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先生,非常榮幸您能賞光,您的眼光精準、品味不俗,相信只要您相中的必定能帶動流行。」珠寶商前倨後恭的對這個大金主猛拍馬屁。
柯帛仁傲慢的微揚唇角。「今天的珠寶展辦得很成功,不少名人都來了,只要他們隨便買一件,就足夠你宣傳的了。」
他看著不到兩百坪的空間里,至少擠進上百人,而其中三分之二以上的人他都認識,其實這算是個小型的珠寶展,但因為展出的物件,件件是精品,因此台灣的名流圈全聞風而來。
他原本沒打算來,但是曲悠揚約他在這里踫頭,他才出現的。
「話可不是這麼說,柯先生是名流圈里的時尚指標,只要您看中的,很少有人不跟進。」珠寶商極盡討好的說。深知眼前這個人的財富實力,卯足勁地要推銷,可惜任自己怎麼陪笑,他似乎都不怎麼熱中。
柯帛仁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口,他看看表。如果曲悠揚再不出現,他就要走了,郝希望在家里等著他,他說過要回去吃晚飯的。
「柯先生,您看這個戒指如何?漂亮吧?華麗有型,切工精細,是這次珠寶展里極為出色的一件作品。」珠寶商索性端出作品供他鑒賞。
「還好。」他看了一眼,也瞥見了價格,九十八萬,他冷冷的說。
「呃……我們還有一對珍珠耳環,它的設計非常典雅,十分適合年輕明亮的女孩——」
年輕明亮的女孩?這句話讓他想起了某人。「拿給我看看。」
珠寶商一听,眉開眼笑。「您看,就是這副耳環。」
「嗯,設計簡單俐落。」就跟她一樣!
「柯先生想送的女孩必定是個大美人吧?」珠寶商再接再厲的拍馬屁。
他攏了攏眉。「長得還可以,普通,不算漂亮。」
珠寶商眼楮微瞠。「柯先生眼光高,真愛說笑!」干笑的化解尷尬。
他瞄了珠寶商一眼。「她皮膚不錯,可惜鼻梁不夠挺,嘴巴有點大,眼楮還可以,所以我說她長得普通。」
「啊……」珠寶商更尷尬了。「您說的這位是您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他斂了眉,五秒鐘後嘴角微微揚起,勾出了得意的神色。「就快是了,只要解決我配不上她的問題就是了。」
「什麼?您配不上她?」他已經是超級黃金單身漢了,配公主都行,有誰是他配不上的?
況且對方鼻子不夠挺,嘴巴有點大,長相普通,似乎不怎麼樣?竟然嫌棄他?
他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她是這麼說的。」
「您也認同?」
柯帛仁聳肩。他雖然不以為然,但是既然她有這個問題,他就得花點時間改正她錯誤的想法。「這不關你的事,這副耳環多少錢?」
「一百七十萬。」
「包了。」
「呃……是,謝謝您了。」他買得真阿莎力,讓珠寶商有些吃驚。「我現在立刻請人為您包裝。」
「嗯,動作快點,我要走了!」他急著回去見某人。
約莫等了五分鐘。「柯先生,您的耳環包好了。」珠寶商將包得精美的盒子交給他。
「你買了耳環?要送給我的嗎?」曲悠揚終于出現,一到他身邊就自動的挽起他的手,跟她同行的還有三個好友,一樣都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們。
他僵了僵。「不是。」
同行的三個女人立刻露出有點嘲笑又有點同情的表情,看來曲悠揚還得再加把勁馴服這個男人了。
「那是要送給誰的?」她忍不住拉下臉。就算真的不是要送給她的,這男人不會裝一下嗎?害她這麼沒面子!
柯帛仁不悅的將盒子收進口袋里,沒有解釋。
他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女人!
一看見他的撲克臉,曲悠揚的身段立刻放軟。「帛仁哥,對不起啦,我拍戲來遲了。」她嬌滴滴的說,可不希望引起他的反感。
「嗯,沒關系,你和朋友留下來看展好了,我先回去了。」他拉開她的手。
她臉色微變。「你要走了?」
「我來一會兒了。」
「你生我的氣嗎?」
「沒有。」
「那就留下來陪我。」她ㄋㄞㄞ到不行。
「是啊,我們一會兒就會走,你就留下來陪悠揚好了,她可是很期待今晚能夠與你踫面的。」千金大小姐之一的林心芝識趣的為曲悠揚幫腔。
「不行,我要回家。」他冷淡的說。
「回家?為什麼這麼急著回去?難道你在家里藏了女人?」干金大小姐之二的錢珊珊無禮的質疑。
「關你們什麼事?」他根本懶得與她們多說。
「帛仁哥,難道真有女人在家等你?」曲悠揚大驚失色。
「是又怎麼樣?」他的腳已經開始向外移動了。
「你交女朋友了?!」她拉住他要問清楚。
「嗯。」他急著要走,看也不看她隨意應了一聲。
「原來你真的有女人了?最近還盛傳那個女人幫你生了一個孩子,前一陣子還生了病,讓你天天提早下班回家顧小孩,原來是真的!」千金大小姐之三陳莉文尖聲說。
「帛仁哥,這是真的嗎?」曲悠揚的臉色已經趨于死灰了。
「原來事情已經傳成這樣了?」他皺眉,看來棄嬰事件讓他成了未婚爸爸了。
「你的意思是這是真的了?」她快暈倒了,他對小孩可以用退避三舍來形容,怎麼可能和別的女人有私生子?!
柯帛仁瞪眼。「當然不是真的——」
他一說完,她臉上立即恢復血色,但當他說出下一句時,又讓她的臉色再度變白。
「不過,女人的事是真的!」沒錯,他即將就要有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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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來了。」陳莉文說。
「誰?對方是誰?」曲悠揚立即問。
錢珊珊拿出牛皮紙袋里的一疊照片。「就是這女人!」她們花錢請了征信社跟拍何帛仁。
曲悠揚細看照片,每一張都是柯帛仁跟在一個女人後面的模樣,有的是女人倒垃圾時,他大少爺梳妝整齊一臉無聊的跟在身後陪著;有的是女人在花園講電話,他怒氣沖沖的表情;也有的是女人上街買東西,他不知道跟在後面干什麼?不過看那個表情似乎在抱怨她的眼光不好,挑的東西不合他的品味。
另一張更扯,柯帛仁穿著全套的名牌西裝居然跟著女人到菜市場,女人在魚肉攤前認真的挑選食材,他則是捂著嘴一臉嫌惡的站在旁邊。因為照片是連拍的,她們可以看見,女人見狀不高興的趕他走,但他就是不走,還與女人大眼瞪小眼,依舊一路捂著口鼻陪著女人逛完整個菜市場。
「陪女人買菜、倒垃圾?這、這不像帛仁哥會做的事啊!」她一臉愕然。
「你不信也得信,照片會說話!」林心芝指著照片搖頭。其實她也不太相信,莫非這些照片是合成照?柯帛仁的頭被征信社的人移花接木來騙她們的錢?
但她們清楚的知道,不可能,這人真的就是柯帛仁!
「可惡,這女人到底是誰?我看她長得不怎樣,跟悠揚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柯帛仁究竟看上她哪一點?」錢珊珊不平的說。
「沒錯,這女人究竟是誰?憑什麼跟我搶人……等等,這女人我怎麼覺得好面熟?好像在哪里看過?」曲悠揚仔細看了照片里的女人後說。
「我也看看,是哪個名媛嗎?」陳莉文也拿了張照片研究。
「啊!我想起來了,她是帛仁哥家里的女佣!」曲悠揚驀然想起。兩年前她與柯帛仁還是男女朋友時,經常出入柯宅,見過這個女佣,剛剛一時沒想起,現在看到女人手里的那包垃圾,終于讓她想起這人是誰了!
「什麼?女佣?」三個千金小姐都變了臉色。
「他離開你後,竟然跟一個女佣有染?這太污辱人了!」陳莉文怒道。
「沒錯,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對你,這意思不就擺明了你還不如一個女佣!」林心芝也說。
曲悠揚沉下臉來。「哼,我會讓那個丑小鴨知道,想要麻雀變鳳凰不是每個女人都做得到的,想跟我搶男人,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身分地位再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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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現在才中午,柯先生沒那麼早下班,你們要不要先回去等他下班後再過來,還是,我打個電話問他是否要提早回來?」郝希望禮貌的看著四個莫名其妙突然上門的千金小姐。
「不用了,我們幾個想在這里等他,他一回來看到我們會是個驚喜。」曲悠揚眼光充滿殺氣的看向穿著一身圍裙制服的她說。
郝希望覺得不太對勁,背脊還起了涼意。「驚喜?」她不覺得那家伙看到她們後會有驚喜的感覺。
依照那家伙的脾氣,不會喜歡分手的女人回來勾勾纏的。
「你,叫什麼名字?」曲悠揚突然點名問,態度不可一世。
「我?我叫郝希望。」乍然被點到名,她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女佣就是女佣,連名字都這麼讓人皺眉。」錢珊珊嫌棄的說。
「就是啊,還好我父親有受過高等教育,是個知識份子,不然如果也把我取做‘好美滿’、‘好滿足’之類的名字,還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陳莉文故意污辱人。
郝希望氣得牙癢癢的。這幾個女人不開口則矣,一開口就尖酸刻薄得讓人受不了。
「既然幾位堅持要在這里等柯先生,那就請便吧,我還有事要忙!」不想再與她們多周旋,就怕沖動之下對她們破口大罵,她忍著氣的轉身要走。
「等等,我們還有事要吩咐下人!」曲悠揚故意叫住她。
下人?她青筋已經在爆跳了,可惡的女人!
「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基于工作職責,她還是停下腳步,臉色發青的問。
「我們幾個還沒用餐,你去幫我們準備一下,待會將食物送上餐桌,你也跟來服侍,听到了沒有?」曲悠揚當自己是主人一般的頤指氣使。
郝希望氣得有些發抖。「我、知、道、了。」她踩得重重的步伐迅速離去,怕再多待一秒,她會錯手殺人了!
半個鐘頭後,廚房將餐點準備好,也送上來了,幾個囂張的女人如同女王般的進食,一下要她倒酒,一下子要她拿水杯的,最後還「不小心」的將杯盤摔個四分五裂,然後要她徒手撿完地上的每一片碎玻璃,但是撿完一個破盤子,又來了一個碎水杯,現在連整個茶壺都砸到地上。
她簡直咬牙切齒的想殺人了,終于確定這幾個女人是故意來找碴的,但是她跟她們又沒結過怨,她們為什麼要這做?!
「呦?你是在擺臉色給我們看嗎?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個女佣,要你做點事就臉色難看,你到底知不知道規矩啊?還有,主人在看你的時候,你可以直視主人嗎?」曲悠揚氣焰囂張的說。
「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女佣,你也不是我的主人!」她忍不住回嘴。
「你說什麼?」沒想到她敢頂嘴,曲悠揚的怒火更加高張了。
「再說一次也行,你不是我的主人,我的老板是柯帛仁!」
啪一聲,她才說完就挨了曲悠揚的一巴掌。
她錯愕的撫著臉。「你憑什麼打人?」她忍無可忍,這女人居然對她動手!
「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分?」
「什麼身分?」始終盡責工作的郝希望,忍不住眯起眼,雙拳握得死緊。她如果不奮力忍住自己的沖動,恐怕會沖上前也給這囂張的女人兩巴掌。
「女佣的身分!」
「女佣又怎麼樣?」郝希望終于壓抑不住發火了。
「女佣就該守本分,你竟敢不知羞恥的勾引雇主!不要臉!」曲悠揚不顧形象的大罵。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沒有勾引他,是他勾引我!」她火大的說。
「你、你說什麼?」哪來這麼自大的女佣?
「怎麼可能,要不是你就著近水樓台之便,柯帛仁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你這只丑小鴨,分明是你勾引他,還敢不承認!」陳莉文說。
「是他就著近水樓台之便吧?怎麼樣,我還嫌他配不上我呢!」曲悠揚這做作的女人,以前還是刻薄人的女友時,就一天到晚擺臉色給下人看,這女人以為她是誰?
她看這女人不順眼很久了,記得當時他們分手時,她與幾個員工還曾偷偷放鞭炮慶祝,沒料到今天這女人還敢回來挑釁她!她已經隱忍很久了,她不會再忍氣吞聲了。
「你!」曲悠揚手一揚又想給她一巴掌。
這次郝希望有防備,氣憤的揮開她伸過來的手。
「污辱人一次就夠了,別想再來一次!」她無懼的怒視對方。
「污辱你又怎麼樣?下人就是下人,天生就是來給人污辱的!」
啪一聲,這次換郝希望忍不住傍了她一巴掌。
曲悠揚嚇傻了。一個女佣居然敢對她動手?
其她三個女人也愣住了。好大的瞻子,佣人竟敢對主人動粗!
「你、你該死,我打死你!」回神過後的曲悠揚像發瘋似的沖向郝希望,不顧形象的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其他三個女人見狀也立刻上前將她壓住,幾個女人就在地上扭打了起來。
她一個人怎麼打得過四個女人,等其他佣人聞聲趕到,拉開她們時,她早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身是傷了。
「好了,記住,這是我給你的教訓,也許現在帛仁哥對你還有一點興趣,不過他終會發現下人還是下人,你走不進他的世界的,你們根本不可能!」曲悠揚教訓完人後冷冷地說。
「哼,丑小鴨還妄想變天鵝!」
「痴人說夢!」
「不自量力!」
四個嬌嬌女侮辱人完後,得意的離開。
郝希望瞪著自己的傷口,她並不覺得痛,只是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原來這些人當她是丑小鴨想高攀雇主?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尊心受傷了……
「希望,你還好嗎?」
她猛然抬頭,看見其他佣人訝異又同情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她的臉熱了起來。
「我沒事!」在淚水丟臉的滑落之前,她轉身奔回宿舍。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讓自己消失不要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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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來不及為自己滿身的傷口上藥,郝希望接到了一通緊急電話,匆匆忙忙的沖到了醫院。
「你就是郝希望?我打電話要你為帛仁帶一套干淨的衣物過來,怎麼現在才到?」醫院的老院長在走廊上叫住一臉慌張的她,瞥了她「精彩」的臉蛋一眼。她是在路上跟人打架嗎?
「對不起,我從山上趕過來的,所以……」看到這位老院長,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他是柯帛仁從小到大的家庭醫生,階級觀念非常重,對待佣僕的態度極為嚴苛。
「算了,衣服帶來了嗎?」老院長不耐煩的問。
「帶來了,柯先生還好吧?」
方才突然接到電話說,柯帛仁到基隆佰巡視貨船時,不知為何從吊車上掉了一個東西下來,就這麼不偏不倚的砸到他,頓時血流如注,被緊急送到醫院來急救。
她一听嚇得面無血色,趕緊依照吩咐帶著他的衣物趕來醫院。
「頭上縫了幾針,沒有大礙,不過為了慎重會讓他在醫院觀察個一天,所以才會要你帶些干淨的衣服來讓他換下,誰知道你動作這麼慢,也不知道是不是模魚去了……」
「沒事就好。」她松了一口氣,不在意老院長喃喃的數落。
「哼,柯先生等你很久了,進去吧!」他催促著。
「好。」她提起腳步要往他的病房走去,但是身後的老院長還在叨念著,「一個女僕還不守本分,跟人打什麼架啊,亂七八糟!帛仁是怎麼管教下人的!」
她的心被刺了一下,腳步頓了頓。
「喂,那個女佣,你等一下!」老院長突然又叫住她。
郝希望停下腳步,身子有些微顫的轉身。「還有事嗎?」
「我忘了告訴你,曲小姐來了,她正和帛仁在一起,你衣服交給她後就出來,曲小姐會幫帛仁換衣服的。」
曲悠揚也趕來了?「我知道了。」
「嗯,要機靈點,不要打擾主人談戀愛,听到了沒有!」老醫生嚴厲的說。當初曲悠揚就是他介紹給帛仁認識的,原以為兩人郎才女貌、身世相當,應該會有結局的,可是後來卻傳出兩人分手,讓他挺失望的。
這次曲悠揚一听到帛仁受傷,第一時間就趕來,想必兩人情緣未了,很有可能再續前緣,他是樂見其成,有機會當然希望他們多相處。
「我會的。」她沙啞的應聲,不知怎地,就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她悶悶的往病房走去,听見曲悠揚來了,要見到他的心變得沒那麼急迫。
千金大小姐配顯赫大男人,多配!哀著滿臉的青紫,她酸酸的想。
走到病房門口,她听到了房間里面傳來不少的聲音。原來不只曲悠揚一個,柯帛仁一堆「上流社會」的朋友也聞訊趕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爭相關心他發生了什麼事,曲悠揚更在里頭哭得唏哩嘩啦,好像真的差點死了丈夫。
眾人看她那麼著急,全都勸著柯帛仁重新接受曲悠揚,還說兩人是絕配。
柯帛仁沒有回答,突然問起,「有叫人打電話回我家,要郝希望送干淨的衣物來嗎?」
「郝希望是誰啊?」
「帛仁哥家的女佣。」曲悠揚故意說。
「喔,女佣啊,听說院長已經要人幫你打電話回家過了。」
「什麼時候打的?是郝希望接的嗎?」他心急的問。
「好像是四十分鐘前的事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女佣接的。現在的佣人就是這樣,做事懶散,如果沒人盯著就瞎混,看,都過了這麼久了東西還沒送到,帛仁,你要管一下,佣人不教不行,一不注意就會爬到你頭頂上了。」
「對啊,我家佣人也是越來越囂張,叫他們做個事還擺臭臉給我看,也不想想是誰付他們薪水的?!」
「沒錯,我家的更離譜,女佣竟然勾引我老爸,被我老媽抓奸在床,真是無法無天,這些女佣一有機會就作怪,一心一意妄想飛上枝頭,麻雀變鳳凰,真是自不量力,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
門外的郝希望听不下去了。這一天是她這輩子以來最難受的一天,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別人眼里看來是這麼的卑賤,她只是在做一份工作,有必要被這些自以為是的人貶低成這樣嗎?
她一直是個自信快樂的人,為什麼今天發生的事會令她感觸這麼多?
郁悶的將衣服交給了剛要經過的護士,請護士小姐代為拿進去後就走了,此時此刻她不想進去看那群自以為是的人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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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到宿舍後,郝希望吃驚的發現去探親的老爸回來了。
「回來一會兒了。」郝世溫看著女兒紅腫的臉以及手臂上的傷,沒多問什麼。
「你好像提前回來了?」情緒太低落了,她忘了要遮掩傷痕,走向老爸,勾起他的手臂撒嬌,臉悄悄埋進他懷里,委屈的心情讓她很悶,尤其看到疼愛她的老爸後,突然很想掉眼淚。
「對,提早了兩天回來。」
「難得回去一趟,怎麼不多留幾天?」看到老爸雖然很開心,但是現在的心情還是讓她提不起精神。
「我也想多留幾天,但是我擔心你,所以提早回來了。」
「擔心我?」郝希望抬起頭。該不會是老爸听到了什麼風聲吧?其他人有把今天發生的事跟他說嗎?
「嗯,我問你,你還有在相親嗎?」他忽然問。
「之前小咪還有幫我安排過一個醫生。」老爸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還是很急著想嫁人生子嗎?」
「……嗯。」她遲疑的點頭。
「我知道我和你老媽的婚姻對你影響很大,離婚後不久你老媽就改嫁了,現在生活幸福還生了三個小孩。反觀你老爸,獨自扶養你到現在也沒再娶,你很羨慕你同母異父的幾個弟妹,覺得他們很幸福,有一個完整的家,所以一心想為自己組成一個幸福的家,讓老爸享受含飴弄孫的生活。」
「這些老爸都贊同,也衷心樂見你找到好歸宿,但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夠給你幸福,適不適合、有沒有緣分這點很重要。」他沉著臉說。
「老爸?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
「老爸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找不到好男人?」
「不是,老爸只是擔心你找錯男人!」
「老爸……」
「別瞞我了,你與柯先生是怎麼回事?」他直接問。
「我們……沒有什麼事啊。」提起柯帛仁,她立即心虛的低下頭。
「其他人都打電話告訴我了,你還想瞞老爸?」
原來家里這麼多報馬仔的眼線?那他也知道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了,難怪一句話都沒問。「我……我跟他沒什麼啦,你也知道不可能的。」她絞著手說。
「不可能你會讓他住到宿舍來?听說兩人還同床……」
「那是因為我們共同撿到了一個棄嬰,他幫忙照顧孩子,所以才會——」她連忙解釋。
「柯先生會照顧孩子?女兒,你說謊不打草稿喔,你不要忘了我認識柯先生的時間跟你一樣長,他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這是真的啦,雖然真的很不敢置信,但是他就是真的有這麼做嘛……」在老爸的注視下,她越說越小聲。
「真的是為了小孩,而不是因為你?」
「……應該不是為了我。」她吶吶的不敢承認。
「那曲小姐又為什麼要找你麻煩?還把你打成這樣?」他心疼的看著自己女兒狼狽的樣子,又氣又惱。
「那是因為……因為……」郝希望挫敗的說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與柯帛仁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單純的關系會突然變得復雜起來?為什麼此刻自己的心會這麼樣的悶痛?
郝世溫拍了拍她的背。「唉,女兒,你該記得我說過他不適合你的,你有記住老爸的話嗎?」
「有,我有記住!」就是因為記住她才遲遲不敢陷入他的「陷阱」里,努力抗拒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
但還是擦槍走火了……
「有記住你還讓曲小姐誤會?」他突然說。
郝希望白了臉。
「希望,其實曲小姐說的沒錯,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別自取其辱了,到最後受傷的一定是你。」
「我、我……」這麼丟臉的事都被老爸知道了!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隱忍不住的掉下來了。
「孩子,我知道你其實對柯先生也有好感,不然你不會不顧我對你在工作上的要求——對柯先生要保持距離,進退要謹守主僕之道。這之前你一直做得很好,但是最近你變了,你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分寸,忘了他是付你薪水的人。」
「我只是……」
「你只是也喜歡上他了,自然而然把他當成了朋友,可是事實上,他不是,也不可能是,你融不進他的生活,他也走不進你的世界,你會發現每天過的日子是現實的。」
「他不可能跟你一起去吃路邊攤,因為他吃不慣,你也不能跟著他出席重要社交宴會,因為你不懂上流社會的禮儀,這些差異,你沒有感受到嗎?老爸就是因為擔心你越陷越深,所以趕回來了。」
老爸說的話句句刺進她的心頭,尤其在想起今天一整天的遭遇,她臉色發白,眼眶有淚,他們確實差異太大了……
「希望,知道老爸為什麼幫你取名希望?就是希望你活得樂觀有希望,這些年來你也一直樂觀進取,生活得不卑不亢,不會瞧不起自己的工作,老爸很高興看到這樣的你,所以不希望你改變,你明白老爸說這些話的意思嗎?」
「我明白的。」老爸不希望她將來為了柯帛仁而傷心,所以提前阻止了她可能犯下的錯,她抹抹淚水,雖然委屈,但卻是現實,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站在屋外的人,知道她連招呼也沒跟他打一聲,來過醫院又走,心驚她八成听到那群該死的朋友說的一些不入流的話了,不顧眾人阻止,頭上還包著紗布,就這麼匆匆由醫院趕回來。
現在他躲在門外,雙手插進口袋,沉思著郝世溫所說的差異。
他與郝希望之間真的有差異嗎?他不由得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了!
還有,今天曲悠揚對她做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他得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