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教沉香永生難忘。
好幾次,她想要掙月兌,卻又被他拉回懷中,健碩的體魄緊貼著她。
那熱烈的酒氣、灼燙的體溫,壓著她、鎖著她,纏繞著她。
必靖雙目閃爍,彎唇邪笑,俯身吮嘗懷中,不情願的獵物。他沒有將她錯認為幽蘭,卻又因為她不是幽蘭,而以她難以想象的方式,殘酷的懲罰她。
來此之前,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極有可能失身于他。她不害怕,處子之身被他所奪。
但,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遠遠超過,她所能想象的極限。
那瘋狂的神態褪去,慢慢變得從容,甚至……甚至……甚至是溫柔的……
即便是知道,這是他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溫柔,都讓她害怕,怕自己忍不住陷落。
面對這般的溫柔,她甚至情願,他是殘酷的、粗暴的,那至少讓她能理所當然的抵抗。
不要……
不要……
不要對她這麼溫柔……不要讓她這麼難以抗拒……
暈眩之中,無助的淚水盈滿眼眶,她毫無依靠,只能用雙手,緊緊環繞這惡徒的雙肩,分辨不出他在耳畔的低語,是諷刺的嘲弄,還是魔性的哄騙。
……
雲雨過後。
沉香臥在繡榻上,汗水濕黏長發,貼附在她滿是吻痕的嬌軀上。她的身體好倦好倦,但心中卻震撼驚恐。
她雖然是個處子,但卻也隱約知曉,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這般魔力。
「你真是讓我驚喜。」他伏在她耳畔,輕咬著她的耳,像是一口一口在吞吃她,且貪婪得不肯停止。她的滋味,教他著迷。
薄唇落在她頸間,吻著那清楚的掐痕。初解人事,分辨不出是痛楚,還是歡愉的她瑟縮著。
「疼嗎?」
她的臉兒瞬間燙紅,明白他問的並非頸間的傷痕。
羞恥的她,匆匆扯住殘破的單衣,遮掩自己,翻身躲到繡榻的角落,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他有些詫異,好整以暇的側身,欣賞她凌亂的發、被吻得紅腫的唇,以及白女敕的肌膚上,被他啃咬留下的淺淺淡淡痕跡。她的神色慌亂,小臉蒼白,欲逃卻無路。
「你想逃到哪里去?」他問,握住她縴細的腳踝,將她拖回身下,黑眸居高臨下的俯視。
只要能離開他身旁,逃去哪里都行。
她在心中吶喊著,卻無法說出口。懊悔與恐懼,在心頭交織,她直到此時此刻才徹底明白,她完全低估了關靖。
這個亂世之魔,邪惡得遠超過她想象。
心念一動,她倉卒的就要下榻,不顧的逃離。
他伏來,以強硬的線條嵌入她的柔軟,不留半點空隙。那強健的身軀、粗壯的雙臂,是最牢不可破的囚籠,困得她連喘息都艱難。
「不要想逃走。」他捏住她的下顎,溫柔的邪笑著,然後深深的吻住了她。
她驚吟仰身,被他的魔性俘虜,除了承受他、響應他之外,什麼也無法思考。
蒙之間,她只听見了,耳畔的喃喃低語。
「你永遠永遠,都逃不掉了。」
從那一日起,她就成了他的侍妾。
必靖位居中堂,即使美妾成群,也是理所當然。但是,他將政事看得比女人還重,在沉香之前,身旁從未有過侍妾,她是唯一能親近他的女人。
一切如她所期望,甚至進行得更順利。
除卻那日失控的癲狂,所有事情都如她預料。
太多羞恥的畫面,在她腦海中盤桓,只要偶爾想起,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發燙,回憶起他的唇、他的指、他的……
「沉香姑娘?」
婢女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什麼?」她應了聲,只覺得雙頰火燙。
「您是否覺得不適?」婢女關心的問,侍候得比先前更小心。
「沒有,」她克制著,不再去回想,那日的點滴,勉強鎮定心神回答。「我只是一時閃了神。」
婢女不再多問,領著她進入關靖的臥房,讓她看著奴僕們,將她的用品搬進來。她的軟褥,被迭放在他的床上;她的枕頭,被擺放在他的枕畔;她的所有用品,都被收納入他的房中,一如她已成為他的所有物。
布置妥當後,婢女恭敬請示。
「請看看,還有什麼不妥?」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香匣,以及陶燻爐。「這樣就夠了。」
「那麼,請您再往這兒走。」
婢女領著她,離開簡潔的臥房,穿過長長的回廊,走過白雪紛飛、寒梅綻放的花園,踏入一棟獨立的建築。跟關府內其它地方相比,這棟建築明顯的巨大許多。
推開木門,入了屋內一看,她錯愕的停下腳步。
這棟巨大的建築里,堆滿了無數的書籍。經史子集、百家言論,還有大量的兵書。充塞在屋內,築成高且厚的書牆。
有些批注到一半的兵書,還有大量裱襯暗色錦緞的素絹,集中擺放在中央的桌案上,顯然是關靖正在翻閱書寫的部分。那些由他親自書寫的素絹,已經堆滿五、六個書櫃,而桌案上墨字半滿的素絹,顯示他仍持續在書寫。
在巨大書房的角落,也有睡榻。
跟龐大的書房相比,那張睡榻看來就狹小得多了。
「沉香姑娘的另一床軟褥,會備在此處。」婢女說道,不讓其它奴僕動手,而是親自鋪妥床褥。
「中堂大人會在此留宿?」她問道。
「是的,大人在書房留宿的次數,比回房來得多。」
沉香環顧四周。
原來,關靖就是在這里,籌謀政事的嗎?
她看著那些兵書,無法轉移視線。
連進攻北國的軍策,都是在這里構成的嗎?是他在燈下執筆,親自寫出進攻的謀略、繪出行軍的陣式的嗎?
一陣寒風從門外竄入,將批閱未完的兵書,翻動得彷佛展翅欲飛的鳥。那陣寒風也吹拂著她的衣衫,將她發冷的身子,吹得更冰寒。她甚至要懷疑,是不是連血液,都要凝凍成冰。
鋪好被褥的婢女,正準備去關門,卻望見踏步入樓的高大身影,立刻恭敬的福身,迎接主人歸來。
「中堂大人,天候寒凍,奴婢已在膳房備有熱湯,請稍待片刻,熱湯馬上就能端來,為您暖身。」婢女的視線,始終低垂著,聰慧的在最合宜的時候退下。
當木門關起,書房里只剩下關靖與沉香。
「過來。」他站在原地,伸出手來,霸道的命令她上前。
她溫馴的服從,緩步走上前,被他握住冰冷的小手,任由他將她抱入懷中,以炙熱的體溫包裹她的身軀。
「看來,你比我更需要那碗熱湯。」他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之中,暖著她冷得發青的指尖。就連她的身體,也是冰冷的。「你得多穿些衣服。」
「是。」
暖燙的大手,滑探進重重衣衫里,恣意扯開她的衣領,輕撫著雪女敕頸項上,已經變得淺淡的掐痕,還有他在逞歡的時候,以唇齒留下的印痕。
罔顧她突然僵硬的身軀,他俯下頭來,在印痕處輕咬,留下更多印記。
「告訴我,你藏著什麼秘密?」關靖低聲問著,一字一吮,欲罷不能。「是你的身體,還是你身上的香,教我無時無刻,都忘懷不了你?」
他放肆的舉動,讓她手足無措、臉色嫣紅,不由得垂下雙睫,不敢看向那雙魔魅的黑眸。
婢女隨時可能,會端著熱湯進來,但顯然他根本不在乎。
「大、大人……」她喘息著,語不成調。
「嗯?」
他漫不經心的應著,清楚的記得,哪種方式最能讓克己復禮的她,難以自制。
她的矜持,反倒成為一種樂趣。
專屬于他的樂趣。
他感受到她的輕顫,嘴角勾起邪邪的冷笑,更是不肯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