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的眼淚 第8章(2)

望著眼前的門板,希爾.艾恩德頭一回痛恨自己的財大氣粗,干麼要買下有十來間臥室的別墅,讓自己現在被白縈玥阻隔在門外?

稍早要不是他極力阻止,分析目前的狀況對她不利,里頭的笨女人恐怕早已提著行李走人。瞧著她眼眶泛淚地說不願打擾他與莫妮亞的兩人世界,他便又怒不可遏的在心中直罵自己蠢。

跋走了一堆有所圖謀的人,卻留下另一個教人頭痛的禍害,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刻他已不能將自己恢復記憶一事告訴他的女人,否則以她的單純及善良絕對會很快露了口風,讓人套出話來。

她不擅長演戲,也藏不住心事,和在男人圈打轉多年、歷練豐富的莫妮亞一比,她稚女敕得像個新生嬰兒。

所以他只能瞞著她,讓她暫時受些委屈。

「小玥,開個門好嗎?我們談一談。」他必須先穩定好她的情緒,免得她那老為別人著想的小腦袋又胡思亂想。

「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我們不能再背著你妻子獨處,那是不對的。」白縈玥哽咽的說,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又投入他的懷抱。

希爾小聲低咒兩句,無奈地道︰「但我還不確定她是不是我的妻子,你別太早下定論。我不記得她,她對我而言是個毫無印象的陌生人。」

「你不可以說得這麼無情,她有結婚證書為憑,遠從法國越洋尋夫,你們的關系是鐵一般的事實。」她已經是個第三者了,不能再有任何貪念,不然只會令他與她更加難堪。

听她都難過到語帶哽咽了還替別人說話,他心里有氣也有惱,更心疼她的無私。「證書也能作假,等我向法國當局查證後才能下定論,你現在就當真示免言之過早。」

他可以非常肯定那張結婚證書是仿造的,雖然紙質看起來很像,上頭的文字是法文,但也只能騙騙不懂法文的人,因為那核蓋的章印完全不符標準,根本不具法律效力。

可是他若說出真相,她肯定不相信,因為她會認為是他太愛她了,所以故意說謊騙她,拋家棄妻選擇新歡,是負心漢、不負責任。

在這一點,是莫妮卡佔了上風,希爾的異母兄弟想必是花了一筆不小的金額找來她,想利用曾與希爾有過往來的這點接近並取信于他。除了錢,她之所以答應也是為了再次攀上他這金龜婿,自然是使盡渾身解數達成目的。

「真的嗎?她連你的身體特徵都描述得一清二楚,還把你的一些……習慣說得分毫不差,這還假得了嗎?」她說著難以啟齒的私密事,眼眶泛著淚光。

除非兩人一起生活過,否則怎會知悉床第間的「互動」,他們是夫妻的可信度高達百分之百。

白縈玥只要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做過那些戀人間親密的事,她就忍不住想哭,原來她不是特別的,也不是唯一,他的妻子同樣擁有他的熱情。

只是她沒有嫉妒的權利,誰教她出現得太晚,與他相愛得太遲。

「任何事都有可能,也許我在認識你之前曾和她交往過,她才會對我在床上的表現了若指掌。」甚至加油添醋說得相當露骨,教人一听便信了十之八九。

希爾.艾恩德眼下真想痛揍自己一拳,沒想到過去短暫的風流韻事竟成了絆腳石,讓他騎虎難下,非下這悶虧不可。

「希爾,請你不要再說了好嗎?我真的很難受,讓我獨自一人靜一靜吧。」再听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人,她會傷心崩潰。

「小玥……」他舉起手想敲門,卻又無力的放下,神色痛楚的以指爬梳著頭發,抱頭低吼。

不想這麼做,卻終究還是做了,他簡直是無可救藥的混蛋,為了取得證據,揪出想謀害他的幕後主使者,不得不親手傷害自己最愛的女人。

是他自作自受!

門內傳來的低泣聲是如此悲切哀傷,宛如蜜蜂的毒針一針針蟄著他的心,他听了也心如刀割。

想到她可能再因悲痛而昏厥,他不想再刺激她,看了一眼阻隔他與她的門板,悵然背過身離開。

他眼神陰鴛,面容冷厲陰沉,敢讓他的女人這麼傷心,他絕對饒不了她……莫妮亞。

「我好像听見有人在思念我,是你嗎?我親愛的希爾。」

他正想找她「敘一敘」,猶不知死活的法國美女便主動送上門,碧眸帶著勾引意味,身上幾不蔽體的低胸睡衣露出壯觀豪乳。

她倚著走廊的牆面,擺出最撩人的姿態,裙擺更用手撩至大腿根部,雪白美腿盡在眼前。

「我想我跟你不是很熟,請別叫我‘親愛的’,讓人覺得惡心。」他提醒她別玩得太過火,假的當不了真,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莫妮亞頓了一下,有些退縮,但隨即又露出誘人媚笑,「你這男人真是狠心,虧我掏心掏肺只愛你一人,你居然連自己的老婆也不認,教人好心寒。」

「你真是我老婆嗎?」他倏地捉住她撫上自己手臂的手,高高舉起。

她吃痛的皺起眉,「你干什麼?會痛耶!我當然是如假包換的艾恩德夫人,連結婚證書都讓你瞧了,還有什麼好懷疑?」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不管在哪個國家,詐欺都是有罪的,你想留下不名譽的記錄嗎?」

他記得莫妮亞的家族在法國曾是望族,雖然現在沒落了,但仍是相當重視家族的品德和名聲,不許有族人傳出犯罪、不倫之類的丑聞。

「對待自己的妻子一定要這麼粗暴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短時間內都變了?」莫妮亞故作傷心,泫然欲泣的表情十足戲劇化。

「喔?那我是什麼樣的人?」希爾掩下眼底的厭惡,放開她的手問。

長睫一揚,她狀似懷念地說道︰「溫柔體貼,熱情大方,是個愛我愛到瘋狂的男人,只要我喜歡的東西,你一定會送到我手上。」

「听起來很陌生,不像是我。」溫柔?虧她說得出口,他一直很明白她從不是值得憐惜的女人。

莫妮亞很野,很狂,在床上非常放得開,熱愛的快感,追求極致的,仿佛把性當成另一種食物,每天不激狂一回便覺得不舒服。

餅去他便不是她唯一的男人,據他所知,他通常同時和七、八個男人有往來,其中不乏已婚人士。她樂于與他們維持關系,也從他們身上獲取金錢回緩。

不是交際花卻做著情婦的行為,在法國社交圈,鮮少有人不知她是招之則來的蕩婦。不少男人背地里和她都有一腿,但她表面上仍裝作優雅的淑女,欺騙不知她底細的人。

她碧眸一閃,「因為你失憶了,才會忘記我們相愛的事,現在我來了,很快就會喚醒你體內的火熱。」

莫妮亞邊說邊揉著自己的胸脯,舌尖輕舌忝著食指,有意無意的朝他靠近。

「你說錯了吧?是喚醒我的記憶才是。若是我想起你,才會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著你。」他側過身,不讓她污穢的手踫觸到他身體。

聞言,她低笑起來,「何需記憶,只要你跟我上床,就會曉得你有多需要我。我們在床上十分契合,你永遠像一頭不知饜足的野獸。」她不知羞恥的指指自己睡衣下未著寸縷的嬌軀,發出的邀請。

沒人不許她「工作中」進行娛樂,他強健體魄和有力的腰勁曾令她欲死欲生,她怎麼也忘不了那銷魂的滋味,渴望與他重溫舊夢。

「我不和陌生人,我怕得病。」他不給面子的拒絕,以她婬亂的性關系,至今仍安然無恙實在是奇跡,他後來會結束和她的關系,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不,或許如今她早就染病了,某人派她來引誘他,好讓他身染重病,沒法子擔負公司的運作……多疑的性格再度浮現,他蔑視著眼前這行徑放蕩的女人。

「你……」她臉上明顯多了怒氣,似是恨不得撲上前狠咬他一口,但不知何故,她卻又揚起媚人笑臉,「我可是你的妻子,哪是陌生人。你真的不想和我來一下?」

他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來一下」是什麼意思,但他眼中依舊只有鄙夷。「等我查清楚你是不是我的妻子再說。」

莫妮亞強自鎮定地綻笑,「還不清楚嗎?結婚證書……」她又想重提那上頭有他親筆簽名的結婚證書,但是被他不帶感情的眼神一瞪,她頓時心虛噤口。

「真要我拿結婚證書請人簽定嗎?」希爾表情冷淡地說。

「我……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陪我,這是你身為丈夫的責任。」他越是拒絕,她越心癢難耐。

「不。」他不為所動。

身為美女的莫妮亞頓感難堪,憤怒的故意挑釁,「是因為那個只會裝柔弱的小賤人嗎?她有比我更會取悅你?知道怎麼撫模你——」

「住口!不要拿她和你相提並論,天使的聖潔不容你玷污。」這女人不配和他的小玥放在一起比較。

「天使?」她輕哼,嗤之以鼻。「看來你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忘記你最愛的人是我。既然你的心變了,就把我的珠寶還給我,我可不想日後你將我們的愛情信物轉送給別人。」

「愛情信物?」曾幾何時有過那種東西?他在心中暗嗤。

「一顆心型的紅寶石項鏈,取名‘真愛’,就鎖在你新德里辦公大樓的保險庫里,要你的密碼才能開啟。」她盤算著,將項鏈當作是得到密碼後附加的紅利。

「密碼?」他眼底幽光一閃,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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