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奧尼卡覺得很尷尬,很不自在,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經過水晶的一番「提醒」,他終于注意到水晶的態度確實與初識時不同了。
不再是單純率真的目光,也不是活潑爽朗的笑容,而是純粹女性才有的眼神、微笑與說話語氣。
也許十四歲的小水晶確實了解男女之間的感情了,但認定了這麼久的「小妹妹」-教他一時之間如何轉變得過來?
男人是勇敢的,但也是懦弱的,一旦踫上解決不了的男女問題,大多數男人都會立刻采取孬種三部曲……能假裝不知道就假裝不知道,假裝不了就躲,躲不了就逃,逃不了就……就……到時候再說吧!
當然,沒有類似經驗的男人做起這種霹種大逃亡的事是很笨拙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干什麼。
「你這樣躲避她會傷她的心的。」某人好心提醒他。
「不需要你多管閑事!」不然怎麼辦?
「你會後悔的。」
「那也是我的事,請你閉上你的大嘴巴!」
如此這般十天左右,水晶突然不再打電話來,也不再出現了,多奧尼卡松了一口氣,卻也有點悵然若失。然而兩天後,他便發現事情並不如他所想像那般簡單,反而更令他無所適從。
「她有多久沒來找你了?」
「十天。」
「她不要你了!」巴佩索馬上如此判定。
多奧尼卡兩眼一翻,「才怪!」打開家門走進一步,停了一下,再繼續往里走。
巴佩索緊跟在後頭,一看清屋里的模樣,他就不自覺地嘆了一聲。
「你重新裝橫過了嗎?」
十多坪的套房里-附浴室,陽台上放洗衣機兼陳衣服,其余如床鋪、沙發、
餐桌、流理台、髒衣服和垃圾等,全都亂七八糟的插在一堆,從沒有一刻整齊干淨過。但現在,除了陳舊的家具和裝演依舊如故之外,其他都整整齊齊地躺在那兒,炫耀似的展現它們清潔干爽的新面目。
「你認為我會嗎?」
「應該不會,可是……」
「請你看仔細一點好嗎?」
「呃?」巴佩索困惑地再打量一次屋子,片刻後又咦了一聲。「沒有裝潢過嘛!是整理過了?嘖嘖嘖-整理得還真徹底呀!新床單、新窗帝……哈,居然還有花呢!而且」兩人站在桌旁,望著桌上煮好的幾盤菜。「這不會是她做的吧?」
多奧尼卡默然不語,轉身到調理台前,瓦斯爐上果然有一鍋湯,猶有八分溫熱,另一鍋里面有三人份的米飯——她知道他不喜歡一個人用餐。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多奧尼卡自碗盤櫥里拿出湯碗,「她都趁我不在的時候來打掃、做飯。」舀出一碗湯交給巴佩索,再拿兩個小盤子裝飯。
「她有這兒的鑰匙?」
「沒有,不過她知道我把備用鑰匙藏在哪里。」
「那麼,她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用意?」
多奧尼卡沒有回答。片刻後——
「雖然跟中國餐館的菜不太一樣,不過她的手藝還真不賴耶!」
「……」
「你真的不考慮要她嗎?」
「……」
「那我能要嗎?我想……好好好,我不要了、我不要了,麻煩你把叉子移開好嗎?我的喉嚨可是脆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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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奧尼卡不明日水晶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只知道半個月後,他不再刻意去逃避水晶的問題,開始不由自主地頻頻想起水晶的……泡芙。
這一區是沒問題,但她會不會跑到另一個危險地區買泡芙呢?
又過了半個月,每當瞧見與水晶差不多年齡的少女——特別是有一雙漆黑杏眼的少女,他就忍不住開始擔心。
她總是挑白天來,不會影響她的課業嗎?同學仍會孤立她嗎?沒有他的擁抱,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是不是又把淚水往肚里吞了呢?
再過半個月,他開始覺得這樣不是辦法,這種曖昧的狀況,以他的個性來講,兩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他該去找她談談了嗎?他又該和她談些什麼呢?
老實告訴她,他有點擔心她……或者是想念她嗎?
猶豫不決間,又是半個月過去——
「尼卡,蒙托洛-華倫幫的人又到你們那一區去搗亂了!」
「該死,又來了,他們怎麼還不死心?」
「記住,不要帶槍,條子已經在注意我們了。」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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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九厘米的子彈,它會直接穿過身體,但對方用的是點二二手槍,子彈會在體內彈跳,真正的傷勢遠比表面看上去嚴重得多」
他中槍了!
當多奧尼卡恢復些許知覺時,第一個傳入他耳里的聲音,是討論點二二手槍的子彈會在體內造成何種傷害的敘述,隨後浮現在他腦海內的思緒,是中槍的人肯定是他,但是哪里中槍,他卻不記得了。
想到這里-他又昏睡過去了——
當他再次能听到聲音時,听到的卻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且非常令人懷念的聲音,那個聲音正在和另外一個也不算陌生的聲音在吵架。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尼卡的女人,當然要由我來照顧他!」
「……你是米蘭達?」
「沒錯!」
「原來米蘭達就是你呀!哼,也沒什麼了不起嘛!你又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既然知道我是尼卡的女人,還不趕快滾開讓我來照顧他!」
「你來照顧他?哈,你會嗎?你知道該如何替他換繃帶嗎?你知道該如何替他打針、注射點滴嗎?你知道該如何判斷他的情況是正常或不對勁呢?」
「我……我……難道你就會?」
「當然會!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會需要我,所以我有空就到外科診所去學習外傷治療和護理。」
「胡說,哪里有診所肯讓你這種小表去學習!」
「嘿嘿嘿!真是不好意思,擁有那家診所的是我們學院教授,他最歡迎用功的學生了,而且我還算是免費替他打工呢!」
「學院?教授?難道。難道你就是那個尼卡沒事就念在嘴里的小泡英?」
「……哦~~是嗎?他常常提到我嗎?在你面前?」
「嗄?啊!沒沒有,才沒有!就那麼一次、兩次而己,你別以為他有多惦記你-告訴你,沒有,他已經快忘掉你了!」
「是喔!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讓我來照顧他,等他完全回復意識之後我就會立刻離開,屆時你就可以接手過去,甚至還可以告訴他說都是你在照顧他,輕輕松松的贏得他的感激,這樣不更好嗎?」
「……他一醒來,你就會馬上離開?」
「沒錯。」
「那要多久?」
「我怎麼知道,他又不能去醫院,否則最多一、兩天之內就能清醒了。當然,要是你真的那麼不放心,也可以留下來幫我啊!譬如洗床單、做飯、打掃之類的,還有……」
「才不要!那種事我在家里做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麼還要在這里做?」
「那就麻煩你回去,每天來看他一回就好了,我可不要一個無所事事的人整天在我身邊閑晃,跟個廢物一樣。」
「你!」
「干嘛?我說錯了嗎?整天無所事事不像廢物像什麼?告訴你-說你是廢物還是抬舉你,要再正確一點的話,應該說你是垃圾!」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她說自己講話苛刻了。
「%#&@θA#&%」
「低級!那麼不服氣的話,為什麼不讓自己有用一點?」
「#%&$。#@&%……」
「看,就只會像瘋狗一樣亂吠,根本不懂得反省嘛!」
「你你你你這個……」
听到這里-他開始擔心另一場戰爭會不會在他的尸體上開打?
幸好,蒙托洛的聲音加進來了。
「夠了,米蘭達,水晶說的沒錯,你要是不想做事就不要待在這里礙事,你
還是趕快走吧!我答應你-尼卡一醒來就馬上通知你-OK?」
然後,他听到蒙托洛一邊低勸,一邊把米蘭達送出去,隨即又回到床邊。
「水晶,你真的不打算讓尼卡知道是你在照顧他的?」
「對。」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他要面對我很尷尬,我不想讓他為難。」
那是以前啊!現在不會了。
他想這麼告訴她,但他實在太累了,唇瓣只蠕動了一下下,便又墜入沉沉的睡眠中。
下次醒來再告訴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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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奧尼卡又醒來無數次,但沒有一次夠清醒到足以搞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甚至連睜開眼楮都沒辦法。
他一直在發燒。
這是他听到水晶告訴醫生的話,身體也的確有如置身在火爐般炙燙,其余的,他什麼都不清楚,除了那始終不停在他耳邊反覆的溫柔呢喃——仿佛天使之音,還有那一次又一次擦拭他身體的冰涼小手——宛如天使的踫觸,由于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即使搞不清楚狀況,也能牢牢記住那種安心與舒適的感受。
終于,他清醒了,意識清清楚楚地醒轉過來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已經是他中槍後第五天,而他醒來的時機也非常巧合,恰恰好在米蘭達來看他的時候。
好不容易打開眼楮,一大堆嘈雜的聲音立刻爭先恐後地搶著擠入他枯澀的腦袋里,有米蘭達的驚喜叫聲,有蒙托洛的感謝上帝聲,還有巴佩索一大串听不清楚的巴西語,然而,他只注意到匆匆忙忙收拾準備離去的水晶。
「不……」干渴的喉嚨幾乎擠不出聲音來。
蒙托洛立刻察覺到他想說什麼,馬上俯耳下去仔細傾听。
「尼卡,你想說什麼嗎?」
「小……小泡芙……留下……」
蒙托洛驚訝地看他一眼,旋即回過頭去,及時在水晶踏出大門之前喊住她。
「水晶,尼卡要你留下!」
米蘭達怔了一下,「咦?為什麼?」並大聲提出抗議。「都……都是我在照顧他的耶!」
見她光天化日之下臉不紅、氣不喘地扯漫天大謊,蒙托洛與巴佩索不約而同嘲諷地哈一聲,然後,多奧尼卡又說了。
「米蘭達……走……」
「欸?什麼嘛!為什麼要我走?我才不走,我……」
盡避米蘭達大呼小叫,像個黑街潑婦似的掙扎不己,但蒙托洛與巴佩索根本不理會她那套,一邊一個就硬把她給挾持出去了。
水晶悄悄回到他床邊,他凝視她,注意到她黑了兩圈的眸眶,疲憊倦乏的神情,還有那雙仿佛要包圍他、融化他的溫柔眼神,頭一回,他不再認為她只是個小妹妹。
她已經是個十四歲的大女孩了。
「不要……走。」
疲乏的臉候地綻開一朵燦爛的笑容,仿佛陰天里的陽光撥開烏雲驀然射下萬道光芒。
「好,多奧,你不要我走,我就不走!」他握住她的手,安心地合上眼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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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之後,多奧尼卡繼續在床上躺了兩個多禮拜。
前一個星期,水晶依然寸步不離地守護在他床邊,讓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究竟是如何細心溫柔地照顧他,也讓他涓滴不漏地接收到她燦爛著愛意的目光。
不,她已經不再是小妹妹了。
後一個星期,他可以下床走幾步了,水晶這才把他交給蒙托洛半天,以便到學校去趕課,但一下課後她就立刻趕回來,繼續照顧他,說笑話給他听,讓熱情的笑聲盡情地道放在秋日的斗室里。
對,她已經是個犬女孩了。
然後,感恩節時,多奧尼卡帶水晶到巴佩索家里吃感恩節大餐,雖然他本人不覺得有何特殊用意,但大家都心里有數,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公然帶「女人」到朋友家過節。
是夜,因為太晚了,水晶便在他的公寓里留宿。
夜深,睡在沙發上的多奧尼卡依然在數綿羊,盯著床上的水晶數綿羊,只穿著一件長T恤的水晶睡相很「差」,不但毯子踢開了,還吊著一條雪白柔女敕的大腿在床邊,柔軟的T恤忠實地暴露出成長中的迷人曲線,害他拚命吞口水。
包正,她已經是個含苞待放的小女人了!
多奧尼卡不再去找米蘭達,事實上,他是不再去找任何女孩子了。
自他清醒那天開始,腦海里便逐漸被水晶的細心體貼、溫柔呢輔,以及她的
活潑俏皮,她的深情笑容、羞報笑容、純真笑容、頑皮笑容、熱情笑容所填滿,直至感恩節那夜,因為那條大腿的「陰謀陷害」,他心里就再也沒有剩余空間可容納其他女孩子了。
緊接著,感恩節過後一個星期,他帶她去參加好萊塢的耶誕游行,在亟欲一睹明星風采的蜂擁人群中,他體貼地將她圈護在懷里-不是撫慰的擁抱,而是半呵護、半佔有的擁抱。
「啊~~」她也學其他人一樣尖叫,震得他耳膜差點破了。「湯姆。克魯斯耶!湯姆。克魯斯耶!」
一听,他的胸口驀然涌現一股不太舒服的躁悶。「你喜歡他?」
「當然喜歡啊!」水晶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知道能不能要到他的簽名?」
唉說完,她就感覺到多奧尼卡正在把她帶離人群。「欸?你干嘛?人家還沒有看夠耶!」
「不準看了!」他霸道的怒吼。
水晶立時扁起了小嘴。「干嘛嘛?人家又沒有怎樣,只是想看看湯姆。克魯斯,你干嘛那麼凶嘛!」
「他會有我好看嗎?」酸溜海的語氣。
水晶怔了一下。「這怎能混為一談,你是活生生的人呀!而湯姆。克魯斯就像…像啊!對了,像史奴比,像小飛俠……」
多奧尼卡皺眉。「你不是說你不看童話書的嗎?」
「那又不是童話,是卡通啊!」
湯姆。克魯斯像卡通?
多奧尼卡不禁失笑。但就算她這麼說,他還是不喜歡她看其他男人。
「不要看了,明年我帶你去巴西看嘉年華游行,保證你不會後悔!」
「巴西嘉年華游行?」
「你也可以叫它森巴嘉年華,有化妝游行,還要跳上整整十二個鐘頭的森巴舞喲!」
「人家又不會跳舞。」
「沒問題,我教你!」
「什麼時候?」
多奧尼卡想了一下。「耶誕節吧!那天佛里家會舉行派對,大家都會跳森巴,氣氛夠熱翿烈,跳起來才過癮。」
「好嘛!那現在呢?」
「你還想去哪里?」
「……迪士尼!」
「欸?!」
修正,她是仍帶點稚氣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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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人,是熱情洋溢的民族,巴西音樂,活潑又有情調,巴西森巴舞,更是奔放性感。
即使在今天,森巴仍是屬于低階層的社會活動,巴西社會仍拒絕認同森巴為巴西文化重要的一環,但在世界各地,魔力四射的森巴仍吸引著無數的愛好者,其中又以巴西人跳得最為挑逗煽情。
低音鼓敲擊出的豪邁節奏深深打動人心,即興創作的抒情詩格化的歌詞與豐富的和聲更是使人陶醉,而那搖擺渾臀、扭動肚皮的舞蹈,兼其美感與動感,挑逗性和律動性,確實很容易讓人血脈債張。
這場耶誕舞會,幾乎所有的巴西青少年都來參加了,每個人都禁不住熱情天性的煽動,急切的揮舞四肢加入這場狂歡歌舞之中,放縱地讓自己融入歡樂里。
但是,誰也沒有多奧尼卡跳得那麼自然狂放,踩著快捷的舞步,揮灑著熱情的汗水,靈活的身軀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柔軟度隨著輕快活潑的音樂激烈的搖擺律動,不曾間斷的游走移位,不停擺動的膀部,配合膝蓋與腳踝的屈壓與挺直,舞出宛如熱帶隨風搖擺的椰林,讓人有若置身南美的異國風情。
起初,水晶光顧著看到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人體真能扭擺律動到那種地步而不受傷,所以,她拒絕下場去跟大家一起扭腰擺臀-因為現場沒有醫生。
但之後,森巴跳到最激昂的時候就成了黏巴達。
什麼是「黏巴達」?
就是一對男女「黏」著跳「森巴」!
性對性、欲對欲,大腿貼大腿、骨盆貼骨盆,如膠似漆、難分難舍-誘惑的眼神、挑逗的微笑、性感的音符、激情的節奏、火熱奔放的肢體律動、大膽煽情的身體摩擦,好似當場就要燃起熊熊的之火。
森巴舞沒有固定的舞伴,所以眾少女們你推我擠、爭先恐後搶著作多奧尼卡的舞伴,有的穿挑逗性十足的比基尼,有的身材惹火得教人口鼻先噴火,甚至有的上身全果地貼到多奧尼卡身上想要喚起他的,看得水晶怒火高漲,即刻抱著必死的決心下場去把多奧尼卡搶回來。
「教我!」
多奧尼卡笑了,笑得狂狷放肆,笑著一把將她抓到自己身上貼緊。
「放輕松-听鼓聲,跟我一起動!」
那真是婬邪到極點的姿勢,仿佛進行中的男女,但在眾人鼓噪的眼光注目下,她又不免有些得意興奮,因為正在和多奧尼卡「」的是她!
多奧尼卡是個好老師,也因為水晶年輕的身軀夠柔軟,所以她沒多久就抓到扭擺的訣竅了,很快的,她也能跟其他人一樣跳得那麼熱情放縱,于是,多奧尼卡開始帶著她跳各種復雜的舞姿。
切滑步,卷走步,舉高,臀轉,鎖步,volta轉步……
森巴舞沒有固定的舞伴,但是這天,白水晶「下海」之後,多奧尼卡的舞伴便始終是她,一刻也沒更換過。
這晚,水晶再次到多奧尼卡的公寓留宿。
深夜,多奧尼卡又在養綿羊,凝望著水晶的雪白大腿養綿羊,綿羊養得越多,他的就越緊繃-最後,綿羊養得太多,撐破柵欄跑出去了,他只好起身去抓回來。
默然立于床邊,黑眸緊抓住床上的人兒,他的喉嚨越來越干渴,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控制不了。她的眼楮突然睜開,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沒有驚訝、沒有恐慌,只是靜靜地回視他,唇畔悄悄勾起一彎撩人的笑。
于是,他動作輕緩地在床邊坐下。
她依然在笑,笑得人心腔緊縮,笑得人情不自禁。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俯下了一頭顱o
第一次相觸的嘴唇,輕柔得宛如雪羽飄過,溫暖得仿佛能包容所有。
然後,他抬眸低喃,「EuTeamo~~」
她眨了眨不解的眼,這回換他笑了。
「Iloveyou~~」
第二次印在她唇上的親吻即已熱情得仿佛能融化一切,瞬間爆發的激情狂潮霎時席卷去所有的道德感,淹沒所有的理性……
這一晚,他終于明白,以往隨意出口的「我喜歡你」,只是不值一文的廉價贈品,那些曾經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全都只是玩玩的貨色,一時片刻都不曾放在他心里過。
唯有水晶,這個擁有一雙美麗杏眼的東方少女,才是真正俘虜了他的心、他的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