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結婚後 第三章

同樣的晚間時刻,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兩人,同樣的姿勢。只是心情身份全不一樣了。

他,又一次告別單身生涯、榮任丈夫一職。她,被迫揮別了純女兒心,成了被套牢的已婚一族。

「為什麼?」好哀怨,為什麼她無力回天,為自己一生的幸福拼搏一回?

「你要嫁,我要娶,孩子們要你啊。」井尚文微微一笑,雙手枕在頭下,全身放松地躺在大床上,斜睨床上另一側那個四肢發抖、神情緊張、蜷成一團的小女子。啊,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呢。

「我不要嫁啦!」現在的生活也很愜意啊,干嗎要想不開地鑽到圍城里?

「阿秀,你不覺得這句‘不嫁’講得稍晚了一點嗎?」井家的大男子再微微一笑,伸手點一點某人手上不能被忽略的鐵證。

「還你!」嘟著嘴、扒下無名指上樸素的銀環,苗清秀朝著那個笑得雲淡風輕的人一扔,猶如丟掉了燙手的山芋。

小人!

奸詐的小人!

卑鄙!

實在夠卑鄙!

「還不回來了。」接住惱火女子丟過來的銀戒,井家的大男子搖首一嘆,「咱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啊!她忍不住將臉埋進胸前的大軟枕里,悶聲低喊幾聲,宣泄一下她滿懷的挫敗。

「好了好了。」井尚文移動身軀,寵溺地將那個自怨自艾的小女子攏進懷中,仿若安撫愛撤嬌的兒女一般,輕輕地拍撫她,「嫁給我有什麼不好?咱們青梅竹馬、吃一位媽媽的女乃長大,相處了二十幾年,對對方的情況了如指掌,是不是?」這樣才溝通無障礙嘛。

「就是因為太熟了嘛!」她低叫。兩個二十幾年來相處一如兄妹的人,突然成了夫妻,豈不是太別扭了一點?至少她接受不了。

「好了好了。」他依然輕輕地拍撫苦惱的小女子,「哥哥知道你一時扭轉不了心態,沒關系的,咱們還有長長的一輩子來相處呢,是不是?」

「煩死我啦!」她努力皺臉又眯眼,恨恨地敲打眼前的寬闊胸膛,「我還沒談過戀愛呢,什麼也沒享受過就被迫地嫁了,我不要了啦!」偶爾做做白日夢的她,還幻想著言情小說中的浪漫戀情會降臨到她的身上呢!

現實與夢幻果然是有差距的。她結婚了,卻沒有浪漫的月下約會,沒有浪漫的燭光晚餐,沒有浪漫的求婚玫瑰,更沒有浪漫的教堂婚禮!她的婚事,與浪漫扯不上一點點的邊!

可惡。什麼她想嫁、他要娶?什麼孩子們要她?說穿了還不是他想圖個清靜?還不是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一雙兒女托付于她?嗚,她不想活了。

「好了好了。」他依舊用柔和的聲音勸慰著懷里一臉失望外加挫敗的小女子,「你要談戀愛,哥哥我可以給你呀。你想浪漫一點,哥哥也奉陪到底,好不好?」二十二歲便結過一次婚的他,對于戀情早已看得根淡。在他看來,再怎樣濃情蜜意的愛情,再怎樣如膠似漆的甜蜜,終歸會有變淡、有疏遠的那一天。愛情算什麼?它還比不上長久相處下來的親情可珍可貴。至少親人間的親情是永遠存在的,是無法拆解的。

早已三十而立的他,對于愛情已是淡笑處之,再無奢想。而輕松快樂的親情,才是他最想擁有的、一輩子不放手的寶貝。

「少來了!」沒好聲氣地瞥了他一眼,自哀自怨的小女子不屑地一哼,「拜托,大哥,做不到的事少講。」他是怎樣的人,她豈會不知?

堡作努力,生活嚴謹,作風保守,思想陳舊。他恢復單身身份已好幾年了,追他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卻從沒見他動過心。人家請他吃飯,他總是在餐桌上大談國事天下事,不給人家女孩子一點暇想的空間;人家邀他參加聚會,他要麼推月兌,要麼與其他商界人士擠在一塊,對人家女主人理也不理;人家送花給他,他認為是公務往來;人家直接向他告白,他竟然愣愣地轉身離開!

簡直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們女人家嘛!要這麼一塊榆木疙瘩談情說愛?嗤,天要下紅雨!

「真弄不懂當初房玉為什麼會嫁給你!」她憶起前任嫂子,嘲弄地沖他擠擠鼻子。一個不懂一點風花雪月的笨蛋,竟然還能拐到一朵漂亮的牡丹!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要嫁,我也需要一名妻子。╴兩相情願,不就是了?」井尚文仍是淡淡一笑,對于前任妻子的離棄毫不見怪。

合則聚,不合則散。沒什麼的。

「別告訴我,你老先生對人家沒有一點關于愛情的想法!」

「愛情?」他挑了挑眉,「或許有一些吧!」當初大學四年級,同班的房玉一直喜歡他,,大學畢業後甚至為了留在他身邊而放棄了出國的機會。他想,這便是愛情的緣故吧?于是,他娶了房玉。

罷結婚的那一段時間,可能是年少情狂的緣故吧,他與房玉過得真的是很開心,可以說很幸福。但幾年過去,陽陽出世、井氏公司拓展領域,夫妻兩個就開始聚少離多,再也無法長時間的私下廝守。最後,房玉終于忍受不了閨中獨守的苦,生下月月後便與他離婚,與昔日苦追她的舊男友比翼飛走。

愛情,到頭來不過就是一場空而已。

「清秀,咱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有圍繞膝下的可愛兒女,有溫暖的家,也有親親愛愛的親人,「不過是多了一種身份而已,不用太在意的。」若是婚姻能讓他永久地保有這份親情,那麼他無條件地服從于婚姻。

「是哦,不用太在意。」她翻一翻杏眸,自知無力回天,也就放棄了對自由的抗爭。老媽早先打電話過來,對于她嫁給井尚文抱持著超級無敵的樂觀贊成態度,井爸井媽更是高興得不得了。而那兩個終于得以成功地霸住她、讓她留在家中走不成、離不開的小小井家下一代,更是開心得無法形容。

特別是今日,陽陽甚至還說什麼因為她是新娘子,然後就像小大人般自己乖乖上床休息去了,連一向沒她便睡不著的小小尾巴也自己抱著小趴趴熊入夢了。

嗚,全天下認識她的人都對她深陷大井這一件事毫無反對意見,而且還都舉雙手贊成!她的天咧!

「好了,今日是咱們的洞房花燭之夜呢,不要再唉聲嘆氣了好不好?」長指扭了扭胸前嘆氣又嘆氣的小女人的、軟軟的小耳朵,井家新郎笑得甚是得意。

終于能光明正大地擁有了「起床鬧鐘」,他的得意來得很有理由。

「你管我!」反手拍開揪著她耳垂的可惡長指,苗清秀坐起身來,「算了,反正我也反抗無效了,就這麼著吧!」唉,她的命便是這井家的了。

然後,她雙手撐床、便要下床離開。

「哪里去?」大掌握住了她的素手。

「我還能哪里去?」她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撇了撇紅唇,「回房大睡一場啦。」希望等她睡醒後,便發現今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境而已。

「房間在這里。」他笑得神秘莫測。

「啊?」她一時還沒有明白過來。

「夫妻不該同睡一房、同床共枕嗎?」這個可愛的小呆瓜!

「夫、夫妻?!」她咽一咽口水,頭皮開始發麻。

「今天咱們已結婚了。」他慢慢地提醒她記起來。

「我知……知道啊……」她的臉漸漸地開始紅起來,「可是……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們兩個人要睡在一起?呃,想到那種情形,讓她的心里不自在到了極點。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稍微用力一拉,便將床邊有些呆愣的木頭人扯回到自己大敞的懷里,「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

「可、可……」她結結巴巴地問,渾身僵硬地癱在他的懷中,一動也不敢動。

「一時無法適應?」他輕輕地拉著她躺到大床上,慢慢地覆上她柔軟的豐軀,笑得開心。

「是、是啊。」被他壓在身下,她真的好想哭。他和她親如兄妹耶!

「放輕松。」他依然微微地笑,伸出手指在那張通紅的小臉上輕輕地描畫,「沒什麼好緊張的。」

她才沒緊張呢!她只是很不自在而已,「尚、尚文哥,你能不能……」她可憐兮兮地揚起頭。

「尚文。」他用指點上她著火的紅唇,與她四目相對,「不可以再喚我哥哥。」否則,她的「別扭」仍會持續下去。

「好、好啊。」她咕噥一聲,根本不敢張開嘴。他的臉近在眼前,那兩片好看的唇幾乎是隔著他的手指與她貼在了一起。這個情形也太、太……太暖昧了吧。

鎊種思緒不斷翻轉,她清明的思緒逐漸成了一團粘黏的漿糊。唔……漸熱的體溫,漸變的親密,漸漸放松的軀體,她陷人二場綺麗的夢境之中……???

事實證明,結婚真的只不過是多了一種身份而已,沒什麼其他的改變。

「陽陽!你動作快一點!」用力扯住總想縮回床鋪大睡的小身子,苗清秀咬牙切齒地吼,「遲到啦!」

「秀姨,輕一點!輕一點啦!」再也無法昏睡的井少陽揉一揉被擦得生痛的臉蛋,搶過濕毛巾,「我自己來啦!」嗚,秀姨怎麼一點也不賢惠呀?是誰說女人只要結了婚,就會成為小鳥依人的溫柔媽媽的?騙人的啦!明明他的秀姨還和以前一樣嘛。每天只是對他吼來吼去的,一點溫柔的模樣也找不出來。

「你到底還要不要去上學?」一邊幫身旁的小小尾巴梳小辮子,苗清秀一邊朝那個仍然在慢吞吞地穿衣服的大人物狂吼。

「好啦,穿好了啦。」井少陽撇一撇漂亮的唇,決定舉手投降,「去了去了。」

「書包!」

「知道啦!」伸出小手勾過一旁的包包,井少陽轉身走出房門,「秀姨……」

「又怎麼了?」苗清秀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暇回首望著小男孩。

「你是不是有閨怨?」這個問題問得很嚴肅。

「呃?」苗清秀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問題給嚇愣了。

「爸爸出差一個多月了,看樣子你很不‘性福’喔。」那個人小表大的小子還在慢慢地眨眨大眼。

「‘性福’?」她差點被嗆死了!天啊,他才是一個不足九歲的孩子啊!「井少陽,你從哪里學得這些?」苗清秀大步沖過去,想狠狠地教訓一下眼前這個思維太過超前的兒童。

「哇!」井少陽哇哇怪叫著,趕忙逃下樓、出門而去,「我跑,我逃嘍!」

她嘆一口氣,沒了力氣。

「秀姨,秀姨?」

她彎,笑眯眯地模一模小女女圭女圭,「餓了沒有呀,月月?」還是小月月乖巧,從不惹她發火。

「不餓。」女娃清澄的大眼一眨一眨的,裝滿了困惑,「小扮為什麼說秀姨不幸福?」

「呃,嘿嘿。」苗清秀的臉上一紅,不知該如何回答無忌的童言。

「秀姨,你不開心嗎?」小小的女娃堅持好奇到底。

「我很開心呀!」雖不明白小女女圭女圭為何口吐此言,但她依然笑眯眯地回答女圭女圭,「但如果月月肯去上學前班的話,秀姨會更開心。」

時間一晃而過,當下已是夏末時分了,又是新生人學的時節。月月已快五歲了,就算在家中跟隨她學了許多知識,但還是應該接受正規的教育才對。

「秀姨,月月不想離開你嘛!」小女女圭女圭聞言,嘟了嘟可愛的小嘴,第N次反對去上學。

「我也不想離開月月呀!」苗清秀蹲與小女女圭女圭對視,「可是,月月難道不想和爸爸一樣,長大後變得好厲害嗎?」她開始循循善誘。

「月月想呀!」爸爸真的很威風呢。

「那月月一定要去上學才行。」

「可是——」

「秀姨每天送月月上下學,好不好?」

「那——」

「咱們拉勾?」她笑著伸出小指。

「秀姨不準黃牛哦!」小小的軟指與眼前的手指緊緊一勾,小女女圭女圭一臉的認真。

「秀姨不會啦!」苗清秀笑眯眯地抱起小女女圭女圭,舉步下樓。

所謂婚姻,便是這樣的吧?相夫教子,持家主事。想來,這與她結婚前的生活一模一樣嘛!

早起煮飯,打理陽陽上學、幫月月梳洗、喊超級賴床鬼起床,然後收拾房間,外出購物。悠閑而忙碌的平凡日子,她早已過了十數年,並未因結婚的緣故而有一絲的改變。

惟一改變的,是身邊又多了一位枕邊人吧。苗清秀很羞澀地一笑,對于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級人物突然變成了親密的枕邊人,她的心里依然有一點點的不適應。

但,感覺上還不錯啊。他依然如以前一樣待她,沒減少一分對她的關心寵溺,也沒增加一點其他的什麼——

應該增加些什麼呢?

愛情?

浪漫?

她忍不住「撲哧」一笑。

「秀姨,你笑什麼呀?」軟軟甜甜的、好听的童音拉回苗清秀神游的思緒。

「秀姨在笑月月呀!」她逗著小女娃。

「月月怎麼了?」小女娃連忙打量自己的全身。

「月月實在太可愛了。秀姨擔心月月上學後,會有許多許多小男生追呢。」吾家有女初長成,該是這種心情吧?既期盼孩兒快快長大,又不舍得長大的孩兒離開自己身邊。唉,天下父母是同樣的心思呢。

「月月才不要理他們呢!」小女娃的小嘴一嘟、臉蛋一揚,甚是驕傲。

「為什麼?」月月雖然整日不離她的左右,但她每次帶著月月外出、同那些一樣年紀的女圭女圭們玩耍游戲時,月月和小朋友都很要好的。

「因為他們沒有小扮聰明,也沒有爸爸威風。」小小的年紀,早已學會了比較。

「啊?月月想的是這樣子呀!」苗清秀笑了笑,慢慢地拉小女女圭女圭出門,「咱們去給月月買上學用的包包好不好?」

「好呀好呀!」終歸是小孩子,一提到買東西,比什麼都興奮。

她笑著,任小女女圭女圭興奮地嘰嘰喳喳。想來,這樣的婚姻生活,應該很開心了。???

「爸爸,你沒讓秀姨幸福嗎?」出差兩個多月,回家所听到的第一句話,差點讓井尚文跌倒在地。

「月月,你听誰說的啊?」抱起心愛的小女兒,他順手關門。

「小扮說的。」小手一指在客廳玩游戲機玩得不亦樂乎的另外一大一小,小女娃大方地供出評論者來,「小扮說爸爸不在家,秀姨有閨怨、不幸福。」

「小扮告訴你的?」他咬了咬牙,抱著女兒來到另外一大一小的身後,猜測著玩得忘乎所以、又笑又叫的兩個人何時才會發現他的歸來。

「小扮對秀姨說,月月听到的。」驕傲地揚一揚頭,小女娃很為自己的記憶力自豪。

「那秀姨怎樣回答的?」

「秀姨沒回答,只是追著小扮跑。」

「這樣子呀?」輕輕地放下小女兒,井尚文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大開殺戒。

「哇!哇!」手指飛速地按動鍵盤,盤腿坐在地板上的一大一小還在興奮地哇哇叫。

「秀姨,快,你跑快一點!」

「你慢一點呀,我沒法子丟飛刀了!」

「好,秀姨你應該……哇!」驚天的一聲叫,為眼前突兀出現的一張臉所嚇到。

「咦?你回來了呀!」被驚叫聲震回心神的成年女子一下子笑著跳起來。他出差了兩個多月,她還真有些想他了呢!

「爸爸!饒命呀,饒命呀!」被舉在半空中轉圈的井少陽一邊興奮大叫,一邊假裝著討饒。

「爸爸,月月也要啦!

「喂,快放下陽陽啦!

笑笑叫叫,吵吵鬧鬧。所謂幸福開心的一家人,便是這樣子吧?

終于鬧夠了、笑夠了,一對小家伙抱著禮物開開心心地回房去了,他終于逮住了發問的時機。

「你不幸福嗎?」

「呃?」正陷在禮物中的腦瓜子聞言一呆,顯然沒明白過來。

「陽陽說你有閨怨?」他揚一揚眉,用毛巾擦著剛洗過的頭發,坐在床邊,甚是有興趣。

「亂講!」臉一下子紅到底。

「害羞了?」他伸出長指刮一刮她圓潤的臉蛋,「阿秀,講實話,我出差這麼久,有沒有想我?」

「才沒有呢!」將他送的小玉佩小心地收起來,苗清秀沖自得的大男人皺皺鼻子,「你一天一個電話,我每日還要打電話吵你起床,有什麼好想的?就算有那麼一點點的想念,她也不會告訴他的。

「啊,我的心受傷了。」聞言,井尚文往後一躺、枕在小女子的腿上,仰頭細細地審視她。

稍圓的臉龐,濃濃的蠶眉從不曾修飾過,水靈的杏核眼,不太挺的鼻子,粉紅色澤的豐唇。平心而論,清秀算不上美女,但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清秀。

但這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清秀小女子,卻已是他惟一的妻子了,一個有著親情友情卻少了一點愛情的妻子。

他,該是自私的吧?只為了霸住親情,只為了安撫一雙兒女的心,連哄帶騙地硬迫她嫁了自己。

「我還沒談過戀愛!」

回想到新婚那日這小女子的不情不願,他忍不住低低一笑,半翻轉身軀、雙手圍上她的腰。

他,是自私的。

「笑什麼?」早已被這男人盯紅了臉,苗清秀索性伸手捂住那雙烏眸。

「笑我的清秀心口不一呀!」他依然低笑連連。

「誰是你的清秀?」她抗議。

「嫁給了我,便是我的老婆,自然也就成了我的清秀。」拉下覆住視線的素手,他與她十指交纏,「告訴我,還氣不氣我?」他凝視著她的雙眸,不肯讓她轉移視線。

「氣你什麼呀?」她翻一翻白眼。這人平日就是這樣霸道至極、從不問人家意見的。她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豈不清楚?就算氣他,又能如何?

「氣我強迫你嫁了我啊。」當時,該是他們井家大小最團結一致的時刻吧?他微微一笑。

「氣的話,你就不會強迫我了?」她含怨瞪他。

「當然還是會強迫你的。」他聳聳肩,回得雲淡風輕。他想要的、想擁有的,從來就不會放手。

「那你還問什麼?」就知他會這樣講!

「為了彌補我的內疚呀!」他將握在掌中的素手拉到唇邊輕輕啃咬。蠱惑人心的黑瞳一眨不眨地盯住含羞帶惱的小女人。

「問、問一句就能彌、彌補了?」她的臉紅了又紅,想移開身子,偏卻一動也不能動。

「用實際行動彌補呢?」他挑了挑眉,暫時放開她不斷掙扎的素手,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

「例如?」連忙將手背到身後,她努力尋找話題。

「陪你談場戀愛,與你浪漫約會,」他忍住心中的笑意,慢慢地眨了眨魅惑的黑瞳,「不讓你有閨怨、努力讓你‘性福’。」

轟——萬丈大火一下子燃了起來。

他笑了。他想要擁有的,從不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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