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星踏浪原來是這樣的FU.
程思曼坐在馬上,感覺身後的男人雙手松松地環著自己,隨著馬蹄踢踏,兩人的身子不時踫觸,偶爾他低下頭來說話,那微涼的唇瓣彷佛就在鬢邊輕輕地擦過,這曖昧的氛圍令她的芳心不爭氣地陣陣騷動。
她畢竟是個女人,雖然從小忙著半工半讀,照顧女乃女乃,長大後又努力在公司力爭上游,無暇分神,可午夜夢回之際,她偶爾也會幻想跟一個男人談戀愛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總覺得心里有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卻不曾清晰,直到一個多月前,她從北京帶回失憶的他。
彷徨的芳心瞬間有了去處,也漸漸懂了甜蜜與酸楚。
是戀愛嗎?
她喜歡上廣這個英勇救了自己的男人嗎?
馬兒載著她搖晃的心,走在潮來潮往的沙灘上,月輪圓滿,月光如水,在眼前灑落一片暈蒙銀光。
她喜歡上了他,可他喜歡的,卻不是她……
「你什麼時候學會騎馬的?」她悶悶地低聲問。
「什麼?」他沒听清,傾子。
她感覺到他的體溫,耳朵熱熱地發燙。「那次你摔下馬差點斷腿後,明明說過以後再也不騎馬了。」
是嗎?朱佑睿听著懷中佳人的咕噥,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鄭奇睿那家伙也太沒用了吧!男人怎麼能因為摔了一次、兩次就失去勇氣?
「你是為了汪明玉偷偷練的,對吧?」她細聲細氣地質問,話說到後來,隱約化為一聲嘆息。「你就這麼喜歡她啊。」
他哪里喜歡汪明玉了?要不是那女人長得像月薇,他連看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朱佑睿嘲諷地輕嗤,轉念一想,玩味地一勾唇。「不管我是為誰練的,我剛剛可是不顧危險地救你,你不感動嗎?」
靶動是感動,可是……
程思曼郁悶地咬唇。
朱佑睿察覺了她微妙的心思,俊唇一咧,笑出一口爽朗的白牙。「曼曼,你以前不在乎的,對吧?」
「什麼?」她不解。
他俯下頭,幾乎是貼著她耳畔低語。「以前就算我痴戀那個女人,你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吃醋,對不對?」
「我……」她一窒,耳朵霎時浮染粉色。「就說了我沒吃醋!」死不承認。
但他可沒那麼容易被她糊弄。「你喜歡現在這個我。」他用志得意滿的口吻說道。
「你……」她很想理直氣壯地反駁,可話到嘴邊偏偏氣弱,只能小小聲地辯駁。「我以前也沒討厭你啊。」
「那不一樣!」他驀地提高聲調。「以前和現在感覺不一樣。」
「你……干麼啊?」怎麼突然激動起來了?「干麼突然跟我說這些?」
「你喜歡我。」這是肯定句。
這人好煩哪!要不是因為實在害羞,程思曼真想回頭狠狠瞪他一眼,有時候含蓄就是美,他不懂嗎?
「怎麼不回答我?」他還非要听到答案不可。
她急了,心髒慌慌地跳,正好馬兒順著沙灘往斜坡上走,眼看前方就是大馬路,路旁有個賣冰淇淋的小販。
「吶,我請你吃那個。」
「什麼?」
「你走過去就知道了。」
她指引著方向,催促著他往前行,不一會兒就來到路邊,她很想帥氣地下馬,可方才被馬拖著跑的恐懼未散,眼見離地面還有一段不小的高度,不禁猶豫。
「我要下去。」她央求。
「下啊!」他好整以暇。
「下不去。」她小聲說。
「怎麼會下不去?你之前怎麼上來的,現在就怎麼下去啊。」他涼涼地戲謔。
她終于忍不住回頭瞪他,只見他一雙如墨玉般璀亮的星眸在月色里閃閃發光。
求我啊!
他的眼神如是說。
她胸口噎了口悶氣,就是倔強地不肯求他。
他微微一笑,利落地躍下馬,只留她一人坐在馬上,她不覺有些膽顫心驚,總覺得這匹壞脾氣的棕馬說不定等會兒又要發飆。
她認輸了,朝他不情不願地伸出手,嗓音細微如貓咪喵嗚。「抱我下去。」
他笑了,覺得她局促地向自己求救的模樣實在好可愛,猿臂一展將她抱下馬來,順手將那嬌軟的身子用力揉了揉。
「傻丫頭!」他柔柔地取笑她。
「我才不是丫頭呢!」她輕聲抗議。
是啊,算起來她比他真實年齡還大三歲呢!
「老女人。」他揶揄。
她頓時被惹惱了,有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咪,對他張牙舞爪地喵喵叫。「誰說我老了?你比我大三歲,你更老!」
這家伙是故意找碴吧?明知女人對自己的年紀最敏感!
她氣哼哼地瞪他一眼,撇過頭不理他,徑自走向賣冰淇淋的小販,買了兩支綜合口味的冰淇淋。
朱佑睿將棕馬系在一根電線桿上,好奇地跟過來看,他知道這東西吃起來冰冰涼涼的,卻從未嘗過。
「這就是冰淇淋?」他接過其中一支由香草和巧克力堆砌出來的冰淇淋,光是聞著濃濃的女乃香就覺得美味。
「你別一副沒吃過的表情好嗎?」她沒好氣地嘲謔他。「明明以前念書時最愛吃的。」
他笑笑,也不跟她辯,嘴唇一張,含了一大口,綿密甜膩又冰涼的口感教他嘖嘖稱奇。
兩人邊走邊吃,走回海灘的入口,靠坐在木頭圍欄上,相較于他大口大口的豪邁吃相,她卻是用粉紅色的舌尖一小口一小口珍惜地舌忝著。
月光如水,海風徐徐,遠處隱約有浪濤聲回旋,墨藍的夜幕上綴著點點星子,眨著迷蒙的光芒。
「感覺不錯吧?」她笑道,舉高一條藕臂,在空中愉快地搖擺。「這樣邊吹海風邊吃冰淇淋,天上有月亮還有星星,這就是人生的小確幸啊!」
「什麼是小確幸?」
「就是小小的、卻是確實的幸福。」
小小的、確實的幸福?
朱佑睿咀嚼著這三個字,反復琢磨話中涵義——幸福,這是他身為明朝人時從不曾有過的追求,可來到這數百年後的時空,他發現自己竟能有所體會。
是的,能這樣坐著吹海風、吃冰淇淋,能夠跟身旁的女人說些痴痴的傻話,就是幸福!
如若不是她,他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就因為有了她,他才覺得周遭處處是驚喜,才能夠帶著喜悅和好奇的心情來體驗這個世界的一切。
因為有她,他不再覺得自己漂泊無根……
「哪有人像你這樣吃的啊?真粗魯!」眼看他大口大口吃著冰淇淋,吃得滿嘴都是乳霜,她又好氣又好笑,就想逗逗他。
「又不是小狽,干麼用舌忝的?」他不以為然。
「這樣才能細細品味啊!」
呿,娘娘腔!
他冷笑兩聲,正想發表一番高見時,轉頭見她用舌尖在唇緣上舌忝了一圈,不經意間的媚人誘惑教他喉嚨霎時發干。
原來如此!他頓時領悟了吃冰淇淋的最高宗旨。
那就是……
他湊過去,張嘴含住了她沾著冰淇淋的唇瓣。
她驚愕得僵住身子,他順勢更偎近她,舌頭撬開她的牙關,盡情卷繞那甜蜜冰涼的好滋味。
「嗯、嗯……」她不自禁地嚶嚀。
這聲嬌吟更加惹得他情動難抑,加重了親吻的力道,沒拿冰淇淋的右手攬抱住她的後腰,將她緊緊壓貼向自己的胸膛。
經過這段日子的鍛煉,他胸口的肌肉已變得結實許多,和她綿軟的貼在一起,剛柔交會,奇妙地契合。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昏沉之際,程思曼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也像手上的冰淇淋開始融化,甜甜膩膩地依著男人健碩的身體,不想離開。
他轉過頭,順著她暈紅的臉頰吻上耳朵,舌尖舌忝過耳窩。
她驚得全身顫栗,掙扎地躲開。「不行,不行……」
她敏感的反應令他興奮,更加放肆地舌忝吮她耳窩,她慌得抗議,殊不知那一聲聲似哭非哭的申吟反而更激起男人的獸性。
「叫我的名字。」他啞聲誘哄。「曼曼,叫我。」
「睿……」她知道他的意思,不是要她連名帶姓地叫,只要最親密的那個字。
「睿……」
「乖,你好乖。」他張大嘴咬了口冰淇淋,接著隨手將甜筒丟在一邊,雙手將她摟在懷里,將滿口冰甜喂給她。「曼曼,好吃嗎?」
他的嗓音黏糊糊的,她的心也黏糊糊的,融成一團。
「嗯,好吃。」
「你也好吃。」他低啞地說著讓她听了渾身發燙的情話。「好甜,好軟……」
「睿,我頭暈……」再這麼纏綿地吻下去,她會在這里昏倒的。
朱佑睿也意識到這里不是接吻的好地方,隨時都會有路人經過,太不隱密了。
他深深地呼吸,試著尋回自制力,可急促奔騰的心跳卻緩不下來,還有越發激烈的趨勢。
他覺得全身冷顫,漸漸地透不過氣來,腦袋鈍鈍的,一下一下劇烈地抽痛,腦海深處似傳來遙遠的呼喚。
「睿,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程思曼注意到他的不對勁,驚慌地撫模他蒼白的臉龐。
「我……」頭痛!好痛好痛,痛得似要崩裂了。
他猛然抱頭,痛得弓身縮成一團,眼前發黑,什麼也看不見,靈魂恍如墜入時把的黑洞,飛快地抽離。
「睿,你別嚇我啊!睿……」