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獨寵 第十一章 公主駕到(2)

「謝姊姊?本公主方才就覺得奇怪,這女人在輩分上不是咱們的表姑嗎?你卻亂了輩分的稱她姊姊,這傳出去象話嗎?」安儀立刻又發難。

斑玉賢暗喜。安儀這是有備而來啊,好,真好!「這……」她故意表現得很無措委屈。「姊姊現在跟了太上皇,這輩分是由太上皇那亂起的,我也不好……」

「皇嫂真是太無用了,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一個小姬爬到頭上撒野的,本公主听說三哥已許久未到後宮了,可真是如此?」

「這……」高玉賢一副汗顏的模樣。

「三哥也真是的,放著後宮一堆年輕貌美的女人不理,偏偏寵幸一個老女人,待會我就去見他,把這事對他提提——」

「不,不可以!」高玉賢突然大喊。

「不要提!」就連謝紅花也阻止了。

安儀愕然的瞪向兩人。謝紅花爭寵,不願三哥到後宮她能理解,可高玉賢為什麼也怕三哥臨幸?

「皇嫂,你這是怎麼了?」安儀臭臉問,一副她不識好歹的模樣。

斑玉賢連唇色都變白了。「多謝公主的美意,只是太上皇近來忙于建造新宮之事,精神耗支不少,後宮之事小,就暫時別去煩他了。」她忙說,表現得體恤,但事實是,她才死里逃生,可不願意再經歷每夜李三重前來抽簽報喪的惡夢。

「是啊、是啊,別讓他再去了!」謝紅花也緊張的說。她以死要脅,好不容易才阻止他再去殘殺後宮,倘若安儀公主再去提,那家伙逮到機會一定會欣然答應,那不知又會害死多少後宮女人。

安儀不明就里,只當高玉賢是不敢得罪謝紅花,對謝紅花更加的不諒解。「這離宮里出了妖孽,真不敢相信三哥會受你這樣的女人擺布!這事本公主管定了,皇嫂,你放心,三哥縱然不好溝通,但我是他妹子,這事還是說得上話的,我會幫你的。」

斑玉賢听了,臉都綠了。以為是幫手到了,哪知這女人越幫越忙,反成了自己的災星了!

太監放行讓安儀進到御書房時,南宮策並不在里頭。

安儀閑來無事,便隨意瞧了瞧書一房里的陳設。這離宮本來不如京城皇宮的,可明顯的是,只要三哥所在之處,好似就變得比任何一處都顯貴了。

她東模模西模模,好生羨慕,忽然瞧見御案上有只雕龍玉盤,上頭擱了塊四方帕子,不過是塊普通帕子卻這般貴重的置于玉盤上,她一時好奇,將帕子拿起,攤開看了幾眼,蹙蹙眉。

這帕上繡了條龍,繡工並不怎麼樣,完全不是三哥平日會用的精品。她不屑地隨手扔回玉盤上去了。

東西才扔下,就听到有人入內的足聲,她轉身,南宮策已經站在她身前了。

一見到他,她立刻忐忑的朝他福身。「安儀叩見三哥。」她其實很怕他,雖然他對她的態度相較起二哥或其他人,似乎稍微親近一點,有時也會召她到跟前閑談個幾句,即使說的話不多,可她至少是他偶爾肯主動召見的人。

就憑這一點,她才敢在謝紅花面前說大話,保證能說動三哥到後宮去,但事實上,僅憑著三哥對她的這麼一丁點微薄情分,要說動他……

她吞吞口水。光和三哥說話,她雙腳就抖了,真要要求什麼,可得提膽再提膽才行。

「起來吧。」他見她在御書房內,臉上並無訝異,顯然早知道她在等他,待她站起身後又問︰「見過水兒了嗎?」

水兒?那女人的小名?!「見過了。」她意外他開口就先問起這個,這引起她的不滿了。

「嗯,這回就算了,下回別再去煩她。」他直接吩咐。

什麼?她臉色立刻漲紫。「三哥對她未免寵過頭了,竟然連安儀也得避她?」

她氣惱。以前她在他的後宮是橫著走路的,任意對他的嬪妃頤指氣使也沒見他說上一句,這會竟為了一個謝紅花要她走避,這可讓她忍不住了。

他冷睨著她。「朕說的就照做吧!」意思就是要她別唆。

想不到三哥竟寵溺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是……那安儀就盡量別去見她。」

她咬牙,不敢沖撞他,只能忍氣吞聲。「不過,後宮那,安儀就要拜托三哥了。」

「後宮的事?」他起了興味之色。

說起正事了,她有些緊張,不知他會不會答應。「是啊,後宮那,總不好長期忽略吧?尤其是太皇後那,不過一陣子不見,安儀發現皇嫂形銷骨立,消瘦得教人心疼,定是為您神傷所致。」她刻意將高玉賢說得極其可憐。

「喔?太皇後為朕如此消瘦傷神啊?」他樂了,眼神甚至散發出某種興奮的光芒來。

「這是自然的事,她孤枕難眠,是那麼盼您過去,今晚您不如就——」

「安儀,別說了,我……我並不想為難太上皇!」此時高玉賢等不及通報,便面無血色的奔進來了,驚惶失措的阻止她說下去。

「皇嫂,你來得正好,我正在為你向三哥說說,三哥听到你為他憔悴不堪,似乎很不舍呢!」安儀見到她高興的道。

斑玉賢大氣一抽,往南宮策望去。他正盯著她,那雙有神的黑眸綻放的訊息確實是不舍——不舍她即將尸骨無存!

「我……我很好,身子健朗,請太上皇不用擔心臣妾!」她馬上說。

「我說皇嫂,我勸你就別太矜持了,再這麼含蓄下去,男人是會乏味的。」安儀以為她強作莊重,冷聲提醒。她可是專程為她開這個口,這女人可別不知趣的扯她後腿。

「不是的!我、我只是……只是……」高玉賢萬分驚恐的搖頭。

南宮策已是笑得猶如鮫鱷了。「既然太皇後如此盼朕過去,那朕今晚就如你的意吧!」

「太、太上皇……」她癱軟跌地了,全身居然還強烈的顫起抖來。

安儀見狀,不禁大驚。「皇嫂,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她懼怕得連唇瓣都打哆嗦了。

「朕瞧她是太高興了,而朕也是,知曉原來太皇後這般‘大無畏’,朕感到很欣慰,非常的好啊!」他神采飛揚地笑著。

「大無畏?這是什麼意思?」安儀不知太上皇之前對付後宮的手段,不明所以的問。

他繼續笑著,但卻笑得就連她都忍不住背脊發涼。

「朕今日心情極好,這都多虧了你,安儀,你真不愧是朕的好妹子,也不枉朕疼了你一場。」他暢然大笑了。

安儀沒留意到高玉賢那嚇得魂不附體的模樣,見到他大笑,又這般贊揚她,忖著︰這應該是真心歡欣吧?想不到自己真能說動三哥。她正得意揚揚之際,總算看見高玉賢抖得骨頭都快散了,不禁笑容一凍。

「皇嫂,這可都是本公主幫你向三哥討來的恩寵,你還不快對三哥謝恩。」她不滿的開口。

這笨蛋到底是怎麼了?三哥願意過去,她竟露出這副畏縮德行,三哥見了不倒胃口才怪!

「我不、不……」高玉賢一句話也吐不全了。

「罷了,甭謝恩了,只要今夜好生伺候朕就得了。」他笑說,轉身後立即喚,「李三重。」

「奴才在。」御書房外候著的李三重應聲入內。

「將太皇後請回鳳殿里去吧,今晚準備一下,朕要夜宿鳳殿。」語氣里飽含期盼,心緒當真不錯。

「是。」他要人上前架起早已腿軟、無法行走的太皇後,將她架離了御書房。

李三重心想,主子上回費了工夫沒能除了她,沒料到安儀公主一來,卻幫了大忙,瞧主子此刻臉龐上的笑痕,根本是深刻到藏也藏不住了。

斑玉賢被「押」回鳳殿待宰後,安儀不禁皺起眉頭。皇嫂這是怎麼回事?以前不是這麼沒用的人,為什麼一到長沙後全變了樣,莫非是教那個謝紅花給壓的?那女人真有這麼恐怖,讓她連爭寵都不敢?

若是如此,簡直荒唐!

「安儀,你幫朕做了件好事,令朕非常歡快,你說說,要朕賞你什麼?」他龍心大悅啊!

安儀喜極。難得他如此和顏悅色,還想賞她,只不過,他既有寵幸皇嫂之意,何必要她開口說項才去,這事不太對啊?

「三哥之前不去皇嫂那,可是有什麼顧慮?」她忍不住試探的問。

「是啊,還不是朕的水兒,她對這事可是意見多多啊!」晚上有大餐可享用,他心情正好,她問什麼,他便答。

可這話听進安儀耳里,可怒著。

「又是這女人!憑她如何敢阻止您去後宮,這妒婦該斬!」她沖口而出。

倏地,某人變臉了。

「你說什麼?」他聲音生冷了起來。

她霎時心驚起來。「我、我是說,這女子不識大體,三哥不該姑息……」說到後頭,聲音益發驚駭,因為面前男人的臉色已沉如深淵,恐怖嚇人。

「朕念你方才的貢獻,這回就不與你計較了,出去吧!」他冷聲驅人。

她張口想再說些什麼,瞧著他已然鐵青的面容,是一個字也不敢再提,按著驚悸劇跳的胸口,快步要走出去。

「等等,回來!」南宮策忽然喝道。

安儀一驚,屏息回頭。「三哥?」

「是你踫了這帕子的?」他指著御案上被她扔下攤開的四方帕子。

「呃……安儀好奇,瞧了一下。」她承認。

「該死!」他震怒了。

她嚇得整個人彈起。「這、這不過是一條繡工粗劣的帕子不是嗎?」為何不能踫?

「住口,你敢髒污此物!」

雖說他有潔癖,但僅是塊尋常帕子,她踫了下,怎就髒污了?他鮮少對她如此疾言厲色,她嚇壞了。「安儀不是故意要踫的,這就要人拿去洗!」她趕上前去,伸手要再踫那帕子。

「誰許你再踫的?!」他簡直暴跳如雷了。

她嚇得縮了手。

「李三重,李三重!」他大喊。

不一會,一名太監驚惶的入內。「啟稟太上皇,李公公親自送太皇後回去,剛走,您忘了嗎?」

他怒目瞪人。「是啊,好你個兔崽子提醒了朕的健忘,這嘴了得,來人,將這奴才拖下去賞嘴,滾!」

太監大驚。方才李公公離開時,不是才道主子今日心情極好,大伙當班可輕松些,怎麼才一會工夫就豬羊變色?

眼見那太監被拖出去,安儀驚得張大了眼,這下明白自己闖下大禍了。

「三哥……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東西不能踫,要不,我親自繡一個賠您,保證繡得比這個好!」她忙補救的說。

「你繡一個賠?」南宮策冷笑。「你繡的能比得上朕的水兒所做的嗎?」他表情充滿不屑。

她愕然。原來那帕子是謝紅花所做,而他卻寶貝得對她大發雷霆?!「這帕子手工並不怎麼樣,安儀的如何比不上她?」她也是驕傲之人,隱忍不住的惱道。

此時李三重正好趕回,得知太上皇發怒的原因後,暗自叫糟。那塊帕子主子從不讓人踫,直可比擬他贈給小姐的環佩鈴鐺上的那塊懷玉,若是有人不長眼楮踫了它,非死即傷,看來這位平時頗受太上皇喜愛的公主,這回也要倒大楣了。

南宮策瞄見貼身太監回來,立即吩咐,「把人帶下去,哪只手踫的,就打哪只手板子,打到見血為止!」

安儀駭然。「三哥——」

「帶下去!」他雙眼盯著那被弄髒的方帕,不耐煩的揮手,原本的好心情已被破壞飴盡。

「公主,咱們走吧!」李三重無奈的朝她道。

但她已跪在地上哭崩長城了。「三哥難道要廢了安儀的手?您好狠的心啊!」

南宮策怒目朝她望去,逐漸的,他眼神竟復雜起來,怔了半晌後,嘆了口氣。

「李三重,帶下去吧,不用見血,打個五板成了。」

「是。」他不意外這個轉變。主子對安儀公主比平常人寬容,而這應該跟某樣東西有關吧……

安儀保住雙手,僅受薄懲,這哭聲小了,不過怒意卻更深了。

都是謝紅花那女人招來的禍,這一筆筆的帳,她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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