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好毒 第10章(2)

夜深了,蟲鳴哇叫聲也來湊興。

即使少了兩位王爺,圍在營火邊的皇親國戚仍喝著酒,熱熱鬧鬧地說起今日的收獲,各自吹噓,真心話大冒險也到此停止,該罰的人也都罰了。

唯獨陸定宗在談笑時漫不經心,靜靜地獨酌,偶爾回敬一、兩杯酒,不時的扭頭瞧一瞧掩去寧王和燕王身形的樹林,在營火的照耀下,他臉上閃過忽明忽暗的陰沉。

「……四哥,你走穩點,別趁機把我摔下。」

一听耳熟的「四哥」在耳邊響起,陸定淵頓時有熱淚盈眶的感覺。

「你變重了。」他假裝足下不穩,踉蹌了一下。

「是你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沒氣力了。」陸定禧不怕摔的由他擺布,聲音冷得听不出個人情緒。

「分明是你這些年吃肥了、長了膘,嘖!瞧瞧這牛腿多壯,能下地犁田了吧!」陸定淵不自在地找著話題。

「那是帶兵操練出來的,四哥不用羨慕,到我的軍營住上半年你也有一雙牛腿。」他不講笑話,表情冷得像冷泉中挖出的玉石,聲音亦是不帶一絲生氣,讓和他對話的人感覺絲絲冷風拂過頰邊。

「我倒是想去鍛煉鍛煉,可是你嫂子不允,她怕我曬黑了認不出來。」一想到凡事替他打點得妥妥當當的小女人,陸定淵神色放柔,嬌柔軟甜的「無怨無悔」猶在耳際。

陸定禧不語。

一提到「嫂子」,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稍微改變的氣氛又為之凝結,兩兄弟同時想到導致他們失和的周盈雲。

「我指的是你小皇嫂,今晚提議真心話大冒險的周側妃。」陸定淵主動開口解釋,打破僵局。

「……她是你說‘愛錯人’的原主?」旁人或者沒听出他話中深意,和他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兄弟,一听便知他意有所指,只是……若是如此,四哥當初的執意不放手便顯得可笑。

陸定淵輕喟,自嘲的一笑。「老六,我們都錯了。」

「不,錯的是你。」他沒錯。

「是我錯的比較多,不該為了一時沖動而無視你的感受,不過你打在我左肩那一拳我記下了。」陸定淵猶記得熱火般的疼痛,當時的昨塔一聲,他以為骨頭碎了而不只是移位。

「你這是認錯的態度嗎?」陸定禧淡得幾乎無表情的面龐多了一抹戲讓之色。他冷嗤,「誰說我認錯了,你也有錯,扯平。」

「扯不平,你承認錯得比我多,可是看在你頗有誠意的分上,我原諒你。」說一句原諒,比越過千山萬水,沖出敵陣還難多了,四哥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悶在心里發酸。

「呿!我還需要你的原諒,你帶兵帶傻了。」啪的一聲,大掌往肉上拍,響起的拍肉聲十分響亮。

臀上一疼,陸定禧的臉色黑了一半。「四哥,我不是當年被你拎坐肩頭上,四處搗亂,將墨漬滴在父皇奏折上的小皇子。」

若是早成親他都當爹了,孩兒滿地爬,四哥居然還打他屁……股?!陸定禧的臉青白交錯。

「就因為不是才不該生分,你我都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唯一不變的是,我仍當你是我兄弟。」皇家親情何其珍貴,若非無奈,誰會舍得拋下,刀劍相向?

人間有情最怕無情傷,提壺澆心愁上愁。

「四哥,我沒怪你。」他有錯,錯在沒說清楚。

听他服軟的低語,陸定淵放松的笑了。「我知道,征戰沙場的大丈夫豈會拘泥在兒女之情,只是我沒能過自己這一關,老記掛著做了多少糊涂事,沒臉見你。」

「我放下了,四哥。」真的不介意。他也不曉得為何痴迷了,為了一點點好感就要和四哥爭到底,好像不爭他就會失去什麼似的。

「好,放下,等回到營帳後我們兄弟倆再好好喝個痛快。」夜不嫌短,只愁酒不夠香醇。

「……四哥,听你喘得像頭牛,還是我來了吧!」他其實不輕,馱著他走上三里路著實不易。

「少廢話,剛長毛的臭小子還是玩玩花繩吧。」陸定淵微喘著氣,但心底的快活無以倫比。

楊柳樹下楊柳飛,陸定禧折下高處的柳枝插向兄長發鬢,柳條兒輕晃,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四哥,換我背你。」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這時,陸定禧體會到了小皇嫂的用心,四哥口中的小女人化解了他倆沉積已久的心結,他很歡喜。

「肅王不在營帳?」

「我查看過了,厲首領,空空如也,只有營帳外守帳的禁衛軍站著打盹。」酒喝多了,醉了。

「肅王去了哪里?」膽子真大,有皇上在還敢離營,盡吧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真當耗子大了不怕守倉貓。

闢倉老鼠大如斗,見人開倉亦不走。

健兒無糧百姓饑,誰遣朝朝入君口。

好大一只偷糧吃的碩鼠。

「不知。」沒人料想得到他大半夜離開。

「去查。」

「是。」

「還有,不動聲色的回報,勿驚擾他人。」黑衣衛是陸定淵的私兵,當今聖上並不知情。

「洛錦妹子那邊……」許久未有消息。

「噤聲,王爺自有安排。」洛錦是他們的人,正在執行保護周側妃的任務,丫鬟的身份是掩護。

「是。」一想到王爺狠厲的手段,說話者身形一顫。

黑衣衛首領厲大——厲南天正和手下說著話的同時,騎著馬獨行的男子揮鞭疾馳,心急如焚的奔向離皇家獵場五里遠的觀音廟,百年古剎莊嚴肅穆,郁郁蔥蔥的古木掩住灑落的月光。

寺廟旁,一棵被雷擊過的老槐木,焦黑的樹干冒出芽,長出雲狀的枝椏,綠葉下的粗干有一人高的缺口,足以藏人的樹洞中長滿蕈鏈,四足修挺的大黑馬系于樹下。

翻過低矮的園牆,走過一片桃花林,落花繽紛,撒滿一身,一只忽隱忽現的八角宮燈出現在花林盡處。

「王爺來了?」

「嗯!」

「我家夫人在等著你。」

「帶路。」

人影綽綽,星月暗淡,前頭走的是提著燈的嬌美丫鬟,胸脯高聳,柳腰縴細,處子幽香一陣又一陣的飄散,後頭目露婬光的是俊美壯實的男子,頗感興趣的盯著一扭一擺的細腰,心想著燕雙飛。

夜深人靜,念經的和尚都睡下了。

幽靜禪房被人從里拉開了門,紅通通的燭火映出入內男人的面孔,那是一張極易令女著迷的俊顏,濃眉飛揚,鼻若懸膽,薄抿的唇如女子般艷紅,眼如燦亮星子,他是——陸定宗。

「怎麼現在才來,你不曉得我等得你心都焦了,以為你不來了。」

玲瓏嬌胴披著軟紅薄紗,柔若無骨的纏了上來,瑩白若雪的雙臂環上男子頸背,細蔥般縴指往下一撫,男子身體頓時繃緊,低視放在胸口輕撫細揉的柔荑,嘴角咧開笑。

「我的小親親等急了,真是本王的不是,讓佳人心癢難耐。」他笑著吻上縴指,含入口中輕吮。

「啐!胡說什麼,你這臉皮厚得連針都穿不過,誰為你心癢難耐了,只不過擔心你夜路走得急出了事。」薄紗輕輕撩開,春色微現,嬌艷茱萸若隱若現。

大掌往美人酥胸一覆,他笑得更下流。「是出了事呀!你瞧我,就等你來消消火。」

……

緊連的身體依然不停不休的交纏,吟哦聲不斷。

木板嘎吱嘎吱地直響,許久許久不見停歇,在萬物俱寂的深夜特別清楚,由門里傳到門外,讓守門的兩名丫鬟听得臉頰發燙,卻又偷偷地推開一條小縫朝里頭偷瞧。

唉!好羞人,她們也想攀上個王爺。

突地,上身赤=luo的男子腰身一挺,發出低吼,一股濃腥的氣味彌漫一室,久久不散。

「別壓著我,你很重。」他怎麼又把男精留在她體內,萬一有了身子,她想活也活不了。

「別推,別推呀!我的小親親,給爺生個大胖兒子如何。」

「哼!你想我死呀!以我目前的身份能生你肅王的兒子嗎?你可別一時樂昏了頭,把咱們都推進萬劫不復的地獄,自己想死別拖上我。」她的命比誰的的寶貴,折損不起。

「快了,我正在布置中,太子那藥罐子撐不了太久,若是再動點手腳……」

早日去享福也省得拖累別人上不了位,他做的是功德,幫太子解月兌,榮登西方極樂。

「你連太子都敢下手?!」她一驚。

身一退,他扯下女人的肚兜擦拭腿間。「無毒不丈夫,凡事瞻前顧後成不了大事,反正他也活不長了,何不早早讓路,讓有能之人代他走完未完的路。」

冷笑著的陸定宗不在乎誰是鋪在他腳底的尸首,自古帝位傳承鮮有不沾血,拔掉幾棵礙事的小樹成就他的霸業,他們雖死也猶榮,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濃墨。

「你就一定有把握上位?眾皇子中可不乏能力不差的親王,他們都有可能讓你功敗垂成。」

他只能勝,一路殺出一條血路往上沖,她不能容許自己看走眼,再次壓錯寶,皇後之位只能是她的!

「所以就要靠你出點力了,寧王妃,把近來行事舉止益發沉穩的老四盯牢,看他和誰走得近。」老四最近的舉動讓他越來越模不清,明明有說有笑的飲酒行樂,可是有時候那眼神……凌厲得駭人,好像知道他暗中在進行什麼。

寧王妃……一听到這有名無實的封號,美若牡丹的周盈雲臉色一沉,浮起怒意。「那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我是冒著丟命的危險幫你,你不能得了好處就把我丟開。」

他眼中一閃譏誚之色,暗嘲她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三心兩意的女人誰會信任?但他開口卻是溫柔深情,「你都是我的人,我還舍得甩得開手嗎?老四是個傻的,這麼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他居然狠得下心讓人獨守深閨,我瞧了多心疼呀!」

有福不會享的傻子,倒讓他撿到天大的便宜,既有美人投懷送抱一償所願,又能在寧王身邊安插自己的心月復,一舉兩得毫不費力,連天都在幫他,他不得帝位又有誰能得。

「他是不是傻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不允許那個賤蹄子得意,我要你殺了她。」不能為她所用便毀了,她不許背叛她的人還活著,而且活得比她快意,受盡寵愛。

「你說的賤蹄子指的是誰?!」他明知故問。

「周側妃。」一提到周盈瑞,周盈雲是咬牙切齒的恨。

陸定宗故作訝異的一呼,「喔!是她呀!暫時還動不得,她今日的表現不錯,在父皇面前大大出了鋒頭,若突然有個意外,怕是不好交代,得拖上一段時日。」他正對那個小丫頭感興趣,不先弄上手玩玩就弄死她,他怎麼能甘心,那可是四皇弟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

一想起那兩人默默凝望的神情,他剛退火的身體又熱了起來,巴不得壓在身下的是那具稚女敕嬌軀。

肅王想著想著又翻身一壓,將渾身布滿青紫的周盈雲壓在下頭,大手游走雪玉胴體。

「明的不行,還不能令她生個小病痛嗎?越來越嚴重,病入膏肓……」周盈瑞不死,她不甘休。

听她老記掛著內宅小事,他有些不耐煩地咬上嫣紅莓果。

「你自己做主不就得了,好歹你是寧王妃,還管不了一個身份次于你的側妃?你要她活著她就死不了,你想她死,她還能留著招你扎眼嗎?!」

再受寵的妾也越不過正妻,打罵任由人。

她一听,惱怒地推開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問題是我管不了她,她現在接手王府的人事,府里下人的安排全由她掌理著,我想插手卻處處受制,成了被架空權力的王妃。」

因為她一入府扮演的賢淑王妃形象深入人心,人人都當她是賢良謙恭、溫順有禮的柔弱主母,而不敢太勞累她,唯恐她累壞了身子,凡是有事,府里的下人找的是主事的周側妃,認為她能妥善處理。

一次、兩次、三次……次數一多,所有人都習慣找周側妃理事,而忘了王府里還有一位名正言順的王妃。

她多次想把大權抓回手里,可是此時公主又冒出頭幫襯著周盈瑞,直道她若不滿意找謹妃娘娘說理去,再加上寧王的不理會,她獨木難支,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欸!你再等等,忍耐一段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有的是你耀武揚威的機會。」就快了,誰也攔不住他。

「你的意思是……」她面露喜色。

「邊關戰事就要再起,到時候……」他陰陰低笑。

「你怎麼知道邊關又要打仗,不是早被燕王平定了……難道是你……」從中作梗。

他心照不宣的勾唇一笑。

「小妖精,我的親親小心肝,你就要得償所願了,獲得新的身份,高高在上的笑睨妄想取代你的人,你是不是該施展渾身解術感激我?」大掌往下一撫,朝玉徑探入兩指。

「那臣妾恭祝皇上萬事順心,早登大統,一揚我朝君威。」周盈雲反過來跨騎他腰上,順著鎖骨往下舌忝吻。

「好、好,我會封你為貴妃,與我同享榮華,萬民來朝……」

斌妃?美目一閃,吞吐著昂藏,她要的可不只于此,將來的皇帝會是她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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