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無法自拔 第四章

阮行歌在下班前半個小時,被叫到二樓的辦公室。「老板您找我?」

舒索情站起來,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走到她跟前,像是在掂量什麼,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專屬的獨立浴室走,將她拉到洗手台前站定。

一言不發的打開水龍頭,他懶散的靠在牆上,眸光如絲,一手握著她的手腕,一手插在褲袋中,慢條斯理的讓水流沖刷著她的手臂。

阮行歌覺得他的行為有些詭異,現在是為了哪樁?「老板?」

「燙傷的地方,要多沖沖冷水比較好。」他語氣輕飄飄,漫不經心的道。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何況她燙傷的不是這只手……

「我說……是什麼原因讓你去當出頭鳥?」

「之前我缺乏服務熱忱這件事讓老板不滿,所以我才想,應該主動一點。」

「你倒是很用心嘛。」舒索情閑閑的搭著話,目光卻放在她的手臂上,像是那上面有什麼髒東西,讓他看得十分入神。「好像還被說是丑女。」

由此證明他不僅在現場,還听得頗為仔細。阮行歌沒吭聲,其實應和他的話也無妨,她只是覺得他並不想听那樣的回答。

似乎感覺沖洗得差不多,舒索情瞧了她一眼,突地松開她的手,丟了一條毛巾給她,便逕自走了出去。「弄好了就出來。」

「是。」她有些莫名其妙,舒大神究竟想干什麼?

阮行歌整理妥當,走出浴室瞧見他又懶散的坐回椅子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子。

「考評這件事,你多少知道一點吧?」他忽然開口,平聲問道。

「是。」

「結果已經出來了,經理待會兒就會公布,不過既然你在這里,就由我來告訴你好了。」舒索情正了正身子,好整以暇的睨著她。「通過的有三個人,你是其中之一。」

「我?!」阮行歌驚了一驚。「可是我听說只兼夜場的員工沒有資格……」

「規矩是我定的,我當然能改。」他打斷她的話。「跟你一樣是兼職的小喜也是其中之一,到了二樓,你們仍可以只兼夜場。」

這樣啊……听到小喜的名字,她松了口氣。

「通過考評的人,今年由我親自培訓,並進行最終的考核,然後到二樓實習一個月,最後才能確定是否晉升。」

「很嚴格啊……」

「所以,」舒索情的語氣忽然多了些戲弄的意味。「明天工作結束後,下禮拜一開始,進行為期十天的封閉培訓,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這麼突然?!阮行歌萬年平整的表情倏地一僵,出現一絲裂縫。

「老板所說的封閉培訓,是指?」

「啊……就是你所想的那樣,地點在我的房子,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她問題可大了!阮行歌這回是真的被他驚嚇到,開始絞盡腦汁想對策。

「時間這麼倉促,什麼也準備不了……」

「沒什麼好準備的,只要帶著覺悟去就可以了。」舒索情戲譫的將雙手抵著下頷。「還是說你有為難的地方?」

她皺了皺眉,雖然跟前幾次比起來,他現在的態度還算和顏悅色,但難保不是舒大神想整她的招術。

「喂,啞了還是怎樣?有什麼話就說。」

她暗自痛下決心道︰「不,沒有。」

「那就好,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阮行歌有些木然的走下二樓。

說也奇怪,去他或是經理的辦公室也有幾次了,傳聞中二樓的盛況卻一眼也沒瞄到過,難道空間是區隔開的?

不過,她現在沒空研究這些了,腦袋混亂成一片,這樣的發展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十天的封閉培訓,在他的地盤由他親自指導,這件事的沖擊力和牽連影響的範圍,已經讓她措手不及,並感到頭痛不已。

但要她拒絕或是放棄……她無論如何都辦不到啊。

「行歌,行歌!」剛到一樓,小喜便興高采烈的跑過來。

「你到哪里去了?知道了嗎?剛剛經理公布考評結果,我跟你都通過了,這樣就可以參加培訓了!」

「嗯,我有听說。」這不是犯規嗎?她並沒有那麼高的志向。

「沒想到這次會改變制度,三個人里面除了冬海,我們兩個都是兼職喔!」

這時經理走過來插一腳,滿面笑容的對著兩人道︰「阮行歌、小喜,準備好心情,你們要全力以赴唷。」

「是,謝謝經理的照顧和提拔。」小喜中氣十足,十分有斗志,反觀她卻有些苦中作樂的樣子。

「小喜,恭喜你,好好加油!」季雲也跑了過來,看見阮行歌後神情一變,有些別扭的道︰「也恭喜你羅。」

她還以為季雲會對她冷嘲熱諷外加批斗呢,阮行歌點了點頭算作道謝。

「真不老實,你是不是想為剛剛的事跟行歌道謝?那就坦白的說出來嘛。」小喜一把摟過季雲的肩膀,大剌剌的說道。

「我才沒有!」

「哎呀,別不好意思嘛……」

「都說不是了。」季雲漲紅了臉,瞄了阮行歌一眼。「吶,那個……謝了。」

「不客氣。」何況她的本意也不是為了幫助她。阮行歌看了看表。「那麼,我先回去了。」

「對喔,你下班時間到了。明天見唷!」小喜跟她揮了揮手。

「再見。」

「這個人還真是無趣。」季雲不滿的嘀咕了一句。「算了,就算覺得不滿,還是得承認她的表現比我們好。」

小喜哈哈大笑,無趣嗎?她覺得行歌是很有趣的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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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你主動找我,有什麼事?」

「對不起打攪老師了,是有一件急事。」

「怎麼了?」

「我想請十天假。」

「理由呢?」

「私事。」

「還保密啊……對我也不能說?」

「抱歉。」

「行歌,你最近在忙什麼?米高說你常常不見人影。」

她沉默不答。

「在追求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我有準時上下班。」

「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吧,在大家眼里已經是扶不上牆的泥,卻仍不見絲毫努力,你不想讓你父親另眼相看嗎?」

「我有努力過,只是老師也知道我資質平庸,抱歉在您的指導下,我還是不成器的一個。」

「也不用這麼說,我知道你沒什麼企圖心。」

「那麼老師……可以準我的假了?」

「最後到你父親那邊的評估報告會很難看喔。行歌,我得提醒你,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基本上你就完了。」

「我知道,不過,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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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是什麼鳥不生蛋的地方?」同事冬海打了個哆嗦,問出半小時前就一直困擾著她的問題。

「別這麼說,多數有錢人的別墅,都喜歡蓋在這種環境清幽、遠離塵俗的山上嘛。」經理笑了笑。

「這幢房子是老板的吧,還真大呢。」小喜則是興趣盎然的東瞅瞅西望望。

「好了,將你們送到這里我的任務就完成了,請各位在培訓過程中努力吧。」經理說完,便笑咪咪的離開。

「就這樣把我們丟下……不知道老板來了沒?」

「為什麼老板這次要親自培訓啊?听說以前都是由經理安排的。」冬海邊說邊看向一旁始終沒吭聲的那個人。「行歌你知道嗎?」

「我?」阮行歌愣了愣,將平靜瀏覽四周的目光收回。「我也不知道。」

「你看起來超鎮定的,不像小喜那麼興奮,也不像我這樣手忙腳亂,很融入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我覺得這里並不陌生。」是啊,她聞到一種親切而熟悉的味道,彷佛是模擬過多次的場景再現。

「可是我覺得很恐怖欸,想從這里走出去好難,而且我們又不認識路,也沒有交通工具。再說,若由老板親自培訓的話,那不是很嚴格嗎?」

是啊,某種意義上是被關在這里沒錯,不過沒必要將大神形容得這麼可怕吧。

「老板的職業和個人經歷,造就他敏銳而獨到的眼光,加上他比常人還要廣闊的眼界,更能領悟事物深層的美感。如果將這次培訓當作是跟在他身邊學習,是很難得的機會跟體驗。」阮行歌說完,回頭發現另外兩人正目瞪口杲的看著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說的話我怎麼听不懂?」小喜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行歌,你跟老板認識很久了嗎?听你說得好像很了解老板的樣子。」

「沒有,到俱樂部工作後老板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人,我只是跟大家一樣,很喜歡他的作品,所以稍微研究了一下。」阮行歌笑著敷衍過去,果然是被這里的環境感染了,她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吶吶,不管怎麼說,你應該是我們之中最清楚老板思路的一個,你說說看,老板會怎麼培訓我們?」冬海好奇的問。

「這個應該很快就會知道。」她想舒大神會親自來解釋的。

阮行歌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裝潢和布置,臉上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用緊張,既來之則安之。」小喜是樂觀派。「不過這間屋子真的好漂亮,是老板的杰作吧。」

「我想應該不是。」以往都挺沉默寡言的阮行歌像變了一個人,到這里後就忍不住滔滔不絕。她心里也知道不該說這麼多,可是體內一股沸騰的血液,像找到了閘口,止都止不住地往外涌。

「他偏愛簡潔有力的對比色,這樣繁瑣的復古風應該不是出自他的設計,雖然他也喜歡研究新鮮事物,但還不至于破壞了自己的原則。」她捏住下巴,似若有所思。「不過偶爾試一試藝術性的風格也是種突破,說不定挺適合他的。」

「說得好像我跟你關系匪淺,你很了解我一樣。」側方突然響起的淡淡嘲弄聲把三人嚇了一跳。

「老板你已經來了?」

「昨晚就過來了,正在等你們。」舒索情從樓上移步到客廳的沙發坐下,經過阮行歌身邊時瞟了她一眼。

盡避他不承認,但他現在的衣裝的確黑白分明,目光觸及屋內的布置時,他的眉心微乎其微的皺了一下。

即使他這麼說,阮行歌也不覺得生氣,她跟他沒有半點關系是事實,可是她對他了若指掌也是事實。

他示意三個人在他對面坐下。「三餐跟環境清潔會有專人負責,樓上的房間除了最盡頭的那一間,其余的都可以自行選擇。」

「今天時間很緊迫,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整理行李,過後就開始培訓。」舒索情很快切入正題,讓人正襟危坐。

「先簡單說明,這十天的前半段是教學,包括酒藝、禮儀、語言和應變能力,後半段是實習和考核。」

「當然,十天不可能將你們改造成多厲害的角色,只是傳達大概的觀念,回去後有一個月的實習期。」交疊的雙腿雍容閑雅的換了個姿勢,他繼續道︰「課程每天早上九點開始,下午六點結束,其余時間你們可以在這里自由活動。」

小喜跟冬海聞言皆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

舒索情模了模線條優美的下巴。「沒有問題就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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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我不行了。」一走出教室,冬海整個人便掛在小喜跟阮行歌身上。「舌頭都快麻痹了。」

「我也是。」阮行歌情不自禁吐了吐舌,吹了幾口氣。

「味覺和嗅覺又不可能像品酒師那樣靈敏,沒辦法分辨出那麼多味道啊,而且坦白說,我覺得嘗起來全都是一種味道。」

「我也覺得困難。「阮行歌還在吐舌,只有小喜一個人面不改色。「老板的要求還真高。」

「老板他不是人,是魔鬼。」冬海有氣無力的埋怨。「光是品酒的動作和時間控制我就被訓了好多次,更別提還要說出年份、產地,整個暈掉。」

「這麼說小喜也是魔鬼。」阮行歌笑著看了看三人中勝出的那個人。

「小喜你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真厲害!」

「沒有啦,因為我家有個愛酒的老爸,從小就受到燻陶嘛!不過學識還是遠不及老板啦!」小喜哈哈大笑。「老板光用看或聞的,就立刻知道其中精妙,而且看老板教學還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這點我同意。」阮行歌舉了舉手,表示支持。

「是吧?雖然由老板親自培訓有些恐怖,但說不定真是個很棒的經驗。」小喜說著,伸長手拍了拍阮行歌的腦袋。「別光說我嘛,行歌的語言能力也很強啊!罷剛測試了英、法、義……好像還有德語吧?這幾個國家你都待過嗎?」

「我的理由跟你一樣,因為家里的因素,懂一些日常對話,更深的東西就不行了。」阮行歌三言兩語帶過。

「總之死定的人是我!舌頭相腦袋瓜都不靈光,光其中一項就把我弄得頭暈腦脹,我看我遲早會陣亡。」冬海哭喪著臉。

「不會的,老板說過這次培訓只是概念的傳遞,並不要求我們全部精通。何況冬海只要站著露出笑容,很多事就能迎刃而解。」

「你在說笑嗎?安慰我的吧。」

「不是,這是冬海的特質。」漂亮但不驕縱,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舒大神的眼光真不錯。

「這麼說,將一切都融會貫通的老板,才深不可測。」小喜忽然又熱血沸騰起來。「我越來越崇拜他了!」

所以,才稱他「大神」啊……阮行歌笑了笑。或許這是一趟奇妙之旅,至于會發生什麼,或者能否改變什麼,暫時就不要費心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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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索情自認起得頗早,卻在到餐廳覓食時,發現里面已經坐了一個人。

想提高印象分數?這個人還真是好笑。

瞧見她坐在餐桌旁,兩只腳還在桌下晃啊晃的,面前擺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一手拿著早報在看,似乎已用餐完畢。

或許她的目的不是為了加分,因為她整個人看起來太悠閑了。

「老板?」阮行歌很快察覺他的存在,立刻將手上的報紙遞還給他。「報紙已經送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接過後,在她對面坐下。說不上來哪里奇怪,但之前也偶有同樣的錯覺,此時尤其明顯……

是了,關于他的事她總是做得很順手。

「要喝嗎?」瞧見他似乎打量著她的茶,阮行歌問了一句,沒等他回應便已起身去沏茶,好像知道他不會拒絕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有邊吃早餐邊看報紙的習慣?」

「沒有啊,因為報紙一早就放在這里了,我想應該是老板的。」

「說起來……之前都忽略了,仔細想想,你似乎知道不少關于我的事。」今天找到比看報紙更有趣的事。

「因為老板也算是公眾人物。」大半年不曝光的大牌而已。

「是嗎?連沒有公開說過的習慣也一清二楚?昨天你一到這里的那番言論,可真不一般。」他不會告訴她,她說得完全正確。

還在怪她大放厥詞啊……

阮行歌端著茶走過來,看來他不僅任性惡劣還很小氣。

「因為我很喜歡老板,所以就跟其他喜歡你的人一樣,仔細研究過你。」

「那你研究得還真徹底。」語帶哼笑,他半嘲半諷。

對啊!怎樣?夠感天動地了吧。

「不喝咖啡、偏好對比色、喜歡新鮮的事物、早餐時要看報紙……我可不記得有告訴過誰這些事。」

「有喔。」她平靜而肯定的語氣,打破他戲謔嘲弄的表情。「老板可能忘記自己曾告訴過別人。」

阮行歌走到他身邊將茶杯放下,轉身離開時忽然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回頭瞧見他似笑非笑,一絲調笑中抹閑,懶洋洋的睨著她。

「我發現到這里來後,你給人的感覺有些變化。」

她暗自一驚,才一天他就察覺了?還是說自己太沒用了,因為這里的氣氛而松懈下來?

「你過來。」話雖那麼說,他已經開始強勢的將她用力拉近身邊。

不知為何,阮行歌總覺得,在他眼前自己有點卑微。

好吧,其實她本來就很卑微。

舒索情的眸光忽明忽暗,抬起手像戲弄般的踫了踫她的頭發,將她的頭往下拉一點,修長的手指一會兒卷起她的發絲,一會兒繞到她的後頸,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彈著。

他在撩撥什麼啊……阮行歌神色一緊,身體明顯起了變化,被他撫觸過的地方泛開一陣波動,禁不住有些顫抖。

如果是戲弄她的話,她會忍得很辛苦。

「不妨說說看你的來歷。」他似乎還挺高興的,有趣的觀察著她的反應。「你對我不可能只是一般程度的了解吧,真的這麼喜歡我嗎?那就說來听听啊,你那份變態般的痴心妄想,濃厚到什麼程度了?」

動作雖然輕柔,但他的話卻似冰刀,猛地刺進她的心髒,扎得她又冷又痛,差點忘記這個男人有多麼惡劣,差點被那溫情的動作給迷亂了心志。

阮行歌一個顫抖,猛然退後月兌離他的桎梏。

「對不起,我無意探听老板的隱私。」真可悲,被當成變態了。

「你已經做了。」

「不,其實不是故意探听的,是……」她皺了皺眉,忽然不再說下去,這反而更讓舒索情不悅和懷疑。

「我可以保證,不是用老板所厭惡的那種方式取得……關于老板的一切。」

她該收斂,到這里後似乎過于得意志形,有點忘記告誡過自己的話,對他,不可以有任何的隨心所欲。

舒索情眯著眼,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雖然嘴上不留情,但其實他並不認為她有多惡心,只是沒想到她的保護殼那麼堅固,連激烈的反駁都沒有。

「想要我相信,你就說出一兩件事實來听听吧。」

「老板想了解嗎?」阮行歌已恢復正常,再看他時目光平緩而堅定。

舒索情眸光一緊,似乎被她那種眼神給刺了一下。

「我可以全部都告訴老板,只是老板這樣想了解我,還有听完之後的反應,都會讓我更加在意老板喔,即便如此,也還是要我說嗎?」

之前她立下誓言,絕對不會對他緊纏或貪求,不過那是建立在天平完全傾斜的絕望之上。得到一點施舍後,或許就會想要更多,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控制那種局面,這樣……他還想自掘墳墓嗎?

「你還真是奇怪。」舒索情感到好笑。「撇開之前的話不談,普通人對待喜歡的對象,會像你這樣嗎?」

設下警語和安全線,簡直像想劃清界線。

如果不是她曾清楚地表達對他的感情,又不時表現出對他很熟悉的樣子,他還真看不出她有什麼激烈的行徑,足以被稱作「喜歡」。

「我跟大家一樣,對喜歡的人有渴求,也幻想過老板會有一點喜歡我,只是相較之下,我更害怕老板討厭和鄙夷的目光。」阮行歌的臉上浮出一抹輕愁。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個人情緒,舒索情像遇上了好玩的事,感興趣的盯著她瞧。

「原本只想見見老板,能留下好印象就更好,但沒想到一開始就搞砸了,所以現在的努力,也只是想改變老板討厭我的印象。」

「想改變……」他饒富興味的笑了一聲。「可以啊,你努力試試看好了。」

真的假的?!阮行歌驚訝得瞪大眼看向他,他竟然松口了!

「那……老板還想知道我的事嗎?」她是不是打鐵趁熱比較好?

豈料他只是揮揮手,意興闌珊的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感興趣。」

阮行歌就像挨了一記悶拳。

餅分吶……起了希望的頭,又親自扼殺,真是惡劣的性子。

她壓下心上一陣難以名狀的苦澀,自嘲的笑了笑。「培訓時間快到了,我回房間準備一下。」

舒索情重新拿起報紙沒吭聲,她沉默著退了下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丟下報紙,雙手後抱著腦袋,面容沉寂、眼眸深邃,看不出在想什麼。

他忽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浮出些許愉悅的表情。

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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