你怎麼不對眼,可到你家一游之後,立刻對你變了態度,如今更是,多殷勤啊,多討好你啊。」

「是,那時候還表演了一番欲擒故縱、若即若離哩!」他想起就惱,將下巴重重壓在她肩上,冷冷地繼續哼︰「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從來不肯給我好顏色!從來把我當作小孩子!」甚至還派她那位好朋友好冤家對頭去離間,妄圖誘他打退堂鼓!

「對啊對啊,我這樣的女人,你說你喜歡上做什麼啊?不是自找苦吃嗎?」她樂呵呵地听他吐糟。

「要你管啊,我樂意!」他板著臉,怎麼也覺得自己咽不下這口氣,便泄恨地拿自己尖了的下巴狠戳她的肩膀。

「哎喲,你下巴瘦得硌得慌!」她很做作地呼痛,卻沒有閃躲開一點點,任他……撒嬌。

呵呵,撒嬌。

「結婚吧結婚吧結婚吧姐姐!」他更是懂得時機不等人,另一只手也纏上去,將她緊緊摟在自己胸前,搖一搖,晃一晃,很得意地任人觀賞,「我們結婚吧姐姐!」

「即使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她忍住笑。

「原先還那麼討厭我呢。」他很不情願地回想往事,「整天王小明王小明。」

「我喊你王小明是對你親切的意思耶!」她反手拍拍他光滑的臉蛋。

「謝謝,我還是希望你對我比較親近。」他哼,「其實姐姐你是一個很庸俗的女人,你知道不?」

「哦?」她笑。

「我發現了你想金屋藏嬌的小陰暗面,所以就覺得沒面子;我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借錢買下你的小金屋,就更覺得缺了里子;我費了老大力氣跑去找叔叔阿姨套近乎,就表面生氣其實有點小小得意;我懷抱信念很執著地追求你,就是不屑一顧心里卻虛榮到不行;我借機將你介紹給我爸爸媽媽叔叔阿姨爺爺女乃女乃姥姥姥爺,就希望我是設了圈套故意如此心里更是得意極了;我每周送你玫瑰花,就——哎喲!姐姐,姐姐,我不說了還不成嗎?你不要再擰我的臉!」

「小孩兒,口才真的挺好的嘛!」她挑起一邊嘴角,手指狠狠用力,「姐姐我就是一個庸俗的女人,怎麼著吧?你想怎麼著吧?」

「哎喲痛痛痛痛痛!」他一邊淒慘低聲嚷嚷,一邊笑著更摟緊懷里的嬌軀,「結婚吧,結婚吧,結婚吧!」

「不追究我愛不愛你了?」她再用力地擰。

「真的很痛啊痛啊痛啊姐姐,你就別這麼喋喋不休了好不好姐姐?」他忍受自己的臉皮一百八十地旋轉跳著圓舞曲,樂到不行地嘟嘴巴去努力地一親芳澤。

「不行,我一定要問個明白。」她閃開他的嘟嘟嘴巴,順便終于肯放他薄薄的臉皮一馬,將手指松開。

「姐姐,你忘啦,路上我還問你了呢,這就是生活啊,又不是電視電影羅曼史小說!與其廢話些什麼愛啊情啊,不如實實在在地過日子!」他吸口氣,腮幫子上火辣辣地痛,嗚嗚,這位姐姐真的肯下狠手啊。

「我這麼一個庸俗的女人,會實實在在地過日子嗎?」她呵呵地往前走。

「如果姐姐你不實在,哪里還輪得到我撿了個大便宜啊?」他同她一起邁步,一二一,木頭人,視而不見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行為是否有礙觀瞻,「只要一想起二八芳華之前的姐姐,我就心驚膽戰。」

「呵呵,小孩兒,你還真的是撿了個大便宜啊,這麼看。」她很得意地點頭。

「所以啊,一想到三十歲之後的姐姐全部是屬于我孟小洲一個的,我就激動到什麼也不計較了!」他痛快地下了結論,「管他這個那個呢,只要姐姐是我的,我理會那些純粹浪費時間的無聊事做什麼啊?」

「哦?」

「哎呀,姐姐,你能不能暫時別這麼庸俗一下?」他給予明顯的暗示。

「那怎麼一下?」她非常的虛心求教。

「浪漫一下啊,浪漫一下啊!」他再拿尖尖的下巴戳她的肩頭。

「好吧,孟小洲,我答應你的求婚。」她很矜持地樂呵呵,很滿意地再反手模了下他光滑的小臉蛋,「反正我也三十歲的老女人了,與其整天被我爹娘嫌棄,不如隨手抓一個交差好了。」

「……王蓮花,你真的是很庸俗的女人!」非要說得這麼毒辣,不肯讓他開心多一點。

「呵呵。」

「那我可不可以再乘機提一個也很庸俗的要求?」

「好啊,看在你也很庸俗地滿足了我的庸俗的分上,我可以答應你。」

「那……姐姐,我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去參觀一下我金屋藏嬌的小套房?」

「地址呢?」

「……俞榮路華新小區六棟三單元五零二室?」

「喲喝,听上去很耳熟嘛!」

「去不去,去不去,姐姐?」

「考慮考慮啦,呵呵,王小明啊王小明!」

「王蓮花!」

「喊姐姐!」「啪」地一巴掌。

「……姐姐。」

……

月色明亮,風兒溫柔。

喃喃私語,甜甜蜜蜜。

可總覺得,屬于這個不再女圭女圭臉的女圭女圭臉男人的金屋藏嬌的夢想,還是有些遙遙無期。

想快快抱得美人歸,想過庸俗的男人女人的幸福生活。

怎麼辦?

努力工作,努力做王小明。

順便,再多喊幾遍庸俗的口號吧!

一,二,三!

蓮花蓮花,我愛你!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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