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王爺來得迅速異常。
翌日,不到晌午時間他已經坐在百里府大廳的中堂紫檀太師椅上,漫不經心的打量這座府邸。
姬不貳接到通知撇下對帳的帳房,匆忙趕注大廳來。
向來沒有交情往來的若王爺來訪,耐人尋味啊。
這位王爺和當今陛下同為一母所生,哥哥是一國之君,身為王爺的他自然也貴不可言,享受的待遇與其他嬪妃生下來的王爺大不相同。
呼風喚雨、錦衣玉食不在話下,因為是唯一的親弟弟,皇帝寵得象徵身份地位的金輦也給了他一座,讓若王爺去到哪都如同皇帝一般威風八面。
姬不貳掀袍單膝下跪。
「草民叩見王爺。」
若王爺掀開茶碗蓋搖晃著茶盅里的液體。「你是誰?自己報上名來。」
「草民是百里府的總管姬不貳。」
「起來回話。」他聲音懶散,分明沒把姬不貳擺在眼里。
「謝王爺。」姬不貳站起來退到一旁。
「我說本王來了,你家主人卻敢避不見面,是看不起本王爺?」晃完茶碗,改把雙掌拍著大腿。
「請王爺不要誤會,小人已經派人通知敝家主人,他已經從商行趕回,請王爺稍待。」
也沒知會一聲就跑到人家家里,還揚言要見主子,這位大王爺不會以為大家都跟他一樣,閑閑在家蹺腳銀子就會滾滾而來吧?
不是他姬不貳愛月復誹,是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太不知民間疾苦了。
「那麼府上的當家主母呢?」
「稟王爺,我家主人都還未成親娶妻。」
他雙眼發亮。「說的是實話?」
「小的怎敢欺騙王爺?」
「那再好不過……」薄唇勾起笑,笑得令人發毛。
再好不過是什麼意思?姬不貳可不敢隨便回話,大老爺、二爺、朔宮,你們怎麼還不回來啊……
「我听說府上有位小春姑娘,我跟她是舊識,請出來一見吧。」露出狐狸尾巴的人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登門踩戶還揚言要見人家家眷有什麼不對。
也對啦,要是循規蹈矩行事他還叫什麼王爺,當平民百姓去算了。
「您認識小春小姐?」除了懷疑還是懷疑。
「大膽!難道你以為本王爺會騙你區區一個管家?!」
「不敢、不敢。」
「不敢就去把人叫來。」威風要夠了,讓他幾日來坐立難安的天姿國色總算得以看見了。
「是。」
姬不貳沒有傳人去通知小春,他親自出馬。
總要讓小姐有個心理準備,問看看她願不願意見這個「舊人」才好再做盤算。
听到姬下貳稟報,正在敞軒里帶著鐵石,心腸替百里雪朔描花樣、納鞋底的小春,怎麼都想不起來她哪時候跟王爺這樣的大人物攀上交情了。
當年的藥性曾經讓她一度眼楮非常的不好,自從不再服藥之後,眼楮居然慢慢恢復了應該有的視力,這也讓她樂得多替百里雪朔做這些傷眼的事物。
「那位若王爺指明要我去見他?」
「是的。」
「這樣啊,」她斂眉沉思了下,「公子還沒回府嗎?」
「已經派人去請了,要不是這麼棘手,也不用來請小姐拿主意了。」
「既然這樣,我就見見他吧。」怎麼感覺好像是沖著她來的?
「小姐,不等朔官回來嗎?」
沒有遲疑,小春拉起裙擺整理了下衣裳。「不了,鐵石、心腸我們就一塊去見客了。」
「是,小姐!」
「小姐,要不要我先去讓家丁保鑣們預備著?」小春的無畏刷新了姬不貳對她舊有的印象。
「這位若王爺身居高位,一聲令下御林軍也听他的吧,你認為以我們百里府目前的男丁有辦法違抗王爺嗎?」雖然她還不算百里府的主母,人家指名要見,為了百里雪朔的名譽她是一定要去的。
「是不能。」
衡量形勢的確是如此。
「那就大家看著辦,好嗎?」
「知道了,小姐。」單單這氣魄,尋常人家或養在深閨的千金弱質女流哪有辦法處理,早哭成一團天下大亂了。
眼見小春挺直了腰桿,姬不貳頓時也覺得那個若王爺不過爾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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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按照若王爺的想法,小春肯定不敢出來見他的。
到時候他就有理由鏟了這座府邸,到時候美人兒還不手到擒來嗎?
可是一切出乎他意料之外得很。
當他親眼看到她帶著兩個侍女來拜見他,他竟然一下子慌了手腳。
「小春姑娘趕快請起。」尊貴的王爺很失體統的想親手去扶小春起來。
他沖著小春,笑得眉眼皆柔,哪有剛剛指使來吆喝去的霸氣。
那亮晶晶的眼,美麗的唇,曉月清風的雅致,不像他身邊所有的女人滿頭雲鬢都是發飾,一把象徵花開富貴的綠松石簪挽住一半及腰的青絲,素衣素顏,襯托得肌膚如同琉璃美玉,好不動人。
「多謝王爺。」
哎呀,人美,就連聲音也如水澗泉滑,他當年的眼光果然不假。
「小春姑娘這邊坐,我們慢慢敘舊。」要不是還顧忌著這是別人家中堂,爪子肯定是往小春拉了過去。
小春謝了坐,在下方坐定,心里不免是有幾分驚疑的。
雖然她不記得這男人的面貌,可是他卻一副「果然是你」的神情。
「我听管家說王爺把小女子誤認為舊人?」
若王爺可樂了,他聞玉扇敲掌。「沒有錯認,姑娘的確是我認識的人。」
「可否請王爺說個明白?」
「你不記得我了。」言中不無遺憾。「不過也沒關系,等本王爺把你迎回王府,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想起來我是誰。」
「王爺愛說笑,我跟王爺無親無故,怎好到王爺府去打擾。」
「誰說我們無視無故?你可是我年輕時定下的未婚妻呢。」
「王爺也會尋人開心,我怎麼可能會是王爺的未婚妻呢?」鎮定、鎮定,這天外飛來的大石頭要是不小心處理可是會砸得人滿頭包的。
「當年你們一家逃亡,逃到東城門口,你忘記後來誰替你解的圍了?」舊事重提,當年只是一念之間覺得好玩而已,想不到時事變遷又踫上了,那時早已經是美人胚子的她多年後更是美得銷魂,美得奪人心魄,不得到她……誓不為人!
一瞬間,所有的人都看見小春氣色極好的粉頰變成了一片蒼白。
「想起來了嗎?」若王爺心情太好,像貓在捉弄老鼠。
小春背上的冷汗快匯成河。
她想起來了。
那年的雪,那年全家為了那些糾纏不清,老是上門自薦要當她夫君的男人,阿爹帶著她跟紫陽不知道是第幾度逃家。
他們在東城門被許多的人攔下了,眼看只有死路一條,是若王爺乘著金輦發現被眾人圍剿的布家爺兒三人,就是以小春是王爺未過門的妻子為理由,才讓那群人知難而退。
人情,絕對有的。
想不到的是他現在卻拿同樣的理由要脅她人王府。
「多謝王爺青睞有加,不過……」
「沒有什麼過不過的,事情就這麼說定,我將擇日來迎接你入府。」完全不接受說詞,一廂情願得很。
「王爺,小春早就過了及笄的年紀,是個老姑娘了,請王爺三思。」
「你年紀是大了些,當妾有點不合適,不過本王心意已決,我要把你帶回我的府邸,天天瞧著才能心安。」
這根本不是能不能心安的問題,要問人家願不願意啊。
「王爺……」
「本王爺向來說一不二,迎你入門是看得起你,別一再考驗我的耐心!」軟的不成,撂狠話了。
「你好好準備準備,我不日會派人來通知。」
就這樣。
就這樣,大王爺春風得意的完成強搶民女的心願,美女在抱的感覺,連作夢都會笑啊。
大陣仗的人都走了個精光,留下僵硬的一屋子氣氛。
百里雪朔快馬趕到家看到的就是每張垮下來的臉。
已經等到快要火燒的姬不貳立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
「小春呢?」百里雪朔比較擔心的是小春的想法。
若王爺來認親,不可能平空而來,雖然他相信小春,卻還是要听一听她的說法?
敞軒一面向陽,一面夜晚時分可以賞月,一面向著水湖,仲夏時節,湖里的青蓮粉枝亭亭玉立,白天在這里做些針黹或手工活是再好不過的地方。
小春托著腮,無意的瞧著水底鯉魚搖著尾巴來來去去。
「小春?」
「咦,你回來了。」趕快起身,剛剛她皺眉頭的樣子沒讓公子給瞧見吧?
她溫柔的替百里雪朔月兌下斗篷,倒上一杯一直在保溫盅里擱著的濃茶。
「若王爺來過了?」他開門見山。
「嗯。」
「我剛剛大致上听姬不貳說過了。」快馬加鞭回來卻還是遲了。
「你跟他的婚約……可有此事?」
「當初阿爹為了擺月兌那些惡人的蠻纏並沒有拒絕。」慢慢的,她把過往的事情說了一遍,口氣平緩,可放在膝蓋上的十指卻翻來覆去的擰著麻花。
她也心亂如麻。
百里雪朔覆上她的手,把她冷涼的指握住,輕輕的溫熱它。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只有口頭承諾,沒有交換任何信物了?」
她頷首。
「真要毀婚也不是不可以的事。」他百里家大業大,真要卯起來對付個王爺,即便會傷了元氣,為的是小春他也不在乎。
「這太冒險了。」她不同意。以卵擊石也好,弄得兩敗俱傷也罷,都不是好辦法。
可是什麼才叫好辦法?
當年那些鄰居撇嘴指責她是禍水的情景又浮現了出來。
這半生,她給多少人添了煩惱,就因為這張臉蛋……
「總之,會有辦法的,晚上等大哥跟二哥回來我們商量出頭緒,我再同你說。」
他把小春緊緊抱住,他絕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就算天王老子來要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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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兒臂粗大的燭火點亮了書齋,影影綽綽。
本來是三兄弟的聚會卻硬生生插進來湊熱鬧的布紫陽。
四個臭皮匠會不會變成諸葛亮不知道,不過四人動腦總是比一個人傷腦筋來得有用。
于是,布紫陽就很理直氣壯的進來佔著大位。
對于吃過他苦頭的百里家兩兄弟來說,心里可是有千百個不願意。
「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一個外人杵在這實在太礙眼了。」百里陌首先發難,不看不生氣,那張妖艷的臉越看越有氣。
「魔頭,要我說你最好哪邊涼快哪邊去,我兄弟有事要商量,你在這里一點用都沒有。」百里鳴彧也同聲御敵。
相較于兩個大男人無情的炮轟,—向行事偏激的布紫陽這次卻詭異的非常沉得住氣,他一聲不吭,把兩個嘴碎的男人當恭桶里的蛆。
「是我讓他來的。」坐在主位的百里雪朔用力抹臉,兄弟鬩牆很難看,兩人一唱一和更難看。
百里雪朔一出聲,布紫陽瑩薄得會發光的唇就沖著兩人揚出一抹笑。
夭壽,男人也能笑得這麼傾城傾國。
心里小鹿亂跳的百里兩大家長趕緊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敢去招惹布大魔頭了。
「你們呢,最好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夜都深了,我可不想跟三個臭男人窩在這里窮耗,要共度良宵也該是還珠樓里的花魁才是。」吹吹指尖上看不見的灰塵,換他布紫陽將這些看不順眼的男人一軍。
只見老大、老二狠冷冷的瞪著百里雪朔。
百里雪朔開始後悔把這死對頭找來。
了不起就當作百里家多了個閑人,把他找來,狗咬狗一嘴毛……咦,要是讓這只去狗咬別人家的毛,好像也不失為好計策。
他想啊想,不管三個快要擦槍走火的男人。
他心中的念頭一閃即逝,還未成形卻听見姬不貳氣急敗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什麼事進來說。」
應聲推門進來的姬不貳沒空向其他主子問安,臉色惶急。「朔官,出事了。」
「冷靜的說。」
「我听鐵石姑娘說,就在半盞茶之前,小春小姐帶著一把匕首出門去了。」
「半盞茶,為什麼那麼久才來通報?」百里雪朔拍桌,上等好木的桌角竟然燒焦了一個五指印出來。
「我一獲知,馬上過來了。」
百里雪朔把臉一橫,表情冷肅得叫本來打打鬧鬧的三個男人立刻閉嘴,安靜無聲。
「大家分頭去找,任何地方都不可以放過!」
「我這阿姊還真會找事給我做呢。」雖然表情擺明了不願意,卻是第一個竄出書齋大門的人。
隨著他背後是百里雪朔。
兩人輕功在伯仲之間,好看的影子在瓦牆上一前一後,一下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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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是這樣。
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是這樣。
所有的風波,都因為她這張臉而起。
把臉一刀毀了,很多事就迎刀而解了對吧。
小春瞞著鐵石跟心腸走出百里府之後,向路人問清楚了王爺府的所在,就一個人卯足了氣力往前走。
她不能因為自己拖累了那麼多人。
要是違逆了若王爺,受牽連的不止有府邸里對她好的所有人,還有蘇州的木蘭大哥,還有烏大叔他們。
她要自己去跟若王爺說清楚。
她一個孤身女子在大街上走著,即便看不清模樣長相,但還是引起了無所事事的混混注意。
尋常人家的姑娘絕對不會在暗夜的街巷出沒,有錢人家的千金出門又是轎又是隨從,哪輪得到他們覬覦。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她不是你們能踫的女人!」一道白影掠過,那些轉著歪腦筋的地痞流氓有的覺得頭頂一涼,有的腰帶一松,發髻掉了,褲子掉下露出毛毛大腿,登時冷汗直流。
那白影要是有心想取他們項上人頭也沒問題。
不待吆喝,拉褲子的拉褲子,抖冷汗的抖冷汗,一下跑得不見人影了。
「朔……宮。」一看見等在她前方的白影子,小春還妄想從別的巷子跑掉,可是她的好運氣大概都用光了,前後左右別說巷子,大路就那麼筆直的一條。
「你想做什麼傻事?!」沒有壞臉色,嗓門沒有提高一絲絲,有的只是因為看見她出門卻衣著單薄而有些不悅的眉頭。
「……不是傻事。」她淒語。
百里雪朔把她拉過來,解了剛才出門不忘吩咐姬不貳傍他找來的孔雀裘往她身上披。「真是小孩子,出門也不知道要穿暖一點,雖然現在是仲夏了,夜晚的氣候還是很容易叫人著涼的。」
「朔宮。」
他的手溫暖得像爐火,小春差一點沖動的依靠了過去。
還是一如往昔的幫她系好帶子,還把薄裘給拉攏好,「說起來是我疏忽了,回到京城這麼久,我只顧著商行的事務,還從來不曾帶你來逛過京都大街,今夜月色甚好,願意陪我散散步嗎?」
說完也不管小春答應了沒有,牽起她的小手就住前走。
愣愣地不忍拒絕的讓百里雪朔帶著她走了小段路,小春停下了步伐。
「怎麼了?」他問。
「我不能再跟你住前走,我非去若王爺府不可。」這時候不說出來她會傻傻的跟著朔官一直走,然後回百里府去。
百里雪朔目光不變。「好,我陪你去。」
「不行。」小春搖頭,她的淚懸在眼睫。
「小丫頭,這有什麼好哭的,若王爺府的洛陽牡丹頗負盛名,我以前就很想一睹為快了,你想去,我們就去敲他家的門。」
「你不能去。」這一去不就跟飛蛾撲火一樣嗎?
她是為了保全他,跟若王爺家的牡丹有什麼關系!
「好,不去。」他把小春因為搖頭略微凌亂的發絲挽到耳後。「我們去黑臉大將軍家,我听說他那里絕世獨門獨派的武器都藏在武器樓里。」
小春覺得喉頭哽了什麼,還是一個勁的搖頭反對。
「這也不好,那也不對,啊,我想到了,咱們家在京師的碾玉坊你還沒去過吧,這時候玉工們在趕夜工,我們一起去溜溜?」
「不要再哄我了……」小春用手掩住了百里雪朔的唇。
她知道百里雪朔對她的好,就因為這樣,她也希望可以替他做點什麼,而不是讓大家去傷腦筋,她卻是沒事人那樣。
「不哄,」百里雪朔簡直從善如流。「不過女孩子帶著匕首總是不安全,我就先替你暫時保管,等回府再還給你。」
只見小春藏在袖子里的小刀早落入了百里雪朔手中,刀光一晃,刀子已然不見。
「那刀子不能給你……」她模來模去,身上早失去小刀的蹤影。
「這樣吧,我們交換條件,小刀借我這放,我帶你到天上飛一遍。」
小春淚盈于睫。「朔官,你不怕嗎,那個若王爺?」
還有心情逗她笑,難道她白擔心了什麼嗎?
百里雪朔親了她的淚。
「你听過乓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話嗎?你太不可愛了,一點都不信任你未來的夫婿,我的容貌雖然比不上你還有紫陽,但是腦袋還有點用處的。」
要是連腦袋也不管用了,他憑什麼去愛小春?
「我不是懷疑你,我是不願你還有府里全部的人都為我憂心,坐困愁城。」
「你哪听來的謠言,哪個嘴碎的丫鬟?你告訴我,我回去非好好訓誡她不可。」
他說得狠戾冷酷,卻根本知道小春怎麼可能把鐵石,心腸供出來,會這麼說純粹只是為了分散她的心神。
「不要、不要,她們是—片好意。」有人中招了,連忙澄清。
「是嗎?」
「是的。」
「你保證?」
「我保證!」
「既然這樣,我也告訴你一件好事。」輕輕的把小春往回府的路上帶,神鬼不知的。
「什麼好事?別賣關子,快點告訴我!」老實說,她許久不曾跟百里雪朔這麼天南地北的說過話了,而且被他剛剛繞來繞去的說話方式早就繞昏了頭,若王爺的事的確被她暫時拋到腦後去了。
百里雪朔抿過一抹如電閃的笑。
他就要這暫時,
「你听過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吧?」
聲音隨著夜風有些模糊了。
「紫陽也算在內。」所謂的算在內,因為後面的重頭戲還要靠他完成。
「你們想出了什麼好法子?」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風來,不是才說到重點,卻連只字片語也听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