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事情發生在魏無雙迎娶麒兒之後。
麒兒是齊君也就是正室發妻。至于誰做平妻誰做偏妾,群傲、小林、雲飛都不在乎(此時阿杰還未答應嫁給魏無雙,唯一還將魏無雙攔在侯府外)。三人皆認為嫁給魏無雙不是為了每日與他耳鬢廝磨,像女人一樣為他爭風吃醋,他們是男人自有男人的事要做。
仕晨則不這麼想,他認為魏無雙娶誰做平妻就代表誰在他心中佔有更重要的位置。因為展敬放話絕不讓兒子做妾,否則踩過他的尸體也別想娶到群傲,所以魏無雙答應納群傲為平妻。平妻的位置只剩下一個,仕晨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搶到手。其實本沒有人會與他爭,如果不發生那件事的話。
這日,魏無雙和雲飛約好一起去打獵,雲飛早早就來催促。
「魏大哥。」
「雲飛先坐一會兒。」
魏無雙翻箱倒櫃也不知在找什麼,最後在屏風後面撿起一個包袱。「怎麼會在這兒,雲飛快過來。」
「什麼東西?」包袱里面是一條鐵鏈,鞭子?「九節鞭,這是碧龍絲做的?!」
「前些時候經過一家店,發現店門外竟掛著碧龍絲就買下來做了這根鞭子,喜歡麼?」
「喜歡!」怎能不喜歡,「謝謝魏大哥!」
「還叫魏大哥,雲飛是不是要改口了?」魏無雙走至身後,將雲飛摟住哀弄著他細膩的頸子,大掌慢慢滑向鎖骨。
「我們還沒成親,被大主子知道了有你受的。」話雖這麼說,雲飛卻沒拒絕。
魏無雙不顧威脅拉開雲飛的襟口繼續偷腥。「我又沒有要怎麼樣……」只不過是模模。
「呃……你模哪兒啊!」胸前不規矩的手有幾道明顯的傷口,碧龍絲奇硬無比,要用它繞成九節鞭很不容易。「魏大哥。」
「嗯?」
雲飛抱緊他的手,搖頭,「不,沒什麼……」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
「有人來了!」听是腳步聲魏無雙趕忙為雲飛拉好衣炮,很快就有一人進來內堂。
「爺……白雲飛你在這兒干什麼?」仕晨一見到雲飛馬上黑了臉。
雲飛昂首道︰「和魏大哥打獵去。」
「對呀,我都給忘了!」魏無雙這才想起正事,急忙收拾東西。「小林要用火狐的血做藥引子。」
「這是?」仕晨發現了桌上的九節鞭,眼前一亮,「碧龍絲做的?爺,把它給我好不好?」
「呃……這是給雲飛的,你要我再給你做一根。」
「可是上等的碧龍絲很難找到。」仕晨拿起九節鞭舞了幾下越看越滿意,「白雲飛,賣給我怎麼樣?」
「賣?」雲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開個價吧。」
「你何時見我缺銀子?」原本來一根鞭子雲飛可以讓出來,這是魏無雙親手為他做的,說什麼也不能給別人。「鞭子給我!」
仕晨旋身避躲開他一掌,眯起鳳眼看著魏無雙,道︰「爺,你說給誰?」
「這根先給雲飛,趕明兒我一定給你做—根。」他就是不明白,仕晨對其他人謙讓,為何獨獨對雲飛凡事都要爭上一回。
「不行,我就是要這根。」仕晨瞪著雲飛毫不妥協。
見他一臉的深仇大恨雲飛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司徒仕晨真是有趣。
……魏大哥已經要了我,可他還沒要過你吧……
只因為這一句話,仕晨從此就與雲飛對上了,其實雲飛不過是見他言語間太張狂,想壓壓他的氣焰逗逗他罷了,並無心與他爭什麼。
「爺還決定立平妻對不對?這樣好了,誰是平妻這根鞭子就是誰的。」
「行啊。」
小林無意去爭平妻的位置,因此只剩下雲飛與仕晨爭奪妻位。平妻應該盡力為齊君分擔家事,作為女人要進得廚房出得廳堂,作為男人要德行自持武藝高強。魏無雙當然不敢質疑兩位準妻妾的德行,所以第一場德行考驗免去,直接進入第二場武功比試。
越王劍雖然略勝流雲劍一籌,但雲飛得到魏無雙十五載的內力又曾身為白雲城的城主,經驗頗豐,兩人對戰勝于仕晨。
武功比試雲飛勝出。
「我贏定了。」
「走著瞧。」仕晨一腳踩碎石板憤恨離去。
接下來由魏無雙和麒兒決定平妻的人選,如果魏無雙選擇雲飛那麼雲飛就是平妻,如果他選擇仕晨就由麒兒最後決定誰取得妻位。麒兒讓魏無雙三日後作出答覆。三日,會是漫長的三日啊。
***
清晨睜開眼就見兩尊佇立在床邊,光線被擋住,陰影壓在頭頂,魏無雙趕忙爬起身來。
「魏大哥早。」
「爺睡得可好?」
「早,好。」魏無雙見兩人手中各捧著一疊衣物,問道︰「這些是?」
「讓我來伺候魏大哥(爺)穿衣吧。」兩人同時上前拉住魏無雙的胳膊。
「白雲飛你走開,爺怎麼可能穿那種顏色。」
「這種顏色怎麼了,杏白很襯魏大哥,你那花紅柳綠的東西能穿上身嗎?」
「你知道什麼,暗紅穿在爺身上既有精神又顯貴氣。」仕晨嫌惡地指著雲飛手中的衣物,嘲弄道︰「杏白,披麻帶孝,又沒死人。」
「魏大哥。」雲飛嘴上說不過只得轉向魏無雙,「你穿哪一件?」
「爺,你要穿哪件啊?」仕晨咬牙笑著問。
魏無雙支吾道︰「我……昨兒……昨兒那件還能穿。」現在就是讓他穿成乞丐他也願意。
「昨兒那件是嗎?」仕晨揚了揚眉毛走到屏風前,將掛在上面的衣袍取下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幾腳,又問︰「還能穿?」
「雲飛……」魏無雙用哀求的目光看著雲飛。
雲飛垂下眼簾抿著唇,黯然道︰「魏大哥不喜歡雲飛……挑的這一件麼?」
「我……我都穿行不?」
還真是別說,杏白的長衫外套著暗紅的紗袍讓魏無雙看起來玉樹臨風又貴氣十足。這件事兒算是解決了。
午膳時候。
「爺,這些不合你的口味?」
「合,合口味,合口味。」其實魏無雙一點胃口也沒有。昨晚一夜無眠,整夜都在擔心這三日怎麼熬過來,直到天亮才合眼。頸子有些酸痛……
「落枕了?」雲飛忙放下筷子起身來到他身後,雙手按撫在他頭子兩側自上而下的旋轉揉捻。「再使些力嗎?」
「嗯。」魏無雙舒服地點頭。
「怎不去大主子屋里睡?」仕晨端起茶遞給他。
「麒兒說這三日我不準進他屋子。」因為舊傷魏無雙很多時候都睡不好,夜里總要人給他揉捻他才能入睡。
「你也得趕快學會這手法。」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讓我來試試。」仕晨挽起袖子準備接替雲飛。
雲飛拒絕,「不行,別忘了上次你差點把魏大哥的脖子給擰下來。」
「不多練習又怎麼能學會,爺讓我……爺?」
竟然睡著了!
「他很不想對著我們嗎?」仕晨涼涼地問。
「哎……」雲飛嘆息一聲,甩甩手道︰「手酸了換你來吧,記得別太用力。」
「好哩。」
「啊——!」睡著的人瞬間醒來。
「呀,都叫你別太用力了。」雲飛責備道。
仕晨忙拱手賠罪,「真是對不住啊,爺,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
這日雲飛和仕晨像膏藥一樣貼在魏無雙身上,端茶遞水把他伺候得無微不至。在旁人眼里是這樣沒錯,可誰又能體會到他的苦楚,戰戰兢兢挨到了傍晚,雲飛捉來兩壇桃花釀又使得他提心吊膽起來。
「這是你釀的?」仕晨問。
「是我釀的,毒不死你的。」
「哼。」仕晨提起壇子就往嘴里倒,「還行。」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佳釀。
「坐下再喝。」魏無雙拿下他的酒壇,怕他喝醉換上了杯。
雲飛倒上一杯,湊到魏無雙嘴邊道︰「魏大哥嘗一嘗這次的,比上—次如何?」
「嗯,像是沒有上一次來得甘醇上口。」
「上一次的桃花釀我加了些虎菇,這次沒有用所以酒太過濃烈。虎菇很難找到,藥材鋪里也沒有賣的。」
魏無雙點點頭,嘆道︰「真是可惜,喝不到上一次那樣的好酒了。」
「虎菇?後山的懸壁有很多啊。」仕晨想起那日去捉火狐,經過懸壁看見高處有一大片,黃燦燦的。
「那里不能去。」魏無雙道。懸壁是一面斷崖,坡面極其陡峭且布滿苔蘚,任憑輕功再好也上不去。
雲飛仕晨兩人點頭,相互揚眉一笑。誰取得虎菇另一人就認輸。
一言為定!
***
要從山崖這邊跳到懸壁很容易,但是懸壁上沒有落腳的地方,濕滑的苔蘚會使人跌落萬丈深淵。懸壁上除了苔蘚、虎菇還有一小叢荊棘,只有從這里下手。
「等一下。」雲飛叫住仕晨,遞給他一條麻繩,「喏,栓在腰上。」
「不必了。」話說完仕晨便提起真氣施展輕功飛身跳過去抓住荊棘,雲飛也不示弱丟開麻繩跟著跳過去。尖銳的荊刺扎進兩人的手臂胸前,血很快浸出衣衫,那一小叢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眼看身體慢慢往下沉。
「回去。」雲飛喊道。
仕晨不依,嘲笑道︰「你認輸了?」
「怕死的才認輸!」
兩人竭力伸手去摘虎菇,這一動又拉斷了幾根荊條。生死悠關,偏偏兩個不怕死的還要爭斗。
「你干嘛搶我這邊的?」
「誰搶到就是誰的。」
「白雲飛,我忍你很久了!」
「彼此彼此。」
兩人一手抓住荊條,腿腳還懸在半空就這麼打了起來。雲飛踹仕晨一腳,仕晨就給他一掌,到了後來干脆雙手抓住荊條,雙腿騰空全力對踢。荊條一根根斷裂,脆生生的劈啪聲兩人皆充耳不聞。
「你們……」魏無雙搗住心髒連話也不敢大聲說,生怕驚嚇了他們。「乖乖……別動。」
「爺!」
「魏大哥!」
一轉身兩人的身體又向下沉了一些,血色瞬間從魏無雙臉上抽去,他再也無法多想,踏上身旁的樹干借力沖向懸壁,踏腳處腰粗的樹干應聲而斷。雲飛和仕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抓住衣襟扔了出去落在懸壁對面。
「魏大……」魏無雙駭人的表情是雲飛沒有見過的。
仕晨見他咽著氣半天說不出話,臉面迅速變得真烏紫,驚慌叫著,「爺你怎麼了?!」
「你們……」好不容易順了氣,開口發出的卻是抽氣聲,顫抖的手舉起想要重重地揮下去卻又不舍。「到……到此為止!」
***
棒日魏無雙給出了答覆,誰是平妻由麒兒來決定,再不準用任何方法來比試。在這之前,雲飛和仕晨被關在祠堂里面壁思過,五日後才準出來。然而兩人既沒有面壁也沒有思過。
「白雲飛這都怪你!」
「怎麼,還想打嗎?」
片刻後,祠堂里傳出驚天動地的聲音,魏無雙又一次的失策便險些毀了魏家祠堂。最後兩人實在沒氣,各自找了一個牆角靠著恢復氣力。
仕晨突然想起那日魏無雙的舉動,道︰「喂,我說昨兒他是想打我們吧?」
雲飛回想了一下,點頭。
「他要是敢,我馬上回越王劍。」
「呵,趕你也未必趕的走,還要繼續嗎?」繼續爭奪妻位。
「當然要,我不會讓你壓在我上面的!」
「唷,我可不敢壓在你上面,魏大哥會殺了我的。」
「不要臉,看招!」
門外,一直窺視里面動靜的男子無奈地搖頭。妻和妾又有何分別,都是他的心頭肉,誰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