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秘密 第9章(2)

「一頭豬?」用以解悶。

「不是,娘娘怎麼會做這種事,那分明是皇後所為,非要推給無辜之人,皇後的良心過得去嗎?」蕭正贊惱羞成怒,借題發揮。

「老將軍的良心又在哪里,或者說你根本沒有良心,本宮自問不曾得罪過你,可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插手皇上的內務,處處刁難本宮,放著家國大事不管,卻管起本宮的針腳線頭,莫非你對皇上懷有不可告人的情愫?」想踩我腳,我先踩得你吐血,要潑髒水誰不會,只是不屑而已。

君無垢正看戲看得歡,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听到這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嗆得滿臉通紅,想笑又必須忍住,他不禁暗贊皇後真是奇才,一句話逼得老家伙滿臉羞。

「你、你……胡言亂語!老臣……老臣豈會有那種齷齪心思,純粹是為貴妃娘娘抱不平……」

蕭正贊不解釋倒還好,就見朝上百官看他的眼神很……微妙,不自覺地離他遠一點。

誰也不想當老將軍的入幕之賓,相公難為,不好龍陽。

夜隱華一副明了的模樣。「本宮了解,不能說的秘密的確悲痛萬分,難為老將軍為難多年,不敢啟齒。」

「老臣不是……」他幾時對皇上起意,他後院里美女無數,豈會對男子起了非分之想?

夜隱華輕舉柔荑,沒讓他把話說完,「別讓群臣們看笑話,事情總該做個了結,本宮幫不了皇上什麼,只能盡心管理好皇上的後宮,不負所托……好了,可以推上來了。」

「推?」要推什麼?

這時,四個年輕力壯的禁衛抬了一物上殿,上面用紅綢布覆蓋著,隱約能聞到一股肉香味飄來,讓眾人更加好奇了。

大部分的官員都模黑上早朝,別說用膳了,恐怕連口熱茶都沒喝,此時四溢的肉香讓他們饑腸轆轆。

「掀。」

夜隱華一聲令下,女官蘇余上前將布給掀開來。

「啊!是烤豬。」

「個頭不小……」

看到是一頭烤得金黃的大豬,眾臣的眼楮都直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皇後這一手教人為之傻眼。

「不是說豬咬傷了貴妃嗎?本宮讓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這頭豬,此豬咬傷三十余人罪大惡極,因此本宮叫人宰殺了以做懲罰,江南水患剛過,糧食短缺,此豬既然已死,就讓它死得其所,本宮命人大火燒烤得皮薄肉女敕,與諸臣共享。」

話音一落,她取來女官送上來的竹刀,將豬身上最肥美的部位一片片的片下來,放在銀制圓盤上。

「皇上請用。」

呃!讓他用?

表情一僵的君無垢干笑著,在常順試過毒後,他硬著頭皮吃了一片,入口的香甜確實美味,但……

豬豬相煎何太急,他也當過……豬,同類相殘何其殘酷,他覺得這片下來的肉像是他的肉,如吞炭般難受。

嗯!他可不可以吐出來?

誰知君無垢沒吐,有人先吐了。

「皇後你、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嘔!」一口紅血噴出,染紅了金磚鋪地的金鑾殿。

群臣慌亂。

「吐了血就傳太醫,難道要朕替他把脈?」

怒氣攻心的蕭正贊當場吐了口血,血色暗紅,他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就又站定了,謝絕旁人的扶持。

這一日,文武百官親眼看見在朝中呼風喚雨、一手遮天的權臣,被皇後的三言兩語給氣到吐血,還沒得到補償,離開的一路上面如白紙,罵罵咧咧個不停,皇上、皇後都成了他指責的對象。

那一頭烤豬大家吃得很有滋味,你一片,我一片,搶得快要打起來了,鮮女敕多汁的烤豬肉有股蔗糖的甜,連刷了三層,那入口的鮮甜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吃就對了,手慢的吃不到。

不過大家記得最深刻的應該是皇後片肉的手法,一片竹刀咻咻咻的,動作快到還沒看清楚就片滿一盤。

簡直是神乎其技。

若那是人呢?皇後是否也片得順手?

一想到這里,群臣不寒而栗,看向皇後的眼神也更為恭順,心想皇後的可怕在于不動聲色,繡花的手手起手落便滅了敵人。

「嗯……你想去哪兒?」

頭皮發麻的君無垢轉過身,聲音虛弱地喚道︰「親親……」

「皇上在躲臣妾嗎?」躲得太明顯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一看到自己就繞道走,假裝沒一見。

「怎、怎麼會呢,朕……朕太忙了,忙得分身乏術,連口茶都沒空喝……」君無垢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她。

他話沒說完,一杯冒著煙的熱茶便送到面前,他略帶哀怨的瞪了一臉木然的木蘭一眼。

皇後身邊的這幾人太殷勤了,殷勤到讓人恨呀!

再反觀他身後的長英、長義,那簡直是木頭一樣,跟人家的伶俐沒得比,他怎麼會挑他們當內侍呢?

眼觀鼻、鼻觀心的長英和長義不知曉皇上的月復誹,但看皇上的表情也知不是什麼好事,為免遭到皇上的捉弄,學乖了的兩人不再多嘴,充愣裝傻的等著主子命令行事。

主子會裝,下人更會裝,大家一起來,誰裝得像,誰就少點麻煩,想要命長,就少說多做。

「皇上,睜眼說瞎話的事少做一點,這宮里的聰明人不少,別把人當傻子看待。」他裝得很像,可惜眼神騙不了人,心虛得像掏空的中空木頭,以手敲之會有回聲。

「親親,朕騙盡天下人也不騙你,朕真的很忙……」君無垢已經伸出左腳,隨時準備拔腿狂奔。

「豬。」

扁是一個字,君無垢就被定身了,一臉沮喪地把腿收回來,垂頭喪氣的,全無往日的霸道。

「親親,我不是豬妖。」他連豬都不是,他是人。

夜隱華杏眼微眯似在笑。「你要在龍泉宮談還是鳳儀宮談?」

他想了一下,回道︰「听皇後的。」

她笑意更深,只不過都藏在眼底。「那就鳳儀宮吧,龍泉宮的釘子太多,除了幾個得用的,大多是別人的人。」

而她的鳳儀宮打理得像個鐵桶,里頭幾乎都是她的人,只有兩、三個是她特意留下來的。

人家那麼辛苦的安排,豈能一筆抹煞別人的好意?該讓人知道的事自然會傳出去,總要讓人有些事做。

深宮太寂寞,沒什麼好玩的事,讓人忙上一場好過腦子生銹,一攤死水有什麼趣味,多點人興風作浪才有戲看。

一听龍泉宮釘子太多,君無垢意味深長的笑了。「听皇後的,皇後做主,皇後是一代賢後。」

「少吹捧,一會兒別哭著找娘。」她軟硬不吃,只信服自己的判斷,別人說的不如自己看的。

守株待兔的夜隱華終于逮到這只自己撞樹的兔子,她不追,以逸待勞,兔子洞就在這里,他定會往這兒鑽。

從御書房到鳳儀宮,帝後兩人沒人開口,他們身後跟了長英、長義、等晴、木蘭數人,以及若干小內侍。

一進了鳳收宮,連長英他們幾人也被屏退,只留下世上最尊貴的夫妻,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各佔一椅。

一片默然,無人起頭。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如同沙漏里的沙。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淡的咳聲輕輕揚起——

「呃!親親,我不是豬。」都是那個鬼系統害的,有什麼隱藏設定也不事先告知,害他自個兒也嚇了一跳。

因為夜曉華的一時善心,他也跟著做了不少好事,她施粥得美名,而他命人搭草棚供落難百姓暫居,又送去銀子幫助他們度過難關,救人于苦難之中的舉手之勞都叫好事。

再加上他前陣子用了不少罪惡值交換東西,因為全是他沒見過的好東西,難免換得多了一點,導致罪惡值迅速消失,歸零之後又一直往下滑,最後不足近一百以下。

遭系統「惡作劇」,突如其來的懲罰讓他措手不及。

「我知道。」他不是豬。

聞言,他動容得鼻頭都酸了。「親親,你真好……」

「因為你是豬妖。」妖變的豬。

君無垢一听,什麼感動都一掃而空,臉皮抽動了兩下,說惱非惱,說氣非氣,聲音一低,「親親,你變壞了,連我也欺上癮了,我可以跟你保證我跟豬一點關系也沒有。」

「那不是你表弟?」小豬比人可愛,她愛撓它的肚皮。

「不,是……」他咬牙切齒。

「那你告訴我它是誰?」不是天天有人變成豬,想看到千載難逢。

「它是、它是……呃……這個……豬……」君無垢支支吾吾的,說不出那頭豬就是他。

「我有眼楮看,那是豬,然後呢?」她有幸參觀變身實況,理應有權得知所有真相。

「然後……然後就那樣了。」

「君明琛,你還不說出實情嗎?」人不會無緣無故變成豬,一定有原因,她承受得住。

「實情是我也不知情。」他打死也不說。

誰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是一只鬼,即使貴為皇上,也改變不了他已死,是借著惡魔系統復生的事實。

夜隱華看著他,久久不語,看得他感到不自在,眼神又開始飄移,才幽幽開口,「你可知道我為何只喊你君明探,而不叫你君無愁?」

君無垢搖搖頭,從未想過有何不一樣。

「因為我當你是君明探。」而非與她成婚的太子和皇上。

「親親……」他的身子忽地一震,僵硬成石。

「肅王。」

他怔住。

「肅王的字為明深,他告訴過我那是他外公鎮國將軍取的,他很喜歡,想刻成印章。」他刻了雞血石印章給她,上頭自稱「明琛鮑子」,意思是君子如玉,公子有情。

他驚訝的張大嘴。「你……你是說你知道我、我不是……」皇上?!

「太像了。」讓人不得不懷疑。

「什麼太像了?」話說一半讓人猜,太累心了。

「你的言行舉止和瘋瘋癲癲的行徑和肅王太相像了,像到不想生疑都不成。」他的破綻太多,常常月兌口而出就讓人抓到是肅王的證據,在他所信任的人面前他絲毫不設防。

「我哪有瘋瘋癲癲,我的所作所為都為了多看你一眼……」

啊!完了,他怎麼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了?他露出萬念俱灰的表情,幽深的眼瞳黯淡無光,彷佛這世間再了無生趣,他要被最愛的人唾棄了。

丙然,他性子直得像個孩子。

「曾經,我想殺了皇上好讓自己解月兌,他拖住我太久了。」

「啊?」她……她想拭君?!

「成親是及笄後不可避的事,在我未想到要個什麼樣的夫婿時,賜婚聖旨下來了,我懷著忐忑的心成為太子妃……」不是害怕,而是茫然,她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

那時他拼命的奔馳,累死了好幾匹馬,最後連她出嫁前的面也沒見著,行尸走肉的听人拫起那十里紅妝,盛況空前,全城的百姓都動起來,沿街撒花祝賀。

「我想……如果他對我好,我也對他好,雖然做不到夫妻交心,但至少我可以做個不動心的妻子。」因為不愛就不會傷心,能置身事外的打理女人眾多的內院。

君無垢听得心酸,感覺她被困住了。

「後來的肅貴妃你也曉得了,為了她,皇上多次對我惡言相向,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舉凡肅貴妃說的都是對的,而我做得再多全是錯的……」人心是肉做的,再事不關己也會心灰意冷,不想再過下去。

「親親,別難過。」他心疼的抱住她。

夜隱華想回他一個微笑,卻做不到。「我不難過,因為我沒當他是丈夫看待,當下我做了一個決定,一旦後宮有皇嗣出世,皇上也就可以甍了,我扶持幼帝即位,當個垂簾听政的皇太後。」

「聰明。」他低笑。

「可是我等了許久都等不到後宮傳來喜訊,後來我想,不如演個皇後暴斃,裝死離宮。」她死了,會有不少人額首稱慶。

「你想佯死?!」他大驚。

在邊關的他如果听聞她的死訊,只怕也不想活了,前腳她一下葬,後腳他便去掘墓盜尸,死也要跟她在一起。

「就在我準備把身邊的人送出宮時,皇上突然昏迷不醒,我以為離開的機會到了,該開始為皇上的昏迷憂心得茶飯不思,日漸消瘦,最後一病不起……」她說得有幾分恨意,原本她可以擺月兌她所厭惡的冰冷高牆。

「可是我來了。」他及時阻止了她的離去。

夜隱華忿然。「都是那個該死的國師,非要我去侍疾,還說我能延長皇上的氣數……哼!我巴不得他早點死,沒親手掐死他是我厚道,不想造殺孽。」

听著她氣憤的聲調,君無垢再次笑了。「國師是我的人。」

「你的人?」那個滿頭白發的神棍。

「他是我埋在宮中的棋子,真的有幾分道行,我二皇兄相當信任他,他大概看見我在龍泉宮飄蕩的魂魄才召你前來,想試試我能不能因你的緣故而留下,他再想辦法找個身體給我。」

妙生國師心性不壞,就是愛故弄玄虛,話從不說完留一半,讓人去猜他話里天機。

「你的回魂是他施法所致?」她未見鬼神,但沒見過不表示不存在。

君無垢搖搖頭。「這具身體的龍氣尚存,即使命數該終,也不能為我所用,他找的是另一具身體。」

後來他才知在妙生國師所居住的陰陽殿底下有個地宮,地宮之大不亞于皇宮,其中一個宮殿冷得凍人,一具年輕的軀體躺在透明的冰棺里,赫然是死去半年的六皇子君無垠。

柄師要讓他借體復生。

「那你怎麼會活在皇上的身體里?」她理解不了。

君無垢遲疑了一下,最後決定坦白告之,「我遇到一個披著大斗篷,穿著一身黑衣,頭上長角的男人,他說他是……」

「惡魔?」夜隱華不加思索的說出印象深刻的人物。

「咦!你也見過惡魔?」難道她也是借尸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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