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風月 第四章

便陽王府開始籌備皇室的婚禮。

阿蘭正要為劉箏梳妝打扮,劉箏眼角瞥到放在梳妝台上的剪刀,她飛快拿起。

「郡主?」阿蘭嚇了一跳,伸手想奪回來。

劉箏退到房間的一角,「不要過來!」

「郡主!你不要這樣啊!」阿蘭急了。

「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說完她舉起剪刀,對準自己的頸子就要刺下。

既然她已經是無家可歸的人了,與其留在異國受辱,倒不如死了干淨!

「住手!」拓跋逍的叫聲使她停下了動作。

她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他,只愣了一下,還是繼續自戕的動作。

拓跋逍見狀,一個箭步沖到她面前,徒手奪下她手中的剪刀,那銳利的鋒刃將他的手割得鮮血淋灕。

「王爺!」阿蘭驚呼。

「逍兒!」剛進來的長孫敬也大喊。

「你這是做什麼?」拓跋逍氣急敗壞地對劉箏大吼。「你寧願死,也不肯嫁給我?」他的語氣中隱隱含著傷痛。

沒想到她這麼恨他,父皇和劉義隆都已經同意這門親事了,她竟然還抵死不從。

難道他真令她這麼厭惡?

「逍兒!」長孫敬走上前來,一面查看他的傷勢,一面吩咐僕人。「來人啊!快

送王爺去療傷!」

拓跋逍不理會手上的傷,繼續冷冷地說︰「你若不肯嫁,我請父皇收回成命就是了,犯不著尋死。」

劉箏完全被突來的景況嚇住了,她根本無法反應。

他的手流了好多血啊!

為了救她,他竟然不借弄傷自己的手,還說要請他父皇收回成命,不勉強她嫁給他了。

他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難道說他是真的愛她?

拓跋逍再看了劉箏一眼,由著僕人扶出房門。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長孫敬回頭指責道︰「你都已經是王爺的人了,還耍什麼個性?」

這番話讓劉箏想到他之前使的下流詭計。

「你……」她恨恨地瞪著他,「都是你使詐!不然的話我怎麼會……」

「哼!我們王爺英勇無比!哪一點配不上你?」長孫敬冷哼一聲。

劉箏一時啞口無言。

沒錯,那個王爺是很英俊,又有英雄氣概,確實令人心動,可是,她才不要嫁給那種卑鄙小人呢!

「你們已經得逞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劉箏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既然已經失去寶貴的純真,那就讓她死了吧!

「你這個蠢女人!放著王妃不做,尋死尋活是什麼道理?」長孫敬對她厲聲指責。

「我早該在遇到魏軍時就自盡了事,也免得受這一連串的侮辱!」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哼!當時要不是王爺及時救了你,只怕你的下場會很慘!」

「我寧願死在那些下流士兵手里!也不要受你們甥舅兩人的擺布!」劉箏昂然不屈。

「死在他們手里?哼!你想得倒容易!」長孫敬冷笑一聲,「他們才不會讓你死,除非你讓他們一個一個玩夠了!」

一個一個玩夠了……這是什麼意思?

對了!那個統領不是說,想死,得等他玩夠了再說!

難道他們一個個都要……污辱她?

太可怕了!劉箏嚇得臉色發白。

「我勸你最好識時務些。」長孫敬接著威脅說︰「你也听到宋國使者的話了,你們皇上既然將你許給我們王爺,他是不可能再過問你的事了,如果你再這樣要死要活的,惹得我們王爺不開心,我就把你送給那些士兵。」

把她送給那些士兵?看來他們說得出就做得到。

天啊!如果她落入那些士兵的手中,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不……她絕不能讓他們把她送給那些禽獸!

有了這層顧慮之後,劉箏果然軟化下來,她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我的話你都听明白了嗎?」長孫敬轉過身,吩咐道︰「阿蘭,給郡主打扮吧。」

「是。」阿蘭過來為劉箏梳頭,而她也安安靜靜地任人擺布。

長孫敬再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放心出了房門。

他直接來到書房找他外甥。

拓跋逍的手已經包扎妥善,只見他坐在書桌前,正在畫畫。

長孫敬走了進去,來到他身後觀賞他畫中的美女。

「你在畫那個女人?」長孫敬有些訝異,沒想到他外甥這麼痴心。

拓跋逍回頭面對長孫敬,「舅父。」

「唉,你真的那麼愛她?」

「舅父,我明天就進宮,請求父皇收回成命,取消這門婚事。」拓跋逍黯然地說。

「這怎麼行?」長孫敬直搖頭,「聖命難違呀,你若提出退婚,皇上必定大怒,到時候,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要大受影響了。」

拓跋逍咬著牙,「我顧不得這麼多了,我不想強迫她。」

「逍兒,舅父問你,」長孫敬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那一夜你可曾強迫她?」

「沒有,是她自己要的,否則我也不會……」拓跋道說得理直氣壯。

「這就對了。」長孫敬笑了笑,「逍兒,她若真不肯,為何要對你投懷送抱?或許她只是故作姿態,你也知道他們漢人的觀念保守,有時候是很不可理喻的。」

是啊,她那一夜分明對他熱情如火,不知為何天一亮又擺出三貞九烈的樣子,或許她並不是真的不喜歡他吧?

否則她怎麼會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緊緊擁抱他又頻頻摩擦著他,還發出了令人欣喜的叫聲。

甚至,在他一舉侵入她未經人事的身子時,她那麼疼竟然還不肯放開他,這樣說來,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舅父我……」

「逍兒,別想太多了。」長孫敬拍拍他的肩,「再說你這麼喜歡她,娶了她不是正合你意?」

拓跋逍對他肯定地點點頭。

☆☆☆

婚禮如期舉行。

拓跋燾以及皇親國戚全都到場,王公大臣也紛紛前來視賀,謝尚文則以宋國特使的身份,坐在貴賓席。

「謝特使!」拓跋燾笑得合不攏嘴,「從今以後,我們兩國約為姻親,就此和平相處,好不好啊?」

「賀喜皇上!賀喜王爺……王妃!」謝尚文上前致意,卻以奇異的眼神掃過這對新人身上。

劉箏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謝公子這是在指責她不守貞節,另嫁他人嗎?

可是,皇上將她許了魏國王爺,她又能如何?

本來失去貞操的她應該一死以表清白的,無奈她身不由己啊……

劉箏試著以眼神向他解釋,他卻仍是怒視著她。

她的心里大受打擊。

他不諒解她……他認定了她是一個不貞的女人。

不!她不是!

劉箏情緒激動,幾乎要站不住。

站在她身旁的拓跋逍注意到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對他倆的神色十分不解。

這個特使為什麼這樣看她,她又為什麼這麼激動?

對于他們之間早有婚約的事,拓跋逍是一無所知。

婚禮儀式結束後,新人被送進了新房。

「王爺,王妃,良辰吉時,賀喜兩位了。」阿蘭行禮後趕緊退下。

拓跋逍拉著劉箏的手,坐到床上,動手要月兌她的禮服。

她顫著身子,拼命搖頭。「不要……」

「你沒听見阿蘭剛說的良辰吉時嗎?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拓跋逍邊說,邊繼續手上的動作。

「不要!」劉箏使勁的掙扎,「我怕……」

初夜的第二天清晨她的疼痛實在是好可怕啊!今晚若再和他……豈不是得再痛一次?

「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上回不是有過經驗了嗎?」他不以為然。

上回?她上回是被那個卑鄙的舅老爺迷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早上醒來才發現已經失身了。

哼,都是他們甥舅兩人狼狽為奸,欺陵她這個弱女子,還敢大言不慚。

「你……上次是你們耍詭計迷昏我……」

「迷昏你?」他皺著眉,「你在說什麼?那天你又月兌衣又申吟的,哪有昏迷?」他說著忍不住露出戲謔的笑。

要是她真被迷昏,睡得像死尸一般,他又怎麼會被挑逗得大發呢?

又月兌衣又申吟的?劉箏被他說得羞紅了臉。

她哪會這麼沒廉恥心,分明是他血口噴人!

「我哪有……」她說不出那種話,「是你舅父給我下藥,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舅父給她下藥?拓跋逍震驚極了。

難道舅父竟然給她下了……藥?

他曾听過有一種藥,吃了不會要人命,可是卻會讓女人從貞女變成蕩婦。

由于藥效的作用,女人會迫不及待和男人歡好,也唯有和男人發生肌膚之親,體內的藥性才能慢慢退去。

像這種欺陵女人的下流手段,他是怎麼也不屑去做的,所以他對她那一夜的行徑才會一頭霧水。

沒想到舅父竟然會……

敝不得她會主動寬衣解帶,撲倒在他懷里。

拓跋逍終于恍然大悟。「我不知道舅父會這麼做。」他喃喃自語。

好一個不知道!

他們甥舅倆配合得挺好的嘛,這時倒推得一干二淨。

「分明是你支使他的,還說不知道?」劉箏一點也不相信。

「你……」拓跋逍深覺受辱,「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叫舅父做這種事?」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要輕薄我!」

自從被擄走後,她就成天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她已經受夠了他的下流行徑!

「你……」拓跋逍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她的意思是說他妄想輕薄她,所以才出此下策,給她下了藥?

這簡直是侮辱他!

他雖然想要她,可是卻不屑用這種不光明的手段!

「這不是我的意思,信不信由你!」他知道解釋她也未必肯信。

「哼!」劉箏果然不以為然。

「我如果真要佔有你,早在荒郊野外,你被我點了穴時就可以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點穴、下藥全都是一樣!趁人不備算什麼英雄好漢?」她十分不齒他的行徑。

「你……」拓跋逍氣壞了,一把揪住她的前襟。「我做事向來光明正大,從不趁人不備!」

劉箏又冷哼一聲,這更激起了拓跋逍的怒氣。

這個可惡的女人!

好!她既然認定他是卑鄙小人,那他就讓她看看他真正的作風。

他將她拉近,瞪著她閃著驚慌的大眼。「今夜,你可是清醒的,我不算趁人不備了吧?」

在她還未明了他的意思之前,他已經一把扯開她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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