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孫敬府中作客的拓跋逍,經過整夜的飲酒作樂已經醉了。
「舅父呢?」他問身邊的僕人。
「王爺,我家老爺不勝酒力,已經喝醉了。」僕人上前稟告,「請王爺見諒。」
「喔……」拓跋逍站起身來,腳步有些不穩。「那我回去了。」
「小人送王爺回府。」僕人見狀趕緊上前攙扶。
于是,拓跋逍在僕人的攙扶下,坐上轎子回到廣陽王府。
僕人將他送回房間,帶上門就行禮退下。「王爺請休息,小人就不打擾了。」
拓跋逍緩緩走近床鋪,想倒頭大睡。
這時,他發現床上躺了一個女人。
咦……這不是宋國的郡主嗎?她為什麼在他房里?
☆☆☆
當劉箏漸漸回復意識時,感覺到胸口有些悶,她睜開眼楮一看,赫然發現拓跋逍就壓在她身上。
啊!他為什麼在她床上?而且他倆竟然一絲不掛。
難道他強佔了她?!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個舅老爺果然不懷好意!
原以為他真要她服毒自盡,沒想到他是要迷昏她,任他外甥為所欲為,她怎麼會這麼傻?竟然上了他的惡當!
劉箏又羞又憤地推開覆在身上的男人。
拓跋逍驚醒過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疑惑地望著她。
「你無恥!你怎麼可以……」劉箏拉緊被子蓋住的身子,氣憤地大叫。
「我……」拓跋逍也回想起來了。
對了,他們昨夜是發生了肌膚之親,可是,那是她主動投懷送抱的啊,為什麼說他無恥?
哼!這個女人竟然來這一套!昨夜的熱情如火不見了,又扮起貞節烈女來了。
「你好可惡!竟然強佔我!」劉箏說完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傳來的疼痛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
這下流的王爺終究還是得逞了!他昨夜奪去了她寶貴的貞操!如今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她還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
她心中滿是絕望的痛楚。
「強佔?」拓跋逍冷冷一笑,「昨夜是你自己寬衣解帶對我投懷送抱的,說什麼我強佔你?」
「你胡說!誰對你投懷送抱?」劉箏氣急敗壞地嚷道。
可惡!分明是他強要了她,還污蔑說是她主動?她寧死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不顧廉恥的事情來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子?玷污了她的身子還不夠,還要侮辱她的人格!
「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個熱情的小東西——」拓跋逍戲譴地道。
「住口!」劉箏喝住了他,「你不要再說了!」
她再也不想听他口口聲聲說她的話了。
「哼!中原的女人都是這樣裝模作樣的嗎?」拓跋逍冷哼一聲。「想要就說想要,何必一副清高的樣子?」
沒想到她竟跟昨夜判若兩人,這就是受禮教束縛的漢人虛偽嘴臉?白天道貌岸然,晚上放浪形骸。
真是莫名其妙!
「你……我哪有……」劉箏感到委屈極了。
他為什麼要一再侮辱她,說她裝模作樣、自視清高?她本來就是一個潔身自愛、恪守禮教的大家閨秀啊!
「昨夜你明明狠喜歡的呀!」拓跋逍嘴角露出笑意。
她昨夜的叫聲確實教人心蕩神馳。
「你無恥!你禽獸不如!」劉箏受不了他的污蔑,口沒遮攔的怒罵起來。
「你!」拓跋逍也生氣了,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豈有此理!昨夜把他摟得緊緊的,今天又將他睬在腳底下,竟然還敢罵他?
「你殺了我好了!我不想活了!」劉箏氣怒的大喊。
橫豎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有什麼臉苟活世上?
不如一死以表清白!
「哼!拓跋逍甩開了她的手,「又來尋死尋活這招,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
不會殺她是因為魏國的皇上有令,可是他的侮辱比殺了她還可恨!
這些可惡的鮮卑人!蠻夷之邦就是這樣!
「你們鮮卑族都不是人!」劉箏恨恨地說︰「一個個都是欺陵弱女子的無恥之輩!
反正落入你們手中,就只有任你們擺布!士兵也罷,統領也罷,就連王爺也一樣!」
哼!原以為他頗有英雄氣概,必定不會效法禽獸之行,誰知道還不是一樣!
不僅如此,他還派他的舅父巧設計謀,更讓人憎惡!
「你說什麼?」拓跋逍大吼。
她竟敢污蔑他們鮮卑族,還把他和那些士兵相提並論,真是不可原諒!
難道說在她心目中,他就像那些下流士兵一樣,任意奸婬女子嗎?
他對她的一片心意,她竟然毫不領情,全看作是發泄獸欲?
「好!既然你認為都一樣,我就把你送給那些士兵!」他咬牙切齒的吼道。
他曾說像她這樣的異國美女,每個男人都想嘗,如今他嘗過了,所以要將她送給別人了?
不!
劉箏嚇得臉色蒼白,但倔強的她還是不肯向他求饒。
她緊抿著唇,撇開頭不去瞧他。
拓跋逍深覺自尊受損,不願再忍受她的冷嘲熱諷,「來人啊!」他大聲呼喝下人。
阿蘭走進來,恭敬地應道︰「王爺!」
她偷瞄床上兩人的模樣,已經心知肚明。
王爺和郡主昨夜成就了好事吧,嗯,他們兩個郎才女貌,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把郡主帶回房里梳洗打扮,準備覲見皇上!」
「是,王爺。」阿蘭上前就要來扶劉箏。
劉箏不肯依從,大聲叫道︰「我不見你們皇上!我不見任何人!」
「你再這樣任性……」拓跋逍回過頭來狠狠威脅她,「我就點你的穴,讓你動彈不得,任我宰割!」
劉箏想起先前被他點穴的情況還心有余悸,于是她停下動作無助地流下淚。
見狀,拓跋逍的心卻震動起來。
她方才那樣凶悍固然可惱,可是現在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教他心疼。
唉……這個美麗的小女人為什麼讓他又愛又惱?
「好了,」拓跋逍擺擺手,「去取衣服為她換上。」
「是。」阿蘭連忙遵命退下。
拓跋逍先下床穿衣服。
劉箏看見他的身子,登時嚇得目瞪口呆。
啊……他好強壯!
她不自覺羞紅了臉,連忙撇開頭去。
不一會兒,阿蘭拿了衣服回來急忙走到床邊。
劉箏還是疼痛不已,她皺著眉頭,噙著淚水,任由阿蘭將她扶下床,並為她換上另一套鮮卑服飾。
而拓跋逍就坐在一旁,盡情欣賞著她雪白的身子。
等到她打扮好後轉身面對他,那嬌艷可人的模樣,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
嗯!沒想到她穿起他們的服飾,比他們鮮卑的美女更加動人。
呆站著的劉箏察覺到了他那懾人的目光。
他為何如此看她?
他眼中閃爍的是……愛慕的神色!不會吧?難道他喜歡她?
莫非……他不單只是佔有她的身子滿足他的獸欲,而是真的喜歡她?
餅了好半晌,拓跋逍才回過神來,他拉起她的手,就往門外走。
「我們這就進宮覲見我父皇。」
劉箏試著掙開他的手,卻徒勞無功,只得任他半拉半推出了房門。
☆☆☆
魏國宮廷
當拓跋逍帶劉箏上殿時,拓跋燾顯得開心極了。
「逍兒,你這回做得很好,父皇可要好好獎賞。」拓跋燾贊許地看著兒子。
「謝父皇。」他上前行禮。
「听說皇上有意和宋國結親,不知道可有此事?」長孫敬走上前躬身詢問。
听到他的聲音,劉箏心中升起一股恨意。
哼!都是這個老奸賊的詭計害得她失身受辱!
「是啊!朕對劉義隆提議,要他把女兒嫁給臨淮王,誰知道宋國朝中一片反對聲浪,簡直不識好歹!」拓跋燾說起來還忿忿難平。
「啟稟皇上,這江夏王郡主是宋國皇帝的親佷女,既是因緣巧合,不如就將郡主許配給廣陽王爺。如此一來,兩國共結秦晉之好,豈不就如了皇上的意?」長孫敬提出建議。
他的提議讓在場的人同感震驚。
劉箏的臉色刷地慘白。
這老奸巨猾的舅老爺還在設計她,他竟然向拓跋燾提議將她許配給這個王爺?!
不!她的終身早已許了人了,怎麼能另外嫁人?
可是如今她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哪有顏面再嫁給謝公子。
想到這里,劉箏的淚水無聲無息流下來。
一旁的拓跋逍則是瞠目結舌,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舅父要父皇將她嫁給他,以取得和宋國的通婚之誼。
雖然他喜歡她,也希望她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可是她願意嫁給一個鮮卑人嗎?
拓跋逍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轉頭看看劉箏,發現她淚如雨下。
她一定是不肯答應這門婚事,所以才傷心落淚的吧!
拓跋逍的心沉了下來。
「把宋國郡主許配給逍兒?」拓跋燾思索了下,這才點點頭。「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卿家,你想得周到。」
「謝皇上!」長孫敬露出一抹微笑。
「逍兒,你意下如何?」拓跋燾轉而征詢兒子的意思。
「兒臣……」拓跋逍不知如何回答。
雖然他實在很想要娶她,可是他又不想強人所難。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太監上殿稟告。「稟皇上,宋國使者謝尚文覲見!」
宋國使者來了?劉箏心中燃起一線希望。
皇上終究還是派人來救她了,可是,為什麼他派的竟然是……謝公子?
她腦海里一片空白。
「宣!」
只見一個年輕的宋國文士走上殿來,「見過皇上。我奉敝國皇上命令,前來探望江夏王郡主。」
劉箏終于見到謝尚文了,她發現他果然是一派名士的風範。
唉,真是造化弄人。
她一直仰慕而不得見的未婚夫婿,竟然在這樣一個場合見了面。
「這就是貴國郡主!」拓跋燾伸手指向一旁。
當謝尚文轉頭看見劉箏時,她的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
「見過郡主。」謝尚文向她行禮。
劉箏由于情緒太過激動,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此時謝尚文抬起頭來,刻意盯著她瞧。
他的目光教劉箏萬分不解。
他為什麼這樣看她?
雖然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會想好好看看她,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好怪異啊!
「關于之前朕的提議,貴國皇上意欲如何啊?」拓跋燾問著謝尚文。
「敝國皇上的意思是,江夏王郡主是敝國皇上的佷女,也是身份尊貴的皇室一員,正巧郡主人在貴國,那麼就由她與貴國結秦晉之好!」
皇上竟然要將她嫁到魏國?
謝公子不是奉命來救她,而是奉旨來宣布親事的?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的未婚夫竟然要將她拱手讓人!
這個重大的打擊讓劉箏感到暈眩,幾乎站不住腳,而一旁的拓跋逍察覺她的異狀,連忙扶住她。
「哈……」拓跋燾聞言大笑道︰「正合朕意!」他指著拓跋逍,「這是朕的愛子廣陽王,朕這就下令他們完婚。」
謝尚文回過頭來,只見劉箏被拓跋逍扶著,兩人靠得如此近,他不自覺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他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劍,深深刺進了劉箏的心里。
謝公子隱藏在眼中的竟然是鄙棄。
舅老爺那個奸賊說過,她就算真能保有清白,也沒有人會相信。
是了,他一定懷疑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所以他才看不起她?
也許皇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得不同意和魏國通婚的。
她的確不再清白了,難道她還能指望謝公子娶她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而宋國……她是沒有顏面再回去了,她只會令父母丟臉,令皇室蒙羞啊。
看來天下之大,竟沒有她容身之處,唯今她只有一死方得解月兌!
劉箏感到萬念俱灰。
「哈……就請你留下來,喜筵之後再回國不遲啊!」拓跋燾開心的對謝尚文笑道。
「多謝皇上!」謝尚文再度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