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大甜心 第六章

晚點見,他說。

他的晚點見,是在十分鐘後。她還沒從方才再見到他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這男人就濕淋淋的,不,是洗得干干淨淨的,但頭發濕淋淋的,脖子上掛著毛巾,出現在客廳。

那時,她才剛把他在樓梯上留下的腳印擦掉,一邊在客廳里的小吧台里洗杯子,一邊試圖穩定自己不規則的心跳。

然後他出現了,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費洛蒙,對著她微笑。

「抱歉,麻煩幫我拿罐啤酒。」他指著她身後。

她不解的回頭,她身後的櫥櫃,至少有八扇門,她連開了三扇門,第一扇里是杯具,第二扇里是咖啡豆,第三扇里都是茶葉。

看著那堆滿了茶葉的廚櫃,她尷尬的回身看他,「啤酒放哪?」

「左邊下面,還是我來好了。」他微笑回答建議。

她側身讓他過,吧台里本來不小,但他實在太壯,雖然沒踫到她,但她所有靠近他的細胞都仿佛閃過滋滋的電流。

老天,室溫一定是因為他的出現而上升了好幾度。

他沒將身體擦得很干,白色的棉質T恤貼在他強壯的身上,完全勾勒出其下結實的肌肉線條,更讓人噴鼻血的是,他下半身竟然只穿了件寬松的短褲,當他彎身打開那隱藏式的小冰箱門時,他背部的每一束肌肉都緊貼在那件T恤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幾天前,她還覺得他很安全穩重,是個讓人信任的……的……她不知道……鄰家大哥嗎?

不,她並不覺得他像鄰家大哥,她只是覺得他就是個沒有威脅感,讓人想依靠信任的男人而已,可才幾天沒見,她卻對這男人起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反應。

當他重新起身面對她時,她相信在那瞬間,她的心跳一定突破了兩百下。

「拿到了。」

他的嗓音就在頭頂上盤旋,她卻只注意到一滴下知是汗還是水的液體,緩緩的從他的臉龐滑落。

「嗯。」她盯著那水珠,喉嚨緊縮,心髒狂跳。

那水珠經過剛刮干淨的下巴側邊,再一路輕輕滑落他的頸項。

「妳這幾天在這里還習慣嗎?」他問。

它在喉結處停了一下,然後在他說話時,繼續往下滾動,落至他鎖骨低凹處,懸著。

「嗯。」

她應著聲,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氣,清爽的肥皂香和他的體香混在一起,充塞心肺,教她更加暈眩。

「妳還好嗎?」

「嗯……」

她緊抓著身後的水槽,有那麼瞬間,她幾乎要踮起腳尖,伸舌舌忝去那粒誘人的水珠,然後一路往上舌忝過它方才經過的地方——

「學姊,妳可以來辦公室一下嗎?」

吧台上的電話,突然冒出了可菲的聲音,在最後一秒敲醒了她可恥的私密幻想,靜荷慌忙紅著臉伸手按下對講鈕,「我馬上過去。」

「抱歉,可菲找我,我下去看看。」

她不敢看他的臉,丟下這句,便飛也似的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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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妳還好吧?」听到開門聲,可菲從桌上堆得和山一樣高的資料報表後探頭。「妳臉怎麼這麼紅,該不會在上面曬到中暑了吧?」

「沒,我沒事,只是有點熱而已。」她匆匆走上前,扶住被可菲不小心踫到,結果發生山崩的報表山,一邊轉移話題,「妳找我什麼事?」

「呃,我記得妳數學還不錯,妳可不可以幫我一下?」可菲手忙腳亂的蹲在地上,一邊撿拾掉落地上的報表。

「這些是什麼?」

可菲將那些亂成一團的報表放到另一邊的桌上,喘了口氣道︰「公司新接的案子,這次好像和虧空公款有關,我得把這些財務報表整理出來。」

「這里不是意外調查公司嗎?」靜荷幫著她把資料夾穩住,然後移了一些到旁邊,一邊好奇的問︰「為什麼要查虧空公款?」

「是意外調查沒錯啊,那家公司的老板被人意外撞死了嘛。」可菲做了個鬼臉,「可惜老板去看過之後,說車子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他就把這些財務報表帶回來了。」

「我以為現在的公司都是電腦作業了,為什麼不把檔案復制一份回來就好?」靜荷好奇的看著那些看起來有些舊的報表。

「老板覺得電腦數字是可以改,所以他除了復制檔案,還把人家這幾年的報表都帶回來了。」

「海天航運?」看到資料上的公司名稱,她嚇了一跳,海天可是世界排名前三的航運企業耶,她慌忙看向可菲,「對方就這樣讓他拿嗎?」

「當然不是,請我們的雖然是海董的遺孀,但公司的控制權現在可不在她手上,所以我們得在今天把這些東西都復制備份起來,晚點還得還回去的。」

「還回去?」

「對啊,還回去,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靜荷瞪著那笑得很可疑的丁可菲,突然領悟,「妳是說這是妳家老板去偷出來的?」

「不。」可菲干笑兩聲,強調著說︰「不是偷,是借。」

靜荷傻眼的看著她,半晌後,笑了出來,「好吧,妳說是借就是借,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跟著錢走!」

「跟著錢走?」

「就是查帳。」丁可菲回身在灰色的大鐵櫃中翻了半天,終于找出一台大計算機,丟給了學姊,笑著說︰「我們家老板總是說,要是遇到謀殺案,跟著錢走準沒錯!」

靜荷接住計算機,只听可菲雙手合十的裝可憐道︰「拜托,學姊,妳也知道我一看到數字就頭大,我負責影印,印好會遞給妳,麻煩妳幫我一起查一下,要是數字有問題,有大筆或固定金額轉匯的,跟著往下找就對了。等忙完,我一定會請妳大吃一頓的,求求妳,拜托拜托。」

瞧她那模樣,靜荷不禁笑了出來,「妳要我幫忙,當然沒問題,我還怕妳不讓我幫呢。」

「怎麼會,妳肯幫我,我簡直求之不得,妳放心,我一定會要我們家小氣老板算打工錢給妳,不會讓妳做白工的。」

「小氣?」她一愣。

「對啊,妳都不知道,他小氣巴拉的,要他一塊錢,活像要他少吃一餐飯一樣,上次……」

听著可菲碎碎念她家老板的小氣史,靜荷拿著計算機在桌邊坐下,兩人一邊聊、一邊笑、一邊忙,時間就這樣在不覺中消逝。

閑聊忙碌中,她也更加了解這間公司的性質。

奇怪的是,雖然還是覺得自己就像掉到兔子洞的愛麗絲,雖然知道事情還未完全解決,危險依然還是存在,事實上,這間公司的麻煩恐怕比她還多。

但是,身在這老舊的公寓中,查看計算著偷來的財務報表,她卻終于不再覺得未來縹緲而不確定,也終于有了雙腳踩在地上的感覺。

穩定,而且扎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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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水龍頭在滴著水。

滴答。

她走得太匆忙,沒將水關好。

滴答。

也許是他的錯覺,但她似乎是在躲他。

屠勤伸手欲關掉吧台水槽內,仍然在滴水的水籠頭,卻在即將觸踫到時,停了下來。

做這種事未免有些卑鄙,但這是他的天賦,他也只是把水關起來而已。

不過,他早已學會了控制如何不讀取人們留下的殘念。

滴——答——

可是,她看起來就像是在躲他。

他從來不曾如此想知道另一個人的想法!

滴——答——

他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如此卑鄙。

懊死,他最好快點回樓上補眠,免得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偷窺別人想法的事!

屠勤暗咒一聲,抓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轉緊了水龍頭,然後回身上樓,埋頭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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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敲門聲很輕,但幾乎是在門開時,屠勤便醒了過來。

他從小就睡得很淺,對他來說,好好睡上一覺,一直都是種奢望,他有辦法睡,卻沒辦法深眠,總是會有程度不同的惡夢,等著驚擾偷襲他。

從床上坐起,他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矮他快兩個頭的封青嵐,她一身黑色勁裝,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吵到你了?」

「沒,我醒了。有事?」回房睡覺,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幫助,他一直在想她。

「你武哥叫你有空,給江靜荷一把槍,教她射擊,以防萬一。」

教她射擊?

他知道現在的狀況,的確有這必要性,但是要他教她?他不確定自己面對她時,有沒有辦法控制不去窺視她的心。

睡了一下午,他卻連在夢里都夢見她。

「武哥呢?」他掙扎地提議。

「在忙。」

「那妳?」

「我得去幫忙。」她一邊戴上特制的黑色手套,一邊瞅著他,「怎麼,你不喜歡她?」

「沒有。」

這家伙未免也回得太快了,封青嵐挑眉問︰「你確定?我可以讓阿鷹去的,他這幾天忙完就會回來了,不過你也曉得他那死德行,要他開口講話,還得先拿把螺絲起子在旁撬開他的嘴,活像蚌殼一樣。阿震槍法雖好,但他又陰陽怪氣的,人家是來做客的,總不成要人家小姐沒事還得受那小子的氣,對吧?」

「我去。」他舉手投降,「我去就好了。」

「OK,那我出門了,她就拜托你了,Bye!」

她滿意的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叫住了她。

「嵐姊。」

「嗯?」她回頭。

他清了清喉嚨,開口道︰「我沒有不喜歡她。」

「我知道。」

笑意出現在她眼里,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她從剛剛就在逗他。

「我有長眼楮啊,你只差沒在額頭上刻字了。」她笑著調侃他,方朝他揮了下手,頭也不回的下樓去。

有那麼明顯嗎?

站在門口的屠勤有些窘地扒了扒頭,話說回來,他還真不喜歡屠鷹或屠震站在她身後,伸手環住她整個人,教她瞄準開槍的畫面。

嘆了口氣,他這才回房關燈,然後下樓面對那個不知在何時,早已佔據他所有思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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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有這個必要嗎?」

才和可菲一起吃完晚飯,靜荷剛要洗碗,就看見屠勤出現在餐廳,偏偏在這時,電話響了,可菲跑到客廳接電話,留下她和屠勤兩個,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壓下想溜走的沖動,擠出一些諸如他要不要吃飯之類的廢話。

誰知,當他在餐桌前坐了下來,飯吃到一半,就丟出了這個讓她震驚的話題。

「妳的狀況還沒有完全解除,我們在這一行里,還小有名氣,所以對方不敢輕易上門,但是只要事情還未解決,我們不可能百分之百保證妳的安全,妳一定要有保護自己的基本能力。」屠勤看著她,勸說道︰「雖然暴力,但對付那些人,這是最快且最有效的自衛方法。」

的確,整理資料,是她最擅長拿手的,但要她習武防身,就算她運動細胞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學會。

學射擊的確是最快的防身方式。

「抱歉,我只是一時很難適應接受……」她不安的握緊了手里的抹布,再問︰「況且,槍又要從哪來?這里是法治國家,除了軍警,哪來的射擊練習場?」

「那不是問題。」

他回得是如此輕松簡單,靜荷一愣,然後才猛然想到——

對了,她忘了,韓武麒連軍火商都敢得罪了,又怎麼會弄不到槍?

「我一定……得拿槍嗎?」

她的臉色蒼白!語音虛弱,屠勤放下碗筷,「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靜荷能夠理解為什麼他們會要她學拿槍,畢竟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有點自衛能力,感覺也許會好一點。

那名殺手冷酷的笑容浮現眼前。

她錯了,學會射擊,絕對會好一點!

她閉上眼,深吸口氣,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好,我學。」

「我會盡量讓妳不需要用到它。」

那是一個承諾。

莫名地,喉頭有些緊縮,她點點頭,沒再多說。

收拾好餐具後,他帶著她下樓,來到老公寓的地下室,她從來沒下來到這邊,當他打開門時,她真的愣了一下,那里並非射擊練習場,反而是一間又一間的隔間,里面放著各式各樣高科技的器具。

其中一間,看起來像實驗室,里面干淨到一塵不染,有個穿著白袍的男人聚精會神的在看著一台很像是顯微鏡的東西,還有一個男人站在一個滿是煙霧的箱子前。

另一間房,擺滿了電腦,有面牆都是電腦螢幕,上頭有著各地方的畫面,她看見自己和屠勤,出現在其中一台螢幕里。

最大的那個螢幕前,坐著一個男人,他戴著耳機,背對著他們,一邊講話一邊敲打鍵盤。

她很快就認出那是消失了好幾天的屠震,他桌上有著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和一壺快見底的咖啡。

中間有兩間房沒開燈,但隱約看得到電子器材的光芒在閃動,就連她也看得出來,那些機器不便宜。

現在她知道這間公司賺的錢都花到哪里了。

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她跟在屠勤身後走進去,那是一間小房間,他開了燈,其中一面牆朝上下分開,內牆里放著好幾把槍,他從牆上和隱藏式的抽屜里拿出耳罩、手槍、子彈、防彈背心、護目鏡,一樣一樣的拿出來,並教她如何穿戴。

穿好之後,他才回身開了靠右邊的另一扇門,她和他一起走進去。

門開的同時,室內大亮。

那是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靠門這邊,是一整排的長櫃,長櫃上方,垂吊著下銹鋼的鋼板,分隔出五個射擊位置。

房間底部靠牆處,懸著五個標靶,屠勤將厚重的門關上,站到其中一個位置。他按下一個在長櫃上的按鈕,懸在底部的標靶開始往前移,到了定點後才停下。

「這是十公尺的靶。」他舉起槍,示範給她看,「這是保險,為了防止佩帶時擊發設置的,站定後,只要打開保險,舉起槍,瞄準,讓槍上的準星在缺口正中,然後扣扳機,懂嗎?」

他回頭,看見她只是將耳罩掛在脖子上,他戴上自己的,要她也戴好,「手槍在室內擊發時,聲音很大,妳得戴上耳罩保護耳朵。」

她掛好耳罩,看見他重新回過身,再示範了一次,這一次,他扣了扳機,連開數槍。

槍響很大聲,即使戴著耳罩,還是比她想象中要大聲。

他射出的每一發子彈,都準確的擊中了標靶的中心。

他轉身,將耳罩拿下來,她跟著做,他換了標靶,將子彈重新裝填,把槍交到她手中。

握在手里的槍,沉重而冰冷。

她深吸口氣,看著他,「開保險,舉槍,瞄準,扣扳機。」

「對。」

他退開來,她站到射擊位置,拉開保險,舉槍,瞄準,然後扣下扳機。

槍響時,她被震歪了手,不像他那般穩如泰山,但比她以為的還要輕松,只不過她的第一發,射歪了,紙靶上的彈痕根本在最外圍。

他似乎說了什麼,她听不清,拉下耳罩,轉頭朝他看去。

「妳太緊張了,放輕松點。」他說。

她戴上耳罩,重新舉槍瞄準,射擊。

這一次,雖然近了點,但還是射歪了。

她皺眉,對自己的成績不太滿意,心急之下,連開了幾槍,但這一急,反而離目標越來越遠,最後一槍,甚至沒射在靶上。

幾乎是在下一秒,他伸出大手,握住了她的槍和手。

她微微一僵,卻听他說,一邊將她舉槍的手下壓。

「放松,妳太急了。」

雖然隔著耳罩,他的聲音變小了些,但依然穩定而清楚。

「把眼楮閉起來。」

她听話照做,但在黑暗中,卻只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幾乎貼在她身後,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

「放松,什麼都不要想。」

他說,近在耳邊,她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還有他拂過她耳邊的氣息。

不要想?哦,只要他在她身邊,除了他之外,她就什麼都無法想。

「吸氣。」他說。

OK,這個她做得到。

靜荷吸氣,然後感覺到他調整她的姿勢,握住她持槍的手,拾高。

「睜開眼,吐氣。」

她睜開眼。

「看著目標,屏住呼吸,讓準星對準。」

她盡力讓自己照著做,奇怪的是,這次紙靶變得清楚了些。

「現在,扣扳機。」

乓——

她開了槍。

這一次,子彈穿過了紙靶,幾乎正中紅心。

「我打中了。」她嚇了一跳,開心的回頭仰首,唇瓣卻刷過了他的下巴,他一怔,她則紅了臉,慌張欲退開,卻又害自己失去了平衡。

屠勤緊急握住了她持槍的手,攬住了失去平衡的她的腰。

他的臉好近,眼好近,近到她能從他漆黑的眼中看見迷亂心慌的自己。

「抱歉……我似乎老是在你面前跌倒……」

她面紅耳赤地在他的幫助下站好,可不知怎地,就是無法移開視線。

他沒有松開在她腰上的手,她也依然貼靠在他懷中。他溫暖的氣息拂面,她的心跳如擂鼓,他的心跳也隔著胸口撞擊著她。

他的眼,火熱而專注,幾乎要燃燒吞噬了她。

不覺中,她微啟紅唇,要喘息,或說話,她不知道,因為下一秒,他已低下頭來,所有的想法,都在瞬間化做灰燼。

他的唇,試探性地拂過她的,如微風一般。

他離開時,她幾乎就要嘆息,小手不禁緊揪著他的衣領,但他很快就再次回來,伸舌輕刷著她的唇瓣,她听到一聲申吟,然後才發現那是她發出的聲音。

她呼吸到他的呼吸,感覺到他的唇舌,他輕舌忝她一次,再一次,每一次都教她輕喘出聲,她顫抖地攀著他,羞澀地想退開,渴望地想靠近,他誘哄著,一次又一次,溫柔的吻著她,直到她終于開始回應。

她模仿他的動作,羞澀的舌忝吻著他。

一聲低啞、幾近嘆息的申吟回蕩在室內,這一次,是他的。

他的唇舌如溫潤的陳年老酒,溫柔卻又火熱,教人流連貪戀不已。

屠勤把槍放到桌櫃上,捧著她的臀,撫著她的腰,大手穿過她的T恤,順著脊椎往上,惹來另一陣嬌喘和申吟,她昂首,他順勢低首吻著她雪白細致的頸項,然後是她小巧的耳,懷里的女人香軟火熱,如此貼合著他。

她的吻,很輕,很羞澀,卻深深撼動著他。

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心跳、她的暈眩、她的,還有當他的手撫上她胸前誘人的渾圓、他的亢奮隔著布料擠壓她的柔軟時,她的退縮和驚慌——

那驚慌如尖針一般,劃過了粉紅色的迷霧,教他為之一僵,然後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辦法逼自己把手從她柔軟的移開。

但他只是移開手,並沒有放開她,他不敢,她嚇壞了,被自己和他的嚇壞了,他怕他一松手,她就會逃走。

他輕輕的擁著她,埋首在她頸邊,等待兩人的心跳稍稍平息,等待她的驚慌沒那麼尖銳了,才輕聲開口。

「抱歉……我不該這麼做……我不想嚇到妳……我是說……」他擁著縮在懷里的女人,試圖解釋,但似乎怎麼說,都不太對,第一百零一次嫉妒自己沒有武哥的好口才,屠勤懊惱的嘆了口氣,「抱歉……我不該……這樣佔妳便宜……」

他在道歉,靜荷又羞又窘地趴在他胸口,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次又一次的傳來,他笨拙的道歉,更是透過他的胸腔傳入耳中。

可他並不需要道歉,良心催促她開口,但聲若蚊蠅。

「什麼?」

「沒有……」她深吸口氣,羞澀而尷尬的抬起頭來,面對他,「你沒有佔我便宜……」

她不該這麼做,她的危險還沒解除,她的未來依然沒有方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她太過依賴這個男人,她甚至認識他不到十天。

但是,即使有這麼多的不該,她還是喜歡他,喜歡他的溫柔,他的穩重,他那讓人安心的氣味和感覺。

明知道,這些感覺,也許只是她缺乏安全感之下產生的錯覺,但她還是不想放開他。

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而專注的對待她。

他待她方式,就好像他萬分珍惜的寶貝,她怎能抗拒這樣的男人?在她其實也萬分渴望他的時候,她為什麼又該抗拒?

她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所以她看著眼前這高大溫柔的男人,沙啞而緊張的開了口。

「我喜歡你……」

他的表情從原先的傻愣,轉為無比的專注,他看著她的樣子,讓她心跳幾乎要躍出喉嚨。

但她咬了咬唇,還是鼓起勇氣,紅著臉道︰「你並沒有佔我便宜……」

屠勤暈眩的看著眼前羞紅了臉的小女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有那麼好運,他還以為,她會因為他情不自禁的唐突行為而嚇跑。

「我不想嚇到妳。」

她看著黑眸發亮,聲音沙啞的他,心頭一陣暖熱,不禁道︰「你沒嚇到我,我只是……我沒和別人在一起過……」

他雙眼亮如火炬,幾乎無法呼吸,啞聲道︰「我應該要教妳如何開槍。」

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不知羞恥,但在他幾近燃燒的注視下,那句話就這樣冒了出來。

「我相信它可以等明天再說。」

靜荷抬手撫著他的臉,攀著他的肩,踮起腳,輕吻他的唇,低聲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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