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偷歡不給愛 第2章(1)

斷斷續續下了幾天雨,天空總算透出一片蔚藍,顯露出五月的風情。

尤其今天的陽光燦爛卻不刺眼,空氣溫和卻不濕膩,還有涼風不斷,是非常適合去海邊的好天氣,可惜今天他有三場Case,地點不一,全是國際學術交流會議,他搞定了其中兩場,目前正在公司里稍作休息,一個小時後再搭公務車出發到桃園。

因為工作性質關系,冷氣房待久了,他反倒喜歡到戶外透氣,吹吹自然風、曬曬太陽,他發現公司所承租的樓層正好有個小露台。

露台空間不大,位置有點偏僻,但向來安靜甚少人會經過駐足,一直是他中意的個人空間。

「都租出去了?真的連一間空房都沒有嗎?」

才說露台安靜,誰知道一抹柔徐嗓音就自露台門後傳來。

霍剛擱下手中的會議資料,轉頭看向那將門板微微推開的半個身影,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希望不是秘書部的任何一個人。

他雖然是個玩咖,但向來秉持公私分明,絕不踫同事,然而秘書部的那些女人總是勇于挑戰,從來不願意接受失敗,讓他有些不堪其擾。

「都沒有了……」

那語氣失望極了,然後一抹縴細身影終于自門後走出。

是她?

他只用一眼就認出那縴柔的身影,然後防備的心防瞬間自主性的松懈。

三天過去,她的腳踩和小腿肚上還纏看紗布,走起路來有些蹄珊,他以為她會請長假好好養傷,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到公司上班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視線從她的小腿緩緩往上。

因為天氣熱,她給起毫無染色的柔亮黑發,原本是保守的發型,卻意外顯露她皎好優美的頸部線條,以及白哲無暇的冰女敕雪肌。她背對看他,並沒有發現他,只是又撥了通電話詢問其它租屋信息,顯然非常急看要找到房子。

霍剛不認為自己應該打擾她,于是理所當然地繼續打量她。

粉色襯衫搭看整套的黑色套裝,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嚴謹的銀行職員,倒是符合她小會計的身分,只是那長及膝蓋的裙擺實在需要改善。

還有她的外套。

他以極不苟同的眼神盯看她的外套,認為她的外套應該再小蚌兩號。

那件外套一點也不合身,不只將她縴柔聘婷的身段遮藏了起來,也幾乎覆蓋她渾圓挺翹的臀部。

她有副性感誘人的腰身和臀部,尤其當她手中的便條紙不小心掉到地上,她彎下腰身對看他翹起臀部時,他更是確定這一點。

「李先生,謝謝你撥時間跟我談話,謝謝。」徐柔嗓音繼續傳來。

雖然沒有租到房子,她還是再三和對方誠懇道謝,展現十足的禮貌和教養,而他也才慢條斯理地將目光自她臀部上移開,凝視她仰望藍天的背影。

筱堇嘆了口氣,單薄的雙肩顯得莫名沉重,似乎負載看許多無形壓力。

半晌後,她緩緩轉過身,終于發現到他的存在。

「呢!」她動作一頓,怔愣地看看他,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找房子?」他泰然自若地合上會議數據,然後愜意的側靠在圍牆上,任由微風將他的領帶吹撩到左肩上,更加突顯他的瀟灑不羈。

她有些局促地點頭,知道他必定是听到了剛剛的談話。

因為扭傷,她請了三天假,沒想到今天才進公司又遇到了他。

他真的是個非常好看的男人,不光外貌挺拔出色,就連氣質也格外自信出眾,就好像是個耀眼的發光體,奪人目光,卻也讓沒自信的人不禁自慚形穢。

而她,正好就是那種沒什麼自信的人。

她很喜歡他,卻從來不敢靠近他,只能遠遠地偷看他,沒想到最近卻一再與他產生交集,甚至讓他見到她最淒慘狼狽的模樣。每每想起那一夜,她就覺得尷尬羞窘。

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筱堇只好試著找話題。「霍先生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里,吵到你了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她因為包看紗布,而沒有套上絲襪的雙腿。

「傷口好些了嗎?」他不答反問。

沒料到他會忽然問起她的傷勢,那夜的淒慘狼狽再度浮現腦海,讓她更是困窘地低下頭。「好多了,那天真的非常謝謝你,還有謝謝你借我外套,那件外套我已經送洗好了,你希望我該怎麼還給你呢?」

他挑眉,並沒有馬上回答,不是因為思考,而是早忘了這種小事。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只好又道。「在公司直接交給你,似乎……不大方便。」

鮑司里人多嘴雜,她向來最怕受到矚目,所以始終不敢拿到公司還他;想寄還給他,卻又不知道他家地址,這件事就被擱著了。

「不用還了。」他看看她困窘又緊張的小動作,知道她確實喜歡他。

自他懂事後,他就清楚自己的外貌容易讓異性感到緊張,尤其當他踏入社會後,他的職業以及富二代的身分,更是讓不少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他早習慣面對異性的緊張,但是她的反應,卻與一般人有些不同。

「不用還了?為什--」她一愣,本能就想詢問原因,但疑問才滾到舌尖卻連忙收了回去。

是啊,何必這麼麻煩呢?

她認為不該借了別人的東西不還,但以他的身分地位而言,不過就是一件西裝外套,掉了也沒差。

因為一直看看他所以她早已明白他其實是個多情也無情的男人,看似放縱卻自律,從來不喜歡和公司女同事有太多牽扯。

她也是他同事,他只是想把事情弄得「簡單」一點。

她連忙點頭,似乎領悟了他的「暗示」,一瞬間不知道該為他拉出的界線感到松口氣,還是惆悵。

太過靠近他讓她緊張,不能靠近他卻也讓她惆悵,明知道彼此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卻還是希望能夠靠近他嗎……

驀地,她不知道該嘲笑自己不理智,還是該悲憐自己的痴心妄想。

「好,我知道了,但是可以請你告訴我洗車費是多少嗎?那天我把副駕駛座都弄濕了。」雖然他不計較外套的事,她卻沒辦法忽略自己還弄濕了他的車子。

「那不是什麼大錢,你不用這麼在意。」他答得理所當然,從沒想過跟她計較這種小事,比起這些,他還寧願她多多關心自己。拖著這樣的傷勢,她都是怎麼上班的?

筱堇又是一愣,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把原本的話給吞了回去。

「好,謝謝,很抱歉打擾了你。」她喃喃道謝,再也找不到和他搭話的話題,只好略略朝他點個頭,接看便轉過身微跋地走向露台的大門。

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倒是讓霍剛有些意外。

她就這樣子走了?

難道他給人很難相處的感覺嗎?

在那晚于路邊撿到她之前,他們從未談過話,這三年多來她也不曾靠近他,甚至始終與他保持距離。不過話說回來,她進公司應該也不過快四年,他卻知道她這個人,並注意了她三年多?

他本能忽視這令人錯愕的發現,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忽然開口--

「我有間套房。」

筱堇停下腳步,怔愣了兩秒,才困惑地轉過身。

「那間套房離公司並不遠。」他對她說,再次管控不住自己的嘴巴。

她眨眨眼,臉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像是不懂他的意思。

而他,絕對比她還要困惑,甚至難以置信此刻在心頭翻涌的沖動。

雖然說是套房,卻是一房一廳一衛,那房子是他專門用來招待外國朋友的,羅伯九月就要來台灣小住,那間房子不適合出租,何況那是他的私人領域,他就住在樓上,眼前的女人只是個半生不熟的同事,他必須維護自己的私生活,但--

「你或許可以考慮一下。」理智上他試著說服自己,但感情上,那股沖動卻再次掌控了他的嘴巴。

而她,也在困惑了幾秒後,終于听懂他的意思。

房子!他居然有房子要出租!小臉上瞬間浮現驚喜。

霍剛以為自己會後悔,但在見她露出驚喜的表情後,他就發現浮在心頭的後悔竟是如此稀薄,幾乎難以辨識。

短暫的驚喜過後,筱堇立刻想起最實際的問題。

「那個,可以請問一下房租一個月大概是多少呢?我听說公司附近的小套房,租金至少都得一萬元起跳,但是我沒有能力負擔太高額的房租,所以……」她有些局促地將雙手緊緊交握

「你的預算是多少?」

「最多……」她困窘得難以啟齒,但最後還是不得不低下頭吐出實話。「最多八千,而且如果可以,我希望有附家具。」

自從出社會後,她就習慣將一半的薪水交給父母,如今搬出來事事都要錢,還得額外負擔房租水電,她不錨株必較都不行。

「當然有家具。」他盯看她垂下的目光,突然很想知道她急看找房子的原因,是否與那夜的淒慘有關。

那夜在警局做筆錄時,警察也問她為何會半夜在外游蕩,她先是尷尬沉默,接看才用幾句話帶過,臉上無淚,語氣平靜,眼底卻蘊看絲絲苦澀。

「那房租……」她有些困窘地繼續問。

他盯著她始終低垂的小臉,理智上依舊不想雞婆多事,卻沒有辦法對她的困境視而不見。

她需要房子,而他正好有間空房子,不過就是一臂之力,何樂而不為?

何況她有禮貌,教養好,也不是什麼大嘴巴的女人,至少截至目前為止,辦公室里似乎還沒有人知道,他曾和她在警察局度過了風風雨雨的一夜。

重要的是,她不像那些圍繞他的拜金女子,竭盡所能接近他只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反倒一臉認真地跟他議論房租。

眼底滲出笑意,莫名的,他覺得她實在單純得很可愛。

「那就八千吧,房租包水電。」最後,他還決定免費大放送。

「真的嗎?」她猛地抬頭,雙眼閃閃發亮,連小臉都亮了起來。

他點頭。「你打算什麼時候看房子?」

她笑了。

淺淺的、含蓄的、小巧的,像極綻放在日式庭園里的粉色水蓮木。

霍剛緊盯看她那彎彎翹起的粉潤小嘴,猛地想起,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可以今天嗎?」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有所不同,花兒瞬間謝了,她又恢復拘謹謹慎的小女人,以小心翼翼的態度面對他。

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盯看那張不再綻放笑花的秀美小臉。

「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可以明天嗎?我有些事,想盡快找到房子。」得不到回答,她有些局促的自動更改日期。

「明天可以。」他迅速回答她的話。「待會兒我在桃園有件Case,很晚才會回到台北,今天太趕了。」明知自己不需要解釋,但他還是解釋了,而她釋然放心的表情,讓他非常高興自己解釋了。「等你下班後,我們再約個地方踫面吧。」

找到房子讓她非常開心,嘴邊雖然不再有迷人的笑花,剪剪水眸卻再次浮現月光似的光芒。

「好。」她迅速點頭。「謝謝你霍先生,真的謝謝你,那我不打擾你了。」其實她有好多感謝想說,但擔心會打擾到他,她只好連聲道謝,邊走邊蹄珊後退,然後拉開門板,無比開心地離開了露台。

露台上很快恢復寧靜,陽光依舊燦爛不刺眼,空氣依舊溫和卻不濕膩,涼風不斷,依舊是個適合到海邊的日子,然而此時此刻,他的腦袋卻不再那麼向往海邊。

水蓮木。

不知道為什麼,她笑起來就是像這種花。

不名貴,卻是他在許多年前就印象深刻的花,姿態曼妙裊裊、婉約雅妍,雋永而美麗。

她真該常常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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