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燙到你了……」好沒誠意的道歉聲。
阮行歌已不知該如何反應,錯愕地瞪大眼看著面前完全不認識的人,只是那身與她們不相同的制服,已經說明了對方的身分。
「是二樓的!平時都見不到,干嘛突然來插一腳?」有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肯定是看她不順眼,再說考評期快到了,經理又特別照顧她……」
別有含意的竊竊私語,讓她心情和大腦都一片混亂,覺得自己仿佛赤腳踩在冰天雪地里,僵得無法動彈。
「經理,看來你也有責任喔……」上方傳來不輕不重的調侃聲,又將分散的注意力聚集過去。
舒索情饒富興味的瞥了經理一眼,後者有些生氣的朝下面喊道︰「阮行歌你發什麼呆?還不趕緊去沖冷水!」
她抬起頭看向二樓那個帶著戲謔表情的男人,仍舊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事不關己的神態顯得冷酷而漠然。
他置身事外的樣子差點讓她忘卻一切,連身體所承受的疼痛,也在那瞬間因心里蔓延出的某種東西而抵消。
是灰蒙蒙的,狼狽不堪的苦楚和酸澀感,讓她覺得非常卑微,差點忍不住要鄙視起自己。
太清楚他不可能在意或關心她的事實,連想說謊騙自己的機會也被抹殺掉。
「老板,請讓我來處理。」經理慎重的開口。
「好好處理喔,不給個妥當的交代,可是很難平息眾怒的。」舒索情說完,似乎是對好戲結束感到無趣,便抽身離開。
「不過自己的事,還是要自己解決。」
離開前拋下的這句話,讓阮行歌覺得他是故意說來諷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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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洗手間的那面大鏡子前站立,冷水從下半截手臂一直沖到指尖,被燙傷的地方一片紅腫,薄女敕的肌膚似乎連皮都能掀下來。
從進來就打開水龍頭一直沖到現在,冰涼的液體雖然減緩了火辣辣的痛楚,卻又有似小針扎著般的刺痛冒出來。
阮行歌垂著頭,目光並沒有凝聚在傷處,似乎有些發怔。
「既然傷得不嚴重,就不要浪費水資源。」
開門的聲音已讓她瞬間回神,而下一秒傳來的嘲弄聲十分不懷好意,又使得她神經一緊,身體抖了一下,立刻將水龍頭關上。
「手的情況怎樣?」
「只是有些腫,謝謝老板關心。」
「啥?關心?少自作多情,如果你在這里出了什麼事,可是會連累到我。」
「喔,對不起。」她從善如流的回答,讓他不滿的皺了皺眉,特地來看她的慘樣,她沒反應豈不是很無趣。
舒索情雙手環胸靠在門邊,冷言道︰「既然犯了眾怒,我勸你最好識相點自己離開,再待下去也不會有好事。」
「我想在這里工作。」她整了整儀容,跟他表明自己的堅定。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從明天開始她會天天默念這句話。昨日才通過為期一個月的嚴格考驗,今天就被打敗的話,也太不像樣了。
「你的堅持只會讓人感到愚蠢。」
「這樣啊……不過我本來就不是聰明的人,所以也沒關系吧。」
舒索情就是看她這種不慍不火的態度不順眼,很想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他擺出高姿態,神情冷峻。「話先說在前面,無論你在這里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幫你,這次只是燙傷,下回是什麼我可不知道。」
「這其中有誤會,我會跟大家解釋清楚。何況老板不插手是對的,你插手反而更說不清楚。」
「隨便你。」舒索情的聲音更冷了。
她怎麼看都覺得他那兩道弧線美好的眉,呈現著不規則律動,這反倒讓經過深思熟慮的阮行歌有些茫然。
又惹老板不爽了?她已經很小心自己的措辭了,是什麼原因又得罪了他?
「你知不知道,打不死的蟑螂讓人感到厭煩。」舒索情拋下這句話便離開,臨行前瞄了她的手一眼。
蟑螂……把她形容成那種東西。
阮行歌的五官有些扭曲的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
其實手很痛,只是還比不上心里的感覺。
不是沒有幻想過他會幫她,就算只是說一兩句好听的話也可以,只是她明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這樣的覺悟才更讓人傷心。
才多久時間而已,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傷心也就算了,反正她一向能忍,這下連身體也受傷,而他對她的態度……惡劣啊惡劣。
天平傾斜得很厲害,她仍心甘情願當輸家,這一點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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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變應萬變是她想出來的笨方法。
譏誚呀,詆毀啊,不屑什麼的,當成看不見也听不見就好了,雖然她也想鄭重的跟大家道歉並解釋,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要解釋些什麼。
雖然有點夸大其辭,不過她們所說的核心內容卻沒錯啊,她確實是別有目的。
阮行歌只能將全副的心力,以前所未有的專注,「盡情」投入工作中,時間久了,說閑話的人見她沒反應,自然也就感到無趣。
以前,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家族中,她都是容易被忽視和孤立的那個,但是她覺得以自己駑鈍平凡的資質,應該是能夠融入人群的。
「那個今天不用拿出去。」
「咦?小喜你今天來得很早嘛。」阮行歌的態度正常得讓人意外,好似身旁的人並沒有跟大家一樣,大半個月不跟她講話。
驚訝過後,小喜倒覺得自然了許多,看了看她的手道︰「你的手怎麼樣了?」
「還好,因為有衣袖擋著,其實沒有很嚴重,敷了藥膏之後沒什麼大礙了。」
小喜似乎有些焦躁,一直走來走去,最後忍不下去了,干脆站在她面前,直接吼道︰「跟大家一起孤立你是我不對,我本來就不是喜歡搞小團體的人!唉呀,總之我道歉。」
「沒關系啦,說起來,是我有錯在先。」小喜還真是個品行不錯的好學生呢。
「那我問你,你真的是為了老板才來工作的?」
「小喜,我不想騙人,但說真話你可能會不高興。」拜托不要用那種「請你說謊」的眼神看著她啊。
「你在想什麼啊?」小喜的表情看起來不像責備,反而是擔憂比較多。「喜歡老板當然不是壞事,可是想以這種方法接近他,未免也太失禮了。」
「這個嘛……是我誤判了。」阮行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當初的想法多單純、膚淺啊,瞧瞧人家這里的員工多上進啊。
「如果是為了老板,成為這里的員工也沒有多少好處,他又不常來。」
「可是我沒有辦法像客人那樣接近他。」
「為什麼?」小喜納悶了。
「我膽小啊。」阮行歌呵呵的笑出聲。「我並沒有想要得到什麼,能像現在這樣,有些距離的看著他,我覺得就足夠了。」
「你好奇怪!」小喜狐疑的看著她,哪有這種喜歡人的方法?如果喜歡,不是應該用最有效的方式進攻嗎?
聞言阮行歌雙眼一亮,難道舒索情之所以看她不爽,也是因為她很奇怪嗎?
「不過我也要道歉啊,畢竟我還是讓大家感到不愉快了。」
「算了,只要不牽連到工作,我是無所謂啦。」小喜擺了擺手,有些故作神秘的問道︰「你知道那個燙傷你的二樓的員工怎麼樣了嗎?」
「嗯?」
為什麼小喜只要提到二樓就滿臉欣喜,還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二樓是什麼金光閃閃的地方嗎?連那里的員工都不同凡響?
「听說被開除了。」
「開除?」
「這是應該的吧,再怎麼說她的行為都算擾亂俱樂部的秩序,違反了規定,而且二樓員工不該是那種素質。」
「我一直覺得奇怪,我根本不認識她……」
「大概是考評期快到了。」小喜的表情忽地變得慎重。「半年一次的考評,會根據平日的工作表現和綜合能力評估,合格的員工有機會升到二樓去。」
「這樣……跟我有關嗎?」她連「考評期」是什麼都不清楚啊。
「因為經理似乎挺看重你的,我想她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對你做出那種事。」
阮行歌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瞪著小喜,半晌後才有些不太能適應的回神,聲音听起來有些沒力。
「那真的很對不起她。」她間接傷害了別人的工作熱情!
「別這麼說,你有工作能力,這一點我也看得見。」
「小喜還是第一個贊揚我有工作能力的人,以往我的評價都是資質平庸駑鈍、不可能有作為。」
「真的嗎?」小喜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大概是你以前的工作不適合你吧。」
她一句隨意的話卻讓阮行歌怔了怔,一瞬間腦中似有什麼晃過,又什麼也沒抓住。讓她不禁猜想,難道她生來就是被人使喚的命?!
「大家……似乎都很向往二樓的樣子?」
「你不知道嗎?二樓的員工跟我們不一樣,雖然都是服務人員,但基本上我覺得那已經不是一般水準的服務生了。」
「能到二樓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具體情況也只有二樓的員工才清楚,不過他們自己也很神秘,就連平時幾乎也沒機會看到他們。」
「听起來很詭異。」難道舒大神暗地里結黨營私,密謀一些為非作歹的事?
「大家可都是拚了命的想往上擠喔,薪資高不說,听說還會遇到好事,不過機會很渺茫就是了。不過我已經決定畢業後就到俱樂部轉為正職,現在也算是累積經驗和打好關系。」小喜說得眉飛色舞,整張臉可謂容光煥發。
「行歌現在是不是也對這份工作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她有些驚訝突如其來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我並沒有突出的才能,一直都是隨隨便便、得過且過。」唯一長久專注過的事,大概就只有……
「可是我覺得你的狀態很好喔,上次季雲的麻煩不就是你幫她解決的嗎?而且你前一個月的表現也很優秀。」
不……她那樣拚命是因為她跟舒索情之間的協定……
「如果不討厭,加上有一點的興趣,慢慢就會喜歡上的!像我啊,可是立志成為史上最強的服務生喔。」
阮行歌笑看著小喜朝氣蓬勃的表情,思索著自己也會喜歡上這份工作嗎?來這里之前可是一點也沒想過。
堡作喜好這種事,她一直……都沒有選擇的權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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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休息時間,她到員工休息用的茶水間听電話。
「行歌,你最近到底在搞什麼?一下班就溜走,也找不到人,你知不知道這個案子很重要,大家都……」
「我最近有點事情,而且那個案子有沒有我都無所謂啊,老師也說我只要在一旁看著,偶爾幫忙就好,所以……」
「就算是這樣你也要用心吧!你應該很清楚,在這邊的工作表現和評價會影響你回去之後的前景。」
「我知道,但不是不想用心,而是能力不足。」
她一邊講電話,一邊透過茶水間的玻璃,看著一樓吧台的位置。
舒索情正倚靠在吧台邊,跟一名女子談笑,看起來神情舒暢、頗為愉悅。他還是喜歡美女的嘛,調情手段應該也不差吧。
阮行歌的視線忽然被什麼螫了一下,收回目光的同時對電話彼端的人說道︰「對不起米高,我先掛了。」
「等……」
可沒時間等你……剛剛舒索情似乎察覺到她在看他,現在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她有些忐忑,動手翻找出杯子和茶葉,泡好茶水後像打禪一般的靜坐著。
玻璃窗上突然傳來敲擊聲,一抬眼便看見他那張震顫神經,煽動情潮的臉。
「老板。」
「你剛剛在看什麼?」
「看老板如何招待客人。」順便偷學兩招。
舒索情似乎對她的回答頗不以為然,揚了揚眉梢,在她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卻轉身走進了茶水間。
「那個……要喝茶嗎?」她抬了抬手上盛滿茶水的杯子。
「因為老板不喝咖啡吧。」
「誰告訴你我不喝咖啡的?」
阮行歌怔了征,一不留神就把自己了若指掌的事給說溜了嘴,正想著該如何接下去,他卻又不怎麼在意的開口︰「給我一杯。」
她情不自禁地吁了一口氣……
舒大神偶爾這種沒神經的狀態真不錯,雖然他平時說的話刺耳又難听。
阮行歌動作輕慢卻很流暢的沖泡著茶水,看她泡茶的動作,似乎是駕輕就熟。
「沒想到你忍了下來。」他明顯是指她被排擠的那件事。
「托老板的福。」
「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承認你的工作表現確實優異。」他雖然討厭她,但該表揚的地方他不會吝嗇。
「那太好了。」
「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這份工作。」
阮行歌為他泡好茶,在他斜對面坐下,他有興致跟她聊天了嗎?
「其實之前沒有想過喜不喜歡的問題,不過能漸漸感到有趣也是好事,看來這份工作似乎還挺適合我的。」
「如果你打消之前的蠢念頭,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再重新評估你這個人。」舒索情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水。
好喝!真沒想到,她沏的茶味道確實不錯。
陣勢有點像在談判,但阮行歌神情依舊緩和。「恐怕要辜負老板的好意了,因為我從沒打算改變對老板的想法。」
「你果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他似乎有些不滿的擰了擰眉心。「即使我永遠討厭你也無所謂?」
「沒關系。」她點了點頭,而後說笑般道︰「老板,這個世上有這麼多人喜歡你,分一點讓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呢?」做人要寬容啊。
「看你不順眼這件事,我也沒有辦法。」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
「還沒親自見到老板之前,我以為頂多會被當成不認識的陌生人對待,沒想到老板好像天生就討厭我。」
「或許換個時機和場合,我能把你當成沒感覺的陌生人。」雖然是令人厭煩的話題,不過跟她聊天並沒有想象中無聊。
「不過這樣看起來,能被討厭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你果然有病。」舒索情瞥了她一眼。
「不會啊,應征前我有到醫院做全身檢查,非常健康。」
她在說笑嗎?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一直理所當然的維持著逆來順受的表情,像激不起浪花的溫水,不,用平靜的死水來形容更恰當。
照理說應該差不多將阮行歌看透了,但她的存在仍舊讓他感覺不對勁,果然這個人還是有問題的。
「老板,你有可能習慣蟑螂的存在嗎?」
「什麼?」舒索情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外星人。
「啊!休息時間結束了,我先告辭。」她忽然站起來就往外面走,暗想不應該問這種犯規的問題。
舒索情眯著眼瞧了瞧杯中漂浮的茶葉,忽然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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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結束,回到工作崗位還不到十分鐘,便察覺同事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要通知經理嗎?還是直接告訴老板?」
「不好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阮行歌走到小喜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悄聲問道︰「怎麼了?」
「喝!嚇了我一跳。」
「你偷听听得太入迷了。」
「不是啦。」小喜示意她朝另一邊看。「是季雲,她被客人纏上了。」
「有男客人糾纏?」雖然以服務至上為宗旨,但騷擾員工這種事,可是俱樂部明文禁止的。
「以前沒發生過,因為來這里的客人都很有規矩。而且從來沒見過那個男的,應該是新客人。」
「她……我是說季雲,她應付得過來嗎?」
「應付得來就不會被纏到現在還月兌不了身,別看她平時那麼凶,真的遇上麻煩又很膽小,上次你也看到了,還是你幫她解決的。」
阮行歌看了看季雲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太妙哎,怎麼開始動手動腳了?喂!情況不對,趕緊去找人來。」
「等等。」阮行歌忽然出聲阻止。「高層插手的話事情就會鬧大,恐怕不太妥當,畢竟還是客人。」
「那季雲……」
「我過去吧。」
「咦?!」她的話,讓一群人傻眼。
「你別開玩笑了!」小喜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沖著她低聲吼道。
「沒關系。」她說著便朝季雲的方向走。
不是想逞強或想討好什麼人,而是根據她對自己的了解,處理這種事應該能得心應手——因為她有破壞視覺效果的作用。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
阮行歌忽地出現,讓被糾纏得快喊救命的季雲嚇得不輕,但同時也感到松了一口氣。
「你?不用了,我要她服務。」男客人瞄了她一眼,很不感興趣的撇撇嘴。
「抱歉,她的休息時間到了,由我接替她來為您服務。」
「什麼休息時間?你難道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嗎?」
男人看上去普通,感覺不像是有能力在這里消費的人,大概是酒喝多了走錯地方,以為這里是尋歡客的駐留地。
「客人,上帝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喔,您確定想當上帝嗎?」
「你這個女人在說什麼鬼話!既然是服務生,就快點滿足客人的需求!」
「那麼請問您有什麼需求呢?」
「我要她陪我喝酒!」男人說著便動手去抓季雲的胳膊。
「啊!」季雲嚇得叫了一聲。
「十分抱歉,我們這里沒有這項服務,您可能需要換個地方。」阮行歌伸手將季雲往後一拉,用力之大險些將季雲拉倒,不過也因此擺月兌了那只咸豬手。
「你!你給我走開!」男人使勁一揮,用力打在她手臂上的清脆聲音,讓幾人愣了愣。
「抱歉,換班時間到了。」她不在意的轉而朝季雲道︰「你先去休息吧,我來招呼這位客人就好。」
季雲看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退縮的疾步走開,豈料沒走幾步便瞧見老板跟經理在不遠處站著。
「老板……」
「你下去吧。」舒索情看起來不冷不熱的。
季雲離開後,經理悄聲問道︰「是不是我過去解決比較好?」
「這不是挺有趣的嗎?何況她剛才不是說不想將事情鬧大嗎?經理你可別辜負人家的好意。」舒索情似笑非笑。
可是經理怎麼看都覺得毛骨悚然,老板的眼里根本沒有笑意,投射出的眸光也沒有溫度,分明表現出不悅。
經理猜不到舒索情為什麼不高興,只知道老板如果生氣,將會是很恐怖的事!
而另一邊,麻煩的男人似乎也被阮行歌雷打不動的強硬態度弄得煩躁起來。
「走開!你這個丑女!」
雖然是事實,但是也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得這麼大聲吧。
阮行歌的表情微動一下。「好的,我立刻離開。」
「等等!」男人忽然又開口叫住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仔細看看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入眼……」
「這位客人——」她打斷他的話,將menu用力一放,「啪」的一聲攤在他眼前。「您需要什麼?」
男人瞪大了眼,不知是被menu上的什麼東西嚇到了,怔了一下才揮了揮手。「暫時不需要,你走開。」
「是,打擾了。」她不卑不亢,退場。
舒索情見她離開,抬眼對經理道︰「處理一下,不然別人還以為我這里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是,老板。」
「別處理得太簡單。」
咦?!經理暗驚,什麼意思?那個男人是哪里踩到老板的底線嗎?雖然的確是很討厭的人,但也只是普通的小角色吧……
舒索情似乎看完了戲,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丟下一句︰「結束之後,讓她到二樓來見我。」
經理听罷有些「霧煞煞」,越來越搞不懂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