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內線傳來廖如玉的聲音,「實習醫師宋真鳴已經到了。」
威嚴而沉穩的嗓音從話筒里響起,「叫他進來。」
沒多久,宋真鳴高俊的身形出現在院長辦公室里,「院長,你好。」
「坐。」坐在牛皮椅上,董翔集默默打量眼前的宋真鳴,一看就知道他對于這個花花世界仍有太重的玩心。這樣的男人,會在此刻專一的去守護尚喜芙嗎?宋飛鳴或許會,可是董翔集敢確定面前的宋真鳴絕對不會!
「不知道院長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宋真鳴輕問。
「不用這麼拘謹,找你過來只是想和你聊聊。」
院長大人找他聊聊?這下死了!他的腦袋瓜開始不停的快速運轉,努力回想自己是否做了什麼事?
「我听說你看女人的眼光很獨到。」
啥?他眨眨眼,確定自己沒听錯,「院長的意思是?」狀況未明,他還是不要隨便開口明哲保身的好。
「我覺得最近醫院里太平靜了沒什麼大事。」董翔集點燃一根雪茄,「所以我打算在院里舉辦一個白衣天使選美大會。」
真的假的?宋真鳴狐疑地凝視他。
當然是假的。不過此刻的他還是裝得挺像的,「我听說你對醫院里無論是女醫師或是女護士都很熟悉,所以……」
「院長,你搞錯了。」他謙遜一曬,「我並非對每個女醫師和女護士很了解。」
「不用謙虛了,我知道你……
「我只對二十八歲以下的女醫師及女護士很了解。」言下之意是二十九歲以上的,歹勢,他沒興趣。
董翔集微微一怔,旋即咧嘴大笑。「好,我欣賞你!」哈哈,原來這小子跟他是同一伙的!「把你的觀察所得講出來我听听看。」
「論氣質,我認為藥劑室的柳煙秀最突出。」
嗯,同感,「詳細資料呢?」董翔集特意考他。
宋真鳴挑挑眉,一副「你難不倒我」的得意神情,「三十五歲,台中人,三十四B、二十五、三十六。」
他驚訝地向前傾身,「她有三十四B嗎?」
談得正開心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廖如玉正端了兩杯咖啡走進來。
「院長,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應該相信它。」宋真鳴伸出自己的右手,笑了笑。
董翔集咽了咽自己的豬哥沫,「你模過了?」
他的笑容是欺人的純真燦爛,「湊巧。」
為什麼這小子有這種湊巧的好運,而他這個當院長的就沒有?
沉默的廖如玉把一杯咖啡放在宋真鳴面前,「宋醫師,喝咖啡。」
「謝謝。」呵呵,別看他這樣,雖然花心,可是自己的家教還是很成功的。
「那麼,你認為這醫院里哪個女人最辣?」董翔集繼續問道,語氣比方才多了一絲興奮。
「腦科的實習醫師劉春美。」
「她最辣嗎?」坦白說,他也注意她很久了……
「道地的台北人,二十六歲……」
「重點、講重點!」
「三十六B、二十六、三十七」
董翔集幾乎忍不住要吹起口哨……「你該不會也用手確認過了吧?」他質疑地望著宋真鳴。
「沒有。」他笑得謙遜而燦爛,「不是用手,而是用全身。」
「什麼!」整間辦公室里就听見董翔集不悅地低聲咕噥,「早知道實習醫師這麼吃香,我干脆把院長的職位跟你換。」
宋真鳴但笑不語。
「院長,請喝咖啡。」被遺忘許久的廖如玉走到董翔集的身邊,將咖啡杯放在他桌上。
執起杯耳,他呼嚕呼嚕的喝下,馬上又吐了出來,同時蹦跳起身,「唉!燙、燙啊!」
「宋醫師,你們慢慢聊。」她隨即微笑著施施然走出院長辦公室。
「你、你!」董翔集抹擦著嘴,氣得說不出話來。
「院長,看樣子你對女人的了解還不夠喔。」宋真鳴搖搖頭笑道。
他這模樣著實惹惱了董翔集。「你又懂得什麼了?毛頭小子!」這個廖如玉。
「我從剛才就發現廖秘書的臉色不對,本來不想再跟你討論其他女人的。」他聳聳肩,「可是你卻一直表現出興致盎然的模樣,我也沒辦法。」
真是#※*&……早點提醒他嘛,王八羔子,「算了,別談其他女人了!」「院長,你打算講正事了嗎?」
董翔集霍然對上他了然的眼神。嘿,看樣子這小子不笨嘛!
「說說你對尚喜芙的看法。」
他攤開雙手,興趣索然,「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討論我未來的嫂嫂。」
「哦?」他銳利地眯起雙眼。
「院長是想問我和喜芙的關系吧?簡單來說,我是她接近我老哥的幌子,喜芙愛的人是我那個呆頭鵝老哥。」
「既然是幌子就干脆閃遠一點,你夾在人家中間湊什麼熱鬧?」
冤枉啊,大人!「我也想閃啊!可是我老哥硬是不讓我抽身。因為他壓根不相信喜芙愛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董翔集緊盯著他,像是想確認他這番話的真實性……「飛鳴是D4,也是我最看重的人。」再開口,他的嗓音沉肅而堅定。
他瀟灑的聳肩,「他是我惟一的老哥,同樣也是我最崇拜的人。」
「既然如此,咱們想個辦法吧!!」
「同感。」
一老一少就這麼湊在一起,低語密謀起來……
「對了,院長。」宋真鳴突然想起一件事。
「啥事,小兔崽子?」
「你知道我老哥在醫學院時代曾交過一個女朋友嗎?」
「听說過。」
「不如我們……」
「你的意思是要把那女的……」
「拖出來一起玩!」
董翔集盯著他,「你不是說飛鳴是你最崇拜的人嗎?」
「是啊。」宋真鳴俊美的臉龐賊笑兮兮,「可我沒說不能玩弄我最崇拜的老哥啊!」
最少,他也要整整喜芙那個臭丫頭吧?那個沒良心的丫頭只會把他這個曠世美男當成撿剩菜剩飯的餿水桶,而且一當就是三四年耶!
這個餿水桶之仇,嘿嘿,他怎麼能不報呢?沒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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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天氣為今天這場熱鬧的畢業典禮增添一抹暑意,笑鬧、賀喜聲在校園四處交織成一片歡樂的氣氛,大禮堂前的廣場包不乏全家出動的景象,頓時將整座大學點綴得熱鬧非凡。
「學姐,恭喜你畢業!」
「哇,好漂亮的花!謝謝你,學妹。」尚喜芙接下直屬學弟妹的獻花,笑得開心又燦爛。
「學姐,畢業之後你要干麼?找到工作了嗎?」
「沒有。」一身學士服的她頭戴方帽,帽穗順著她螓首的移動而擺蕩,煞是活潑美麗,「我還不急著找工作。」
「為什麼?」
尚喜芙捧著花束笑得甜美而燦爛,「因為我想先嫁人!」
學弟妹們當場嘩然!
一個清脆的笑聲穿插進來,「人家答應娶你了嗎?」
她轉頭瞪著好友,「綺君,難道你就不能講點開心的話給我听嗎?」
所有人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身穿黑色學士服的卓綺君正朝他們走來,雪亮白皙的臉龐化上淡淡的彩妝,那月兌俗出塵的氣質與尚喜芙鮮活靈動的感覺截然不同。
撥了撥自己頸邊的長發,她臉著好友聳肩淡笑,「事實就是如此啊。咦,你那個表飛鳴呢?他沒來?」
「不知道。」只見尚喜芙垮著俏臉,「我昨天提醒過他了,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卓學姐,我們學姐說她要嫁人是真的嗎?」「是她自己幻想的。」
尚喜芙氣得跺腳,「我是說真的!
這時,一個戲謔的嗓音突然冒出,「咦,可是我什麼時候答應娶你了!」
一听見這聲音,尚喜芙馬上翻白眼。轉身面對來人的她,沒有注意到身後好友卓綺君臉上震驚的表情。
「宋真鳴,你來干麼?」
「可愛的喜芙大學畢業了,我這個做男朋友的人怎麼能不過來獻花呢?」不理會其他女子對自己投射而來的愛戀目光,俊美的宋真鳴擰了擰她的鼻尖,將手里的花束塞到她懷里,「喀,我老哥交代一定要的。」
「他人呢?」捧著美麗的大花束,尚喜芙的俏臉又驚又喜。
「忙著約會。」
聞言,她霍地從花束里揚起腦袋,「你說什麼?!」
宋真鳴被她驚怒的反應逗得樂不可支。修長的雙腿跨前一步,他疼愛地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的發上印下一記輕吻,視線卻是瞪著在她身後的卓綺君身上。
原來她是喜芙的朋友?「真鳴,」他下頜傳來尚喜芙的嗓音,「你知道自己在干麼吧?」
他抽離自己落在卓綺君身上的視線,再度輕吻了下尚喜芙的發絲而後才笑著退開,「知道。我在恭喜我未來的嫂嫂大學順利畢業啊!」
「知道就好。」好吧,誰叫真鳴的嘴巴甜,老是說些她中听的話,自己就暫且原諒這只俊美的種豬這麼親密地吻她。
「喜芙,不幫我介紹你的朋友嗎?」
尚喜芙瞟了宋真鳴一眼,「她是我的好朋友,叫卓綺君。綺君,這家伙就是我常跟你提到的真鳴,是表飛鳴的弟弟。」「你好。」宋真鳴雙手瀟灑地插放在牛仔褲的口袋里,微仰下頜盯視著卓綺君,炯亮的眼神閃過一絲光芒。
她的臉色明顯刷白,一雙明亮的眼眸低垂著幾乎不敢看向他。
「卓小姐身體不舒服?」他微咧的嘴唇帶著如嘲似謔的笑容,唇畔漾著一抹不羈的性感。
「綺君,你真的不舒服嗎?」尚喜芙也看出她的不對勁。
「我沒事。」她淡淡回應,沒有抬頭。
這時,一個身著亞曼尼名貴西裝的男子遠遠地走了過來,「綺君,原來你在這里。」
捧著滿懷的花束,一身嬌媚氣質的尚喜芙困惑地眨眨眼,看著他,「你是……」
「我是綺君的宋婚夫丁世寶。你好,你一定就是尚喜芙吧?我听綺君提過你好幾次了,你果然像她所形容的既甜美又充滿活力。」
殷勤的丁世寶眼神閃過一抹驚艷的光芒,他伸出手原本想握住她的柔荑,可是一旁宋真鳴的動作比他更快,只見他率先扣握住丁世寶的大手晃了晃,「你好,我是喜芙的男朋友宋真鳴。」
「幸會。」丁世寶熱切的笑容淡了,抽回手轉而搭放在卓綺君的肩膀上,「綺君,我們過去那里吧,伯父伯母都在等你。」
「嗯。」卓綺君點點頭。
「尚小姐——」丁世寶的目光在轉而注視尚喜芙的瞬間變得深邃,「希望我們能盡快再見面。」
她只得禮貌性的抿抿嘴。
臨走前,卓綺君終于揚起雙眸瞟了瞟笑意燦爛的宋真鳴……在他的笑容中,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開。
「喜芙。」宋真鳴冷冷叫道。
「干麼?!」
「以後盡量避開那個男人。」
「為什麼?」
同樣身為男人,而且同是玩遍大江南北的花花大少,宋真鳴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丁世寶的眼神別具意圖。「總之你記住,離那個男人遠遠的就是了!」
「真鳴。」尚喜芙突然開口,小臉困惑,「你見過綺君嗎?」
「……見過。」
丙然!「在哪里?什麼場合下?」
宋真鳴擰擰她的小鼻子,「干麼,吃醋啊?」
她狠狠拍掉他的手,「再吃我豆腐,小心我去跟表飛鳴告狀!」
他的回應是無所謂的撇撇嘴,摟著尚喜芙的肩膀走到校外,四處尋找冰店企圖清涼一下。熱死了!要不是老哥凶巴巴地揪著他的衣領要他代為送花,並暗示他實習醫師的評分時間快到了,自己才不會來這里湊熱鬧呢!
「宋真鳴,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哪里見過綺君!」
「唷,你還沒忘啊?」難得這丫頭的腦袋瓜這麼濟事。
「說不說?」
「我跟她去飯店開過房間。」
「什麼叫去飯店開房間?」
她的大吼引來路旁眾多人暖昧的目光。
炳哈,這丫頭糗了吧?誰叫她這麼大嗓門嚷嚷。「別急、別急,親愛的,我知道你巴不得現在就跟我去飯店開房間……」
去死!尚喜芙揮出右勾拳打中他的肚子,「綺君是個好女孩,不準你這頭種豬去污染她!」
「是她拜托我帶她去開房間的。」哎唷,雖然是花拳繡腿,但在毫無防備之下被打中還是挺疼的呢,「不過你放心,我跟你的好朋友只上床滾了幾圈,還沒辦事。」
「真的?」她不信的瞄他一眼。
「對。」
這個卓綺君,他記住了。
因為宋真鳴當了花花大少這麼久,頭一次和女人月兌了衣服躺在床上磨蹭半天還沒進攻得分!不過,打死他也絕不承認——她在他心中所造成的「特別」。
「真鳴,你想這輩子你真會有一次真心的去愛一個女人嗎?」
「怎麼?」宋真鳴意興闌珊,但依舊維持淺淡笑容,「想感化我這頭俊美的種豬啊?」呵,他可沒忘了這丫頭平常是怎麼罵他的。
「不是啦……」
「可愛的喜芙,現在應該不是關心我的時候吧?如果你真想當我的嫂嫂恐怕還得加把勁了!我記得你這輩子惟一的宏願,不是要在大學畢業之後嫁給我老哥嗎?」
「對啊!」一提起這件事,尚喜芙就滿臉淒苦,「我已經跟他求婚好幾次了,可是表飛鳴就是听不懂。」
「對付我那個呆頭鵝老哥啊,你的招數如果太溫馴平淡是沒用的。必要的時候就給他一記震撼教育,或許還有效一點!」
她冀盼地仰起螓首,「像是什麼?」
「獻身。」
尚喜芙又羞又驚的倒抽口氣,「這種傷風敗俗的招數你也敢講?!」
宋真鳴遺憾地搖頭,「我看你這輩子大概出嫁無望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詛咒我啊!」
「我又不是叫你主動獻身,我是在教你強迫我老哥獻身給你。這兩者之間是有差別的!」
尚喜芙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差異在于由誰主動。」他進一步釋疑,「有些男人……我當然不是在說我。像我老哥,他潔身自愛、守身如玉,要月兌下他的褲子就像要解開烈女身上的貞操帶似的,簡直難如登天。」
「可是……」
他飛快開口堵住尚喜芙的話,「可是要是男人,就一定會有沖動。相信我,這種性沖動就跟男人的賤骨頭一樣,都是與生俱來的。可愛的喜芙,你如果想當我的嫂嫂就要先拐我老哥上床,想拐我老哥上床就得挑起他難得的沖動。懂了嗎?」
「真的是這樣嗎?」尚喜芙問,她邊走邊陷入自己的想象。
頭頂上燦爛耀眼的陽光,實在和她此刻腦海里的限制級畫面大相徑庭,她開始認真思索起這個建議。可是!
「這是最好的方法了,難得我這麼熱心的提供意見,你就別懷疑了行不行?」
她仰起頭瞅著身旁的宋真鳴,「你這麼熱心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作出心痛的表情,「真沒良知!竟然質疑我的用心?我只不過是希望拉你一把,讓你早日成為我的嫂嫂罷了!」
「真的?」
「真的……」才怪咧!實在是因為最近生活太平順,簡直到了無聊的地步,慫恿沒心機的喜芙去跟老哥鬧一鬧,這樣他才有戲可看啊!
而且,坦白說他也挺好奇的,不知道他老哥的「小飛鳴」到底能不能用?鐵錘太久沒用會生銹,同理可證,小飛鳴如果關太久,會不會飛不起來啊?不好,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跑一趟泌尿科替老哥拿一些威而鋼回來備用好了。
老哥,哪天夜里你如果和喜芙爽到了,千萬別忘了我這個做弟弟的啊!記得過程講出來兄弟分享一下。
走在太陽下,宋真鳴簡直要被自己兄友弟恭的偉大情操而感動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