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碧芳目瞪口呆,而一直低聲念著「傻子愛哭」的徐卉丹也怔住了。
此事確實不是從徐卉丹這兒傳出去的,只能說戚文燁太厲害了,不但知道方鈞儒心信刑部尚書的千金,還將刑部尚書夫人帶女兒去承恩寺祈福的事巧妙的傳進方鈞儒耳中,讓方鈞儒按捺不住的跑去承恩寺,原是想與美人巧遇,沒想到巧遇沒成,反倒被當成了偷窺犯。正巧,這日去承恩寺祈福的還有許多權貴官宦之家,事情就此從各個管道傳進了永昌侯府,也難怪這個听說了,那個也听說了。
見到碧芳好像真的不知道此事的樣子,徐卉英更是氣急敗壞。「你還想耍賴嗎?!」
「三小姐不說,奴婢也不知道此事。」
「府里傳得沸沸揚揚,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此事?」
「奴婢剛剛從下面的丫鬟口中得知此事,還來不及告訴碧芳姐姐。」一直護在徐卉丹後方的秋蓮忍不住插嘴道。
這會兒徐卉英傻了,萬萬沒想到情況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秋蓮向前走了一步,以徐卉丹和碧芳可以听見的音量將听見的事說了一遍,碧芳隨即溫婉的道︰「奴婢以為三小姐還是先查清楚究竟是誰在搬弄是非,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誤解。」
徐卉英像是失了魂似的,最後究竟是如何走出竹芝軒的也不知道,但竹芝軒的人也不是很在乎,總之,徐卉英一離開,徐卉丹一鼓作氣的沖進內室,踢掉鞋子,跳上床,鑽進被子,然後放聲大笑,碧芳進來瞧見的就是一座鼓鼓的小山抖個不停,伴隨著一陣陣笑聲。
「大小姐,夠了吧。」碧芳真的很擔心她笑到斷氣。
徐卉丹實在控制不住,這太好笑了。
「大小姐,悶在被子里面不太好吧。」
半晌,徐卉丹終于從被子里面鑽出來了,雙手緊緊捂著嘴巴,直到笑聲止住,才松開雙手道︰「徐卉英真是可憐,還沒嫁過去,未來的老公就給她唱這出戲,這會兒她可成了京城的大紅人。」
「大紅人?」
「你沒看見嗎?她氣得整張臉都漲紅了!」
頓了一下,碧芳趕緊用雙手捂住嘴巴,因為差一點就爆笑出聲。
徐卉丹忍不住搖頭嘆氣。「這個方鈞儒是不長腦子嗎?好歹是輔國公府的公子,怎麼會干出這般蠢事?見到佳人又如何?難道他可以因此不娶徐卉英嗎?」
「方家這位少爺想必很喜歡那位刑部尚書的千金吧。」
「紅顏禍水啊……最厲害的還是這個六皇子,怎麼可以安排得如此巧妙?」雖是剛剛得知此事,但是毫無疑問,此事乃出自戚文燁的手筆,昨日戚文燁找上碧芳的母親,托她進來送信,告知好戲開鑼了,至于是什麼好戲,很快就會揭曉了……置的很快,一日之內就可以鬧得如此盛大。
「大小姐的麻煩還沒過去。」碧芳提醒道。
徐卉丹無所謂的擺擺手。「大不了成為京城的笑話,不過,應該比不上徐卉英。」
「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了。」
「六皇子不是說好戲開鑼了嗎?這只是一個起頭。」
「六皇子接下來會怎麼做?」見到今日這樣的事,碧芳還真的不能不擔心,六皇子若是下手太狠了,因此拖累大小姐怎麼辦?
徐卉丹想了想,搖搖頭。「我猜不出來,他很可能等到最後一刻再送消息給我。」她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擔心她拒絕合作,索性拖至最後一刻再知會她?
「大小姐要不要先詢問六皇子有何計策?」
「不了,你不覺得像今日這樣的結果更有趣嗎?」戚不燁不會害她,這就夠了……真奇怪,為何對他如此有信心?第一眼見到他,明明覺得他很臭屁,就是她最討厭的那種人……不對,他們相見的第一眼是在馬車上,只是第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也許因為那雙帶著淡淡憂愁的眸子,得知他真實的身分,她對他的感覺就變了。
「大小姐就是喜歡看熱鬧。」
沒有熱鬧可以看,人生多無聊啊,尤其是這個女人沒有多大價值的時代。徐卉丹什麼也沒說,下床穿鞋,重新回小書房看書。
方鈞儒鬧了這麼一出戲,徐卉英真正在永昌侯府消聲匿跡了,也迎來永昌侯府少有的和樂日子,不時可見幾個丫鬟婆子們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餅完除夕,在迎來正月十五元宵之前,永昌侯府先迎來賞梅宴。
這一日永昌侯府上下都在忙,就是噤若寒蟬好些日子的徐卉英也活躍起來,只有徐卉丹清閑得提筆練字,好像這一切與她無關……說是無關,也確實無關,老太太因為她是傻子的關系,唯一耳提面命的就是安靜不要說話,還囑咐碧芳緊盯著她。
在現代,因為爺爺很重視她的教育,毛筆字不見得寫得比如今這個身分來得少,而她也很喜歡寫毛筆字,這是練習耐性的方法。
「大小姐如今的字越來越有二姑女乃女乃的味道了。」碧芳評論道。
「芍藥的字有女子少見的大氣,我難以與之相提並論。」雖然她們只是透過書信往來互動,可是她對原主的這位雙生子妹妹已經有某一種程度的了解,此女子乃巾幗英雄般的人物,她不想當這種人物,只想賺錢,堆積很多金元寶。金元寶啊金元寶,為何你生得如此迷人呢?
「大小姐,你怎麼又在畫金元寶了?」漂亮的字帖上突然多出一個胖胖金元寶,碧芳真的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大小姐是不是對金元寶太過迷戀了?
「……不好意思,控制不住。」她嘿嘿一笑。
「大小姐怎麼會如此喜歡金元寶呢?」
徐卉丹笑而不語,繼續練字,練完字,迎客的時辰也到了。
徐卉丹今日的使命只有一個,一睹刑部尚書千金的容貌——這位令方鈞儒失了分寸跑去偷窺的女子應該生得國色天香……說起此事,她就不解了,發生了承恩寺的事,徐卉英為何沒有阻止老太太對刑部尚書家的邀約?難道與她想法一樣,徐卉英也想知道那位千金有多美嗎?若是她,可不想看情敵長什麼模樣,這不是存心嘔自己嗎?
她滿懷期待,腦海深深刻劃著「國色天香」四個字,可是一看,只覺得滿天都是啊啊啊的烏鴉,不是不美,實在是她的姿態讓人浮現一種動物——孔雀,容貌的吸引力瞬間蕩到谷底。她突然覺得方鈞儒是一個嚴重缺乏審美觀的男人,也好,這樣的男人配上驕蠻任性的徐卉英說不定正是天生一對。
「大小姐,我去一下茅房,你待在這兒吃點心果子,不要亂跑。」碧芳隨手幫徐卉丹拉了一上玫瑰紫的大氅。既是賞梅宴,今日的宴席當然設在遍植梅樹的雪紅亭——雪紅亭其實分為左右兩個,原本就是為了區分男女,有點距離,又不會太遠,方便男女互相打量,眉目傳情。此時兩邊亭子的四周都搭起暖棚,還擺了許多火盆,且人人幾乎揣著手爐,倒也不見寒意,可是徐卉丹喜歡四處亂跑,碧芳堅持她不可以月兌下大氅。
「去去去。」徐卉丹專心的吃著點心。
看了徐卉丹一眼,碧芳還是叮嚀了一句「不可以亂跑」,方才轉身離開。
碧芳剛剛走開,徐卉英的大丫鬟玉梨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大小姐可以幫奴婢一個忙嗎?三小姐哭得很慘,我如何勸她都勸不住。」
「好啊好啊!」徐卉丹無比熱情的道。
玉梨一時怔住了,原本以為要費很大的勁才能將大小姐拉去玉荷池的臨水亭。
「走啊走啊!」徐卉丹按捺不住的跳起來往前跑,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玉梨不由得遲疑了,可是一想到三小姐的威脅,也只能快步跟過去,並在前面引路。
走到一半,徐卉丹突然伸手拉住玉梨,玉梨嚇了一跳,不安的回頭看她,她很嚴厲的皺起眉頭。「那個漂亮妹妹。」
「漂亮妹妹?」
「二妹妹討厭的漂殼妹妹。」
怔愣了下,玉梨反應過來了。「章姑娘嗎?」
「不知道,就是三妹妹討厭的漂亮妹妹……三妹妹的帥哥哥!」徐卉丹兩眼興奮的綻放光芒,還真有那麼一點花痴的味道。
「方家少爺嗎?」
「不知道,三妹妹的帥哥哥。」徐卉丹指著玉荷池對面的臨水亭,玉梨順著她的指示看過去,亭中果然有人,不過有一段距離,看不清楚亭中的人。
先是章姑娘,接著是方少爺,這會是什麼意思?玉梨不由得心慌了。
「肚子痛……我要去茅房……」徐卉丹突然抱著肚子蹲子。
玉梨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她該去找三小姐,還是帶大小姐去茅房,再帶大小姐去臨水亭……事情全亂了,這會兒如何是好?
「我要去茅房!」徐卉丹突然跳起來,轉身就跑了。
玉梨來不及抓住徐卉丹,索性轉回去找徐卉英。
玉梨前腳剛剛離開,徐卉丹後腳就折回來了,過了一會兒,碧芳也來了,兩個人相視一笑,徐卉丹忍不住八卦的笑道︰「我們先去臨水亭佔位子,就不知道這一次要上演哪一種類型的精彩大戲,但願是可以讓人噴鼻血……我是說,最好越有看頭越好,你說不是嗎?」
碧芳已經習慣徐卉丹的說話方式,心想,這可能是看書看太多的關系吧。
她們動作很快,而且很順利的找到一個隱密又視野很好的位子,心跳加速,過了一會她們見到刑部尚書的千金章姑娘來了。
章姑娘見到亭子沒有半個人,顯得很困惑,似乎也意識到此舉不妥,便準備帶著丫鬟離開,可是就在這時,徐卉英帶著玉梨氣沖沖的來了,一見到人就破口大罵。
「你這個狐狸精!」
開戰了!兩個人同時瞪大眼楮,興奮的看著接下來的發展,不過,那位章姑娘畢竟是有教養的千金,聲音嬌柔軟綿,她們根本听不清楚,倒是徐卉英回擊的聲音響亮得教人傻眼。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你這個下賤的女人!」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徐卉丹真想沖出去堵住徐卉英的嘴巴,她罵得很爽,可是最後吃虧的人是她……不不不,應該是徐家的姑娘,人家會如何看待徐家的姑娘?蠻橫不講理的惡婆娘、粗鄙無知的女子,如此一來她徐卉丹就算不是傻子,徐家姑娘的惡名也會阻斷她的姻緣路……沒關系,反正擁有現代靈魂的她對結婚這件事沒有多大期待。
徐卉英顯然氣極了,突然撲過去抓住章姑娘,章姑娘為了保護自己,只好伸手阻擋,轉眼間兩人就打起來了,兩人的丫鬟都嚇傻了,竟然沒想到上前阻止。
「妖精打架!」徐卉丹眼楮眨也不眨的低呼道。
「嗄?」碧芳不解的看著徐卉丹。
「呃……我是說仙女打架,兩個仙女在打架,這絕對是難得一見。」
「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法子阻止?」
沒錯,應該阻止,可是怎麼阻止呢?念頭一轉,徐卉丹就看見幾個男子高談闊論的朝臨水亭走來,其中還包括主導這一切的戚文燁。因為這樣的陣仗,原本嚇傻的丫鬟終于有了反應,連忙靠過去各自將主子拉開,不過,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徐卉丹很想繼續看下去,可是她感覺越來越冷了,再待下去,她很可能變成冰雕,成為這里的一大奇景,她倒無所謂,只是拖累碧芳就不好了,還是趕緊走人吧。
賞梅宴之後,徐卉英被禁足了,而馮氏也下了一道命令,待徐卉英嫁進輔國公府,姚氏就回鄉下的莊子,在這同時,徐卉英身邊的一、二等丫鬟全部被發賣,若非孫氏求情,她們的下場恐怕是進了窯子。
害人不成反害已,還因此拖累周遭的人,徐卉英會不會悔不當初?
徐卉英有何反應,徐卉丹並不在乎,但願她嫁進輔國公府之後,能夠安安分分過日子,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嫁進輔國公府,日子想要過得安寧,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突然覺得很可悲,這種事若發生在現代,兩家應該結不成親家了,可是在這里,家族的面子重要,家族的利益更重要,無論他想不想娶,她願不願意嫁,他們都已經沒有回頭路的困在一條船上。
雖然覺得很悲哀,但是一想到那出精彩絕倫的好戲,她真的很想拍手叫好,戚文燁真是太厲害了,他究竟如何讓每一個人走進他設下的局?章姑娘為何會去臨水亭?看她的樣子,當時她應該是去見某個人,是誰呢?
想了三日,她實在太好奇了,索性趁著上玉寶閣巡視時,順道去聚寶齋找戚文燁,很巧,戚文燁今日正好也「我與徐姑娘越來越有默契了。」戚文燁顯然很開心見到她。
她怎麼覺得戚文燁很像詭詐狡猾的狐狸?是她最不想打交道的那種人,這種人會害她浪費太多腦細胞,所以,她不想跟他有什麼默契,不過,此時她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糾纏不清,只悶道︰「你如何將章姑娘引到臨水亭?」
戚文燁也不想隱瞞她,很爽快的回道︰「一首詩。」
「什麼詩?」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邶風、靜女。」
「是,署名——臨水亭。」
原來如此!徐卉丹頓時明白過來,微微挑起眉。「章姑娘心儀的公子是誰?」
「你只要知道章姑娘早就入了榮貴妃的眼,準備給太子當側妃。」
徐卉丹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章姑娘心儀的男子是不是戚文燁?徐卉丹左看看右看看,除了瘋瘋癲癲,戚文燁實在無可挑剔,不過刑部尚書大概不願意將才貌雙全的女兒嫁給一個以瘋癲聞名的皇子吧。況且,未來太後看上的人,誰敢搶?也難怪方鈞儒喜歡章姑娘,卻不敢求父母去提親,所以他最後是娶徐卉英還是其他女人,大概都覺得無所謂吧。
「沒見過你這樣的姑娘,哪有這樣子盯著男人看的?」他是在責備她嗎?怎麼口氣听起來有一絲絲甜蜜?
從小她所受的教育是——沒有直視對方很失禮。這種話她當然不敢說,只是繼續追著先前的問題問道︰「章姑娘心儀的人是你嗎?」
「不可胡言亂語,小心隔牆有耳。」
棒牆有耳?她敢說這里被他防得滴水不漏……算了,這種事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倒是有一件一直擱在心上的事,正好可以藉著他們如今建立起來的交情打听一下。
「你認識文華?」這應該是肯定句。
「文華啊……」戚文燁好像猶豫不決是否認識此人。
「一個很神秘的商人,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商人。」
「我知道,他的買賣遍及整個大梁。」
徐卉丹兩眼閃閃發亮。「你真的認識他嗎?」
見到她的反應,戚文燁突然覺得很吃味,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她怎麼可以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熱情?「你想認識他?」
「想啊,我對會賺錢的人特別感興趣!」
戚文燁聞言皺眉。「姑娘家不應該說這種話。」
她實在不知要作何反應,總不能開課講解興趣有很多種,而她的興趣與他理解的興趣差太遠了……還是左耳進右耳出,繼續她關心的事好了。「可以讓我見他一面嗎?」
「不行。」
怔愣了下,她沒想到他這麼不給面子的拒絕了。「為何不行?」
「為何要讓你見他一面?」瞪著他半晌,徐卉丹終究只能擠出一句。「你還真是小氣!」
戚文燁看她的表情好像在說「別扭的孩子」,一笑置之。
「文華是不是生得比你還俊?你嫉妒他,不想讓我見到他,是嗎?」
唇角抽動了一下,戚文燁皮笑肉不笑的道︰「激將法于我無用。」
「這是事實,要不,為何不讓我見他?」徐卉丹挑釁的揚起下巴。
這個丫頭真是一個不懂得服輸的人,不過,這一點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好吧,你要見文華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不做無利可圖的事,你要見他,就必須先讓我見你的廬山真面目。」他知道她和四嫂是雙生子,但礙于明面上他和四哥要保持距離的關系,所以他至今仍未見過四嫂的盧山真面目,原本以為在賞梅宴上可以看見她的容貌,可是那天她推說臉上起疹子,只能戴上面紗見人,以至于他至今未見過她的真面目。
「……我滿臉都是麻子,你看了會作惡夢。」他已經知道她的身分,她也沒必要再蒙著面紗見他,可是一想到沒有面紗的阻隔,就是有著說不出的不自在,好像,她很可能因此被他看透,而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這是不是很可笑?為何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我還是要見你。」她若真是個麻子,也一定是個可愛的麻子……他怎麼對她如此有信心呢?
「若你是麻子臉,你喜歡被人家瞧見嗎?」
「我們如今是在談條件,無關喜歡與否。」
「……不能換其他條件嗎?」
冷哼一聲,戚文燁沒好氣的道︰「你索性打消對文華不該存有的痴心妄想。」
「我對他沒有痴心妄想……」她想與文華合作賺錢,這算是一種痴心妄想嗎?
「我已經提出條件,接受與否,你可以慢慢思量。」
「見到我的廬山真面目,你就真的可以讓我見到文華嗎?」
「你信不過我,又何必找我?」
是啊,他給她的感覺像只詭詐狡猾的狐狸,可是很奇怪,她就是相信他,是因為他們此次一起合作反將徐棄英一軍嗎?
「若是你想喝茶,就留下來,要不,今日到此為止。」
「我不喜歡茶,我喜歡……」有多久沒有喝咖啡呢?以前,那是她每天至少要喝上一杯的玉液瓊漿……她突然悲從中來,覺得好委屈,為何自己會來到這個毫無自由可言的地方?沒有咖啡,沒有電腦,沒有智慧型手機,出門還要鑽狗洞,偷偷模模搭上曹掌櫃派來接應的馬車……徐卉丹越想越氣悶,孩子氣的起身就走了。
沒有一聲招呼就走了,張晉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楮,忍不住要嘀咕一下。「王爺實在太寵徐姑娘了,瞧瞧,寵得都不像樣了。」
戚文燁聞言一怔,是啊,為何不曾發現他如此寵她?自己雖不受寵,但還是皇子,尊貴的身分不容輕慢,他的心眼也從來容不得任何無禮,可是從初相遇,這個丫頭對他就只有無禮可以形容,他卻不曾想過糾正她,仿佛理所當然的縱容她,他是怎麼了?難道他……戚明赫冷眼射向張晉。笨蛋,難道看不出來王爺喜歡徐姑娘嗎?
張晉接收到戚明赫投來的訊息,如同被雷劈中,王爺喜歡那個麻子臉的傻子?!
戚明赫忍不住搖頭。無知,徐姑娘絕非麻子臉,更非傻子。
戚文燁無視身邊兩人「眉來眼去」的無聲交流,深深陷入驀然發現的驚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