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娘子安宅院 第三章 正面交手(2)

待人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燕草就迫不及待的問︰「少爺會因為此事責問公主嗎?」

「表哥不是要去清風苑找公主嗎?」

燕草總覺得此事不如預期,提到公主,少爺並未像以前一樣流露出一絲不耐煩。不過這些話她不敢說,以免惹得姨娘心情不好,禍及整個馥香閣的丫鬟婆子。

「少爺這個月都沒有留宿馥香閣,姨娘下次一定要想法子將少爺留下來。」

「這個我也知道……對了,表哥可有去其它兩位通房那兒?」

「倒也沒有。」

「表哥想必很忙。朝堂最近不太安寧,南方前些日子發生暴雨,致使許多百姓流離失所,皇上將安置百姓的事交給了在戶部的太子,可是太子不察,底下的官員處置太慢了,導致許多百姓餓死,皇上為此相當震怒。皇上最怕引發民亂,此時兵部可說是日日緊盯著南方變動。」

柯芳華認為蔣懷良的心思都在朝堂上,燕草就沒這麼放心了,少爺實在太清心寡欲了,不能不教人懷疑其中另有文章。「少爺有沒有可能看上哪家花樓的姑娘?」

「這事絕不可能,蔣家家訓言明,蔣家子弟不得涉足秦樓楚館,听說是怕遭人算計,這也是皇上看重表哥的原因之一。」

「不是花樓,會不會是哪個大人家的女兒?」

「官宦家的女兒豈會給表哥為妾?表哥也不敢收官宦家的女兒為妾,這容易落人話柄。」

燕草明白這個道理,難道她想錯了嗎?

「表哥是要做大事的人,不會將心思繞在兒女情長上。」可是,想到表哥一個月來不曾夜宿馥香閣,她也忍不住擔心。回想她剛剛為妾時,表哥足足有半個月宿在馥香閣,當時丫鬟婆子誰不搶著巴結她,如今彷佛被打進冷宮似的,也難怪馥香閣的丫鬟婆子恨不得能夠換到其它地方當差。

白陌每日睡覺前都會練上一個時辰的字,雖然有過當幾世古人的經驗,但是享受過硬筆的便利性,她就是無法駕馭軟綿綿的毛筆,姬安茜一見到她寫字就生氣,甚至罵她手笨到無藥可救,如今索性躲得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淨。練字時,她會將眾人打發得遠遠的,她可以頂著姬安茜的皮囊,但模仿不了字,就算找來姬安茜以前寫的字照著描劃,還是顯得歪七扭八。

「沒想到你的字賣相如此不佳。」

「啊!」突來的說話聲讓白陌嚇得甩掉手上的狼毫,跳了起來,見到是蔣懷良,一顆心才緩緩歸位。「夜深了還嚇人,也不怕嚇壞人嗎?」

「我以為你膽子很大。」蔣懷良突然覺得胸口的陰霾都散了。

「膽子再大,也禁不起嚇啊。」她趕緊將紙揉成一團丟了,還不是因為這個玩意兒讓她膽子變小了。

「誰教你將丫鬟遣到外面做針線,不讓她們在身邊伺候。」

若非他要求她們不準出聲驚動她,她們是在外面還是在她身邊,有何區別?她只是教她們在外面做針線,可沒教她們當啞巴,不用出聲提醒她有人來訪,這幾個丫鬟要重新教育,連主子是誰都搞不清楚。

「蔣哥哥怎麼來了?」

「昨日的賞菊為何沒有邀請我?」

白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賞花是姑娘家做的事,你堂堂七尺之軀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這話若是教京城的公子哥兒听見了,應該會用口水淹沒她,誰不知道賞花宴真正的用意是為了給各家適婚年齡的公子小姐相看,瞧對眼了,再評估門第是否合適,互派人打探彼此的意思,便可以派媒人提親了。

他無意糾纏此事,對賞花宴也沒興趣。「賞花就算了,蛋黃酥呢?」

「全部搶光光了,就是我自個兒一口也沒嘗到。」她可沒想到這個來自現代的玩意兒深受歡迎,也對,美食沒國界,更沒有年代的問題。

「你做給我吃。」

「知道了,明日做給你吃。」

「這兒不是有小廚房嗎?」

白陌兩眼瞪得好大。「要我這會兒去小廚房做給你吃?」

「我听說很好吃,想了一天了。」人人都說好吃,卻又無法形容出那個味道,這豈不是教人的心更是癢癢的嗎?

「蛋黃酥很費功夫,而且我想睡了,明日再來。」

「明日也可以,我要跟在一旁看著你做。」

「你懷疑我找槍……我是說,你是不是認為我將廚子的功勞搶到自己身上?」

「不是,堂堂一個公主何必搶這樣的功勞?我只是想親眼瞧瞧。」記憶所及,她無比嬌貴,如何能想象得到她在廚房滿面油光、揮汗如雨的樣子?他真的很好奇這樣完全無法想象的她。

「你不用上朝嗎?」

「明日休沐。」

「好好好,你要看就看,只是不可在一旁吵我,我這個人的手很笨,心思稍稍偏離一下,兩只手就會打結。」

蔣懷良恍然大悟。「難怪你做出來的吃食賣相不好。」

「既然要吃進月復中,何必在意賣相?當然是好吃最為重要。」

白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咯咯笑了,蔣懷良不解的微微挑起眉,她雙手捂著嘴巴搖搖頭,實在不敢告訴他,她覺得他真像她的學生,老愛當她的跟屁蟲。雖然她對上一世的記憶很淡薄,但是記得來到這一世之前,她一直是個老師,從都市的老師一直到偏遠地方的流浪教師,總之不管到哪兒,她都是一個深受小孩子們喜歡的老師。

「好啦,我們說定了,明日我未到之前不準偷偷開始。」

「放心,我不會騙小孩子……不是,我是說,我最信守承諾了,要不,我就是還沒長大的小屁孩。」白陌吐了吐舌頭,不小心說溜嘴了。

對于她偶爾令人模不著頭緒的言語,蔣懷良漸漸習慣了,也懶得去追問其中有何含意,要緊的是,這個公主很可愛。

柯芳華滿心期待表哥和公主大吵一架,這些日子他們剛剛轉好的關系又破裂了這樣的好消息傳來,可是最後卻听說兩人膩在一起整整一日,雖然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得遠遠的,卻也听得見兩人的笑聲,不難想象他們相處得多愉快。

她實在不想承認,但是纏繞心頭的不安已經發出警訊,表哥正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女人,這究竟哪兒出了差錯?

柯芳華緊咬著下唇,焦躁的在房里走過來又走過去。「那個女人做了什麼讓表哥的心意改變?」

「奴婢這兩日四下打探了一番,發現府里上下對公主的印象全改觀了,說公主很親切,總是笑臉迎人,待丫鬟婆子極好,再也不像過去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眾人還說,府里最好伺候的主子就是公主,而最好的差事就是公主身邊的丫鬟。」因為意外撞見臨水亭的賞菊宴,燕草就多了一份心眼,立刻悄悄到處打探,沒想到府里不只是風向變了,人心根本都偏向公主那邊了。

「她是裝的!」

「這必然是她身邊那幾個精明的嬤嬤丫鬟教的,可是公主一向很固執,為何願意接受提議,假裝性子變了?」

柯芳華沉思了片刻,皺著眉道︰「看樣子,她對于落水一事必然起了疑心。」

「奴婢也猜是如此,公主不是傻子,病好了之後回想此事,必定對當時突然蹦出的野貓生出疑心。」

柯芳華點了點頭,是啊,就算公主不察,身邊伺候的人也會有所懷疑。

「你認為她懷疑到我頭上?」

「姨娘在公主面前始終低調不張揚,公主不至于懷疑到姨娘頭上,可是認定有人討厭她,故意放貓嚇她,害得她落水差一點溺斃,這是必然。」

「所以,她裝模作樣想法子贏得眾人喜愛?」

「落水一事已經無法追查,只能贏得府里眾人喜愛,避免再有意外發生。」略微一頓,燕草忍不住又道︰「若是再有意外發生,想必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心懷不軌。」

「我不會輕易對她出手。」

燕草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真擔心姨娘會想不開的鋌而走險。「可是,若繼續下去,公主這個主母的位置就坐穩了,少爺也會認同公主。」

柯芳華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她在作夢,我一定會讓眾人記起她是多麼驕蠻無禮,表哥也會看清楚這些日子她都在裝模作樣。」

「姨娘切不可輕舉妄動,一個不小心,姨娘反而會將自個兒曝露在公主面前。」

唇角一勾,柯芳華不懷好意的道︰「我不會這麼傻,表哥還有兩個通房,她們比我更擔心蔣家會落在公主手上,公主可沒有容下她們的度量。而且,有了她們助陣,事情就能鬧得更大,也不怕表哥被蒙在鼓里。」

「姨娘有何打算?」

柯芳華在炕上坐下,陷入沉思,喃喃自語道︰「這事我得好好琢磨,如何才能逼得公主現出原形。」

雖然亭子里已經掛上布簾擋風,也在入口擺了炭盤,采香還是忍不住嘀咕,「公主身子不好,不待在房里,還跑來臨水亭吹風,萬一招涼了如何是好?」

白陌受不了的猛翻白眼。「你們將這兒搞得這麼熱,怎麼還會招涼?」還不是因為姬安茜吵得她快抓狂,她又怎會故作風雅的跑來這兒作畫?不過說是被姬安茜吵得快抓狂也不太公道,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姬安茜吵得她不得不面對一個情況——明明想要的是和離,可是與蔣懷良的關系卻越來越好,甚至有那麼點糾纏不清,這之中還夾雜著道不明的曖昧。總之,雖然察覺到她與蔣懷良的情況走樣了,她還是寧可當縮頭烏龜,偏偏姬安茜非要將烏龜頭從龜殼里面拉出來。

她覺得好煩,任務卡住已經讓她一個頭兩個大,如今還將自個兒扯入其中,若能夠不管不顧地耗在這兒,她還想過一日算一日,可是,從她佔據這副身子開始,這副身子就會一直停留在此時的十七歲,這才是真正嚴重的問題。

甩了甩頭,白陌教自個兒平靜下來,拿起狼毫,正準備作畫,突地一陣香味傳來,香得有點刺鼻,鼻子好癢,她無法控制的打了噴嚏,一個不夠,連著打了好幾個。「哈啾……哈啾……哈啾……」

柯芳華帶著蔣懷良的兩個通房如意和晶玉,正踏進亭子,就被接二連三的噴嚏給怔住了,千嬌百媚的姿態瞬間變得有些滑稽。

「采香,將布簾拉起來……哈啾!」

采香連忙將布簾拉起來,冷空氣灌進亭子,淡去了香味,白陌的噴嚏止住了,不過三位嬌滴滴的美人兒可就吃不消了,直打哆嗦,趕緊命丫鬟將炭盤移進來一點。

「不好意思,我對香味很敏感。」

柯芳華懊惱的瞪了如意和晶玉一眼,這兩個總喜歡鼓搗這種事兒,卻只是讓自個兒變得很俗氣,真正的美人何須這些東西襯托呢?

「今日臨水亭可真是熱鬧。」白陌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柯芳華懷中的貓咪上頭。

柯芳華看著石桌上的紙筆硯墨,嬌柔的道︰「公主姊姊還真有雅興,這麼冷的天氣竟然在這兒作畫。」

如意笑得花枝亂顫。「公主姊姊的花樣一向很多,為了吸引駙馬爺,可真是費盡心機了。」

晶玉不懷好意的接著道︰「不過,就怕駙馬爺受不了這樣的費盡心機。」

「表哥滿月復心思皆是黎民社稷,不會虛擲時光在風花雪月之上。」

「駙馬爺目光灼灼,一眼就看出誰是真的風情,誰是假裝風雅。」

「公主姊姊難道不懂過猶不及嗎?」

白陌突然有一種全新發現,原來姬安茜的聒噪不過是小巫,這三個女人的聒噪是大巫,一個人一句,她們不累嗎?她將目光從貓兒身上往上移,先是柯芳華,接著如意,再接著晶玉,都看了一眼,然後歪著腦袋瓜,一副天真爛漫的瞅著采香,「這幾個又俗氣又無禮的女人是誰?」

三個女人瞬間臉色大變,而原本繃緊神經,已經進入備戰狀態的采香先是一怔,接著連忙捂住嘴巴,壓下差一點沖出口的爆笑,趕緊正了正神色,一一為公主介紹。

「公主姊姊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柯芳華不自覺流露出內心的不屑。

「公主姊姊眼中只有駙馬爺,誰也看不見。」如意根本不想隱藏內心的厭惡,若非她是公主,今日她憑什麼霸佔尚書府主母的位置?

「可惜啊,駙馬爺眼中偏偏看不見公主。」晶玉對公主充滿了嫉妒,公主被駙馬爺冷落,她才會開心。

這三個女人絕對是來找麻煩的,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姬安茜,她們的挑釁實在無法對她的情緒激起一絲絲漣漪,可是,難道就放任她們囂張不管嗎?不不不,她不想听姬安茜嘮叨,又為何要听她們廢話呢?

白陌將目光再度轉向柯芳華手中的貓咪,笑著招呼,「胖小子,你過來。」

柯芳華怔住了,她冒風不畏這只貓兒可能挑起疑心,堅持帶來這兒,正是因為這個女人怕貓,若她們無法逼得她破口大罵,就讓這只貓兒出手,可是這會兒……

「胖小子,這兒有好吃的,過來。」白陌打開一旁的食盒引誘道。

貓兒顯然是個嘴饞的,立刻有了反應,掙月兌柯芳華躍上石桌,撲向食盒,動口又動手。

白陌模著貓兒,聲音很輕很柔,但是足以讓在場的人都听見。「胖小子,那日晚上害我掉進百花池的人是你嗎?」

眾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柯芳華更是全身僵硬,雖已經預料到公主懷疑落水前遇見的那只貓是某人所為,但沒想到公主直接將矛頭對準她,她必須反駁,可是聲音卻卡在喉嚨出不來。

白陌冷冷的目光掃向柯芳華,一邊模著貓兒,一邊續道︰「胖小子,你不可以再使壞了,小心偷雞不著蝕把米,夜路走多了最後必然被鬼嚇死。」

柯芳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顆顆冷汗從額頭冒出來,公主是在警告她,顯然已經認定那一夜放貓嚇人的是她。不行,今日有這麼多人在場,要是傳出去,陷害公主的罪名就會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半晌,她終于擠出話來,「胖小子是前幾日燕草的弟弟撿到的貓兒,我看了很喜歡,就將它養在身邊。」

白陌咯咯咯的笑了,歡快的模著貓兒的頭。「沒想到你真的叫胖小子!」

柯芳華差一點月兌口罵自己是笨蛋,人家挖了一個坑,她就傻乎乎的跳進去了。「因為它長得很圓潤,我便給它起名胖小子,公主不也因為如此才稱它胖小子嗎?」

白陌同意的點點頭,很隨意的道︰「從外頭撿來的貓兒竟然如此圓潤,你的掠食本事一定很了不起。」

柯芳華又傻了,因為這只貓是人家養出來的,只是透過燕草家人索要來的,沒想到公主竟然會留意到這一點。

白陌好想翻白眼,這個柯芳華顯然是沒腦子的,姬安茜竟差一點死在這種人的手上,看來終究是姬安茜的程度更差了些,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雖然沒有證據,但柯芳華的反應已經證明自己是那一夜的凶手,她無意定柯芳華有罪,只是給一點建議,她有任務在身,沒有閑情逸致應付內宅的算計。

不過,這樣的建議夠嗎?

念頭一轉,白陌突然跳起來,緊張的看著柯芳華。「不要動,你頭上有蟲子。」

三個女人的尖叫聲同時響起,柯芳華僵成木頭人,如意和晶玉同時跑向另外一邊,與她拉開距離,免得蟲子不小心掉到自己身上。

白陌強忍著笑意,非常正經嚴肅的說︰「千萬不要動,還有,閉上你的嘴巴,小心蟲子掉進你嘴里。」

柯芳華看起來快要暈倒了,可是又極力強撐著,就怕蟲子會趁機爬進七孔。

白陌小心翼翼靠過去,好像生怕驚動柯芳華頭上的蟲子,可是剛剛靠過去,連手都還沒伸出去,她又突然往後一跳。

她的舉動惹得柯芳華的心提得更高,眼楮緊張的轉啊轉的。

白陌放聲哈哈大笑。「哎呀!我的眼楮真是糟糕,竟然錯將發簪上的寶石看成蟲子,我也真是胡涂,天冷了,蟲子都跑去過冬了,怎可能跑出來閑逛呢?」

柯芳華氣炸了,真恨不得撲過去狠狠咬她一口,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白陌挑釁的揚起下巴,神情擺明了是在說︰是啊,我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要怪,就怪自個兒沒出息,這麼輕易就上當。

「今日這兒怎麼如此熱鬧?」

蔣懷良的聲音傳了過來,若非亭子里的人忙著廝殺,早就發現他的存在了。

白陌唇角一翹,真正的熱鬧來了。

柯芳華不由得一顫,糟了,她竟然如此粗心大意,早在她帶著如意和晶玉往這兒來的時候,她同時讓人將表哥引來這兒,就是想讓表哥看見公主發火罵人的模樣,卻沒想到出丑的居然是自己,表哥何時來的?又看了多少?

亭子里的丫鬟婆子先反應過來,上前行禮,柯芳華和兩個通房也跟著上前行禮。

蔣懷良的目光落在石桌上正大快朵頤的貓。「我怎麼不知道府里養了一只貓?」

柯芳華心一凜,趕緊解釋,「這是燕草的弟弟前幾日撿到的,見它可憐,就留在身邊,昨日燕草的弟弟來看燕草,順道將它帶來了,燕草瞧了很可愛,就將它帶來給我,問我要不要養,我瞧著喜歡,就將它留下來了。」無論表哥是否听見她們先前的談話,她都要將自個兒從落水一事摘出來。

「你要養貓也行,可是別放著它到處亂跑,惹出事情就不好了。」

柯芳華聞言又是一顫,表哥顯然已經听見她們的談話,只是沒有證據,如今也無法追究,唯有警告她。

「表哥放心,我會管好它,不會讓它在外面胡來。」

「你還是趕緊將它帶走吧。」

柯芳華不甘心今日這出戲就此落幕,可是蔣懷良都發話了,她也只能帶著貓走人;而兩位通房則使勁拋起媚眼,想要留下來,偏偏蔣懷良始終不曾看她們一眼,她們也只能帶著抽筋的眼楮跟著柯芳華離開。

除了胖小子在石桌上留下來的混亂,亭子已經恢復先前的清靜,蔣懷良忍不住取笑公主道︰「你的眼楮還真是厲害,寶石可以看成蟲子。」

耙做就敢當,白陌根本不想掩飾剛剛是故意的,對他咧嘴一笑,「就是啊,寶石可以看成蟲子,真的不簡單。」

蔣懷良覺得自個兒不太正常,見她惡整表妹,竟然一點也不討厭,甚至還想為她的唱作俱佳拍手叫好,唬著眾人跟著她的一舉一動,被她繞進去了都沒有察覺,她狡猾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這些點心浪費了。」蔣懷良將目光轉向石桌上。

「得與失原是一體兩面,想得,就必先有所失。」

想得,就必先有所失……過去他對她的認識真是太淺薄了,原來驕蠻任性底下的她是個寶藏。

「我會補償你。」

「補償我?不必了,不過是幾塊點心,再做就有了。」

「我不是跟你提過天菜嗎?」

白陌瞬間兩眼一亮。「記得,你說過有機會帶我去嘗嘗,可是我等了又等,至今也沒有消息,你是大忙人,我又不好催你。」

「下次休沐,我就帶你去。」

她立刻跳到蔣懷良前面,伸出手。「拉勾約定,不可一轉身就忘了哦。」

「不會。」蔣懷良不自覺伸出手與她拉勾,這一瞬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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