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覺得我會恨你!」董惠瑟也不在乎雷茵在場,像是一陣風似地卷向董柏恩夫妻。
「惠瑟?!」雷茵吃驚地望著進門的人,遲疑片刻之後,才回神地將門給關上,「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我哥哥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她的口氣顯得不悅,但還不至于使自己變得盲目,「你們要出去啊?」眼前的兩個人都已經打扮好,似乎打算要出門。
雷茵緩緩地點了下頭,眼角瞄到董柏恩因為董惠瑟的出現而顯得陰晴不定的表情。
「我不管你要去哪里,」董惠瑟站定在董柏恩的面前,不馴的抬起頭,「我要跟你談談。」
「丫頭別鬧。」董柏恩嚴厲地看著惟一的妹妹,「戴爾呢?怎麼讓你一個人來台灣?」
「他當然不會讓我一個人來台灣,」董惠瑟一點都沒把董柏恩的不悅放在眼底,「他跟我一起來,但他一直拖著我,不讓我來找你,他在幫你掩飾,你有他這個朋友真的不錯。」
「惠瑟!」董柏恩皺起了眉頭,這個妹妹若發起潑來,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住的。
「我今天要跟你哥哥去拜訪我父親。」一旁的雷茵看出兩兄妹之間的火爆,連忙扮起和平使者的角色。
「大嫂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哥竟然跟戴爾……」
「惠瑟!」董柏恩沒有給董惠瑟說完話的機會,「莫名其妙的跑進來,你到底要做什麼?」
「戴爾全部都跟我說了!」董惠瑟恨恨地看著董柏恩,氣憤使她的眼眶都紅了一圈,「你太過份了!我不管你現在打算做什麼,在一切還沒有令你自己後悔之前停止,听到了嗎?」
「不管戴爾跟你說了些什麼,」他堅持道,「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不要管。你嫁了人,好好學做個妻子,替我們彼此都省點麻煩。」
「董柏恩,你的心是不是真的被狗咬走了啊!」董惠瑟生氣的一個跺腳,「你竟然說這種話。」
「惠瑟,你冷靜點!」雷茵拍了拍董惠瑟的肩膀,與董惠瑟相識這一段時間,她還不知道原來這個可愛的美女也有脾氣。董惠瑟總是優雅,講話也輕柔,從沒見她失控至此,「有什麼事好好講。」
「我也想好好講,但是他……」
「惠瑟!」董柏恩的口氣含著警告。
縱使忿怒,但董惠瑟還是強忍著,不發一語。
「到底怎麼回事?」雷茵疑惑的目光來回穿梭在兩兄妹之間,她等著有人給她解答。
「沒什麼。」董柏恩不願多談,「我們已經快遲到了,走吧!」
「但是,惠瑟……」
「我暫時會住在戴爾在台灣的家里,」董惠瑟口氣平靜地表示,「等你們晚上回來,我們再談。」
「要我送你回去嗎?」站在雷茵身旁,董柏恩看著董惠瑟問。
董惠瑟輕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來。」語畢,她率先轉過身。
天知道,要她這麼做,可比想象中難上許多,她幾乎可以預期未來是一場災難,但她不知是否有能力阻止什麼。
「惠瑟有點怪怪的。」看著董惠瑟怒氣沖天地離去,雷茵有些擔心。
「沒事的!」董柏恩不以為意地安撫她。
董柏恩一向很緊張這惟一的妹妹,但這次,他的表現卻不如以往,雷茵不知為何,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
「我覺得你還是先去看看她比較好。」
「去見你家人比較重要。」董柏恩沒有考慮便拒絕雷茵的提議,「我們走吧!我沒有遲到的習慣。」
雷茵聞言,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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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已經忘了多久沒有那麼自在的跟雷復生交談。多年以來,縱使有休假,雷茵也不被允許回到家里,所以她總是孤單一人在異鄉生活,看著雷復生的側臉,她心中有一瞬間感到酸楚。
她的阿姨——侯嘉雲,雷帆的親生母親一向視她為眼中釘,所以她也盡量避免紛爭地不讓自己出現。
現在面對著侯嘉雲,她依然感到不自在,畢竟誰能忍受得住被一個人用犀利的眼神緊盯著不放。
雷茵雖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有十歲的小女孩,但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當侯嘉雲牽著雷帆跟在雷復生身旁,出現在她和她母親面前那時的沖擊,她第一次看到自己一向優雅的母親在瞬間崩潰。那時她記得很清楚,大伙兒才忙完她父親的父親——也就是她祖父的喪事,而老者未過百日,她父親便心急地將外頭的女人帶進雷家門。
雷茵在心中嘆了口氣,她應該比任何都還要恨雷復生、侯嘉雲,但她真的不恨他們,相反的,她懦弱的對他們心存懼意。
這次回來,她可以看出侯嘉雲因為她找到了個乘龍快婿,對她的態度有些微的改變。這雖然令人心中感到諷刺,但也是人之常情,這麼多年以來,雷茵已經看慣了這些所謂的人情冷暖。
「這麼說來,哈格斯家族跟你來往得十分密切。」神色自若的雷復生看著董柏恩問。
董柏恩微點了下頭,對雷復生的態度顯得不卑不亢,「算是吧!畢竟我跟哈格斯家族算是有層親戚關系。而現在,我是哈格斯集團的美東副總裁。最近,更被授命到東北亞開發市場。」
雷復生聞言,滿意地點點頭,這一陣子市場上總有傳言哈格斯集團計劃到台灣發展,雖然只是傳言,但就他所知,已經有多家大企業摩拳擦掌準備爭取這一份合約。
而今天,跟董柏恩一聊,這一件事似乎是真的,這可會有一連串的投資活動,若能夠得到機會跟哈格斯集團合作……雷復生露出一個算計的笑容,這可是對他事業的一大利多。
十多年前,本來他也有機會可以跟哈格斯集團合作,要不是……他不願去回想,畢竟他擁有了一切,勝利總是屬于強者這一方。「听茵茵說,你在哈格斯家長大。」雷復生像是想起什麼似地看著董柏恩問,「你的父母呢?」
董柏恩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我父親在我念中學的時候過世了,因為他們被最信任的合伙人欺騙,破了產,經商失敗。或許我父母親都是承受不起打擊的人,總之,他們兩個自殺死了,留下我跟我妹妹。不過還好,不幸中的大幸,霍爾-哈格斯跟我爸爸私交不錯,當年本來有機會可以合作,不過就因為我爸爸的突然過世,所以才使合作機會被打斷,最後他便十分好心地收留了我和我妹妹,最後更讓我妹妹嫁給他的長子,所以我很感激哈格斯一家。」
「看來你的童年過得並不好。」
董柏恩聳聳肩,「不管是好與不好,一切都過去了。不過,我現在還是時時刻刻想著要替我爸、媽討回公道。他們無法報仇,我替他們報。」
「年輕人,年輕氣盛!」雷復生朗聲一笑,一點也不將董柏恩的話嚴肅看待,「這一陣子哈格斯集團似乎有一連串的活動在台灣,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董柏恩爽快地承認,「不過,事關公司機密,我不能多談,所以很抱歉。」
「我可以理解。」雷復生並不以為意,反正董柏恩算是自己的女婿,以後有的是機會向他套消息。
「爸,你怎麼一直跟柏恩談公事?」雷茵在一旁,看出董柏恩不願繼續跟雷復生多談公事,于是打破沉默,插口道,「阿姨去哪里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她人影了?」
「約了人去打牌!」雷復生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你那個阿姨,什麼都不會,但是一提到打牌,要她三天三夜不闔眼都行。別提她了,對了!柏恩,過幾天到我公司來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談一談。」
「爸,你要做什麼?」雷茵有些緊張地看著雷復生問。
「不關你的事,」雷復生不太樂意見到雷茵這副緊張的態度,「我跟他有正事要談。」
「可是……」
「沒關系!」董柏恩的手輕拍了雷茵的手,制止她繼續說些不得雷復生意的話,「反正我本來就有點事要跟爸談。」
雷茵的眼底寫著遲疑,但董柏恩都表白了立場,她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好沉默地閉上嘴。
「這一陣子,你可得要好好向董柏恩套點內幕消息!」董柏恩才起身,去上個洗手間,雷復生便熱切的坐到雷茵的身旁叮嚀道。
「內幕消息?」雷茵不解地搖搖頭,「爸,你是什麼意思?」
「哈格斯集團要來台發展,」雷復生徑自打著算盤,「若我們可以標個三、五個工程合作,雷氏跨足國際的路就不遠了。」
雷茵感到難以置信,「爸,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想要靠關系吧?」
「這個世上,很多事都是要靠關系的,」雷復生懶得跟雷茵解釋,「總之,你照著做就是了,一有消息就打電話給我。」
雷茵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五味雜陳的感覺,這竟然是她的父親,多年不見,這個跟她有著血緣的男人,竟然令她感到陌生的可怕。
人似乎就是很難去擺月兌掉「貪婪」這兩個字,這或許也可以稱得上是人性的弱點吧!「爸,對不起,」縱使知道自己的回答會令雷復生忿怒,雷茵依然硬著頭能上能下說道,「我沒有辦法去問柏恩這一些事,我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這些利益輸送之上,我不想我們的感情變得市儈。」
「你——」雷復生可沒預期到她會反駁,「這怎麼可以稱得上市儈?听你的口氣,好像市儈的是我吧!」
「爸,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誤……」
「我早就知道生你這個女兒出來,什麼用途都沒有。」雷復生啐道,「跟你媽一樣,病懨懨的,連個應酬都應付不來。」
雷復生這麼說,她也無話可說。她感到眼眶有委屈的淚水在打轉。
「怎麼回事?」董柏恩一回來,便覺得氣氛有變。
雷茵深吸了口氣,控制自己的情緒,輕搖了下頭,緊握著他的手,在他的身邊,她才能有安全的感覺。
她低垂著頭,不再多說話,耳邊傳來的淨是雷復生向董柏恩詢問哈格斯集團動向的聲音。
她後悔了,此刻,她心中浮現了這個念頭,她不應該帶柏恩來見自己的家人,她使他和自己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壓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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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覺得跟我爸爸談話很有壓力吧?」一回到家,雷茵便問。
「不會!」董柏恩搖搖頭,若硬要說,他會覺得雷茵她自己在跟雷復生談話才會覺得有壓力。
「真的嗎?」她感到懷疑,「你不用顧慮我的想法,你可以老實地告訴我,我可以承受。」
「真的不會!」董柏恩松了松自己的領帶,覺得雷茵問的古怪,「你別一副擔心的模樣。」
「可是……」
「別杞人憂天,我娶了你,理所當然得接受你的家人,」他體貼地安撫她,「這麼煩躁的一張臉,可不是我所熟悉的。」
「你別笑我,只是……」雷茵的話聲隱去,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董柏恩解釋。
表面上,她開朗大方,但實際上,童年的陰影總是如影隨形如鬼魅般的跟著她不放。雖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但她還是像個小女生一般,很擔心自己會做錯事。她永遠記得一旦她做錯事,雷復生總沒有給她好臉色,當雷復生的臉一沈下來,她的心便立刻懸在半空中。
在她媽媽還未過世之前,她就像個膽小表,一出事,就躲到母親的身後。在她的印象之中,媽媽就代表著童年的所有,也是惟一她能依賴的人。
今天可以說是她第一次拒絕雷復生的要求,她心中泛著不安,畢竟,她已經沒有媽媽可以讓她躲在身後。
「你到底怎麼回事?」董柏恩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五官,「你在煩些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雷茵嘆了口氣,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不過,不管怎麼樣,上天是眷顧我的,畢竟它讓我認識了一個疼我的丈夫。縱使做錯事,我還一個地方可以躲。謝謝你!」她衷心地由感而發。
听到她的話,他丟給她帶笑的一瞥,「傻妞!說這是什麼話。」
「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她的手將他抱住,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我真的好愛你。」
他低下頭,看著埋在他胸前的她,他的心總會不自知地升出一股憐惜,從第一次見她,他便對她動心,只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任何事。
「你今天真的太多愁善感了點。」輕點了她的鼻頭一下,董柏恩說道,「你該不會是日子過得太閑了吧?」
「或許是吧!」雷茵微抬起頭,水靈靈的大眼楮望著他露出祈求,「我們結婚都一年多了,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董柏恩的身體明顯一僵,他輕輕地將她的身體從他的懷中推開。
「再說吧!」他有些逃避似地說道。
「你不喜歡孩子嗎?」雷茵不解地看著董柏恩解開身上的襯衫。
「不是!」董柏恩緩緩地解著自己的袖扣,「只是我認為時間還未到。」
看出他在敷衍她,但她也拿他沒轍,畢竟這種事,還是得靠他幫忙才行。或許,他只是還沒有心理準備有孩子吧!最後,她心中這麼替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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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看你最近似乎跟姊夫聯絡得很勤?」雷帆坐在雷復生的對面,試探性地問道。
雷復生沒有隱瞞地點了點頭,最近的他可說是神清氣爽,準備迎接自己畢生最大的成功。「我已經得到內幕消息,知道哈格斯集團確定來台發展,若能夠取到他們的合約,我們邁向國際的路就不遠了。」
說起這件事,雷復生便難掩驕傲的神色。他努力了大半輩子,雖仍勉強算得上台灣所謂的中小企業,成績或許不錯,但他總不覺得滿意。人總是貪心,希冀自己能更上一層樓,而現在有一個好機會,能讓他事半功倍達到目的,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棄。
「這件事穩當嗎?」雷帆皺起了眉頭。
從退伍至今兩個月的時間,見過董柏恩數次面,雷帆總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他不能理解就雷復生這個在商場打滾多年的人竟然看不出來這點。不過這或許是因為雷復生的全副心意都被董柏恩身後的那一筆龐大利益給蒙蔽,而看不到其它。
「有什麼不穩當?戴爾-哈格斯可是董柏恩的妹夫,所以由董柏恩口說的,絕對沒有錯。」
「但是……」
「更別說董柏恩娶了茵茵,」雷復生得意地說道,「我是他的老丈人,我就不信他敢騙我。」
雷帆聞言,不由得沉默。他可以理解雷復生的想法,他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姊夫是個城府深沈的人,但他總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很多事,縱使有層親戚關系,還是得要公事公辦,雷帆不相信雷復生會不懂這個道理。
「這是你姊夫昨天拿來的合約書,」雷復生打開抽屜,丟出了份卷宗,「待會兒你姊夫會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我已經看過了,大致是沒有任何問題,所以我打算簽了這份合約。」
很想勸自己的父親三思而後行,但雷帆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所以縱使不願,但他還是伸出手拿起卷宗,逐字讀著合約。
他才看到一半,董柏恩便準時的出現。
「柏恩,你先坐會兒,」雷復生熱切地招呼董柏恩坐在雷帆的身旁,「阿帆正在看合約,不過大致上沒有問題,我認為這份合約很合理。」
合理?!雷帆抬起頭,瞄了雷復生一眼,「爸,我不贊成你簽這份合約。」
董柏恩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為什麼?」雷復生沒想到雷帆會投下反對票,心中大男人的心態不知不覺抬起了頭,他實在不喜歡接受與他想法相左的意見。
「爸,你別生氣,我只覺得我們簽這份合約太冒險。」翻了翻眼前的合約書,雷帆飛快地截取到了合約中的重點。「我當然知道我們在冒險!」雷復生同意,但他堅持己見,一點也沒有擔心的神色浮現在臉上。
「爸,既然你知道我們在冒險,你為什麼……」
「你懂什麼,」雷復生的口氣已經流露出了不悅,「生意就是這麼一回事,不冒險,怎麼知道行或不行?」
雷帆聞言,原本就皺起的眉頭,不由皺得更深,他不著痕跡地瞄了眼坐在一旁的董柏恩。他不是不喜歡自己這個姊夫,而是董柏恩有股陰沈的氣質,這點令他直覺感到不安。有時他會認為是自己涉世未深,所以才對董柏恩產生這種錯覺,但是似乎又不是。
董柏恩意識到雷帆匆促投向他的目光,他不由得緩緩垂下眼檐,雷家畢竟還有個頭腦清醒的人,但雷帆對他構不成任何地威脅。重要的是雷復生,他的目的是這個人,至于雷帆——或許在多年之後,可以成就一番氣候,但現在,他根本就不把雷帆看在眼里。
「爸,我看,雷帆可能不是很同意我們的決定,」董柏恩站起身,露出不在乎的表情,「所以我們還是考慮一下的好。反正,我相信想要跟哈格斯家族合作的人多的是,你們就等下次合作的機會吧!」
雷復生聞言,立刻出聲阻止董柏恩的離去,「沒有必要考慮,這公司是我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爸!」雷帆莫可奈何地看著雷復生的固執。
「你閉嘴。」雷復生掃了雷帆一眼。
董柏恩沉默了會兒,「爸,我想,你還是跟雷帆談談吧!我相信,」他深深看了雷帆一眼,「你會明白這是一場很『完美』的交易。我在辦公室外面等你,等你們談完我再進來。」
微微領首,董柏恩離開辦公室,對于他而言,雷帆的同意與否完全無所謂,只是雷復生同意就行。
「爸……」
「你不用再說了,」雷復生氣憤地打斷雷帆的話,「若你有董柏恩的一半能耐該有多好!這次要不是因為董柏恩的緣故,我們怎麼可能跟哈格斯公司合作這個土地開發案,五十億——你有沒有想過,我只要花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賺進至少五十億。」
「爸,」雷帆覺得很煩躁,「五十億是很多沒錯,但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順利的話,你當然可以賺錢,但不順利的話呢?這合約寫得明明白白,我們公司負責收購土地,三個月之內要將哈格斯公司所指定的士地如數收購,如果沒完成,我們公司要賠出的可是百分之五十——二十五億,這遠遠超過我們公司的資產,若一個閃失,我們賠上一切還不夠,甚至吃上官司,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有那麼胡涂嗎?」雷復生听到雷帆的反駁,生氣地用力一擊桌面,「我已經調查過,那一帶住的都是一些老榮民,我有的是辦法讓那些人搬家。更何況,就算不成又怎麼樣?!董柏恩娶的是你姊姊,難道你當你姊姊死了嗎?只要她開口,董柏恩也會手下留情的。」
一輩子將雷茵視而不見,只有這個時候認為她有利用的價值,雷帆感到失望,「爸……」
「你給我閉嘴!」雷復生怒不可抑,「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跟你多說。叫你姊夫進來。」
「我下午請假。」事情至此,雷帆似乎已經沒有什麼爭辯的余地。
「去哪里?」雷復生問。
「去一個可以讓我平靜一下的地方。」雷帆冷淡的丟下一句,便忿忿的轉身離去。
雷復生看著雷帆的背影,懊惱他的不成材。不過,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簽這個合約,成功之後,雷帆便自然知道它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