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夜痕帶著雲巧巧前往金湖鎮以北的一座大城,才剛進入城門不久,就看見有名婦人正在端詳牆上貼著的一張告示。
雲巧巧好奇地瞥了一眼,看清告示上的內容後,整個人頓時怔住。
那是一張懸賞告示,上頭畫了個男子的肖像,旁邊除了寫上他的罪狀之外,最重要的是寫了三個大字──關夜痕。
畫中的男子雖然年輕俊美,但是那五官、輪廓和神韻頂多只和關夜痕有五分神似,除非他本人就站在畫像旁邊供人仔細比對,否則要憑過目的印象就認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雲巧巧抬頭望向關夜痕,知道他也看見了那張告示,而他的俊顏絲毫沒有半點懼色,顯然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
「咦?」
那名婦人本來只是好奇地打量那張告示,想不到一轉身就看見一張與畫像相似的面容。
她愣了愣,回頭看著那張告示,又轉頭盯著他瞧,如此重復了好幾次之後,婦人帶著一絲不自在的神色轉身走開。
看樣子,婦人懷疑起關夜痕的身分,想要去官府通報。
必夜痕見狀,洞悉婦人心中的盤算,黑眸掠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若真放任這婦人去通風報信,肯定會引來官府的人,而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預期之外的麻煩了。
雲巧巧看出婦人的意圖,也瞥見了關夜痕冷峻的臉色,猜出他打算出手傷人以阻止婦人到官府通報,她實在不願見他如此傷人,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地摟住他的手臂。
「相公,畫中的人跟你好像有幾分神似,怎麼會這樣?萬一有人認錯了,那該怎麼辦才好?」她刻意提高音量嚷道。
必夜痕一愣,頓住正要走向婦人的步伐,低頭盯著正摟著他的手臂,喊他相公的女人。
就見她仰望他的那雙眸子閃動著認真溫暖的光芒,似在無聲地央求他不要出手傷害那位大嬸。
沒錯,雲巧巧就是怕他傷害那名無辜的婦人,所以才趕緊阻止他,而她之所以會故意那麼嚷嚷,是希望能化解婦人心中的猜疑,別去通風報信──她想,只要那婦人不去通風報信,關夜痕也沒有理由出手傷人了吧!
無奈的是,那名婦人猶豫了半晌後,似乎仍未打消去官府通報的念頭。
必夜痕的俊眸一沉,他雖然被雲巧巧摟住了右手,但是他還有左手呢!要解決掉這名婦人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雲巧巧察覺了他的意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主動投懷送抱,將他整個人緊緊地抱住──當然也包括了他的左手。
「相公,萬一真的有人誤以為你是殺手,害你被官府的人抓起來,那該怎麼辦?我好擔心啊!」
她的舉動和語氣在外人看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憂心如焚的小妻子模樣。
必夜痕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甩開,但他沒有那麼做。
她嬌軟的身子和發間淡淡的香氣在他心中撩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讓他任由這軟玉溫香牽制著他的行為與思緒。
他放棄了對付那名婦人,此刻懷中人兒的舉動還讓他比較感興趣些。
「娘子這麼關心我,真讓為夫的感動,我該怎麼回報你的深情呢?」
「嗄?」雲巧巧愣住了。
她剛才是在情急之下才月兌口喊他相公,畢竟她總不能喊出他的名字,但他沒必要這麼配合她吧?
什麼娘子?害她听了不禁面紅耳赤,心里更是升起一股陌生的親匿感。
她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想要跟他解釋清楚,想不到他卻突然低下頭來,強悍地攫住她的紅唇,毫不客氣地品嘗了起來。
雲巧巧被他狂浪的舉動嚇傻了,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會吻她。
她心慌意亂地想要掙扎,小手卻被他輕易地抓住,她嬌小的身子被他壓往一旁的牆邊,兩人的身體頓時密密地貼合,他溫熱的氣息使他一陣暈眩。
他火熱放肆的舉動讓雲巧巧的腦子一片混沌,無法正常思考了。
一種快喘不過氣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想要張嘴呼吸,然而這個舉動卻讓關夜痕有機可乘,更進一步攻城掠地,深入探索她的芬芳。
他火熱的舌探入她的唇間,逗弄著她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讓她的意識在他灼熱的氣息下變得更加迷亂。
她明明知道自己該要抗拒、該要將他推開的,可是……可是為什麼全身的力氣像被他灼熱的氣息抽光似的,一顆心也劇烈地顫動,仿佛有種陌生的情感被這個火熱的吻給觸動了……
必夜痕原本只是想逗弄她,然而她的唇出乎意料的柔軟,而她的滋味更是超乎想像的甜美,讓人舍不得放開,不禁愈吻愈深,完全不想停下來了。
一旁的婦人看著他們親吻的畫面,當下打消了去官府通風報信的念頭。
這男人竟然在懸賞告示旁邊就忘情地吻起他的妻子,根本不可能會是圖中的那個殺手嘛!
倘若他真是官府要懸賞捉拿的對象,應該早就心虛地逃掉了,怎麼可能還會大剌剌地在告示旁做出這麼引人注目的舉動?
唉,看來這筆財是發不成了!
熬人的臉上難掩失望之情,不過能看見當街親熱的畫面,也算是開了眼界,婦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反正不看白不看。
至于婦人什麼時候離開的,沒有人注意到,也根本沒有人在意,因為這個火熱的親吻持續了許久,兩人都忘情其中,直到雲巧巧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才停止。
她急促地喘氣,整個人嬌軟無力地依靠在關夜痕的懷抱之中。
「娘子,這樣的報答,你還滿意嗎?」
必夜痕勾起嘴角,邪魅地笑問。望著她那被吻得嫣紅腫脹的嘴唇,就像她身上已烙下他專屬的印記,心里掠過一抹不可思議的感覺。
想不到這女人竟讓他差點失控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男性的隱隱被剛才那火熱的吻給挑惹起來。
雲巧巧被他問得羞紅了臉,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哼!」
她假裝生氣地別開臉,雙頰的熱度卻是無法控制地不斷升高,暈紅成一片。
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吻得意亂情迷,完全無法抗拒,也壓根兒不想抗拒?
明明他是個可怕的男人,明明他不久前才殘酷地傷害她,怎麼這些事情剛才她全忘得一干二淨,還被吻得暈頭轉向的……
都怪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渾身充滿了勾魂攝魄的邪肆魅力,只要一個不留神,一顆芳心很容易就被他勾引了去。
看來,她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別傻得傾心于他才行。
雲巧巧努力揮開羞澀心慌的情緒,強自鎮定地望著他,認真地問︰「你剛才想傷害那位大嬸,對吧?」
必夜痕輕哼了聲,沒有否認。
「她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濫傷無辜?」
「難道非得要等到對方先一劍刺入你的胸口,你才能展開反擊嗎?」關夜痕的語氣透著一絲嘲諷。
「這……」雲巧巧被他問得答不上來。
明知道對方意圖傷害自己,卻還非得等對方真正做出傷害的舉動才反擊,那好像又太過愚蠢了,可是……可是……
「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還有許多灰色地帶,前一刻看似無害的人,下一瞬間可能就是奪你性命的凶手。除了自己之外,這世上沒有人值得絕對的信任,懂嗎?」
听著他這番近乎冷血的話,雲巧巧的胸口忽然沒來由的一窒,望著他那張冷峻的臉孔,她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一股隱隱的疼痛揪扯著她的心。
「是誰……」
「什麼?」關夜痕不懂她在問什麼。
「是誰讓你變成這麼冷血無情的?」回想起當初他在對付她時的殘酷、無情,雲巧巧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相信人性本善,不會有人天生下來就如此殘忍的,一定是有人刻意用扭曲、偏激的觀念來教導他,才會讓他變成這樣無法信任別人。
想像著他過去不知道承受過多少錯誤的對待,雲巧巧的心就不禁為他感到疼痛了起來。
必夜痕表情一僵,仿佛某個不想被提及的往事忽然間被掀了開來。
「夠了,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除非你想再被我‘感謝你的關心’,否則最好閉上嘴,什麼都別再說了。」
雲巧巧原本還想乘機追問個清楚,但是一想到他的「感謝」方式,俏臉不禁微微發燙,什麼也問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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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夜痕帶著雲巧巧一路往江畔走去,船家一看見他們倆走近,立刻熱絡地招攬。
「兩位客倌,要搭船嗎?我這艘船又大又寬敞,乘坐起來既舒服又安穩,包君滿意咧!」
必夜痕點了點頭,扔給船家幾錠沉甸甸的銀子,說道︰「這艘船我包了,立刻出發,我趕時間。」
謗據黑煞的調查,江殷和李嫣兒為了躲避他的追查,這些天都低調行事,躲在船上,並且似乎打算順著水路逃離。
哼!他會讓江殷知道,背叛他的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即刻出發嗎?好,沒問題,兩位請──」
必夜痕和雲巧巧上了船,這艘船果然不小,約莫有十多名船夫。在船夫熟練的操控下,船很快地遠離岸邊。
雲巧巧佇立在船頭,望著湍急的江水輕嘆口氣。
這一路上,關夜痕與她寸步不離,她始終找不出任何機會從關夜痕的身邊逃走,現在上了船,不諳水性又不會輕功的她,更是插翅難飛了。
「除非你不要命了,否則最好別貿然跳入水里。」關夜痕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開口提醒她。
「放心,我就算真要尋死,也不會選這種方式。」雲巧巧訕訕地說。因為溺水而死,光想就覺得一定很痛苦,她才不會這麼蠢呢!
「還有,在我們下船之前,絕對別離我太遠。」
「為什麼?」雲巧巧不解地問。
「因為這艘船上的所有船夫,全都想提我的腦袋去領賞金。」關夜痕的唇邊揚起一抹譏諷的微笑,看不出絲毫的緊張。
「什麼?」雲巧巧嚇了一大跳。
她一雙美眸不安地偷瞄那些船夫,他們看起來並無異狀呀!
她壓低了嗓音,悄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些人都不是尋常的船夫,個個都有功夫底子,就連剛才在江畔招攬生意的家伙,身手也不弱。」
看來,那張畫得不是很像的懸賞告示還是起了些作用,而豐厚的賞金更是引來許多想發橫財的人。
「既然知道船夫不對勁,那你為什麼還要上船?」雲巧巧錯愕地望著他,無法理解這男人的心思。
「因為我要追人。」
雲巧巧一愣,雖然她知道他有著非抓住不可的人,但她還是不懂他為何還要冒這個險。
「既然這些船夫想要殺你,你怎麼還指望他們會帶你去追人呢?」
「很簡單,只要我殺掉一半的人之後,剩下一半的人自然就會嚇得乖乖听從我的命令行動。」
他那像是精密算計過的回答讓雲巧巧倒抽一口涼氣,震驚地瞪著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太殘酷了!」
「別忘了他們想要殺我。」關夜痕開口提醒。「或者我應該要等他們每個人都先砍我一刀之後,我再動手?」
「那當然不行!」雲巧巧想也不想地低呼。
倘若每個人都先砍他一刀,只怕他早已斷氣了,哪還有還手的余地?
她望著關夜痕的俊顏,一顆心莫名地揪緊。她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得好矛盾復雜,雖不希望他動手殺人,卻更不願見他有任何的閃失……
「所以嘍!他們想殺我,我也想殺他們,這很公平,接下來就各憑本事了。」關夜痕冷冷一笑,俊眸沒有半絲溫度。
這……公不公平可以這樣評斷的嗎?
雲巧巧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確定自己是否承受得了即將登場的血腥畫面。
「你等會兒乖乖待在這邊,別亂跑。」
雲巧巧僵硬地點頭,如果可能,她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最好別讓她看見廝殺的可怕場面。
原本關夜痕希望等船駛更遠一些再動手,可是船夫中有人沈不住氣,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出手,想要讓他一刀斃命,結果卻被關夜痕輕松閃過,順便一腳將他踹下船去。
眼看有人動手了,其他船夫也立刻加入戰局,紛紛抄出預藏的大刀,朝關夜痕圍攻而去。
面對這等陣仗,關夜痕的神色不變,唇邊甚至泛起了一絲冷笑,像是在嘲笑這些人的自不量力。
雲巧巧一開始還擔心關夜痕會應付不來,想不到他的武功如此精湛,以寡敵眾根本不是問題。
縱使那些船夫的身手不弱,又有著人數上的優勢,依舊不是他的對手,才一眨眼的功夫,關夜痕就已擺平了許多人。
雲巧巧實在沒有勇氣欣賞刀光劍影的畫面,索性轉身面對江水,想不到她才轉身,剛才被關夜痕踹下水的那名船夫突然從水底竄跳上船,而對方一看見她,二話不說就揮刀砍來。
「啊!你要做什……」
雲巧巧的驚呼還沒喊完,左肩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那把鋒利的刀子砍中了她的肩頭,倘若不是關夜痕及時將她的身子往後拉,只怕她的手臂已經被硬生生地砍下來了。
她痛得臉色發白,而關夜痕則是沉下了俊顏,黑眸迸出怒焰,一劍刺入這名該死船夫的心口。
雲巧巧在這麼短的距離內看著那個人中劍落水,她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幾乎站不住腳。
一察覺她的虛軟踉蹌,關夜痕立即收攏手臂,將她擁在懷中。
「怕的話就閉上眼,什麼都別看。」
「嗯。」雲巧巧宛如驚弓之鳥般地點了點頭,她不僅閉上雙眼,還將臉蛋埋入他的胸膛,在刀光劍影中尋得了一絲安全感。
他灼熱陽剛的氣息,奇異地撫平了她驚恐的情緒,而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傳進耳里,讓她有種心安的感覺。
現在……究竟是什麼詭譎的情況?
明明他是官府懸賞的殺手,但她卻躲在他的懷中,受到他嚴密的保護,而她也不希望他被這些船夫傷害……
她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會對他產生這種莫名的依賴與惦掛?
是她一不小心對這個男人動了心?還是因為肩傷的疼痛讓她變得神智不清了?這麼一想,肩上的傷仿佛又更痛了幾分,讓她忍不住申吟了聲。
必夜痕一邊擁著她,一邊和這群找死的船夫過招。雖然他的懷中多了個「累贅」,卻絲毫不減他招式的凌厲。
當他听見她發出虛弱的申吟,胸中的怒氣仿佛被徹底挑惹起來,他忘了自己原先打算留一半的活口,她承受的痛楚讓他驟然失去了理智,此刻的他只想殺光這群不知死活的混帳!
他的黑眸燃燒著仿佛能將世間萬物焚盡的怒焰,招式愈發陰狠無情,而那群船夫更是兵敗如山倒,沒兩、三下就快被收拾干淨了。
仿佛嫌這樣的場面不夠「精彩」似的,天色突然說變就變,不僅打雷、閃電,還瞬間下起了滂沱大雨,將所有人淋得一身濕。
在幾乎解決掉所有船夫之後,剩下的幾個人眼看大勢已去,竟拿起角落的斧頭狠狠砍破船身,接著跳船遁逃。
與其被關夜痕殺死,他們寧可賭一賭自己的運氣,看能不能從湍急的江水中覓得一線生機。
「哼!找死!」
必夜痕冷嗤著這些人的愚蠢,他們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自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眼看江水迅速從船身的破洞涌入,而船身也正不斷地下沉,關夜痕忍不住爆出一串詛咒,看來這次又要讓江殷和李嫣兒溜掉了。
他迅速衡量情勢,此刻距離他們剛才出發的碼頭已有一段距離,而且他相信那兒可能有更多人等著,看來他只能往江的另一岸前去,那是一片看來沒什麼人煙的山林。
打定主意後,關夜痕揮劍將破裂的船板砍成更多的碎片,橫腿一掃,那些碎片立刻散布在江面,順水而流。
幾乎在同時,關夜痕摟著雲巧巧施展絕頂輕功,踏著散布水面的那些浮木橫渡江水,高大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滂沱的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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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岸後,關夜痕並沒有立即停下腳步。
他知道那群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畢竟他腦袋還挺值錢的,而人都是盲目而貪婪的。
他帶著雲巧巧一路深入茂密的山林,直到他認為已經夠遠了,才開始尋找適合的安身之處。
不一會兒,他眼尖地瞥見一處相當隱密的山洞。
他立刻帶著雲巧巧進入山洞,而山洞內的空間比他預期的還寬敞許多,最重要的是這兒能夠遮風避雨,還能讓他們好好地歇息。
坦白說,這場驟下的大雨對他們來說是好的,因為雨勢很快就會洗去他的足跡,讓人無從追蹤他們的下落。
他將雲巧巧輕輕地放在一處較為平坦的地面,她因為肩傷仍流著血而顯得有些虛弱,剛才更被他一路的「飛行」給嚇得將臉蛋埋在他的懷中,此刻一切歸于平靜,她才總算有勇氣睜開雙眼。
「這里……是哪兒?」
「這里是一處山洞,很隱密、很安全。」
「喔……」
雲巧巧偷偷瞅了關夜痕一眼,心情有點復雜。
她的心里很清楚,倘若不是關夜痕的保護,她剛才恐怕已經被那些殺紅眼的船夫給砍死了。
其實,他大可以不管她的死活,畢竟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但他還是救了她,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問題是……他明明是一名殺手,不久前還殘酷無情地傷害她──雖說那時是他弄錯了對象。
雲巧巧發現愈是和關夜痕在一起,心中那把衡量是非的尺就愈是模糊難辨,她都快要搞不清楚他究竟該算好人還是壞人,更不知道自己被迫跟著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
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時,赫然發現關夜痕竟動手要褪下她的衣服。
「你做什麼?」她臉紅地驚呼。
「你受了傷,不月兌掉衣裳怎麼上藥?」
「呃?可……可是……」雲巧巧結結巴巴的,男女授受不親,他怎能這樣隨便月兌她衣裳?
「除非你想要任由你身上的血流干,不然就乖乖別亂動。」
雲巧巧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關夜痕就已強勢地褪去她的衣裳,露出只穿著薄薄兜兒的上半身,這讓她羞得滿臉通紅。
相對于她的窘迫不安,關夜痕的態度就顯得自若許多。
身為一名殺手,除非嫌自己的命太長,不然一定會隨身攜帶上等的傷藥,以備不時之需──雖然他從不曾有過這種需要。
他取出傷藥,立即處理她的傷口,很快就止住了血。
必夜痕不曾如此細心照顧一個女人,唯獨她,總是讓他破例。
「傷勢並不嚴重,很快就會復原的。」幸好當時他及時將她往後拉,讓她所受的傷害可以降到最低。
以他的標準來看,這根本是算不了什麼的小傷,然而傷在她的身上,卻輕易地挑起他嗜血的沖動,忘了要留下一半活口的打算,要怪也只能怪那些船夫不長眼,膽敢傷了他的人。
「喔……謝謝……臉紅地應了聲,羞窘到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那……我現在可以穿上衣裳了吧?」
「恐怕不行。」
「嗄?」
「你的衣裳濕透了,再穿上不嫌冷嗎?」
仿佛要呼應他的話似的,雲巧巧打了個哆嗦,冷得直發顫。
必夜痕睇了她一眼,隨即轉身將山洞里的一些木柴集合起來,生起了一個小火堆,並將剛才她褪下的那件衣裳擱置在火堆的附近烘烤。
安置妥當後,他再度轉身回到雲巧巧的身邊。
「你……你又想做什麼?似乎他每次一靠近,她總是如此不知所措。
「當然是繼續月兌你的衣服。」
「什麼?!」
看著她那一臉驚慌失措的神情,關夜痕難得耐著性子解釋。
「你的衣裳濕了,不弄干怎麼行?」
「可是……」
「你渾身都濕透了,除非你想要染上風寒,送掉一條小命,否則最好乖乖將濕衣裳褪下,讓火烘烤一會兒,大約幾個時辰就會干了吧!」
雲巧巧知道他說得沒錯,她受了傷,身子已經比平時還要虛弱,若是再染上風寒肯定會很慘。
可是……可是……衣裳必須烘烤幾個時辰才會干,那豈不是表示她必須那麼長一段時間果著身子面對他?
這……這……
雲巧巧很想任性地拒絕,但是看他的堅持神情,大有就算她不同意也要動手將她月兌個精光的意思!
她尷尬地咬了咬唇,說道︰「你……別看……我可以自己來……」
「好吧!」關夜痕爽快地轉身,也開始動手褪去自己也早已濕透的上衣。
雲巧巧沒有勇氣偷看他健壯的身軀,連忙轉過身背對他。
內心掙扎了許久後,她才鼓足了勇氣,打算動手解開兜兒的系繩,然而這舉動扯痛了她的肩傷,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申吟。
必夜痕听見了她的痛呼,他皺了皺眉心,將自己褪下的濕衣隨意扔到一旁後,隨即走向雲巧巧。
「還是讓我來吧!等你自己月兌完,不是痛暈就是已經凍死了。」
雲巧巧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關夜痕不給她任何抗議的機會,他動作迅速地解開兜兒的系繩,褪去那件貼身衣物。
雲巧巧羞窘地別開臉,從沒被任何男人瞧見的身子,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的眼前,讓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尷尬的場面。
他將她的身子輕輕地放倒,接著不顧她軟弱嬌羞的反抗,褪去了她全身的衣物。
至此,她曼妙的身子一絲不掛地橫躺在眼前,關夜痕的眸光變得深濃,屬于男性原始的掠奪更是猛烈地竄起,幾乎就要不受控制了。
他先將她那些濕透的衣裳一一安置在火堆附近,自己也隨即褪去了所有濕透的衣物。
當他再度轉身,就見她側身背對著自己,小小的身軀縮成了蝦米似的,努力想遮掩住那一身的美麗。
像是察覺了他的放肆目光,雲巧巧羞嚷道︰「你……你不許過來,不許亂看。」
「該看的,剛才全都看光了,還需要這樣遮遮掩掩的嗎?」關夜痕笑她的多此一舉。
她不許他過去,不許他亂看,但是他不僅兩樣都做了,而且還打算做得更徹底一點。
他來到她身邊,將她的身子輕輕地翻轉過來。
「不……別這樣……」雲巧巧窘迫地低喊。
在他如焰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要燃燒起來了!
「為什麼不?你不是稱我為相公嗎?相公看遍娘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那只是……那只是我隨口說說的……」
「是嗎?但我卻是認真的。」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眼中閃動著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嗄?」認真?什麼意思?
「我要你,全部的你。」他狂肆地宣告。
早在決定帶她一塊走的同時,他就已決心要擁有這個美麗嬌弱卻又無比勇敢堅定的人兒了。
他要她──要她的身,她的心,要她一切一切完全屬于他!
他……他要她?
雲巧巧一驚,抬頭望著關夜痕,整個人卻瞬間迷失在他那深邃幽魅的眼波之中,一顆芳心不受控制地猛烈顫動。
她知道若他真想要她,自己肯定抗拒不了,但是……但是……
「我……我身上有傷……」她心慌地找了個借口,不過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太過薄弱,因為在經過他的處理之後,她的傷處早已止血也不怎麼疼痛了。
「放心,我不會弄疼你的。」
「可……可是……」
必夜痕沒興趣听她「可是」下去,他低頭覆住她柔女敕的唇,用火熱的親吻讓她意亂情迷。
等他嘗夠了她唇間的甜美滋味之後,他的唇才轉移陣地來到她細女敕白皙的頸項,放肆地吮吻,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激情紅痕。
「不……別這樣……」
她的螓首無助地搖晃,想要抗拒這樣的刺激。
必夜痕對她虛軟的抗議置若罔聞。
「你還想做什麼?」
「當然是讓你真正成為我的。」
外頭雨勢狂烈,而赤果交纏的兩人也同樣的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