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的私房事 第2章(2)

「咳、咳!老板,你要不要穿上衣服,光著上身只穿長褲,對我的心髒……呢!心窩損傷甚重。」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只是視線總不由自主地往下,焦距集中在褲腰帶以下。

難道是穿梭時空時體質也發生變化嗎?明明她並非的人,也不崇拜偶像,或對雄性生物有任何興趣,怎麼換了個朝代,她向來引以為傲的沉穩動搖,還忍不住對「男色」竟有一絲絲遐想。

夏弄潮並不曉得,因分割線馭動的緣故,她已被一分為二,分別去了過去和未來,就連個性也被做了切割,潛在的性格冒出了頭。

外顯的她聰慧沉靜,行事從容、有條不紊,近乎刻板地專注在科學實驗上,鮮少與外界的人來往,談得來的朋友屈指可數,而內穩的她是渴望放出籠子的鳥兒,自由奔放、無拘無束,翱翔蔚藍天際,迎風展翅。

「你會害燥?」

「是的,非常害羞,我的臉都紅了。」

「……你是男的,臉紅個什麼勁?」

「因為我有羞恥心。」

「你……你給我滾出去,永不錄用,竟敢說我不知羞恥!」

永不錄用?!

這是一白玩笑話吧!事實證明雷聲大雨點小,一陣風吹過就沒了,消失在紛起的耳語中。

瞧瞧,錦帶配玉的新任賬房多威風,他換下舊布衣穿上新衣袍,大搖大擺地昂首闊步,身後多了個供其使喚的小廝。

他還有張神仙般的俊俏臉孔,臉皮細薄如初綻的牡丹,禁不起輕輕一掐,瞬間擄獲莊里眾丫頭的芳心。

自從進入青柳山莊當差,夏弄潮對每個人都和善,笑日常開地問候他人,不分尊卑只問是非對錯,不因人微而輕賤,不以人貴而奉承,因此很快地獲得莊里上下所有人的喜愛。

不過,也有那麼幾個例外,譬如見不慣她嘻皮笑臉的主子--牟靜言。

「你不覺得自己太開心了嗎?沒讓你執壺賣笑真是太可惜了。」這小子太過澄淨的笑臉非常、非常礙眼。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何不快樂過日子,別庸人自擾的愁眉苦臉,人吶!笑比哭好,不要辜負當人的好福氣。」不是生來受苦,而是享樂一世。

無端被打亂安排好的行程,她心里難免小有怨言,教授與師母不該以「為人父母」的心情為由,抹煞她在原來世界的種種可能性,他們剝奪了她存在的價值,若是她還留在實驗室,也許能研發出更安全、更便捷的時空機器,能減少錯誤分析。

此行的倉卒始料未及,她沒什麼準備就來了,要說不怪他倆絕對是騙人的,她花了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才稍微適應這個步調緩慢,什麼都要自己來的環境。

還好她韌性夠,凡事都向光明面看,不自怨自艾,努」在動亂的年代里求生存,當是一場意外的南宋之旅。

自我安慰,這也算是一種親身體驗的實驗吧!

「看來我給你的活太輕松了,你才能無事一身輕的找人閑磕牙。」對方的笑讓人好火大,像在嘲笑他的庸碌無方,看著那張宛若女子的秀逸清顏,向來八風吹不動的牟靜言眸心眯了又眯,銳利由眸中射出,直透他親口留下的賬房。

出爾反爾不是他的作風,可是對方說中他心坎,他確實需要一個懂帳的人手,而且沒有任何背景、沒有靠山,干淨得如一張白紙般,能為他所用。

那雙正直、明澈的瞳眸是自己留下他的主因,因為他是塊誠實無欺的璞玉。

只是……

思緒飄至那日落湖的狼狽樣。

他們同是男子,自己打著赤膊等發干關這小子啥事,他竟一臉難為情地轉開頭,說看了他的「」會臉紅心跳、想入非非,惡羊撲虎的對他上下其手。

他以為對方生性輕桃,故作風趣地想博君一笑,沒想到自己抬眸一瞧,這小子不僅面紅如霞,連耳根都紅似朝陽,艷色無邊地渲染出三分春色。

莫名地,他喉頭一緊竟說不出話來,頓感臉上有陣熱氣散出。

夏弄潮真的在「垂涎」他,他看自己的眼神令人很想宰了他。

「老板……不,爺兒,領一份薪晌干一份活,你不能因我能力太強而心生微詞,不然你把同樣的事交給別人做,看他們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分明看她不順眼,故意找碴。

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她不過一時不小心意婬他一下,沒必要把她當成會飛的害蟲,左右開弓一揮手,先打趴她再說。

「狡言善辯。」他一哼。

很無辜的夏弄潮不知自己此時的神情有多動入,還火上添油的眨動霄霄雲捷,頓時清靈出塵、翩然若仙。「我說的是實話,哪需狡辯。」

「你……」牟靜言話到舌尖便打住。明明是男兒身,為何自己有種錯覺,他比女子還嬌艷幾分?

「爺兒,這里有筆開銷對不上,你來解說解說,好讓我明白,這筆銀子花到哪去,可別說我順手給污了。」她不想白背黑鍋,當了他人的替死鬼。

「由我解說?」他挑起眉,唇畔冷揚。

誰是尊、誰是卑,這小子好大的膽子。

尊卑觀念薄弱的夏弄潮曉得他不太痛快,卻不曉得自己又哪里惹他不快,照樣不知死活地說。「我問過很多人,但沒人敢說,全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好像怕誰會找他們算賬似的,所以我只好來問你。」要不然她寧可把時間花在尋人上,省得自找苦吃。

「畏畏縮縮……」牟靜言先看了新賬房一眼,隨即眼神像是被針扎了下般縮撞,避看清亮水眸。「拿來我瞧一瞧。」

沒察覺他的不對勁,她笑意滿盈地掛在臉龐。「凝香園是什麼地方,是爺兒尋歡作樂的銷魂窟嗎?華陽夫人是你的老相好吧!贈金佳人揮灑萬兩,郎情妾意千古佳話……」

好不容易才融入古代生活的夏弄潮擠眉弄眼,完全把腦海中的古人形象實體化,想象出無比濤桅的風花雪月。

畢竟大宋年間,重文輕武,許多名妓善詩詞歌賦,精通音律,多少人干金一抑,醉臥美人膝。

秦淮河畔煙花地,燈紅酒綠,紅袖添香不正是最好寫照?

「住口,你當我是什麼人?!」這只小蟲子、這只小蟲子……真該捏死他。

乍听一聲高吼,再瞧見微微變形的俊逸五官,她識相地把聲音降低,「我說錯什麼了?你的臉歪了一邊。」

他臉歪……牟靜言胸口的火苗竄到眼底。「你進青柳山莊前沒先打听清楚莊里有幾個主子嗎?」

「這個……」要她老實講嗎?

其實她一無所知,全憑著一股沖動,想先來旁敲側擊,看看她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這里,聘不聘用倒在其次,反正總有辦法混進來。

他會雇用她,她也很意外,雖非有心,但她害他落水是事實。她以為有了不怎麼美好的開始,應該是希望渺茫,沒想到正要打退堂鼓對卻峰回路轉。

她猜他肯定是撞傷腦子才舉動反常,明明一副被她氣得腦充血的模樣,卻又咬牙切擊的收回前言,留下她。

「華陽夫人本姓李,是我兄長的遺孀,凝香園是她目前居住的院落。」他聲冷如冰,雙瞳快要將人凍僵。

「咦!凝香園的華陽夫人就是傳說中的大夫人?!」原來是她誤會了,張冠李戴。

「什麼叫傳說中的大夫人,你給我好好地解釋一番。」有必要一臉驚訝嗎?

「因為神龍見首不見尾嘛!老听人提起莊里有個艷冠群芳的大夫人,可是打我入莊里今還無緣見美人一面。」是如何的沉魚落難、閉月羞花,讓人贊嘆不絕。

黑撞微沉,暗生冷芒。「別對與你無關的人事物多生關注,記好自個的本分。」

「誰說與我無關,明珠一解要多少銀兩?還有蝴蝶金釵、雙鳳銀簪、羊脂白玉鐲、瑪瑙發飾、雄花金步搖、山水浮雄玉扳指……」她林林總總說了不下三樣,將送來請款的清單一字不漏的倒背如流。

「一共花了多少銀子?」他語氣不快地止住耳邊的叨念不休。

「不多不少,三千兩白銀,請笑納。」她用俏皮的語氣請他爽快點付賬。

毖嫂喪夫,無依無靠,他理當擔負起照顧的責任,誰教他們是一家人。

他面色沉冷地睨一眼。「以後一千兩以上的開支由她自行支付,青柳山莊再不概括承受,百兩以內視其所需斟的,再由月銀中扣除。」

她一听為之愕然。「這樣好嗎?她不是你大嫂?」

牟靜言神色一厲。「牟府家產不是她的,任憑她揮霍無度,她該有自知之明,她李華陽不再是青柳山莊的當家主母。」

好沉的一股氣,直鑽入她腳底了。「那大夫人所生的小少爺,他……」在什麼地方?她找了好些天仍找不到他的行蹤,這才是夏弄潮急于打探的消息。

「比照力理,我絕不允許有人假借青陽的名義,從中得利。」他對他們太縱容了,以致益發無法無天。

「我不是這個意思……」知道他听岔了,她好不心急地想拉回主線。

殊不知人越急越容易出錯,她急急忙忙地想拉住他,好更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沒注意青石板路上多了塊石頭,她一個不留心絆了下,整個人往他撲去。

「你在干什麼,毛毛躁躁的……」驀地,他怒喝的沉音從喉間隱去,烏眸微訝的盯著覆在夏弄潮胸前的大掌。

他……不,她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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